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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相允和曹欲仁呢?叫他们出来。”萧秋打断道。
“……”罗澂阖眼,悄然放下手中白子,极其轻声地长叹一口气。
“还需我一一列举吗?……我知道,从我在氶湖遇险开始,一切就是你们布的局。”萧秋见他不从,便如数家珍般清点起来。
氶湖遇险,他们除掉了最该死的“杂碎”,多方去查,皆无下文,显然是有人刻意阻挠。
长洲血湖案,他们逼得某人“出局”,闹到这个地步,皇族甚而未损失分毫……
萧秋去承府前,罗澂有意让她盯着苏杞,择机挟持他回京,交予罗澂……
孰料,衷秦王转眼将人送去长洲,正是为曹栎所为寻得一个“师出有名”。
至今日,萧秋依旧忘不去雪夜中那抹殷红……
“为什麽要杀李二公子?”
“李希胤…不得不死。”
罗澂说着,语气并不轻松。
萧秋:“曹越举剑时,若非我放箭迷惑在场衆人,让他们亲眼见一方胜、一方败……此局只怕更是无人相信!说来,此招还是李二公子所授。”
罗澂糊涂道:“小叔听不懂禾清在说什麽。”
萧秋:“让曹相允出来,我亲自问他……”
罗澂却道:“你今日午时便要出关……早些回去再歇息片刻吧,关外不似京城风调雨顺……”
“小叔!是不是我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萧秋不想再听那些场面话,忽而斥道,“明明所有人都可伤我杀我,但所有人都待我极好……是不是离了此处,我就是寒骨一具,你们才……”
“你没有死,也不会死。”罗澂严肃道,瞬时脸色阴沉,显然是不许萧秋再说这种话。
“……”萧秋那点儿性子瞬时被他掐去一半。
“罢了,曹相允,出来吧。”罗澂见萧秋也是事出有因,终于松口道。
话音刚落,只见偏房中,曹越缓缓走出,他似是鼓足一口气,才眉眼含笑看向萧秋,颔首道:“禾清。”
“曹家主……”萧秋蹙眉道,“所以,你我初遇,也是衷秦王安排的,是不是?”
曹越:“夜闯‘锦帆苑’,并非你我初遇。”
萧秋:“你敢说并非衷秦王授意?”
“咳咳,叫小叔。一家人不应说两家话。”旁观一切的罗澂开口纠正道,又拿起手边茶杯装着的一味药,一饮而尽。
“小叔,我走了,出关要紧,真不想和某位‘疯癫之徒’閑谈!”萧秋置气离去。
“还有一个你方才指名道姓的,不见了?”罗澂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问道。
萧秋斩钉截铁道:“不见!”
曹越忙向王爷一点头,转而边喊边急匆匆跟上萧秋,口中喊道:“禾清,到了西北大漠,若是收到我所寄之信件,记得……”
“不收,不回!”
“禾清,禾清……”曹越撇嘴,有些委屈道。
白雪皑皑时节,一人大步行于和煦曦光中,头也不回往前走;另一人快步紧追不舍,引得长街上的过路人纷纷朝此观来。
“那是,新任曹家主?……”
“怎麽做了家主,还同过去一般胡闹不止!”
“先前我总听人说,他是为了自保才装疯卖傻。我倒觉得,他真是个疯子……”
回溯此局重走的每一途,曹越活了二十一载,还真只有在这种时候能真正随心所欲些……
……
两方吵闹之声愈渐远去,待终于消失于院外之时——王府内,曹栎悄无声息走至罗澂身后。
“皇叔。”
罗澂听后,只是轻轻摇头:“我当初就说,你不该执意带曹相允来这儿。他这年岁藏不住事,还不是一下被禾清识破了?”
曹栎却道:“他…有想见之人,况且时局动蕩……我自然要带他来……”
“你也有想见之人吧。”罗澂打断道,“但,欲仁下手还是狠了些…明明你……”
“……”曹栎猝尔缄默,不再言语。
罗澂看他这般,拾起方才未落下的那枚白子,稳稳置于棋盘中,道:
“不过,以李二公子之心性,你最好是还有命活到今日。”
【正文完】
【还有篇萧秋x曹越的番外别漏了哦!】
番外·焕玉
【壹—殊途】
“哐当!”
“我的娘嘞!”
萧秋惊叫一声。
原本在桌上的铁盆不知怎地突然摔在地上,这一摔,把盆里的鬼火摔灭了。
刚刚缓过神来的萧秋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捡起地上的盆,从腰间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鬼符,熟练地贴在盆沿上,一幽幽鬼火缓缓窜起。绿色的火光重新照亮了这间屋子。不,準确来说,这里是前陈府的地下密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