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大家都喊刘威的,特别热情,两人位置挨着,打开了话匣子:
飞飞,你属于哪个部门啊?我在公司怎么都没见过你?说着手下递过去一个毯子,示意她有点冷,可以盖一盖。
余飞飞道了谢,说:我是外涉翻译,听说之前没这个岗位。她笑,可能是因为法国那边的项目吧,目前还在实习期。也不知道顾臣打算什么时候给她转正。
哦,外涉翻译,你学的哪国语言?
法语。
怪不得。刘威说着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对蓝牙耳机,拿过一个递给余飞飞问:要听歌吗?
她坐飞机次数少,挺无聊,应了声好就接过去一只,塞到了耳朵里。
整整十五个小时,他们一行五个人,一起吃了两顿飞机餐,时间虽短,但很快便熟络了起来。
其中一位叫许非的女同事,因为害怕在陌生的地方单独住,还特别邀请余飞飞,跟她商量着到达落踏酒店的时候可以抱团住一间客房。
余飞飞也怕,答应的很爽快。
下飞机时候她整个人虚飘飘的没精神,终于忍不住的恶心想吐,好不容易找到了卫生间,蹲在那里冲着坐便器吐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劲儿。
虽说飞机上他们眯着眼睡的时候,她也眯了,但是并没有睡着,她晕机,难受的要死。
用崔银花的话来说,就真的是,怎么那么没出息。
她白着一张脸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候,刚巧碰见刘威,她看上去病恹恹的,刘威跟她说话,她都觉得像是在幻听。
飞飞,你是不是晕机?
余飞飞捧起一捧水漱了漱口,然后点了点头,接着洗了把脸。虽然所剩气力不多,但吐过之后好在胃里舒坦了不少,不泛酸水恶心了。
那你回去酒店了好好休息,缓缓。刚好白天,本来我们还想着喊你一起去旁边的游乐园耍呢。
她漱口将水吐出,没抬头,冲人摆手:耍不动,耍不动。
虽然吐的胃里空空,但依然也是什么都不想吃。
她只想回去倒头睡一觉。
而许非他们出差时候多,适应性好,飞机上睡了一路,此刻也都没什么不适。落踏酒店旁边的游乐园出名,他们出发前就起哄着要去了。
接着几人又坐了一段出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各自取了房卡,许非直接将自己的房卡塞给了她,拉着她一同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们要一起睡。
收拾好东西之后,许非就被刘威他们几个喊走了。
余飞飞窝在房间开始睡。
舒舒服服的大床房,她睡的极其安逸,连个梦都没做。
一觉醒来,天色渐暗,看了眼手机,周添两个小时前给她发信息问她到地儿没有,然后列了一长溜儿的购物清单,摸脸的护发的擦身的,吃的玩的用的,让她帮带。还有一条是许非发的,一个小时前,发来信息说他们会晚点回去,想看游乐园晚上的表演,让她饿了就下去酒店的负一层弄点东西吃,说那里是餐厅。
她回复了收到,并礼貌的表达了感谢,让他们玩的尽兴。
他们都好好。
待人那么好。
感慨完,她也的确是有点饿了,下床关灯出了门。
虽然同事都很友善,但异国他乡还是感觉有些孤独。
包括觅食的时候。
这么好吃的法式餐点,都不知道该跟谁去分享。
打个电话给周添,周添这家伙又不知道去哪里浪了,也不接。
崔银花跟余大海倒是打电话来了,问她到了没,在干什么,吃的习不习惯,她一一答着,说已经到地方了,同事们都很照顾,她现在在吃晚饭,很好吃的法式餐点。
崔银花心满意足,和余大海一起挂了电话。余飞飞已经能想象的到她跟邻居婶婶阿姨们大喷特喷的场景。
如此啰嗦了一通,可因为明天开庭,荡在心头的那点焦虑,依旧没怎么散。
虽然饿,其实胃口还没完全恢复。酒店的负一层是配套的自助餐厅,她简单吃了点对胃口的,就揣着房卡又上楼了。
没办法,还是瞌睡。
她觉得起码得再睡一个晚上才能缓过来劲儿。
坐上电梯,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房卡瞧了一眼,908。
于是摁了九。
有时候想想,周添那家伙虽然大大咧咧,但是人好。
大三长途跋涉去蒙古的那次她也没少晕车,吐的肝肠脆断,没什么胃口。一次该吃饭了连吃饭气力都没有,躺在卧铺上张嘴让她喂,她愣是拿着勺子就真的喂给她吃。
死丫头!
她此刻倒还挺想她的。
电梯叮的一声响,门开了,她出了门,循着门牌号找。
然后停在了908,房卡放上去,滴的一声响,但是门没开,什么情况?
滴了几声没开之后,她忍不住握着把手开始推门,握着把手连推带晃动了几下,可依旧是打不开。
折腾的动静倒是不小。
旁边房间住着的一黑人老外都推开门探出头,吓了她一跳,魂去了半截。
心情糟透了,下着死力去推,可这一下还没使劲儿呢,门就从里面被谁给拽开了,她一个踉跄,栽进了一个人怀里,抬头便看见是顾臣。
第40章 恋恋
顾臣穿着浴袍, 忙完回来刚冲了个凉,头发还滴着水,然后就遇到了投怀送抱的。女朋友。
你、你怎么在这里?
余飞飞连忙撤开身子, 抬手扶了扶撞到人身上的头。
这不是806吗?
这是908。
傻瓜, 你走错房了。
顾臣不由分说, 将她拉进了门,反手又上了锁。
不管不问她怎么就走错了房。
他知道这个点儿她早应该到了,还知道那天饭店撞破她相亲后她一条短信都没主动联系。他出差还特意给人发了信息, 结果人没回。
相亲的是她, 她还挺有理的样子。
公司员工群里一同出差的法务部的几个人在群里晒游玩照片,没有她。
之后还是梁思问了一句余飞飞在哪儿,然后有人回说她晕机, 不舒服,在酒店里睡。
他起初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但后来想想, 会不会是自己哪里表达的不够清楚,以至于让她不够明确两人之间的关系。
还是觉得关系不足够亲密,让她觉得不是在谈恋爱?
要来这里怎么没给我提?
她需要过来佐证, 还是他们都上飞机后梁思临时给他说的。当时他跟费扬一起正在开项目会议,在建筑广场,入会成员多, 会议盛大, 他没顾其它。所以梁思的消息是会议结束他去上卫生间时候才看见的。
他同律师团起初商定的是不让余飞飞出面, 但梁思信息里说对方死咬着不肯, 所以临时决定让她也出了这趟差。
他知道她还是别扭着不搭理人, 所以故意问的。
是梁经理临时通知我的, 想着你那么忙, 我就没给你说。
她背手立在墙边板板正正,脊背挺的笔直,像被训话的三好学生。
距离上次这个姿势,还是在饭店。不过上次是被拖进去的,这次是她撞进来的。
我就是再忙,也不至于看你一条信息的时间都没有吧,况且我们这种关系。
顾臣立的近,拿着一条毛巾揉头发,他头发还有点湿,在滴水。水滴偶有那么一下钻进她脖颈间,凉凉的,可他凑过来说的那句话却滚烫着她的耳朵。耳朵瞬间就红了。
我、我们,算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