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也没到,路望远能无聊到这地步。上车前没问出宋不言的家境,现在就故意释放信息素干扰他,多亏徐叔是个Beta感受不到,不然早捏着方向盘轰他下车了。
路望远还是不解:把话说清楚,让我收什么。
傅成北见此一顿,路望远这神情倒也不像说谎。
恰逢徐叔突然出声:差点忘了,成北啊,等会儿下车记得把后备箱那束花带上,刚晚到学校就是因为在花店买它,江夫人说是你房里那几朵快枯萎了,让把新的换上。
傅成北:噢。
就说好端端的哪来的风信子。自从知道路望远信息素是风信子,他确实再也没换过花瓶的花,当然也没扔,照旧摆在窗台。
可习惯性看上两眼,他便会立即想到路望远,所以他最近有在刻意逃避那些花。
而且有次晚上他做梦,梦见窗台上的花摇身一变,真变成了路望远,当时梦里的他还傻逼似的指着路望远质问:
怎么不早说你是花妖?
这边傅成北沉浸在尴尬中出不来,那边路望远已经大致猜到事情的始末了。
他沉默片刻,实在忍不住想逗几句:小北,怎么不说话了,你刚到底让我收什么?
收信息素啊狗比。
傅成北一脸菜色,半晌憋出一句:别逼我扇你。
路望远低笑一声,没再吭声。
回家路上的这段小插曲很快结束,可傅成北再也没法转移注意力。
时至今日他也明白,他之所以喜欢风信子的味道,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路望远。
这是信息素天然的吸引,是他作为一个Alpha的本能。
以前他没闻过路望远的信息素,以为喜欢的是风信子,如今知道了,也闻过他真正喜欢的味道,所以再闻风信子,便能觉出些细微的差别。
相比于从花店买来的反季节花,信息素其实更好闻。
刚才也是没想到车厢里有花,才误以为那是路望远的信息素。
他自己也迷惑,世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让他和路望远的信息素匹配度那么高。
他们都是Alpha,未来又不可能在一起,他以后易感期撑不住了,总不可能跟路望远的Omega说把你老公借我闻三天吧,多变态。
然而矛盾的是,他喜欢路望远信息素是天性,除非切割腺体,否则无论如何也改不了,即便克制也是徒劳,也许暂时控制住了,可一旦有个契机,就会成倍爆发。
与其这样与其这样
傅成北脑子里陡然冒出一个想法,与其这样,还不如在路望远没结婚前闻个够。
反正不要钱,想闻多少闻多少,等人结了婚,他再开始克制就行,舒坦一天是一天。
这般想着,两人已经到了家,正在玄关处换鞋。
傅成北打定的主意,就不会再犹豫。他瞄了眼正蹲下身低头解鞋带的路望远,眸光微闪,而后把那束白色风信子随手放到了鞋柜上。
路望远的腺体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只需稍微弯腰就能闻到。
Alpha本性如此,向来对和自己契合度高的信息素有着强烈的欲望和贪婪,傅成北也不例外。
很快,只见他以看似弯腰够拖鞋的动作,将面目凑近了路望远的后颈。
作者有话要说:小北放心,远哥以后也会让你闻个够
(生活不易,最近工作变动,想每天让大家有文看,所以更新字数比较少,大家见谅,鞠躬)
37.舒服
路望远似乎并没发现傅成北在他身后的所作所为, 他照旧低垂着头,慢条斯理拆解鞋带,只不过他手底下的动作实在慢得出奇, 让人很难相信这不是刻意为之。
他是故意这么慢的。
傅成北自以为悄无声息, 在路望远后颈轻轻嗅着, 两秒后,他皱起眉头, 腺体周围并没风信子的味道。
也对,平日路望远的信息素从不外溢,控制力极强,不然他早发现了。
一时间, 傅成北有些兴致缺缺,看来想要闻路望远信息素并非易事,要么等人易感期时他去闻, 要么是直接提要求,说想闻你信息素了。
当然, 傅成北暂且还做不到后者,他脸皮薄爱面子, 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没闻到,他准备神不知鬼不觉让开,而后自然而然换鞋。
却不曾想, 他正要拉远距离,本是安静松鞋带的路望远猝然回头,目光如炬注视着他:小北, 刚在做什么。
这是陈述句,并没有疑问的语气。显然,路望远已经知晓答案。
厨房里, 傅先生说说笑笑陪江女士做晚餐,小黄花蹲在张姨脚边哼唧,迫不及待想要吃她手里为他准备的新鲜大肉。
这边多热闹,就衬得玄关处多寂静,空气仿佛被凝结,介质不再流动,气氛怪异。
傅成北哑口无言,眼睫闪烁,看着路望远动了动嘴,不知该说什么,平日能言善辩的他此刻竟是找不到一个体面的借口,只是呆呆跟路望远对视,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
明亮灯光下,路望远五官立体,棱角分明,身躯高大,周身上下充斥着凌厉和压迫,以至于傅成北更是不知该作何解释,抿唇沉默着。
跟我来。
路望远忽然道,匆忙和傅成北换了鞋,一把拽住他手腕,径直朝二楼方向走去。傅成北因为心虚,也没挣扎,亦步亦趋跟着去了。
中途江女士看见,喊了声:哎快吃饭了你俩去楼上干嘛?
不等傅成北说,路望远先回了句:衣服不小心湿了,上楼换了就下来。
边说着,他已经拉着傅成北上了楼,快步穿过走廊,将人带进了他的房间。
傅成北进门前犹豫了一瞬,因为路望远之前可能带外人进过这房间,他有点说不上来的嫌弃,是某种意义上的心理洁癖。
不过路望远没给他犹豫和拒绝的机会,一用力将毫无防备的他猛然拉进去,然后关上门打开灯,把他抵在门板上,呼吸略显急促地看着他。
傅成北以为路望远准备训斥他,毕竟是他耍流氓在前,此刻是真的一点都不占理。
试想一下,哪个Alpha肯把自己的腺体给另一个Alpha闻?这几乎称得上是明晃晃的侮辱,踩碎了作为一个Alpha的尊严。
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不料片刻后,路望远只是低声问他:是不是想闻我信息素?
事已至此,傅成北也不准备装,皱眉把按压着他肩膀的路望远推开了些,承认道:是,不过你要是不愿意,我以后不闻就是
可没说完,傅成北就停住了,同时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看着路望远。
几乎是一瞬间,傅成北就被风信子浪潮淹没了,鼻息间乃至于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能感受到风信子,令他舒畅到差点喟叹出声。
你他声音有些沙哑。
路望远眸色幽深晦暗,紧紧盯着傅成北,像是在确认一件被积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你,讨厌这个味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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