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舒年的目标学校也不在联考的范围内,像九大美院,还有一些专业的设计院校和综合类大学都是需要通过校考才能进入的,他只需专注接下来的考试,便可迎风翻盘,一雪前耻。
短暂的郁闷过去,舒年心里甚至燃烧起了比以往更加强盛的斗志。
舒年擤了擤鼻子,面前秦荀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舒年问他:你是要走了吗?
秦荀:还没到时间,我能跟你再待一会儿。
回学校?
不回。今天周六,跟以前的同学约了打台球。
哦舒年不知为何不大想听秦荀在外花天酒地的内容,换了个话题问,对了,你查分了吗?多少?
嗯......秦荀没直接回答,他先反问舒年:舒大大猜一下,我大概能得多少分?
啊?
回想起之前所见秦荀的绘画水平,舒年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舒大大不想猜,舒大大甚至觉得有点为难。
220几的样子......吧。舒年斟酌着说了个相对可行的数字,但实际上舒年自己都不信秦荀能拿到这样的分数。
没想到你对我还挺有信心的嘛。果然,秦荀说,实际上我只有210,非常惊险的过了本科线。
刚好210?
刚好210。
在得知结果的这一刻舒年甚至松了口气,最后一段时间他没怎么关注秦荀的绘画学习进度,差点以为他连本科线都过不了。
......虽然说是在分数线上蹦迪吧,但只要过了就好。舒年拍拍秦荀的背安慰说,接下来只需要再过高考的艺体本科线,应该能选个还算不错的院校。
这个就不知道能不能过了。联考能过我都觉得自己算走运的了。秦荀无所谓地耸耸肩,随缘吧。
随缘......吗。
听到这声随缘,舒年脸色黯淡下来,对着秦荀欲言又止,拳头松开,捏紧,再松开,最后他颓然道:算了。
秦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说什么?
舒年摇摇头: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再说不过是重复而已。何况我
我没有资格管你。
两人短暂地沉默片刻,秦荀问道:舒年你有目标学校吗?或者目标专业?
有。提到目标和梦想,舒年不假思索道,我想学动漫。学校目前还没想好,但是要专业好一些的。比如中传,校考我会去。还有央美,清美,我也想去试一试。
秦荀思索着点点头:挺好的。想去首都?
对。
那我们两个到时候可能会隔的很远。
隔的很远。
秦荀开玩笑似的朝舒年说:苟富贵,勿相忘。
舒年感觉自己被什么拉扯了一下,很多东西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舒年很矛盾,他的理性和他的本能总是在对狙,就像现在,他的理性告诉他,没用的,自己说话他又不会听,你算什么,又能做什么?本能却又叫嚣着,不行,不想就这样算了,还可以尝试着再拉一把。
他不想这样。
秦荀明明可以拥有更好的未来,两人可以离地更近,他们也许还会有别的可能,做一辈子朋友也好,让这段暗恋不知终点地持续下去也好,总之是,更多的可能。
反正不能是现在这样的。
或许,或许你有没有想过,舒年说,语气有些急切,只要现在冲一把,你也能
没有。
舒年的话音戛然而止。
秦荀毫不犹豫地说,至少目前,没有。
舒年:
理性总是对的。
他突然就有些累了。
其实秦荀有时候也想过,想过追逐一些东西。
过去的他表面上看着众心捧月,有一大帮不知哪里来的志同道合的朋友,大家总是一块儿玩乐,仿佛那才是青春才是叛逆,才是这个年纪应该做的。
可这哪里是什么志同道合,不过是一起结个伴,好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孤单。
实际上秦荀总是被忽略,被亲生父母忽略,被自己忽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他好像总是被迫推动着往前,但其实并不清楚该走哪条路。
母亲再婚后能见面的机会便少了,唯一的温情不过是逢年过节打来的电话和平时所发送的一些消息而已;而秦俊清让他努力,说到底也只是想让这个儿子走上他所安排的既定的道路、不给自己丢人太过罢了。
何况,不管是那边都没有真正对他抱有什么希望。
不知不觉,秦荀都快忘记被人真正爱着的滋味了。
但舒年不同,舒年是真的想让他好。这份关心甚至被舒年小心翼翼地掩饰着,压抑着,甚至都显得有些卑微,以免让秦荀觉得自己干涉太多。
秦荀知道的。但他闲散惯了,磨蹭惯了,这样的生活一旦成了常态,想要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与其等结果落空后现实给自己当头一棒,倒不如保持现状,顺其自然。
而且舒年......那么优秀的舒年。
现在才想要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早就来不及了。
舒年:麻了。带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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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意料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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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考时间通常是从一月持续到三月,除了个别需学校要去到本校考试以外,其余学校则会在省会城市统一设置考点。学生报考学校数量不限,且考试这种东西,七分靠实力,三分靠运气,一般来说广撒网的上岸几率会比较大,所以除非十分有把握,学生们基本不会只盯着某一两所学校死磕。
比如舒年,他的终极目标学校是央美和中传,但在报考的时候,也报了另外几所学校的设计专业。如果目标学校没有考上,至少还能有第二选择。
这样算一算,舒年前前后后也报了八九所学校,光是年前要考的就有三四所。
进入校考状态的美术生,不是在校考,就是在去校考的路上。元旦过去没多久,学生们便由和瑞、助教小方和蔡蔡带队,去往省会城市参加校考。这段旅程耗时长,路途远,要带的装备也多,赶个路和搬家似的。众人隔三差五参加考试,不考试的时候就在住宿的旅店里练习,远比之前写生辛苦许多倍。
舒年忙的脚不沾地,每次考试都得带着画架、画箱、画板、折叠椅、水桶等赶去考场,再爬上爬下找寻考室。就舒年这缺乏运动的小身板,通常跑到教室后累地需要缓半天才提笔,考完一回宾馆倒床就睡,睡醒冲个澡,再继续考试或者练习。
这种状态久了,他和秦荀的联系又淡了。
一方面是因为忙,一方面是因为舒年每次问秦荀在干什么,这人通常都没在做正事,而一到这个时候,舒年总是觉得心里着急,又担心说多了秦荀比他还烦,索性少聊一些。
但不说,舒年又憋闷的慌。所以老是处于别别扭扭的状态,话说一半自己就先溜了。
秦荀估计也感觉到了,连着两天没再搭理舒年。
舒年今天没有考试。他在房间里练习,画到一半拿起手机,看看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