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故人归,游子终有了归处。
相对于靖王府的温馨,萧府更显几分冷寂。由于多年无人居住,萧府处处都显得荒凉,只有住所是萧霖抵达的前几日,梁琛派人过来收拾了一番。
萧霖推开屋门,一阵冷意扑面而来。他关上门,顺手解下身上的斗篷,搭在一旁的衣架上。
做完这一切,他准备去点灯时,一人迎面朝他冲过来,将他撞到身后的墙上。
谁唔。
一阵温暖的湿热附上嘴唇,熟悉的龙涎香让萧霖微怔,直到那人用舌头轻舔了下他的唇,萧霖惊醒般地回神,开始挣扎这个强吻。
可那人紧紧地搂住他的腰,萧霖挣不开,只好用力地转过头,那个吻落在他的颈间。
殿殿下。萧霖喘息着唤了声。
梁宣身体颤了下,带着哭腔说了句以往你都是唤我阿宣后,将头埋于萧霖肩上。
寂静的屋内,充满着若有若无的抽泣声,萧霖推搡的手顿了下,最后落于萧霖腰间,轻轻抱住他。
阿宣,别哭了。
或许是因为屋内黑暗的原因,萧霖心中的理智逐渐被冲动给压制,他抱着梁琛的手越来越紧,好似想把人揉进自己骨血中一般。
梁宣在萧霖这种无声的安抚下渐渐止息,他把头搁在萧霖肩上,带着鼻音嘟哝:萧霖哥哥,不要再扔下我了,好不好?
如儿时般的耳语扯断萧霖最后的那丝理智,他从喉间吐出一个好字后,翻身将梁宣抵在墙上,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似梁宣的慌乱,里面更多是萧霖的霸道与占有,这偏偏是梁宣最沉迷萧霖的部分。
宛如他们的过往,这人十分霸道的护了他多年。
*
年关将至,建安城内年味十足,处处挂起了象征喜庆的红色灯笼,与白雪交相辉映,形成热闹祥和的气氛。
这日隅中时分,久违的阳光悬挂于半空之中,燕君穿着月白袄裙,披着红色斗篷走出王府,爬上门前的马车。
马车内,梁琛也是一袭月牙色的长袍,乍眼一看,两人像是约好一般。
只不过,燕君未注意此事,他没好气地在梁琛身边坐下:王爷,就不能不去吗?这天怪冷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燕君还故意缩了下脖子,表示真的很冷。
梁琛却扫了他一眼答:你认为呢?
好吧!燕君气败。
前不久城郊的皇家马场修缮完成,明德帝也不知抽哪门子疯,一道旨意让他们这些皇子们携家眷,在这个冰天雪地的时节去赛马,打马球。
后来明德帝又觉得去的人太少,又一道旨意把这些个世家的公子小姐们一起送去皇家马场吹冷风。
燕君抱着手炉,兴致缺缺地靠着车壁上,正等马车驶动时,车外传来香岚的声音:王爷,王妃可在马车中?
梁琛看了燕君一眼,推开车窗,燕君从他面前探出头去:怎么了?
香岚答:王妃,昨日夜里,肃王侧妃诞下一子,各府于今早都备了贺礼送去,我们备些什么送过去呢?
话落,燕君下意识看了眼梁琛,梁琛却用你自己做主的眼神回应他。
燕君低下头,沉思片刻抬起头问:前不久林家是不是给我送了几盏品燕?
香岚点点头,却面露难色:王妃,这是三皇子第一个孩子,也是大梁第一位皇孙,燕窝会不会
太过糊弄。
后面的话香岚没有说出口,但燕君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不会,这孩子虽是大梁第一位皇孙,但终究为三皇子侧妃所出,而且这侧妃的身份又有些
尴尬。燕君思索一番后,才吐出这个比较合适的词,这林家给我送来的品燕是上等品燕,虽不如人参那些贵重,送与她也不失体面,补身子也好,你差人就送过去便可。
是。
主子既已发话,另一位也无异议,香岚行过福礼,起身吩咐人去准备。
马车在梁琛关窗后开始行驶,燕君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梁琛邀功:王爷,你觉得我这个安排怎么样?
梁琛看着他眼中的洋洋得意,心中生出愉悦,面上依旧平淡道:你是靖王府王妃,这些分内之事本就应该做好。
燕君瞬间不想理这人了,自从那晚过后,他就觉得梁琛待他的态度有些奇怪,而他的好奇心促使着他去试探原因,但理智总在试探刚刚开始,就压制住他的好奇。
就像他看中了一样珍贵而有趣的物件,想去触摸,又担心碰坏,承受不了那种后果。
马车往城南而去,出城门后跑了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最后在一处场地极大,视野极为开阔的草场停下。
冬日的草地只剩枯黄,不远处的山脉上还覆盖着白雪,燕君刚下马车,恰好一阵风吹过,即使有着暖阳,依旧让他瑟瑟发抖。
下人去停马车,两人往马场内走出。途中梁琛始终先他半步走在燕君前面,替他挡住了寒风,只是某人冷得毫无察觉。
刚进入马车,燕君便看见三皇子和某位世家公子聊天。
梁粟:昨日百花阁新来了位美人,那滋味,真让人流连忘返。
世家公子:真的吗?那我今晚也去看看。
梁粟:甚好,我们一同去。
世家公子:这不合适吧,王爷你刚刚添丁。
燕君看着梁粟眉间透出几分嫌恶道:胡人所生之子,也配称作本王之子。
最近疫情比较严重,大家注意防护哦!在广州的我已经天天被拉去做核酸了,难受。
第18章 十八 马球一
梁粟说完后,他对面的世家公子大笑起来,颇有种赞同之味。
燕君想起数月前的花宴上相遇,美人因身孕面显憔悴,而孩子的父亲却在此说这种话,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反胃。
他挪开视线,看到了另一侧的梁婉。梁婉垂着头,抱着暖炉的手也微微收紧。
不知梁婉在那处站了多久,又听了多少。今日的她穿着杏黄色的长裙,冷风吹起裙摆,远远看去如同一位人间仙子,只是若没有眼中的苦痛便更好了。
同样的一国公主,同样的金枝玉叶,却都逃不过成为政治牺牲品的命运。
四弟。在燕君还望着梁婉时,梁粟看见他们二人,抛下那位世家公子,朝他们走来,这位可是弟媳?
燕君屈膝行礼:妾身见过肃王爷,恭贺王爷喜得麟儿。
起身时,燕君看见梁粟脸上一僵,不过他很快面展笑容道:区区庶子,不值一喜,倒是四弟与四弟妹可要早日让父皇抱上嫡孙。
燕君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倒是一旁的梁琛,轻笑一声后答:多谢肃王关心。
燕君抬起头,怒瞪着梁琛,似乎在质问他说什么鬼话。
看着面前打情骂俏的两人,梁粟透过女子想到了那位公子,开口问:对了,为何今日不见思远兄过来?
燕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答:思远回扬州了。前些日子父亲传来家书,说年关将至,有些思念思远,便让他回了扬州,等年后再来。
前些日子他以靖王妃的身份参加一场宴会,席中有人提及燕君名,甚至还有邀约之意,他担心后面不可避免地再出现这种问题,便寻此借口让燕君的身份在建安城里暂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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