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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舒业现在可是干着卧底的活,经不起这样的风险。
至于黎宵那边,他是不怕的,不是他相信黎宵的人品。而是要出卖他,黎宵就得先暴露他自己。
而就算黎宵自暴了,又有谁会信呢,他为什麽要出卖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根本就说不通嘛。
面对和善的舒业,衙役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心里盘算着以后怎麽不动声色地把消息透给卢大人,不说立功讨赏,至少也让自己衙门里的兄弟保住命,以后差事也好干不是。
心思电转之间,他就觉得后脖颈一疼,立刻失去了意识。
泥塑
舒业抱着人,找到附近一个没人的小院——也就是夏厘的那个院子。
那个小院常年不见人,一年到头有人的时候不超过十天,附近百姓都知道,出身在姚枝的舒业自然也知道。
主要是一般人家呢,院子要是常年空着,不租也就卖了,閑放着多浪费。
小县城虽小,但也有做房屋生意的牵拉保人,他们对小城里的閑置房屋相当熟悉。这样一个怪异去处,他们自然也关注过,想着多争取一单生意。
生意虽然没做成,但消息就这麽流出来了。小地方新闻本就不多,经房屋保人这麽一传播,小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有这麽一个荒废宅院。
只不过,舒业这些年没怎麽在姚枝呆,所以故事听得不全面,否则他就应该知道,这个院子是县令大人留给贵客的。
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人带这里来处理。
舒业把人吊到了井里,本就濒死的人也没有怎麽挣扎,处理起来还算顺利。
他把人安置在荒院,为的是一时半会儿不会被发现。
将人吊进井里:一是不想暴露自己,他刚刚只是把人弄晕,具体处理他还是用一些其他办法的,不要让人联想到他身上,溺亡就不错。二是井内寒凉,在这样的季节,可以压制腐坏速度,也就没那麽容易被人发现了,时间越久,线索自然湮灭的就越多。
夏厘听到这里,暗道:所以这麽快人被发现是我们的错喽,驰道带着他在山间迷的路还是少了。
舒业处理完这名衙役,看着黎宵离开的方向,想想还是不放心,又追了过去。
刚刚这小子没有明确答应不回海平,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得亲眼看着他离开才行。
黎宵对姚枝不熟,还真叫舒业找着了人。
他远远看着黎宵进了山村,跟过去后,一个没防範着了山民的道,最郁闷的是黎宵居然没有着道。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阴沟里翻船,要不是后来碰到夏厘,他这小命可能真就撂在那山沟沟里了。
别说全尸了,骨头渣那大虫也不会给他剩。
出来后,他便失去了黎宵的行蹤。
既然已经失去了,他也没有太执着,自己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剩下就看黎宵怎麽想了。
况且这个山村的位置也不在回海平城的方向,舒业心里还是抱着几分成功劝走黎宵的侥幸心理的。
他也是回海平后才知道,这死孩子不听劝又回来了。
说完这些,舒业道,“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扑面而来的海风夹杂着淡淡的鹹腥。
海面上倒映着漫天星辰,又被涌来的浪潮拍碎成屑。
这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明天柱国大将军的百年祭典定然是个好天气。
夏厘擡手摸了摸旁边有些湿润的泥土,这里刚刚完工——触手的泥土偏白,是防水的糯米灰浆。
夏厘擡头,头顶上是一张巨大的脸,带着面甲,看不清样貌。
这是柱国大将军的泥塑,淩霄的真实长相没有流传下来,所有的柱国大将军像都是带着面甲的,面甲各异,并无定论。
泥塑非常高大,夏厘坐在她的肩上都够不到她的耳垂。
泥塑在祭典场内,距那放置巨大鲁班锁的舞台不到一里路。
泥塑高三丈有余,与鲁班锁各置于会场两端,遥相对望,甚是肃穆壮观。
与鲁班锁不同,泥塑处没有人看守。虽然建造时十分费时费力,但它终究只是一尊泥菩萨,没有值钱的东西不说,又如此巨大,根本没有偷盗的价值,这才让夏厘有了接近的机会。
夏厘坐在柱国大将军的肩窝处,远远看去只是一个黑点。
不过也没有人擡头去看,那般高看起来着实费劲。况且泥塑本身也不好上,当初都是搭架子垒上去的,没点功夫那是真上不去,谁想到还有人往这上面爬呢。
可能正是因为大家都这样想,所以这里很是清净,根本不会有人打扰。再加上这个高度,海平城高过它的建筑寥寥无几,视野十分广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