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明天是年前的最后一场考试,他须得将心思全部放在面前的画纸上。备考这件事,少一天都会手生,舒年需要时刻保持手下的熟练度,才不会再临了时怯场。
舒年所住的宾馆是和瑞提前一个多月便定下的,按人头算的两人间。梅梓因为落了单,他也不怎么在意钱的问题,索性一人住了个大床房。
舒年目前的室友是学神钟小荣。钟小荣看着是个懒散的大高个,表面上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看东西又准又毒,很多事情他不多说,心里却门儿清。他对舒年画的练习图所提出的一些建议都令舒年十分受用,舒年的许多想法他也非常认同。两个大大相互交流,倒是相处的还算愉快。
今天钟霸霸不晓得怎么回事,说和梅梓出去吃饭,之后便再没有回房间。舒年大概在八点左右结束了今日份的练习。他将画带去找和瑞点评修改后,打算洗个澡早点休息,但开门见漆黑一片,钟小荣还是没有回来,并且等舒年洗完擦着头出来也依然不见人。
舒年穿上衣服,给钟小荣打了个电话。
喂,舒大大。
钟小荣那边吵吵闹闹的,似乎听见有梅梓的声音。舒年奇怪地看了眼手机,问道:你是到梅梓那边去了吗?
钟小荣!你个变态!还我睡裤!梅梓在那边大叫。
舒年皱着眉又看了眼手机,感觉自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明天湖美那场我没报名,今天就不回去了。钟小荣似乎伸长了手,梅梓够不着就又喊起来,钟小荣说,我今天住梅梓这。
梅梓很想爆炸:滚回你屋!艹!
钟小荣:就这样,挂了。
舒年默默将手机揣进怀里,一脸一言难尽。
舒年忙着画画还没吃饭,本来想着钟小荣要是还在外面,就帮忙给带份炒粉回来。现在看来只有自己去了。
旅馆离考场挺近,白日里这一带都人声鼎沸的,夜里却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和白天的喧闹完全不同,舒年走半天也见不着几个人影。但这头挨着附近职业中学不远,走一段时间便可到达小吃街。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小吃街里却相当热闹。舒年随意找了个大排档买炒粉,等饭的时间里瞄到了隔壁的烧烤,一个没忍住,就又买了些烤串。
进入夜晚时间的小吃街里,除了职中的学生,还有下夜班的打工人、附近的租客、住民等。舒年沿街站着等饭,他随意地往烧烤摊内一瞥,便见着几个腆着肚子的红脸大汉,喝酒喝地半麻,推推搡搡地像是要吵架,而他们身边的另一桌,一对小情侣真在旁若无人地接吻。
舒年忽然回想起和瑞之前叮嘱他们的话。
你们人生地不熟,晚上最好不要出门,尤其是女孩儿。众人刚来到旅馆安置,和瑞便将众人召到房间开小会。和老板一脸严肃地扫视了一遍面前的小崽子们,语重心长地说,如果非要出门,叫个伴儿一起。这边地方偏,人也杂,保不齐会出什么事。无论你们考试结果如何,保证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舒年又看了那些人一眼。他倒是不怵,就是突然觉得和老师讲的还是有点道理。
下次还是叫上钟小荣一起算了。
诶,小伙子,你的粉!
老板的招呼声将舒年的思绪又带了回来。小吃街虽然环境不咋的,但商家都还算公道,给的饭分量很足。舒年望着老板手里的大份食物一时无言,心想一会儿回去得给同学分点,不然单凭自己肯定吃不完。
舒年接过食盒离开小吃街的地带,那种热火朝天的氛围便被甩在了身后。
跟小吃街的热闹场景相比,舒年正在穿过的这条小路倒像是与世隔绝。
舒年嫌换鞋麻烦,刚才穿着棉拖就出了门,却没料到夜晚风凉,他光着脚,后脚跟露在外面,没走几步就被夜风吹得脚底生寒,连小腿都有些发麻。
舒年只好加快频率地迈着碎步走。但他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低头,地上有两个影子。
舒年被被吓得条件反射般抖了抖,定神看了看才发现是身后某人的影子。
那人似乎长得挺高,至少比舒年要高。他的影子被路灯拉的长且直,明明两人之间还隔着些距离,舒年却能踩到那影子的肩膀。更令舒年有些警惕的是,影子的主人似乎不断再像他靠近,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响。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再无其他杂音,空旷空间下的脚步声恍若鼓点一样敲打在舒年身后,无端端让人觉得惊悚异常。舒年心下直觉有些不妙,情不自禁又加快了点脚步。
但就想有预谋般,身后那人竟也提速了。
舒年忽然有种恐怖片照进现实的感觉。
舒年直走,那人也直走;转弯,那人便转弯。舒年快步疾走,身后那人竟然比他还要快些。渐渐地,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舒年眼睁睁瞧着那人的影子逐渐露出腰部、胯部、腿部,他脑子里头胡思乱想,一瞬间预料到了所有可能,终于在那人差不多要和自己并肩的时刻猛地转身,一记直拳。
跟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毛病。舒年知道自己体能上不占上风,但先发制人出其不意的话,跑掉的可能性应该更大。
身后的那人被舒年生生击中腹部,猛咳一声,却也在同一时间抓住了舒年揍人的那只手的手腕。舒年逆着光看清了来人的脸,刚松了口气,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你怎么来这里了?舒年茫然道,秦荀?
哎呀.......秦荀捂着肚子蹲下,发声艰难,你走那么快就算了,下手还重。
舒年手忙脚乱去扶他,侧头却发现这人在偷笑,舒年又迅速收回手,一秒冷漠。
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里?
十六中已经放寒假了,面前这人不是应该正在容城浪的飞起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还是......还是这个样子。
舒年上下打量秦荀,发现他竟然空着手,没带一点行李,风尘仆仆的,甚至连外套都没穿,手套围巾一律没有,也没包,浑身上下只有裤兜里的身份证和捏在手里的手机,上身单穿了件毛衣,手和鼻子都冻地通红。
秦荀没说话,冲着舒年笑了下,呼出去的汽雪白雪白。
就是,就是......突然向来看看。秦荀说。
声音都冻得有些发抖。
舒年察觉到事情的反常,不再追问,摘下围巾给秦荀披上。秦荀愣愣地盯着舒年,像失了魂一样,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就又抓住了舒年为他戴围巾的手。
舒年被冰地瑟缩了一下,但没有挣脱。
舒年,秦荀说话时的喉咙明显有些哽塞,我
回旅店再说。
舒年反手拉住秦荀往回走。
给大家拜个早年。
谢阅。
第43章 惊喜?
==
两人一路无话。
舒年将秦荀带到旅店,秦荀刚一踏进房间,就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
你这样会感冒。舒年说。他给秦荀倒热水,冲上防止伤寒的药,房间内暖气很足,秦荀接过药喝了,手脚开始逐渐回暖。
谢了。秦荀说。
舒年点点头,坐在桌旁,撑着头看秦荀,两人各自发呆沉默半晌后,舒年问他:怎么来的?
秦荀回想道:临时买了高铁的票,之后打的的。司机说旅店这边的路不让开进来,就把我放路口了。
秦荀的头发甚至有点湿。舒年啊了一声,想起刚才外面似乎下了会儿小雨,但他出门后没多久就停了。
看来秦荀那时候就到这附近了,只是一直没找着路。
再后来估计就是碰到舒年了,但是又不确定是不是,只好先跟着,刚想靠近点确认一下,就被舒年揍了。
得知前因后果的舒年内心不禁感叹这还真是不容易。
舒年催秦荀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秦荀状态十分恍惚,没什么表示乖乖就去了浴室。舒年翻箱倒柜找合适的衣服,最后发现似乎只有钟小荣的秦荀才套的下。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