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成完亲,我还是想去做些买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祝棠问。
小喜怔了一下,眼神闪烁:还是等身子养好了再去吧,青阳现在还小,离不开娘亲,不过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是要跟着的。
祝棠蹙着眉看着白白嫩嫩的青阳,叹了口气:有个小孩,是有点麻烦。
话音刚落,青阳的嘴立即瘪了下来。
两人都觉得好笑,小喜问:他不会听懂了吧?我看他和他爹一样聪敏,以后还是不要说他坏话了。
祝棠噗嗤一笑:才一个月能聪明到哪儿去?
正说着,祝柳从院门外走了进来:在说什么?我在外面都听见笑声了。
祝棠抱过青阳,朝他走去,一把塞进他怀里:在说青阳像你,你快抱一会儿吧,我都抱累了。
抱累了就放着。祝柳掂了掂怀里的孩子,是有些沉了。
一旁的小喜见两人说话,适时告别离开,祝棠送她到了门口,又转身与祝柳说话:我想在外面开个铺子,你觉得怎么样。
祝柳眼眸一闪:都可以,等亲事办完后再去。
三哥真好。她凑上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祝柳有些不满,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过她的腰,将她带到跟前,深深吻了下去。
唔。她低吟一声,脸色泛红,抬眸看见了祝柳怀中的青阳,惊讶道,他他他,怎么好像在看着我们。
祝柳偏头看去:这么小,懂什么?他牵着祝棠朝室内走去,况且他这个年龄也记不住事的。
祝棠心道也是:他好像很聪明,和你一样聪明。
我的孩子当然随我。祝柳有些得意,等他再长大一些,我亲自教他读书写字。
祝棠心中默默叹息:青阳真惨,还没长多大,补习的事儿已经定下来了。
婚礼放在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的季节,也是棠柳盛放的季节,离三月还有段日子,祝棠闲得没事做,打算先上街看看哪里有合适的铺子,不似从前那般,她如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是祝柳担心她,定要常庆陪着她身边,才肯放她出门。
往车窗外看去,京城还是那般热闹,这是她回京城后第一次出门,看到陌生又熟悉的景象,心中难免有些激动。
小喜在一旁劝:早些逛完早些回去,青阳不见你又要哭了。
祝棠叹息:我就是嫌他哭得烦才出来避避的。她说着,又凑去了车窗边往外看去,那个馄饨小摊还在呢。
要下去吗?小喜问。
祝棠摇头:我今天就在马车上看看,不打算下去了。京城里有很多人认识她,她不想给三哥添麻烦。
小喜微微松了口气:也好。
马车在城里转了一圈,祝棠嘱托常庆去买了一些点心,又启程回府中。
快要换季了,府中要做春衣,祝棠刚下车,就被丫鬟们请了过去,围着给她量身,量完后,有布庄来的小娘子让她挑选布料。
选好布料后,小娘子与丫鬟们都齐齐退了出去,她刚要去找奶娘抱青阳回来,那小娘子又找了回来,说是剪子忘了拿。
祝棠起身去帮她寻,却听见她低声道:宋姝不堪和离受辱,跳井身亡。
这个名字祝棠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也未想过还能与她再有什么纠葛,她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小娘子道:你若还有良心,便去送她最后一程。
祝棠愣愣地看着人走远,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有贸然行动,一直等到祝柳回来,沉声询问他:你与宋姝到底是如何和离的?
祝柳脸上带着的笑意淡了下去:怎么突然提到她了?
今日有人告诉我,她不堪和离受辱,跳井身亡了!祝棠直直看向他。
他蹙了蹙眉:这事与你无关,你不必理会,这几日也不要出门了,就在家里待着。
祝棠有些气道:可那人与我说,叫我去送她最后一程。
祝柳上前微微按住她的肩膀,安抚道:我敢与你保证,和离之事是她亲口同意的,我并未逼迫她,也从未碰过她,我不知何来受辱一说。我已经与她没什么关系了,你更是与她从来没有瓜葛,没道理叫你去送她什么最后一程。
她微微冷静了下来,又问:那为何有人来与我说这些?
我也不知,或许因朝堂上对我有所不满,才使出这些下作手段,将手伸来你这里。他轻轻抱住她,棠棠,不用去理会那些,那些都与你无关。
祝棠应了一声,又想起青阳,急急抓住他的手:他们能混进府里来,会不会也对青阳下手?
别怕,平日的饮食都有人注意着。他这么说,脸色却沉了下来,府中已经严防死守了,可没想到还是叫别有用心之人混了进来,看来以后得更加注意了。
他哄完祝棠后,去府中吩咐了一遍,不许任何陌生人进府中,任何吃的用的都要用银针测过后才能近身,又将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没见到任何危险的东西,才放下心来。
严防死守的效果不错,一连几天都没出现什么异常,直到阵仗到了祝府门前。
哀乐不停地从祝府门口传进去,祝棠有些坐不住了,想出去看看,却被拦住了,她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只听到外头一阵喧闹过后,哀乐不见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她问。
没什么事,已经解决了。小喜在一旁低声道。
祝棠心中还是惶恐不安:你们总不能老是这样瞒着我,我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门。
小喜不敢乱说,只道:等大人回来了,你问他吧。
祝棠也不想为难小喜,只能等祝柳回来,可祝柳也不愿意与她说。
她不开心了,祝柳无奈哄道:你心思重,我怕与你说了你又多想,伤神。你只要知道这些事都与你无关,且我都会解决。
是宋姝的事吗?她问。
算是有关,也不太有关。祝柳细细与她解释,和他父亲有关,总之这算是朝堂上的事,与你没有关系,不要往自己身上揽。
我知道了。
祝棠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冬春交叠之际,她因忧思过度染了风寒,病病殃殃在床上躺了好久,眼见成亲的日子要到了,身子也一直没个好。
她一直病着,祝柳心中也着急,甚至连太医都请到了,可效果还是不大,说是从前落下的病根,积攒到现在才爆发。
临近成亲,天气转晴,有了太阳,人的精气神恢复了许多,祝棠不想拖延婚期,强撑着病体看着丫鬟们忙来忙去。
按照约定,她要从长公主府中出嫁,祝柳一路将她护送到了公主府内,才安心离开,可祝棠当晚就做起了噩梦,第二日便高烧不退,婚期只能暂延,祝柳又去接她。
马车离开长公主府,行至半路时,一阵喧哗,将人群冲乱,传来一阵惨叫声,祝柳无法,只能弃车步行,然后一推车门,外头一地的血,还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祝柳当即反应过来,要去捂祝棠的眼睛,可她已经看到了,当场吓得晕了过去。他连连喊了她几声,怎么也没能将人唤醒,连忙叫人开路,立即奔回府中。
大夫来得很快,药喂得也很快,可祝棠一直烧着,体温降不下来,意识也不清醒。
他听闻祝棠出事时就怀疑是有人暗害了她,所以才马不停蹄跑去公主府接他,可他怎么也没料到在路上也能出事。他心中慌乱,没有心思再做别的,只守在她身边。
祝棠再醒来是一个黄昏,夕阳照进窗棂,映出网格一样的影,她躺在床上,没有看见祝柳,也没有喊他。
她再次尝试着与系统联系: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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