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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您,您是?”萧秋先前对承氏并不熟悉,也认不出此人身份,只得应和着跟着笑。
“承氏公子,承诚,字砚白,禾清唤我承诚便好~”
“啊承公子好,承公子好。”她急忙点头道。
“……”
萧秋没功夫管此人脸色变化,又望向院中衆人,问道:“诸位是?”
“来我们承氏听学的弟子,我们承氏如今唯我一个公子,他们当然都是外人啦,哈哈。”承诚似是想萧秋将目光再次聚于他身上,抢先答道。
“原来如此。”萧秋不知此人为何如此热情,尬笑道。
正说着,天边阴云堆积,一阵风倏地穿堂而过……
霎时天幕落雨如注,不得已,院中衆人急忙四散跑开,躲至屋檐下避雨。
“禾清莫要被雨淋坏了身子。”承诚关心道,将自己手中那把扇子举起,遮盖在她头上,为她挡些被风刮来的雨滴。
“……”萧秋哑然,想谢,却一口咽不下的气堵在胸口,谢不出来!
“待雨停了,我带禾清去后院看看,我特意为你选了间好屋子!”他柔声道。
“……啊,哈哈。”萧秋垂眸,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无人察觉到她垫着的一只脚来回搓地,怕是欲将足下石阶刨出一个坑。
要和这麽一个看上去没什麽分寸的纨绔子弟相处几月……还未真正入府,就已觉煎熬!
孰料,一声狗吠一般的吼叫忽而从府外传来——“滚蛋!本来在这里还碰见你就是我倒霉!谁知道你这蠢货出门还不带伞!叫我淋成个落汤鸡!!”
“哎?”原本还有些为自己隶州听学之行苦恼的萧秋,在听到这近乎崩溃的吼叫声时,顿时眉目舒展,擡眼望向府门之外——
果然,曹越穿着他那随天光泛起层层彩光的紫金丝圆领袍,踏入府内。
“曹相允!!”
能在一衆生人面孔中见到个旧友,萧秋真是兴奋得就差崩得三尺高!
曹越被瓢泼大雨整得,碎发服服帖帖地沾在脸上,衣裳还不时滴着些水,看上去还是慢于积云一步……
萧秋个子小,险些被周围一衆人埋没。但曹越依旧在听见她叫喊声的那一刻,就在人群中望见她。
曹越一拭身上雨水,回应道:“你也来听学?我都不知……”
“我也不知你来哈哈哈……”萧秋终于释然地笑道,却有些不顾承诚的面子。
但不管怎样,至少有曹越在,在隶州的几月会潇洒惬意不少!
这两人隔着个庭院,落雨声响,他们的对话自然要再扯着嗓子盖过狂风骤雨一头。
“曹相允,你又发什麽疯……”屋外,一人抱怨着,也紧随曹越的步伐回来,他不懂是用了什麽法术,身上清清爽爽,滴雨未沾,还有些不屑地斜眼看向曹越……
“李……李支彙?”萧秋见此人,愣道。
那个被李二公子赶出李氏的李浦,怎麽又不远千里跑到隶州来了?
“李什麽李!本公子早就改了姓!回去和老娘姓白,现在叫白浦!白支彙!”李浦……哦不,白浦不满道。
“噗嗤,摆谱……”萧秋竟没忍住笑。
曹越斜眼看身旁之人,摇头道:“离谱,摆谱。”
白浦不满道:“本公子回白家,可是堂堂正正大公子!早该回去了!”
正说着,又一人撑伞回到承府,他动作有些拘谨,不太敢回应府内衆人的视线,收好手中纸伞,也只是垂头,抿着嘴不说话。
“苏品沂,擡起头来。”曹越虽然满身雨水狼狈极了,还是提醒他道,“既然来外面了,也代表曹氏……他丫的,先跟我咬这白浦一口!弄得我颜面尽失!”
“好……表兄……”苏杞讪讪擡眸,向衆人轻轻一点头。
白浦侃侃道:“苏品沂,你娘虽然早死,但嫁人前好歹也是曹氏宠爱有加的千金,你现在回曹府,早些改姓回去啊,做个曹氏公子。”
苏杞为难,却连辩解都费力,眉眼间有些无助道:“不是的,支彙大哥,我姓苏……”
“你们苏氏都破落成什麽样了!还姓苏?我都不屑于姓李!”白浦说着,指向屋檐下避雨的衆人,“你们都说说,姓李是不是不值得?”
“不值得……”
“啧啧,确实不值。”
“改姓改得好!”
“最烦长洲那群登徒子了!”
“真是……”
耳边埋怨声此起彼伏,听得萧秋有些恍然。
南北世家之分裂,现今看来是如此具象。
承诚这位贵公子方才被忽然闯入的三人抢了风头,有些不悦,却依旧笑颜满面道:“哎呀,三位公子,方才你们出府办事都不同我说一声,我还说一起迎接禾清入府呢,当然来晚了也无事,现在大家都齐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