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珩知叹了口气:你对我真自信。
程熠怼他怼得不留情面:我这是对一个男的基本的判断。
方珩知又叹了口气:你好残忍。
程熠完全没有继续理他的打算:你好点没?能走吗?
能, 缝个针又不是接个骨。方珩知不用他扶, 自己就站了起来。
你可别逞能了。程熠连忙到他受伤的那条腿那边扶着他, 你撑着我, 这边儿少用力, 悠着点儿。
行。方珩知点点头, 胳膊一伸就勾着他脖子往前一瘸一拐的走,一起吃饭去?
嗯, 你受伤了吃清淡点, 去我家吧?程熠问。
方珩知挑了下眉,爽快应了:行!说完, 他又问道,你等下, 我先去付个缝针的钱。
程熠拦着他:我付过了。
嗯?方珩知有些错愕的转过头看他, 你
别那么看着我,程熠把他脑袋别过去, 你是程木桐的救命恩人。
方珩知顿了顿, 点点头,没再跟他争论医药费这个问题。
药的话,等先回去吃个饭我再来给你开。程熠说,先填饱肚子。
方珩知没什么主见的点头:好,都行, 你说了算。
两人走到医院门口, 程熠才忽然想起来:你怎么跟白哥请的假?
我就说我不小心把腿划伤了现在在医院。方珩知四周环顾了一圈, 然后精准锁定了他的摩托车, 他要来看我,但我拒绝了。
你跟他最近关系很好啊?程熠把他扶到摩托车上坐下。
能不好吗?方珩知有一搭没一搭晃着腿,他天天来跟我打探你的消息。
嘶。程熠皱皱眉,骑上了摩托,你抓紧我。
方珩知很乖的往前一趴,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还煞有介事的赞叹了一句:腰挺细的。
程熠:别逼我把你丢下去自生自灭。
摩托车嗡嗡响了两声,离开了医院。
路两边的风景慢慢向后移,这次大概是这辆摩托被开得最慢的一次。
方珩知正悠哉悠哉欣赏风景,就听到前面忽然传来一句:下次白哥如果问我跟学习无关的私事,你别告诉他。
方珩知眨眨眼,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为什么啊?
嘶,你什么毛病?离远点,痒死了。程熠暴躁的摸摸耳朵,我不想让他了解我太多。
方珩知见他那只耳朵被他揉红了,也不再为难他,离远了些:他不是对你挺好的?而且人家也没问啥过分的,我觉得都是家里人正常的关心吧。
你不懂。程熠说。
方珩知又凑近了些:那你跟我说说啊。
你怎么这么八卦?程熠很鄙夷的开口了,他是我妈的侄子,我跟我妈关系不好。
方珩知点点头,也没再多问:行。
程熠挑了下眉。
他很难得见到一个这么会把握分寸的人。
方珩知是有好奇心,但显然这个好奇心不会让别人讨厌,起码在他的可接受范围内。
点到即止,恰到好处。
可以说,相处起来的话,杜茂和赖骁都没有这老狐狸让他感到舒服。
摩托车骑了快一个小时才慢慢吞吞停在了林湾路107号巷口。
这是方珩知第一次见程熠的家,他颇为新奇的看了一圈周围环境,然后歪了歪脑袋。
他想,他的同桌实在是个很让人捉摸不的人。
每一个地方都很矛盾,有钱还是没钱、爱学习还是不爱学习
他摸索到现在,也没怎么看懂。
他像是终于解脱了一样,半死不活的被程熠从车上扶了下来:你开得但凡再慢一点点,我就回不来了。
程熠嫌弃的看着他:至于吗?你一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多事儿?
大老爷们是不会饿吗?方珩知皮笑肉不笑指指自己的胃,它已经剧烈收缩快一个小时了。
那你别想着它,越想越饿。程熠乐了,一手扶着他一手开了房门:你进去坐着,我去给你煮碗鸡蛋面。
方珩知极其不灵活的挪到了沙发上坐下,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贤惠!
滚犊子。程熠骂他。
厨房里的食材还有很多,都是新鲜刚买回来的。
也幸好程熠今早去了菜市场,不然中午这顿还真没法解决。
他在买的速食面条和手擀面之间抉择了一下,还是决定给伤患吃点好的,用手擀面给他做。
面条下锅后,他走到厨房门口对着沙发上趴着的那货吹了声口哨:哎,葱花要不要?
方珩知把头从抱枕里抬起来,左右摇了摇:不要,葱姜蒜都不要!
程熠点点头,嘟囔着:事儿跟程木桐一样多。就回到了除厨房。
他做饭很快,不一会儿就搞定了两碗面和一个炒西蓝花。
方珩知闻着味儿挪到了餐桌旁坐着:好香。
废话。程熠把看上去就很漂亮的面放他面前,你下午还去上课吗?
鸡蛋面还在冒热烟,方珩知挑起一筷子看着它冷凉:不去。这还去什么?身残志坚?我有这么爱学习吗?
程熠服气:那你回家?
不回。这次的回答更快,回去听我妈唠叨吗?
程熠低头吃了口面条:对不起啊。
方珩知也吃了一口,抬头看他,笑道: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妈不会因为这个骂我的。
怎么说也是程木桐害你受的伤。程熠说,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
活泼一点挺好的。方珩知筷子戳了戳鸡蛋,我小时候不比他差。
哟,程熠乐了,看不出来啊大学霸。
其他人看不出来就算了,方珩知笑笑,我在你眼里形象都这么差了,你还看不出来?
你但凡在意一点自己的形象,现在也不至于在我心里没形象。程熠说,吃饭!吃完饭去休息。
方珩知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闷下头吃饭。
吃完饭,程熠拒绝了某位伤残人员想要洗碗的举动。
你拉倒吧,去躺着吧。他把这碍事玩意儿推到沙发上,不然碗和你总得坏一个。
方珩知坐在沙发上仰头看他:那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