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a(23)(2 / 2)

三九立马又咯咯笑着凑去了仙君那边。

秦念久眼皮直跳地看着这一大一小,心觉就早些时候就不该心软,而该让谈风月向三九展示展示什么叫做扇意无情手起扇落。

却看那三九又一次凑了回来,伸手小心地摸了半刻他的袖口,眼神都有些惚惚了似的,嘴里喃喃道:奇怪呀,怎么我见了鬼君的衣裳就要出神,好像犯困似的,奇怪奇怪,我都已是鬼了,原来还会困的吗?

谈风月非鬼,自是答不了他的话,秦念久虽已当了六十七年的老鬼,对鬼事却也称得上是一窍不通,只能对照着自己犯困入梦的经历勉强猜测道:兴许是,要记起些生前的事情了?

说起这个,他才突然记起这小鬼身上原先也是带着些怨气在的,就问三九:你生前的事情,那卖你的拐子,你还记得几分?

谈风月听他这么问,就知道他做善事的痒癖又犯了,微微侧目了他一眼。

三九半靠在他肩头,摸着他袖上那水漾的卷纹,含含糊糊地答道:记得一点点自己的名,记得阿娘爱我,记得床前有盏金色烛灯,记得拐子鼻尖有颗痣,记得是怎么死的,记得被埋在了何处没了。

秦念久有些惊讶,家住何方,家乡哪里,都不记得了吗?

鬼魂本就会将生前诸事一一忘却,三九是硬编出了几句顺口的句子,才勉强记住了自己的一点名和埋骨地,眼下听鬼君问起,他不能不答,只能摸着他的衣袖,自搜魂魄般费劲地思索了一番,许是有水?

江河湖海都是水,有水的地方可多得去了,这莫不是个水鬼吧?秦念久看三九想得费神,便没再问他,只兀自思索了起来。

这小水鬼是被装在运送布匹的木箱里偷卖的,那箱子用料扎实、做工考究,想必里面本该装着的布料应是价值不菲。又一见自己身上穿的衣裳便犯晕,这衣裳,早前衣店里那老嬷嬷是怎么夸的?污了青江、出自沁园、常满绣坊他原没仔细听,也没留心去辨她口中的地名,现在回头一想,不是都有字带水么?

他轻推了推三九,想想,你可是家住沁园?

三九只有满目茫然,想不起来。

秦念久无奈,只好又问谈风月,当真有沁园这个地方?

谈风月虽四处游历过五十来年,颇熟地理,却也不能将每处小地名都记住,想了想才答:沁园没印象,青江却是有的,离此处最近的一段水域算不上太远,若是马换得勤的话,一夜一昼再过半夜即可抵达。

老祖你看啊,秦念久学着三九向谈风月猛眨眼,你找不回记忆,我敛不回骸骨,在这人间闲度风月也是无趣,不如去找些功德来赚?

若是功德挣得多了,许还能以他些改命之机也说不定呢。

谈风月扫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拽了一把缰绳,驭马改道了青江。

直至行驶了半里地出去,他才风轻云淡地道了句:功德要挣,风月亦有趣。

第三十章

骏马飞驰,将马车上的人载入了第二天的黄昏。

落日好似一枚灿亮的鹅蛋黄,映暖了山河万物,又让渐凉的晚风将温度给拖了下来。

谈风月驾了一夜一昼的车,此刻正靠在车厢的框沿上,闭目睡了。

早从他口中问过了方位,因而也不怕走错,秦念久扯了扯缰绳,让马儿稍缓了速度,好叫谈风月睡踏实些,又从马车内拽了件他给自己买的外衣出来给他盖上,借机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了他来。

别说,相识到现在,他还没见过这老祖的睡相呢别是会伸手蹬腿,张嘴流口水的那种。

只可惜令他失望了,谈风月睡得安稳,一张俊脸上除了眼睛闭着,表情与他醒时别无二致,仍是那番冷的淡的,薄唇紧抿,仿佛像是个死人一直没注意过,现他睡了,头微微偏着,才能看见似有条红绳被压在领下,不知是贴身戴了个什么物件左不过是块玉吧。

秦念久略有些好奇,心下琢磨几番,正准备大着胆子伸手将那绳子勾出来瞧瞧,就听见三九叫他,忙做贼般地收回了手。

鬼君鬼君!三九闹着他讲了一路故事,什么陈温瑜罗刹私、大煞破道眼珠子,刚安静了不过半刻,就又闲不住了,从车厢中探出了头来,再把那破道的故事给我讲一遍吧?

咳,秦念久做坏事差点被撞见,有那么点心虚在,顺着他道:要听哪段?

三九歪头想了想,从头?

秦念久张了张嘴,无奈扶额,都讲十几遍了

已混得熟了,三九往他怀里一扎,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好,仰起小脸看他,那就捡它的梦境再说说?

秦念久无法,只得又给他简述了一遍。

这么说,破道原也是宗门弟子啰?三九咂嘴回味了一会儿,是哪个宗门呀?

这谁知道?打完就打完了,谁还有那个闲心去追根溯源,秦念久敷衍他,许是哪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吧。

三九点头,也是,不然它师尊也不会住在间小破竹屋里了。

又问:末尾它师尊说的,那个他又是谁啊?

这是破道的幻梦,又不是他的,秦念久真不知该如何解答,只能继续敷衍,许是它师尊的哪位友人吧。

友人?三九眨巴眼,你不是说它师尊冷冰冰的,连话都不愿多说几句的么,谁会跟他做朋友呀?

秦念久被问住了,想了想才道:你仙君不也冷冰冰的么,还不是有我与他做朋友?

都已是过命的交情了,应该也勉强称得上朋友吧?

这回答颇有几分道理,三九被说服了,见谈风月睡着了没看这边,才偷偷对秦念久点了点头,不问了。

不过只片刻,他便又来了精神,兴奋地扯了扯鬼君的衣袖,嚷道:我晓得了,我晓得了!

秦念久怕他吵着谈风月,忙捂他的嘴,晓得什么了?

三九嘴巴被捂着,在他掌心下呜呜地叫:那眼珠子,该是破道的!

?秦念久把他松开了,怎么说?

三九稍压低了些声音,神神秘秘地道:鬼君你看啊,说那破道沉寂了六十来年都一直没出现,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呢?肯定是有原因的再说你们刚除去了大煞,拿到了眼珠子,它就奔你们来了可不就是寻他的眼珠子来了嘛!

细细一想,那破道的眼眶确实是空的秦念久打了个冷颤,刚想找些话来否定他的说法,以求个心安,就听谈风月淡淡的话音响起,是又如何,不过大鱼吃小鱼罢了。我看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些,别叫他把你也给吞了进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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