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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没死啊。
合着这是总裁的落跑甜心·老头版。
岳渊渟默默捡起手机,退出病房。
他前脚刚出来,后脚外头等候的两个西装男就推着轮椅进了病房,很快,小老头被放在上面推了出来。
小老头脸都绿了,他拉住岳渊渟的衣服:“报警!帮我报警!”
岳渊渟礼貌微笑,然后扭过头去。
“谢谢你。”另一个小老头跟在后面出来,“我听主任说是两个年轻人送他来的,你是其中一个吧。”
岳渊渟点头:“对,另一个在上班,主要是他的功劳,住院的钱也是他给的。”
“麻烦你们了,容我稍后致谢。现在很晚了,我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家休息吧。”
“可是我答应了要在这照顾小老......老人家的。”岳渊渟想了想,“我问问我朋友吧。”
“好的,我们就在楼上的519号病房,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岳渊渟人都被这两个加起来得有140岁还不消停的小老头整傻了,他给冷玉打电话的时候还是懵的,浑然忘了刚才是不是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情。
冷玉挂了他的电话。
岳渊渟还以为他正忙着,于是打开微信想跟他说说刚才的事,然后聊天界面五个血淋淋的大字就映入眼帘,是他自己发的。
——不累,不辛苦。
岳渊渟倒吸一口凉气。
冷玉微信没回他,从他毅然决然挂了电话的举动看来,他肯定已经看见了岳渊渟的回复。
从冷玉的角度来说,他丢大人了,丢人程度不亚于把裸/照发工作群一激动还删除了。
岳渊渟赶紧让小老头的司机把他送到了烧烤店。
冷玉没看见他在街对面下车,但进店的时候岳渊渟那个海拔也没办法不引起他的注意。
冷玉端着两盘鸡翅出来,补进冰柜里,全程目不斜视。
岳渊渟跟着他进后厨,闷不吭声地在后厨翻箱倒柜的。冷玉嫌他碍事,实在忍不住了:“你在找什么?”
“找你面子丢哪儿了。”岳渊渟说。
“......你真的有点毛病。”冷玉直接气笑了,紧接着他反应过来,“你怎么到这来了?”
“这是一个复杂的故事。”岳渊渟走到他面前,“你还记得小老头家里照片上的另一个小老头吧,你一定和我一样以为他已经去世了。”
“什么意思?他还活着?”
“对,不仅活着,人刚刚还去医院了,给小老头安排了单人病房,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来着。”岳渊渟顿了顿,赶紧绕过这个话题,“就是他的司机送我来的,人家开的是宾利呢。”
冷玉呆滞:“可是他既然活着,还这么有钱,为什么小老头会一个人带条烦人的狗在这收破烂?”
“那就是他们的故事了,我也不知道呢。”
“......行吧。”冷玉说,“那你回家休息吧,反正你也请假了。”
他说着看了岳渊渟一眼,岳渊渟眼下微微发青,可见今天真的很累了。
看在岳渊渟帮他照顾小老头的份上,冷玉没再提丢脸的事,他把岳渊渟送到门口,催促他赶紧回去睡觉。
岳渊渟依依不舍:“可我要是回去了,你会不会孤单?”
冷玉没说话,只是礼貌而不失冷漠地笑了一下,胜似千言万语。
岳渊渟也的确很累了,他熬不住了,自己往回走。走出去没一分钟,他又回来了。
“我没带钥匙,你能不能把你家钥匙给我,我在你家打地铺凑合一晚上。”岳渊渟一副眼睛都要睁不开的可怜样,“这么晚了,我不想找人来开锁了,我都快昏古七了!”
拒绝的话就在嘴边,但是冷玉说不出口。
没办法,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接受了别人的帮助,也要接受别人在自己家打地铺。
“到了就洗洗睡,不要开着灯玩手机,浪费我的电。”冷玉把钥匙给他,“你睡着了听得见敲门吗?”
“听得见,而且我手机不静音,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岳渊渟拿着钥匙走人。
他其实是真没带钥匙,但这个没带钥匙的时机有如神助,岳渊渟当然得好好把握。
他在地上铺好床,人倒上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几个小时后冷玉下班回家,刚要抬手敲门,又打住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转身上楼。
在门口鼓捣片刻,门开了,冷玉进了岳渊渟家,在他不用的那个儿童房躺下。
早上十点,岳渊渟被闹钟叫醒,他坐起来往床上望,没人。
在冷玉巴掌大的家里找了一圈,岳渊渟疑惑地给他打电话。
昨晚他不记得自己给冷玉开门了啊,咋回事,是他失忆了还是冷玉压根没回来?他怎么可能夜不归宿,是去医院看小老头了还是......出事了?!
岳渊渟自己把自己吓出了冷汗,好在冷玉很快接了电话。
“我在楼上,在你家。”冷玉的声音懒洋洋的,略微沙哑,应该是刚被他的电话吵醒的。
岳渊渟一下没反应过来:“你说你在哪儿?”
“你家,儿童房里。”冷玉打了个哈欠,“我撬锁进来的。”
“......”
岳渊渟上楼,冷玉刚从儿童房出来:“不想吵你睡觉,我就上来了。放心吧,没拿你家东西,也没进你屋,我进来就在儿童房躺下了,你可以检查一下。”
他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没拿岳渊渟当外人了。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登堂入室”的关系!
岳渊渟内心狂喜,表面还是波澜不惊地抱着胳膊:“如果你能让我搜搜身,我会更放心。”
冷玉毫不犹豫:“那你直接报警吧,够判的。”
岳渊渟笑了笑:“早上吃什么?我做。”
“不用了,我要去医院看小老头,顺便买点什么吃吧。”
“行,我跟你一起。等我先拿上钥匙。”
他们在路上停下来买了包子油条和豆浆,又给小老头带了清汤面条。
“也许他已经吃过了,不过还是带着吧,他不吃我吃。”冷玉说。
事实证明冷玉很有先见之明,小老头很倔,他就是不吃小老头二号买的东西。
“你们可算来了,你们再不来,我就要被饿死了!”小老头捧着面吸溜吸溜。
冷玉看看床头柜上动都没动的饭菜:“多大个人了,还闹小孩子脾气。我到底能不能放心把你交给他?你给个准话,不行我就报警了。”
小老头假装专心吃面,把“食不言寝不语”这个好习惯贯彻到底。
小老头二号坐在陪护床上叹气:“这事说出来都丢人,我都跟他解释了,这就是个误会。”
原来小老头和小老头二号三十多岁的时候领养了一个孩子,前年年底的时候,小老头收到一个匿名信件,里头是小老头二号和那个孩子的亲子鉴定。
就这么着,疑惑的种子扎了根,小老头回忆起当年去领养的时候,孩子就是小老头二号找来的,是他带着小老头去见那个孕妇,小老头还隐约记得,孕妇还曾经单独跟小老头二号在一块儿说话。
后来小老头越看越觉得孩子和小老头二号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他太难过了,又想起年轻时小老头二号的爹妈对他的厌恶和刁难,防贼一样防着他,生怕他图他们的家产。
于是小老头再次拍拍屁股走人了,独自来到这个小破镇子收破烂,一收就是大半年,直到四个月前遇见冷玉。
“我对天发誓,乐乐不是我亲生的,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等他来了我们三个一起去做鉴定。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冒出这样一个鉴定书,但它一定是假的,背后始作俑者的目的应该就是让我们产生矛盾,至于究竟是谁,我还要慢慢查。”
冷玉听明白了,他完全不care他们这些恩怨纠葛,转而对床头柜上的西洋参炖鸡汤探头探脑:“那个,你真不吃吗?”
“我给你拿碗。”小老头二号站了起来,“你让爷爷跟你一起吃,行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