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拍张照么?对门儿有个看上去很喜欢他的姑娘问道,不行的话也没事。
可以。沈晏白对这些粉丝储备军还是很温柔的,主要他有作为明星的职业道德,不可能对他们甩脸,粉丝的一切要求,只要不犯法他都尽量去完成,但是不能发出去,我是私人行程。
肯定不会的,白白你放心。粉丝说着抛弃了自己的男友,举着手机自拍过来了。
她用的美颜相机,画面里的沈晏白脸尖得有些吓人,脸色亦是非常苍白,看上去有些病态。
粉丝比了个剪刀手,凑沈晏白很近。沈晏白尽可能的配合着。
直到他的眼神扫到不远处好似已经忙完了在找座位的江中屿。
他用眼神觑着,看到江中屿打了好几桌人的招呼,然后在他们这一桌停下了。女孩儿已经换了好几个特效,沈晏白的职业操守这一刻没了,敷衍的任对方摆着各种各样的动作。
沈晏白的旁边有个空位,还有一个隔了他大概两三个人,为薛一预留的。
江中屿甚至没有和沈晏白对视,他径直坐在了原本为薛一准备的位置上。
他旁边的小林玩笑道:江哥,你和沈先生今天不当连体婴了?
桌子上的全都是熟脸,听了这话都哄笑了一声。江中屿很微妙的弯了弯嘴角,面色不详道:少开点这种玩笑。
沈晏白心态一下就炸了,什么叫做这种玩笑?这种是哪种?
粉丝看到美颜相机里沈晏白的脸色变得难看,顿时有些瑟缩的收回了手机:抱歉啊白白,我是不是拍得有点太多啦?
没事。沈晏白藏好心情,冲她微微颔首道,拍好了吗?
粉丝忙点头:好啦好啦,谢谢你。
不客气。沈晏白这时才站了起来,他往江中屿的方向走了两步,说,聊聊。
也没等江中屿回答,自顾自的先往屋外走去。
门口还放着接红包的几个框,桌子上盖着红布,人已经全部进去完了,仪式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开始。
沈晏白把烟从烟盒子里磕出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在发抖。
太阳穴疼得他有些难受,恶心想吐的感觉从身体里泛滥出来,脑海里回想起来的一幕又一幕都是昨天晚上的画面。虽然屋子里是漆黑的,可他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江中屿时而泄露出来有些沉迷的神色。
他以为他们有同样的心意,现在看来,好像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性欲来了,或许也不会去管帮自己解决性欲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沈晏白有些冷漠的想,他自己好像被对方当成工具了。
江中屿过了会儿才出来,没等沈晏白开口,他反倒先发制人:我想了想,房间里睡两个人,确实有些太挤,我跟仓拉商量了一下,在她家暂住几晚。等你玩得差不多回家了,我再搬回来。
沈晏白咬着烟屁股,冷冷的笑了一声,说:江中屿,你这是在赶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中屿的眉头皱起来。
其实不用你赶我,沈晏白打断他的话,恼怒让他一时间丧失了所有的理智,话赶话就这么出来了,我已经有我经纪人的联系方式了,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江中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选择了沉默。
沈晏白也沉默着。沉默是他给自己最后的机会。
两人在门口站了很久,久到酒店里面传来惊呼声,那样的兴奋与快乐好像与他们格格不入。仪式应该是开始了。
沈晏白意识到机会已经溜走了,江中屿没去抓,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去抓。
沈晏白承认自己是有些喜欢江中屿,但江中屿不喜欢他,他也不可能低声下气死乞白赖的要贴在江中屿身上。
所以沈晏白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
江中屿的眉头皱起来。
沈晏白把烟灰抖掉,懒洋洋的蹲下去,用烟头杵了一下地面,仰起头看到云很近,近得几乎和远处的地平线挨在一起,一朵挡着一朵,前后累积起来,几乎望不着天。
沈晏白看似坦荡且平淡的说到:我知道你是直的,和我不一样。但我也不是那种会纠缠别人的性格,咱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你遇到喜欢的姑娘了,还是能够在一起,不必担心我会说什么。
江中屿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手轻轻攥紧了。
沈晏白拨弄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那条带子,当时说好了要去买块新表换上,却一直没有去换。这条带子反而成了他的一种习惯,连洗澡都不会取下来。
沈晏白自觉自己太过高看自己了,江中屿对别人好是习惯,他并不是江中屿心中特殊的那个人。
他甚至颇有玩笑之心在心中又为对方贴了一个中央空调的标签。
已经挺久没给对方贴标签了,没想到再贴一次,竟然还是坏的标签。
沈晏白在江中屿面前表现得有些无所谓,甚至还勾起嘴角笑了笑,问他:不过我还挺好奇的啊,你昨天晚上都在想什么?
不会觉得恶心吗?
后面半句沈晏白没有问出口,但他想直男应该会觉得恶心吧,如果被一个Gay做那种事。
江中屿没有再看沈晏白,而是望着远方,缓慢的说到:在想什么,重要吗?
沈晏白想起叶多的那个夜晚,在清冷的月色下,江中屿反问了他类似的问题。
这依然不重要,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不喜欢也真的是不喜欢。
尽管有过这样一个夜晚,他们也不会有结果。
他们的人生轨迹就像两条线,在短暂的交汇之后,终归还是要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可能再也不会有交际。
沈晏白收回眼神,站起来,用微微发麻的脚轻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平静的说到:露水姻缘,不重要。
第49章 你跑哪儿去了
婚礼结束后,一群大老爷们儿非把新郎堵着不让他结束,全场都在起哄亲一个。
沈晏白坐在最开始的位置,下意识的看向斜对面的江中屿,对方全神贯注的关注着这场婚礼,左脸上的那道刀疤在灯光下突然格外的碍眼。沈晏白开始复盘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最后发现从一开始,他就对江中屿很有兴趣了。
在县城宾馆的那个夜晚,他从小旅馆的房间里走出来时,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个站在灯光后面的,看不清脸的男人。
沈晏白很难对一个人留下点什么印象,但江中屿不一样,他发现自己牢牢地记得他们初遇那一日的全部场景,就连对方那天穿了什么衣服,头发有多长,都一清二楚。
和仓拉他们相熟的人闹着要上去拍大合照,薛一站在最上面喊江中屿:来啊老江,你傻杵着干啥?
江中屿站起来时,正正好的对上沈晏白的视线,他问道:一起?
沈晏白其实并不想拍这张照片,他绞尽脑汁的想拒绝的理由,刚好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
看到前几位数字,沈晏白一时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感受。
他看向江中屿,说:你们去吧,我经纪人给我打电话来了。说完他晃了晃手机,没等江中屿反应,径直出了酒店。
赶紧上来啊老江,薛一的声音又响起来,都等你了。
来了。
沈晏白出酒店前的最后一秒,听到了江中屿的回应。
那一瞬间所有的热闹喧嚣好似都被薄薄的一面墙给隔开了,沈晏白想这终归不是自己的世界,尽管江中屿把他与这边的世界短暂的接连起来了一段时间。
可他们终归都会回到各自不同的生活的。
沈晏白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刘女士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响起来:哟,沈大明星,玩得挺乐不思蜀啊,连手机号都给换了?
沈晏白叹了口气,说:东西被人抢了,浑身上下就剩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