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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
朴二七
鬼来电
扑面而来的风比宿舍内还要热。
头顶知了在疯狂嘶鸣。
“闭嘴吧,催命啊。”李飞持着手机,扫了扫已经汗湿的头发,一脚迈进教学楼。
日头被隔绝在外,双臂的灼痛感才好了些许。
今年开学,学校为给高三生营造安静环境,将他们换到了高层教室。
六班教室在六层最里侧,到了楼梯口,还要经过很长的长廊。
到四班后门门口,用指甲挠了下。门立刻被开出一条缝,两根细长的手指从缝隙伸出来。
他把烟沿着地面丢进去,起身潇洒离开。
顶层,遭太阳暴晒,却最阴凉。三天前,他还认为是这层空调更足。
冷意顺着尾骨钻入脊背,被外面烈日和蝉鸣撕扯焦躁烦闷的心却莫名沉静下来。
他李飞从来只往低处走。六楼,两年来他是第二次来。
他李飞向来只入后门。擡眼,入目是教室外涂抹得红红绿绿的荣誉墙,他脚步一转,踢开了前门。
“李飞,你迟到了。”
“那又怎样。”
钱铃在他初入高中时这样说。现在,瞥见是他,全然当没看到。
大摇大摆沖向最后一排,眯着眼,“美女,长得高也不能坐这里啊。”
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戛然而止,擡起的,是张明丽到男女莫辨的脸,他却一眼认定对方绝对是男生。
男生皮肤白如纸,无血色,右侧脸颊下方隐约有颗小痣。
透过刘海用乌亮的眼睛盯着他。
发尾垂至肩膀。
男生开口前,钱铃的声音先到了,“李飞!不想上就出去。”
他回过神,声音洪亮,“你坐吧。”
男生微微提起嘴角,皮笑肉不笑:“谢谢,我叫陆一。”
“我问你名字了?”
男生没接话,低下头,动笔继续。
“装什麽好学生?”从课上持续到课间的沙沙笔声终于停止。
抓起对方胳膊,看清白纸上内容,“……你是变态吗?”
“是不是很像?”
什麽像,挺谦虚,除画像上的短寸头与他不同,完全就是他。
想起前些天的视频,他扯起嘴角,“我们以前见过?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对方眼神陡然黯淡,森然深邃。
不知为何,他有些害怕,竟还有要靠近的沖动。
男生转回头,握紧铅笔,突然开始在纸上乱涂,大力到划破了“他整张脸”。
笔芯断裂,笔头的木刺似乎真真扎在了他的脸上。
身体动弹不得,自发颤抖,被马占清一把拍到背上,他才回魂。
“他娘的,喊你八百遍,聋了?”
他是被这点小画面吓到了?丢人,“煞笔。”
“敢骂老子,活腻了是吧,走,厕所1v1。”马占清扼住他脖子,将他从座位上拖走。
隔间里,马占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新来的女生啊。”
“男的,是个煞笔。”
“头发那麽长?跟g……”
“……”两人手停在嘴边,对视一眼,自觉息声。
三天前……
操他妈的,这个夏天太热了。
八点,学校后门,只剩路灯的光,空气还是闷热到窒息。
双荀提着透明塑料袋,姗姗来迟,“阿飞,接住了啊。”
他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任由袋子掉到地上,和马占清笑起来。
庄贺嗤笑一声,把烟屁股踩在脚底碾了两下,“二臂吧你。”
双荀赶忙跑过来,从塑料袋里搜出一个小U盘,“没丢没丢。”
“我要的雪糕呢?”
“我零花钱没了,凑合吧。”
庄贺接茬,“你以为自己多金贵,还想要鲜奶的,实在想吃你去整点钱来。”
马占清说:“零元购呗,还用我们提醒你?”
双荀拍了拍袋子上的土,提起来,没吭声。
四人借夜色遮掩,从矮墙翻进学校,靠着李飞撬锁的本事直奔六楼。
“哥只走后门儿。”
“空调,烟,牌,投影仪,开开开!”马占清迫不及待跑到讲台打开大头电脑。
双荀:“怎、怎麽俩男的?”
庄贺笑得猥琐,“多人?”
画面一闪,不对劲,两个男人干上了。
“雾草,雾草,这什麽玩意儿啊!?给老子吓软了。”马占清腾地站起来,裤链都没拉,确实蔫儿了。
庄贺叫住他,“看看呗,多新鲜。”
李飞裤子里的手被惊地凉半截,吐掉嘴里的烟头,“恶不恶心,换。”
话音刚落,投影自己断了。
马占清点开其他的,个个显示视频无法加载,连同刚刚看过的也打不开,“四眼你拷的什麽逼玩意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