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方珩知也沉默了。
惊讶皱眉的变成了程熠。
他看着这人紧绷的唇角,意外的用手指敲敲桌子:我之前都不知道,你难道还有不去的打算?
方珩知不答反问:我之前也不知道你也在犹豫啊。
程熠:竟然无法反驳。
两人都挺理亏,谁也没再说啥。
鲍锐和司语南互相看了一眼,慢慢放下了手中疯狂往嘴里送菜的动作。
司语南小心翼翼问道:您二老这是在吵架吗?
鲍锐补充:需要回避一下吗?
程熠:
他心里好笑:没吵架。
而且就算是吵了,你俩慌什么?
司语南努努嘴。
要是真吵架了,他俩在这不合适啊。
小两口吵架和好的方法跟他们肯定不一样,他们在这儿太碍事了。
他和鲍锐心知肚明,但都没说啥,
因为吃完饭就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四人也没喝酒,简单的干完几瓶果汁就散了。
鲍锐和司语南家都在挺远的地方,大晚上的打车不安全,方珩知直接叫来了自家司机来送人。
两人坐上卡宴的时候神情还挺恍惚的。
人生第一次,值得纪念。
程熠目送着汽车离开,在微凉的晚风中缩了缩脖子。
方珩知侧目看他:冷?
一点点。
方珩知四下环视一圈,把他带进了一家小酒馆。
程熠挑眉:怎么,大晚上还要喝酒?不怕方叔叔揍你?
他跟我妈今晚不在家,我去你家睡。方珩知对着老板招了招手,来两瓶清酒?
我都行。
那就清酒和梅子酒各来一瓶。方珩知说,这家店我之前来过,梅子酒还挺好喝的,就是后劲有点大,你真没问题?
程熠换了个姿势坐着,不悦道:看不起谁呢?
方珩知失笑:行行行,我错了。你在这坐会儿,我出去上个厕所。
程熠抬抬下巴,准了。
这家小酒馆的装修还挺素雅,里面很少有人在成扎成扎的和啤酒,大都是点一杯花里胡哨的酒慢慢品。
虽然挺惬意,但总感觉少了那么点味。
不过今晚毕竟不是来拼酒的,也勉强凑合。
他单手支着脑袋,侧头出神的看着柜台前的老板忙里忙外,一肚子的心事。
还有两个月就统考了,他倒是不担心统考的问题,现在只是纠结到底要不要去校考。
可能是因为某个人的缘故,他原本只是想考个大学,勉勉强强过一辈子就行,但现在却起了贪念。
他不想只是勉强活着了,他想变得足够优秀,优秀到能和某人并肩站在一起。
并不是说他现在就有要和这人过一辈子的决心,但起码当下,他不想被甩的太远。
至少不能是因为个人原因,才追不上这人了。
但是方珩知之前也没说他不想去考美院啊。
程熠为难的用小拇指戳戳下巴。
虽然方珩知刚刚在吃火锅的时候啥也没说,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人不想去校考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起码以前去校考的倾向还是很大的,不然也不会选择了美院班,可他现在却迟疑了太多。
说实话,其实发自内心的说,他也并不希望这人去校考。
他和乔听笙一样,都不认为美院是这人最好的归宿。
这人的脑袋最适合的并不在这上面。
但他一直都没说,因为他尊重方珩知的兴趣和选择。
因为是方珩知,所以不管他选了什么,程熠都有信心这人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他喜欢的人真的很厉害。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知道这人有小心思瞒着自己不会觉得不开心。
程熠不太爽。
方珩知回来的很快,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还拿了个纸袋子。
给。他把纸袋子放在桌子上,外套,等会儿出去的时候穿上。
点的清酒和梅子酒已经被老板倒好放在他们面前了。
程熠试了试温度,把酒递过去:暖暖。
方珩知一饮而尽:这天还不至于喝温酒吧。
换季才该注意保暖。程熠说,来,坐着,算算账吧。
方珩知:
暖黄色的灯光在昏沉的街道上显得尤为明显,他们坐在小酒馆的单向玻璃旁,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方珩知呼了口气,抿了抿唇上残留的酒。
半晌,他说:熠哥,我是不是不适合学美术啊?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声音有点儿哑。
你说真心的,别哄我。
程熠顿了顿,胳膊舒展开靠在了沙发扶手上。
他想了想,说:我认为的并不是很重要,你如果不学不甘心,那我也不会拦着你。
他没有直说,但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方珩知无奈笑了一下:说不哄还真就不哄了啊?
程熠没说话,脊背绷了绷,倾身向前,握住了对方端着酒杯的手。
他的手没有这人的手热,微凉的触感覆上去,让这人的手颤了一下。
这不是在哄吗?他说。
方珩知的视线隔着酒杯,凝视着那被酒水扭曲交织的两只手。
他闭了一下眼,说出来的话像是咬牙说的:你真行。
程熠短促的笑了一声。
他拇指动了动:别行不行的了,你怎么想的?
我说我想试试,你真的不劝劝我吗?
程熠说:我不劝你,但我会具体情况给你具体分析。
方珩知来了兴致:那你分析分析。
程熠的声音不轻不重,一点儿感情色彩都没带,就像是纯粹的站在理智角度分析:高三的题目难度上升的太快了,方珩知,你要知道就算是你,几个月不碰文化课,成绩也会下滑的厉害。
方珩知刚想说什么,就又被打断。
别说什么你可以一起兼顾。首先,我不会让你这么作你的身体。其次,你真的认为在没有放开文化课的情况下,可以学好校考的内容吗?
统考给你半年的时间练,校考只有三个月,方珩知,你不是万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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