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我在楼下遇到他,看见他蹲在花坛里,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看着我,终于对我说了第一句话。她陷入了回忆。
常来的小猫不见了。记忆中那张还未褪去少年稚气的脸如是说道。
它去哪了?她下意识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是经常饲养它的人搬走了吧。他说,我以前以为它是只流浪猫,没想到它早已认定了某个人。
第53章 一个女人的故事
清晨,蒸饭的香气,柔和的秋风,万里无云的天空。
自此,白夜昼行已经成为了关注度第一的电竞明星。为了见证他究竟能达到多高的高度,请大家持续温柔地注视着他吧!
电台接下来播报的声音被酒瓶摔碎的声音打乱。卧室里传来了男人的怒吼:这小子不是你儿子吗!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种,还能不给你钱?!
我和他不联系好多年了她的哭泣声断断续续,他是个没良心的,他不会给我钱的。
他不给,你不会去要啊!一声重物倒地的声响,你这张老脸不是挺厚的吗!
多数人的日子,究其一生都平平淡淡,没有特别恨的,也没有特别爱的。
即便将漫长回忆捻作弹指一瞬,在其中也找不出可以代表它的另一个人来。
但她可以。回想起自己已经过了一半的人生,无数的伤害与触摸,现在回想起来只剩淡淡的痕迹。唯独那个女人一直深刻地映在她的脑海里。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过早地遇到了那个一生的敌手,同时也是她最好的朋友。
冬珂。记忆中那个女人的笑容温柔而甜蜜,像是慵懒的布偶猫对主人的特别优待,谁看了能不心动?她看了如此,男人看了亦如此。
她自认自己的条件不差,良好的家教,美丽的容貌,优秀的履历,但这一切在那个女人面前都一文不值。
她就如同她的名字那般,是假扮美玉的珂石,而那个女人则是真正的白璧无瑕。
她在任何地方都会绽放光彩,唯独在这个女人面前显得廉价又可怜,根本没人会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
她大学毕业,那个女人出了国,临走前握着她的手,很是依依不舍。
但她知道女人虚假面貌下的真实,女人不舍的从来不是身为最好的朋友的她,而是围绕女人的成群男人,数不清的赞美与仰慕,无端送上的珠宝与钻石,而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如果你真的当我是最好的朋友,就应该看出来我对你并非真心。她想着。
女人离开后,她过上了短暂的好日子,收获了几分爱恋,其中主人公有几个还是女人的忠实拥趸。
她挑挑拣拣,终于挑选了一个如意郎君得以完婚,也许是许久没有见到女人了,她现在产生了某种感受,就好像她已经赢过了女人似的。
果然还是要家庭美满才是人生的真谛。她对自己说,什么出国,看起来光鲜,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洗盘子呢。
她备孕多年,终于成功怀了孕。就在她自我感觉最为良好、以为能迎来美好生活的最顶峰的时候,那个女人,宛若阴魂不散的恶魔,从国外回来了,同样也怀着孕。
女人一回来,自然再也没人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就连她的丈夫也好似心有动摇,她再度变成那个可悲又可怜的替代品,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小珂,我跟你说个秘密吧?女人傻乎乎地依旧将她当作最好的朋友,其实这个孩子,我不知道父亲是谁。但我不在乎,我想生下它。
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又好似在无边黑暗中把握到了一线生机。
她看着这个女人依旧不减当年风采的容颜,心里不再是以往的不甘与不愿说出口的自卑,而是窃喜
她终于胜过了她,在贞洁上,在品德上,在确定性上。她愈发认定这个女人看似风光出国,实则是狼狈逃跑。
你看,这人连孩子父亲也不清楚,到国外一定过得很痛苦吧?
胜利感涌上心头,她没有变得趾高气扬,反而变得温和起来。
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她握着女人的手,真诚地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现在她再度看到别人痴迷于她的眼神,内心不再燃起火焰,反而是深切的怜悯。
你们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本性。她得意洋洋地想着,要不是我这般温良的女人愿意为她保守秘密,她此刻不知是什么千夫所指的境地呢。
两人待产期相近,住进了同一件医院,同一个病房,彼此和睦又温馨,就像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一样。
所有途径的医护人员和病患都夸她们其乐融融,她认为这是对她为人处世能力的夸赞。
这份遮羞布一般的和乐,在孩子出生的那天终结。自古以来人们便说,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即便是在医学发达的现代,技术也绝不是万能的。不知经过了多少彻骨的折磨,她再度睁开眼睛,没看见自己的孩子,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切。
发生什么事了?她找到了一个护士询问。护士浅浅叹了一口气,说道:您的好朋友生孩子的后遗症太大,现在正在抢救呢。
她不要紧吧?孩子呢?她问道。
孩子很健康。唉,这么好的人,希望她也能挺过来吧。护士再度叹了一口气便走了,徒留她一人在原地。
又来了,又是如此。她握紧了拳头,为什么每次人们的关注点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她的男人甚至都不在产后虚弱的她身边,转而在女人的手术室前频频张望,仿佛他才是女人的家属一般。
她咬紧了牙,和睦的假象被撕开,那股仿佛被击败的挫败感再度涌上心头。
她怀疑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但却没想到女人就连生孩子的时候也不放过她。
婴儿房里,女人的孩子白嫩而可爱,而自己的孩子却干巴巴的,像是贫瘠土地里生长出来的花生仁。
此刻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人都去哪了?难道都去看女人去了?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而这个念头有如闪电般将她击中,自从冒出来后,久久地在她脑海中无法散去。
你夺走我的东西,我也要夺走你的东西。她这么想着,伸出了颤抖的手。
婴儿的手腕系着精细的红绳,上面标明着它的信息。新生儿多半都是那副模样,即便被人动了手□□换了信息,也看不出来差别吧?
她心说,如果神明真的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就不应该让此刻的婴儿房安静成这般,仿佛是上天为她刻意创造好的时机。
她抱着那个玉雪可爱的婴儿,走到了丈夫面前,请他看看他的孩子。
丈夫虽然在婚恋市场中算是个顶尖的男人,但男人在确定亲缘关系方面上永远比不上天赋异禀的女人。
他欣然接受了,夸赞自己的孩子惹人喜爱,眼里俨然是拳拳父爱。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场恶作剧。她想着,如果女人发现了,我再还回去就是了。
女人最终从鬼门关中脱出,护士把干瘪花生仁一样的小孩抱给女人看。
女人很是喜欢,就连这么丑陋的、连身为母亲本尊的她看了都心生厌恶的丑陋幼体,在女人眼里竟然是天使一般的存在。
女人把孩子温柔的拥入怀里。她在一旁看着,心里仿若大仇得报。
对了,这是我的孩子。她炫耀一般捧出那雪娃娃一般的婴儿,处于某种刻薄的高高在上心理,她佯装好心地说:你为它取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