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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几率低,不是没有可能。
“于初的状况……严重吗?”林霂深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站起来,“传染性强的话是不是……。”
“具体病毒载量的检查结果要一段时间,根据症状表征,她的病已经到了艾滋病期,也就是大家理解的晚期,这是最坏的情况。”言司南在外面已经仔细斟酌过,没打算欺骗林霂深,只是一直捏着他的肩安慰他,“感染与否主要取决于体液交换的程度,唾液中病毒含量较低,也没有出现黏膜破损,也就是说她的唾液里含有血液的几率很低,加上伤口处理及时,也用了阻断药,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姜凌紧紧揪着病号服的衣摆,顺墙蹲在地上盯着淡黄色的地面,地砖反射的光芒让人一阵晕眩。
护士进来抽血,等抽了血林霂深继续问:“我现在检测有用吗?”
“意义不大,但为了安全起见,以后每周我会让人去给你抽血。”
窗口期的等待是最熬人的,林霂深明白自己现在应该冷静下来,不能着急,也不能让姜凌着急。
他点头看了眼蹲在墙边的姜凌,“好,麻烦你先出去吧,我和姜凌单独聊聊。”
言司南皱眉关门出去,林霂深顿了顿走到姜凌面前蹲下,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握住他垂在膝盖上的手。
他的手很冰,整个人仿佛立在风雨中的幼苗,随时会被连根拔起。
姜凌收紧五指抬头看了一眼迅速低下头去,轻声说:“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林霂深说:“姜凌,我们谁也没想到于初会出现在这里。”
这几天兵荒马乱的,谁有空留意于初,疏忽的不止姜凌一个人。
现在回过神想想,于初会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
“如果不是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姜凌倾身把额头抵在林霂深肩上,声音嘶哑,“林霂深,我能给你带来的,只有灾祸。”
“别乱说。”林霂深觉得眼眶酸涩,胸口堵得难受,“会没事的。”
“只要没事,一切就可以抹掉吗?林霂深,你看,我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我保护不了你,现在这种时候我连怎么安慰,该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喜欢的人,连最基本的情绪价值都给不了你。”
这句话让林霂深一愣,一时间竟然认同了他的说法。
一直追着他跑得不到回应,确实很累。
可是无法放手,林霂深知道一旦放手就彻底完了。
“姜凌,我们现在……不谈这些,行不行。”
姜凌沉默了几秒撑着膝盖站起来,伸手把林霂深也拉起来,默认了他的话。
一前一后回到病房,姜凌抽了张湿巾把林霂深拉到小沙发上坐着,低头小心翼翼擦掉伤口旁边残留的血迹和碘酒。
处理过的伤口没有再流血,可依旧红肿,狰狞的牙印像毒蛇一样盘旋在手腕上,让人心惊。
病毒可能正顺着这个伤口,钻进他的身体。
姜凌只觉得此刻内心一片死海,黑沉沉压着思绪,所有思绪跟着沉入海底,喜怒哀乐都冒不出头来。
太过平静,如同知道自己必死一般。
“好了。”林霂深抽出手,“皮都给我擦秃噜了。”
姜凌扔了湿巾坐回他身边,揽着肩膀把他抱进怀里,依旧沉默。
他身上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自身的体味儿。林霂深被抱住,一直绷着的身体骤然松懈下来,瘫软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身体和意识都很累,这一闭眼,居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姜凌一动不动,就这么绷直腰让他靠着,手轻轻抚摸他的背。
赵奶奶以前讲起往事的时候总说:“人这一辈,总有一个人会牵动你的情绪,不知不觉中改变你的命运,让你无法自拔。”
那时候姜凌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遇不到这样的人。
林霂深像是一场风暴,忽然刮过来,身处其中的人无处可躲。
他睡得很熟,姜凌微微动了下身体把他抱紧,低声叫了一声:“林霂深。”
林霂深睡梦中无意识嗯了一声,姜凌又说:“你要好好的,如果你有事,我带着于初一起去陪你。”
死没有任何意义,却是唯一能做的事。
一觉醒来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林霂深睁开眼发现自己半趴在姜凌胸口,他往后靠在沙发扶手上,睡得不甚安稳,眼球一直转动。
这个姿势对他的伤不好,林霂深撑着靠背坐起来,在他脸上弹了一下,“姜校霸,起来去床上睡,肩膀不要了?”
姜凌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好半天才回过神,皱眉坐起来动了下肩膀,“伤口还疼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