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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电话响了,看见来电人时程瑗瞳孔微缩。
“怎麽有空打电话过来?”
“简程送到你那了?”简轩在电话那头语气有些不易察觉的疲倦。
程瑗放柔了声音:“嗯。他们那边又为难你了?实在不行就把我交给他们好了。”
电话里头安静了一瞬,简轩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你现在什麽都别想,阿程不能没有母亲,记住你和阿程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程瑗还想说什麽,就听见不远处的简程喊自己,等再次看向手机,发现电话已经挂断。
“妈妈!”简程蹦蹦跳跳地朝她跑去,看见程瑗脸色不对,立马收住笑容,担心地问:“肿麽了妈妈?生……生病了吗?”
“没有啊,妈妈没有不舒服。”程瑗赶紧收拾好情绪,朝简程笑了笑,“橙子玩累了?”
小孩子的心思单纯,他尚且想不到那些弯弯绕绕的,但对周围的环境情绪却十分敏感。
简程摇了摇头,身旁的佣人开口:“少夫人,刚才小少爷还说要去看您养的那只长毛猫呢。”
“是吗?那就去吧。”
程瑗抱着他往别墅走,简程抱住程瑗的脖子,看见身后的女佣人那张脸逐渐变成了一个肉色的漩涡。
简程惊“啊”了一声,下意识捂住嘴巴,把脸埋在了程瑗的脖颈处,但后者却跟没听见一样,继续朝不远处地别墅走。
而等趴在她脖颈处的简程再次擡起头时,发现原本站在他们背后的女佣人不见了,本来生机盎然的花朵也开始无精打采,花瓣飘落。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落下的花瓣拂过孩童稚嫩的脸庞,也一并吹暗了天。
程瑗的脚步突然加快,简程尚未明白发生了什麽,就听见乌鸦振翅,鸦声四起,他从程瑗的怀里摔了下去,掉入了更无尽的深渊。
一时间程瑗,家里的佣人以及他之前所待的地方全都消失了。
茫然与恐惧一同涌上之际,眼泪比声音更先落下,简程张嘴想说话时,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无数的惨叫声与尖叫从四面八方朝简程袭来,似乎是要将他撕成粉碎,一望无际的黑暗好像将周围的事物全都吞噬了,简程捂住耳朵无助地蜷缩在漩涡的中央,那些从地下源源不断伸出的黑手想要将他一同拖入地狱。
一道熟悉温柔的女声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所念的每一个字都回蕩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像一把把刀刃将其划破。
“在乌托邦的梦境里,诗意与浪漫交织成画,每一笔都是心动的痕迹,我漫步在花海之间,每一朵花都绽放着希望……”
周遭的一切开始安静下来,简程只能听见那道舒缓的声音以及自己从急到缓的心跳声,他的身体也开始随着那道声音每一句话而变化,直到褪去稚嫩,长成少年模样。
温暖的光束照在他的身上,殷红的双眼擡起,入目便是一只白皙的手。
此时那道声音被另一个独特清亮少年嗓音所取代。
“乌托邦既然从未发生,要死亡就更困难了。”△
简程看不到那只手的主人,却依旧鬼使神差伸出手,在两只手相互触碰的剎那间,缕缕阳光照射进来。
他猛然间发现,鲜花依旧盛开,天也依旧明媚晴朗。
校园
简程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有些恍惚,一擡眼就能看见柏屿的侧脸,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人家看,不知道在想什麽。
身旁的人似乎察觉到他睡醒了,默默地将手腕从简程手里抽回来,始终没转头看他一眼。
手上一空,简程的思绪渐渐回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睡觉前看见的那一抹白是什麽。
怪不得会做那样的梦……
简程依旧趴在桌子上,那只伸出去的手没缩回去,反倒碰了碰柏屿,问:“几点了?”
闻声,柏屿这才放下笔,看了眼左手戴的手表,回答:“四点半。”
“我睡了这麽久?”简程直起身体,不再懒洋洋地趴在那,往后一仰,靠着椅背伸了个懒腰。
“这是刚整理出来的,既然有精神了就把它刷了。”柏屿将手边的物理卷子递给他。
“哦……”简程接过,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就是简单的眯一会儿,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等等……他好像发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一个多小时……也就是说就抓着柏屿的手一个多小时!?
天——柏屿居然没将自己扇醒,反而让自己一直抓着?!
他弟弟不会铁树开花了吧……谢邀,终于要熬出头了!
简程面无表情地做起试卷,但心里的小人却疯狂吶喊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