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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伤药的来处,那是他早年还想好好练武的时候配的,那时候的他也总是受伤。算来也有好些年了,不过保存得好,倒也没有坏,或许药性有所减退,但总比没有好。
两人坐在院子里包药包,驰道目光落在那口被巨石封着的井上,有感而发,“姚枝现在这样,你这个案子怕是要遥遥无期了。”
在太平盛世,人命案自是大案。可现在死了这麽多人,井里淹死的这位恐怕早就没有人关心了。
夏厘叹了口气,这个他也没办法,先把眼前的事过去再说吧,“你说那‘西风寨’建成也大半年了,对城外百姓虽多有骚扰,但实际得利并不多。最大的行动应该就是这次袭城了,可又被黄铃儿赶了回去,也没捞到什麽油水。”
驰道还在想早上陈迹雪的话,也没有认真听,应付着顺嘴问道,“那这怎麽说?”
夏厘看了他一眼,他都说得这麽明白了,“你想什麽呢?”
却也没有深究,继续分析道,“我是说钱,养活这麽多人是要花钱的,这劫掠来的银钱明显是不够的,那麽他们的钱是哪里来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养着他们?”
驰道这回听到了,“会不会是牢里那些小喽啰说的‘大小姐’?”
夏厘沉思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大牢。他们口中的‘大小姐’跟猎户口中的‘小姐’颇有几分相似,却并不像养得起一个山寨的样子……这麽大笔的钱,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驰道问,“谁?”
夏厘十分自然地接道,“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夜探卢府,卢潜当时说了什麽?”
“那天……”
驰道一开口突然发觉不对,立刻改口道,“哪天啊?前天夜里我倒是去了,可是你没来啊,我们什麽时候一起去过?……而且那天卢潜好像是被卢老爷叫去村里了,我也没见到人吶。”
夏厘说这个就是故意试探驰道,核实那天跟蹤他去卢宅的事。
没想到被对方这麽快反应过来只好作罢,作恍然大悟状道,“哦,那天你不在。当时啊,卢潜好像花了很多钱,害怕被人发现的样子……你想啊,若是以卢家的财力,供养一个西风寨应该还是够的吧。”
驰道暗暗擦了一把汗:好险!
看来那天跟蹤夏厘被发现了,或许夏厘的武功并不像传闻的那样差。可就算被发现了,他也不能承认。因为承认是简单,可他要怎麽解释呢?
没法解释,那就先装个傻吧,“这麽说来,西风寨跟这井里的这位尸兄一样,可能都与卢家有关系,你这蕊知妹妹要嫁的地方可真是不简单吶。”
夏厘深吸了一口气,“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婚礼前一定要查清楚。”
虽是只有一坛伤药,但每个分包的分量少,可以包上很多包,待两人包完时已是戌时将尽。
回程时,县里刚经历过山匪的洗劫,夜里更没有人走动了。
好在山匪还没有被打到夏厘小院这边,路上虽然没有人,却也没有白幡招展,至少看起来只是个静逸的夜晚罢了。
“巧啊,夏兄,方少侠!”
夏厘二人刚转过路口,就碰上了提着食盒的舒业,热情地打招呼,“你们怎麽在这儿?”
“蕊知愁城西百姓缺医少药,这不,我这还有点伤药拿给她。”
夏厘答完,问舒业,“舒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烟斗
说到这里,舒业也是满脸愁容,看着西边暗色的山头,叹道,“这窝匪徒隔三差五地骚扰百姓,我杨叔也跟着姚大人在西城那边跟他们交涉呢,这不两天都没回来了,杨婶儿不放心,叫我送点吃的过去。”
这是打不过要和谈吗?
可是谈,哪有那麽容易,谈判的筹码从来都不在谈判桌上。从西风寨形成到现在,只有黄铃儿这次打赢了,若是没有黄铃儿的这次反击,恐怕连谈判的机会都没有。
说来也是讽刺,黄铃儿已经不在了,可他们最大的依仗却还是黄铃儿给的,是她的这次反击给西风寨所造成的伤害。
山匪一时半会儿恢複不过来,他们需要休养生息的时间,才让这次谈判成为可能。
夏厘不认为谈判会是事件的终点,毕竟朝廷与匪寇如何能够共存。不过是大家都需要一些调整的时间,双方定然会伺机反扑的。至于谁会赢,就看谁更快请到援兵了。
说实话,夏厘并不看好姚释,就像百姓骂的那样,他若真有本事,何至于让西风寨坐大,闹到如今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过能走出这一步,也算姚释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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