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荀动作轻柔地将药膏抹在舒年长了冻疮的指关节上,舒年的冻疮没有皲裂,只是有点儿肿,偶尔会发痒,看着也不显眼,舒年自己有时都会忘记这东西的存在。他不主动提,连于若瑶也没及时发现。倒是秦荀,一点小毛病,像是真被他放在心上似的。
舒年手上的冻疮被秦荀触摸过后有点麻痒的感觉,连带心里也酸麻酸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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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别撩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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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那个女孩儿是你前女友?
突然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舒年刚说完就后悔了,忍不住腹诽自己这什么毛病,秦荀却抬头看他,有些要笑不笑的。
他在舒年看不到的地方旋转跳跃。心想好家伙,终于问我了。
怎......怎么?舒年被他看的心虚,我就随便问问。
啊,没什么。秦荀直起身子,张口呼出热气,嗯,是。算前女友吧。
算?
舒年疑惑,怎么还有算不算的?听着像个渣男。
嗯......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秦荀回忆了一下,说,我那时候也不太懂,觉得她长的漂亮,自己应该对她也有好感,就答应了。糊里糊涂耍了半年多,才发现她当初跟我表白,是因为她觉得我对她很好,应该是挺喜欢她的,所以才想试试看,结果在一起之后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就想分了。
舒年在心底琢磨着秦荀的话。这样听来,初恋好像是个误会?
末了,秦荀又补充道:当时两个人年纪都还小,谈恋爱跟闹着玩似的,也不见得感情多深,所以是和平分手。分手后也还有联系,毕竟朋友都是一个圈子的,偶尔还会大家一起约出去唱个歌什么的。毕业之后很久不见,慢慢就淡了。
哦。舒年应声,将手抽回来,状似无意调侃道,初中谈的?挺早熟。
嗯,所以谈了跟没谈一样,相处起来也和普通朋友没什么差别。
没差别。舒年重复一遍,模模糊糊想起在龙奚镇时,秦荀拉着自己的手,还有上回去猫咖,用自行车载自己的场景,脱口问说,连手都没牵过吗?
那还是牵过的。
舒年躲开秦荀的目光,秦荀接着又道:可能就跟牵个小妹妹差不多。
舒年哼地冷笑一声:放屁。渣男都这么说她只是我的妹妹。
秦荀震惊,问:这谁教你的?
舒年:我二姐。
秦荀:......
所以你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舒年沉默一会儿,盯着秦荀张张嘴又闭上,欲言又止的样子。秦荀歪头看他,抢先道:还好奇我什么?你问我就说。
不好奇。舒年下意识怼了这么一句,顿了下,说,你是谈过几任女朋友?
又多嘴了。
这句话说完,舒年才开始嫌弃自己。这么一问,显得跟梅梓一样,有多八卦似的。
实际上他只是想更了解对方一点。
谁知秦荀似是有些苦恼,皱眉埋着头想了半晌,又摇头晃脑道:这个嘛......我也记不得了,你等我数数哈。说罢便真的开始一二三数手指头,光数自己的还不行,十个指头不够,又把舒年涂了药的手掰过来继续数。
你......舒年气极了,他惊怒地睁大眼睛,顺手就拍了秦荀一巴掌。
啊,你干嘛?秦荀委屈地揉胳膊。
舒年一愣,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辩解不来,只得立马恢复成往常那般样子,一本正经地说:打你个渣。
唉,我开玩笑的。以舒年的力气,和目前穿着的厚度,秦荀血厚防高根本不疼,就这一个,一个。
舒年不说话了,神色似乎也略有缓和,好像还算满意这答案。
秦荀手里把玩着药膏,朝舒年问道:说起来,黏黏你没谈过恋爱?喜欢什么类型的,说说呗。
舒年对于秦荀时不时私下里叫他小名的行为早已麻木,本来没想回答,可他瞟了一眼身边的秦荀。
昏黄的路灯只照着了秦荀的半张脸,一半漆黑,一半明亮。舒年不用细看,也可以在心里描摹出秦荀嘴角上扬的弧度,额前碎发的疏密,脸部柔和的轮廓,甚至是外套上的褶皱,小拇指指甲上的缺口。凡是肉眼可观察到的每一处细节,舒年都清楚。
在无人可知的角落里,他画了无数遍遍。
他纠结的,他向往的,他喜欢的。
尽管如此,舒年仍然管不住自己的目光,他还是想看着秦荀,最好是能看着他的眼睛。如果秦荀刚好也能看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着想着,舒年的胸口都有些发热。
鬼使神差的,舒年脱口道:......高一点的,好看一点的。温和开朗......性格温柔一点的,体贴一点的,然后......好说话一点。其他没了。
秦荀哦了一声,舒年也顺势问道: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啊......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秦荀有意无意的,好像真的看了舒年一眼。
不用太高,白一点,做起喜欢的事来认真专注,有目标有规划......最好是理智些的,这样还能管着我。外表冷淡无所谓,但人要好,戴眼镜也可以,不戴也可以。不用很漂亮,只要我觉得漂亮就行。
舒年认真听完,琢磨了一下,由衷地说:听上去要求还挺多的,要找完全符合的可能有点难度。
秦荀被这一句搞泄了气,哈哈笑出声:黏黏你是真的什么也听不出啊,可爱死了哈哈哈。
舒年抬头看他,茫然道:什么?
秦荀伸出手指点了下舒年的额头。
我是照着你的样子说的。
舒年缓缓睁大了眼睛。
如果他刚好也能看向我
舒年说不出话来,秦荀没看舒年,还未等他反应,又接着说:
别介意哈,开个玩笑。
舒年的眼睛迅速暗了下去。
啊对了,秦荀自始至终没看向舒年,却将手中捂地带有体温的药膏递给他,这个你拿回去抹,我妈以前用过,说很有效。
舒年盯着眼前的药膏,没动。
舒年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他好像在坐过山车,措不及防被秦荀忽的拎起来,又瞬间放手,重重地落回原地,给心里砸一个大坑,半天回复不了。以至于一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要不要接过这只药膏。
他有时觉得秦荀和他一样,至少,差点就要觉得一样了。但更多的时候,舒年知道没有。
不可能的。
自己别的不说,但好在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这怎么可能会一样呢。
舒年低着头,心里百转千回,最后又归于平静,秦荀看他半天没反应,也不接过手去,疑惑喊他:舒年?
秦荀。
舒年抬头直视秦荀的眼睛,与此同时秦荀反应过来,舒年平时应该是极少直呼他的名字的,因为两人老待在一起,舒年便总是你啊你啊的喊。倒是自己,总是不厌其烦地喊着舒年黏黏舒大大,换着法子的,去吸引人家注意。
于是这会儿秦荀直觉不太妙,只好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