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他烦的不行,索性一口重重的咬了下去,直到尝到铁鏽味才松开。
玉诀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新鲜的,还流着血珠,他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
“主人,这戒指取不下来了,你得一辈子对我负责了。”
“别叫那麽羞耻的称呼!等活下来......再说一辈子负责的事吧。”
米契尔恼羞成怒的呵斥道,然后偏开了脸,漂亮的眼中藏着胆怯和懦弱,他并不相信人能和神对抗,玉诀必死无疑,无论是献祭还是器官衰竭。
就连现在,玉诀还活着都是神明遗留下来的神迹。
玉诀凑到米契尔的脑袋边,将整个上半身的重量压了上去,对于米契尔的担忧,他安抚道。
“请放心,我是您最忠实的鹰犬,无论发生什麽,无论面对什麽,我都会回到您身边。”
他甚至还有閑心开个玩笑,暧昧的说道:“毕竟能让我死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在您床上神魂颠倒,知道吗,昨天晚上的您太威武了,差点就夹死我了。”
“你!”
“汪汪~”
玉诀亲密的依偎着米契尔,两颗心感受着彼此的跳动,感受着最后的宁静。
亲爱的,不要害怕离别,这一切都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见。
血腥玛丽的船行(16)
整艘轮船弥散着腐臭的味道,一打开房间的门如同去到了另一个世界,船舱的铁壁爬满了鏽迹,大大小小的藤壶寄生在角落的边缘。
顶上的天花板更是惨烈,如果把原本的它比喻成一个光鲜亮丽的贵族,那现在这位贵族应该是衣不遮体,身上的筋肉全从骨骼上剥离下来了。
钢筋交织在空中,上面长满了绒毛一样的细菌,还有未曾分解的塑胶沉重的俯贴在上面,随着船只的摇摆划拉作响。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玉诀跟在米契尔身后,用余光打量着最前头的玛丽。
玛丽在一打开门的时候,就如同一具半脚进了墓地的死尸一样,直挺挺的站在门口,等待着房间内部的人出来。
她浑身黑纱湿漉漉的,如同刚从水中爬出的恶鬼,黑纱的每一块布料都紧紧贴着她干瘪的皮肤,每走一步都像是一条鱼尾巴在啪嗒啪嗒的挪动。
肩膀和脖子连接的位置古怪,长着大大小小的鼓泡,随着每次呼吸,不断着重複着胀大缩小,发着咕噜咕噜的水声,里面沉积着肉眼可见的浓块。
三人之间气氛沉寂着,只能听到那些泡发的木板在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这深邃,破败的地方丝毫没有尽头。
玉诀在心中计算着,一层,二层,一直到十八层才停下,脚下已经都是粘稠的水渍了,那些恶心的东西夹杂着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就和某种生物的卵一样。
对,死苍蝇的,玉诀面无表情的将脚下的卵碾的更碎一些,在玛丽那凸起的眼珠看过来时,又像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他们停在了一个吊死的干尸前,那干尸身上是残破的黑纱,脖子诡异的折起,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面前这位玛丽夫人的尸体了。
这具风干的尸骸在几人靠近后无风自动,黑纱摇摆,如船帆一样。
所有裂开的缝隙都在咕噜咕噜的冒泡,不断有鲜红的血液从其中流出,彙聚到一处,形成一个繁複,盛大的血色法阵。
玛丽那干涩,古怪的声音就如同某种不可名状的低语,可惜唯一在场的两人都不受声音的影响。
“在永恒的生命——诺威斯,长眠的神明候汝入梦。”
玛丽高高举起了她的双手,那对双手从黑纱中展露了出来,鱼的黏膜生长在她指缝中,鳞片胡乱长着,血肉外翻。
她看向了米契尔,高声尖叫道:“快将祭品献给伟大的神明,让它宽恕这些愚蠢的人类!”
米契尔的视线落在玉诀身上,随后偏开,小声的说道:“你什麽都愿意为我做的话,现在就自愿献祭吧。”
玉诀的视角和两人不大相同,他看着那些层层叠叠,无处不在的眼睛笑了笑,然后牵起的米契尔的手吻了下去,在那些怒视中缓缓说道:“我自愿献祭。”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玛丽就迫不及待的沖了上来,她要砍掉这个罪人的脑袋,将他高挂在船帆上,让他日日夜夜被海鸟啄时,在清醒中时时刻刻痛苦。
而玉诀还是那副不急不慢的样子,他擡手捂住了米契尔的眼睛,在他耳边吐气道:“宝贝,睡上一觉吧,等醒来一切都会结束。”
米契尔的后颈被击打了一下,整个人彻底昏睡过去,玉诀抱住米契尔倒下的身子,脸上那厌恶的表情终于露了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