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瑜总算吭声,忍着笑意平静开口,“那你别走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策当下踹了鞋,一个翻身上床按倒周瑜,侧着脸道:“那你亲我一口。”
周瑜笑得略微发抖,捧着孙策的脸连亲了三口。
孙策眼前发白,头脑发昏,以为自己升了天。
下一刻,他忽觉手脚有千斤之力,仿佛当场还了阳,为的就是解心上人的衣带。解了半天,周瑜被扒得露出半个光洁胸膛,孙策忽然停了手。
周瑜踹他:“又要走?”
孙策摇摇头,不知从衣服哪处摸出个东西来。周瑜眯眼去瞧,一对刻花白玉环。
孙策拿着它们在周瑜眼前晃了晃,玉环镂空里的金珠乱撞,传出叮咚脆响。
“我不要,”周瑜原本钟意的,现下不喜欢了,“小孩才戴会响的。”
孙策捉起他一只脚:“你小时候不就喜欢会响的?走路叮叮当当的。”
说话间,孙策已经替他戴好一只。周瑜抬了抬脚,望着自己脚腕上的白玉环,他原以为是手环,瞪大了眼:“脚环?!”
孙策又捉起周瑜另一只脚,周瑜却动手想摘下来,脸上都浮起一层薄红:“小孩都不戴这个,你从哪找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策按着他的手,替他把另一只也戴上。而后满意地点头:“自然是城里工匠做的,我出钱买的。”
“……”周瑜动了动脚,“摘掉,不好看。”
孙策搂着他亲了一下:“好看,原本不那么好看,戴在你身上就特别好看。”
周瑜还要再说,却被孙策后头的动作弄得说不上话。
这厮今夜甚是凶恶,掐着他的两条腿送上肩头。周瑜只觉得两腿崩得紧,酸得慌。孙策却不懂体恤两个字怎么写,将那紧实白皙的大腿肉掐出印来,腰杆晃得更是生猛,周瑜被弄得涣散了一双眼。
孙策小腹水液纵横,尽是顶弄间沾上的,又一次撞上周瑜要命处,周瑜喉咙里发出一声泣音,两手用力抓着被褥,往床榻里侧逃。
却被孙策搂着腰拖了回来,周瑜两腿脱力,汗珠顺着脚腕一路淌进腿根,孙策伸手给他擦了一把。
周瑜小腹上才是最该擦的地方,孙策偏不去理,手心兜着周瑜滑腻腻的屁股蛋拧了半天,才良心发现地将肩上扛着的腿放下来。
周瑜大腿里侧的软肉阵阵痉挛,微微张着嘴喘气,孙策低头瞧他,瞳仁仍旧涣散着,弄坏了似的。
“公瑾,”孙策叫他,“要不要听这两个环的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瑜平息一阵,总算缓过神,声音低哑地开口:“……别弄了,睡觉。”
孙策低头亲了他一阵,含糊地说:“再弄一会儿,我还没够。”而后又掐着周瑜的腿盘上自己的腰,两个环在周瑜脚腕上晃动,不时碰上孙策的后腰,叮叮咚咚的。
孙策后腰正是敏感处,被冷冰冰的白玉一激,更加大了几分力度。
周瑜恨得痒痒,摸上孙策汗涔涔的健壮臂膀拧了一把,从前握剑的手此时像被抽了筋,拧得孙策心花更加怒放了几分。他向下擒住那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昏暗的卧室里,“唰”的一声,孙策猛地掀开被子。
从睡梦中脱离,他迟钝、迷糊,更有几分心惊,悄悄打量着睡在身侧的周瑜。他极少做梦,即便做了梦醒后也记不起梦里的事情。
但这次记得一清二楚,什么将军、什么攻城、什么主公,还跟周瑜在梦里……跟那本书上写得几乎一样!
孙策面色冷静,心中却崩溃:“早知道不看这破书,为什么会有这么真实的做梦体验?要是被周瑜知道我在梦里这样那样他,我小命休矣!”
这时,身侧被子动了动,孙策扭头,撞上周瑜复杂的眼神。
孙策被他盯得心虚,开口打破僵局:“公瑾,怎么醒这么早……”说到一半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瑜极其敏锐,眯着眼质问:“什么公瑾?”
“没什么……”孙策用被子盖住自己,“我就是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
“什么梦?”
孙策选了比较酷的部分,回道:“我成了一个大将军,统领三军,太史慈、吕范,嗯,还有你,都变成我的下属!”
“你在梦里还攻下一座城,在里头大吃大喝,是吧。”
孙策惊恐地瞧着他,摸摸他的额头:“你会读心术?!”
“孙、伯、符。”周瑜念着梦里孙策的字,“因为我也跟你做了一样的梦!”
电光火石间,孙策脑海里闪过许多香艳的场面,他哆哆嗦嗦地用被子把自己半张脸遮起来,问:“那我和你……”
“那些没有。”周瑜立刻说道。而后避开了孙策审视的目光。
“好吧,”孙策说,“可这个梦和昨晚那本书上写的一样,你没看过,怎么也做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瑜恍然大悟般:“我就说那本书不是好书!”
“同床共梦,做梦内容还是一本。”孙策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我们俩遇上灵异事件,那就是……”
周瑜镇定地掖了掖被角,往孙策那儿挪了挪,才问:“是什么?”
孙策笑了声:“那就是我们俩天生一对。”
他这话说完,房间里一片寂静。孙策脸热,只敢盯着天花板独自苦恼说错了话。
“我是多想再给你机会,多想问你究竟爱谁——”
一阵铃声打破沉默,孙策连忙伸手掏床头的手机,瞥了一眼来电人,接通:“怎么了?”
那边太史慈机关枪似的:“给你发那么多信息,为什么不回?是不是没醒?你还记得今天我们要一起打耳洞的约定吗?!”
孙策忘得一干二净,嘴上却安抚:“记得记得,不是约好十点吗,你这么早打电话干嘛?”
“等十点再给你打,你到店里就得十一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法反驳,孙策在这头沉默。
他们这边正聊着,周瑜松了一口气,翻了个身摸到手机,发现顶着蘑古力头像的诸葛亮给自己发了消息。
【昨天看见我跟人打啵的是不是你?】
周瑜:“……”他略显艰难地打字回复。
【我没看见你们打啵,但我当时确实路过。】
蘑古力很快回复:噢,别告诉别人。
周瑜发送了一个你放心的表情包,过了一会儿,他又收到一条新消息。
【谢谢同桌,祝你和隔壁班孙策百年好合!】
“行了知道了。”
孙策挂了电话,一转头就看见周瑜木然的神情。他谨慎地抬手戳了周瑜的肩头,问道:“今天我要跟太史慈一起去释放个性,你想不想亲眼见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瑜提起一侧嘴角,语气刻薄:“陪你去打耳洞?”
气氛总算恢复正常,孙策软了骨头似的扒拉着他,哀求道:“你人美心善,你乐于助人,陪陪我怎么了呢?”
“我今天要跟诸葛亮商量音乐社面试流程。”
孙策拖着他起床,又去衣柜给他找衣服,边找边说:“你才进那个音乐社几周啊,面试这种东西不应该让社长负责吗?你们社长谁啊,剥削社员的剩余劳动价值。”
“司马懿,”周瑜回答,“高三年级的学长,正在备战高考,平时比较忙。”
“听名字就像个资本家。”孙策做了评价,又说,“你跟你们班长线上商量呗。”
“行,陪你去。”周瑜回了几条消息,而后按灭手机,抬头看向孙策,“非主流。”
孙策正要去洗漱,闻言折了回来:“少点刻板印象,多点大爱无疆,这世界才会变得美好。”
事多的社长,荒谬的梦,再加上眼前的孙策,周瑜扯了扯嘴角,说:“世界爆炸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瑜跟着孙策到了目的地,伸手裹紧了自己的外套。他瞧了一眼一直盯着自己的太史慈,心里暗道他们俩是在哪儿找的店。
哥特风的装修,灯光昏暗,空调打得很低,周瑜扭头瞧了一眼房间正中坐着的黑袍女巫,手里摆弄着一副塔罗牌。
“这里是打耳洞的还是玩密室逃脱的?”周瑜没忍住问了一句。
孙策拉着他去了右侧的一扇小门,亮堂堂的橱窗,摆着各式各样的耳饰。正巧有人打完,店员姐姐朝他们三个问:“你们都要打吗?谁先来?”
周瑜摇了摇手:“他们俩打,我不打。”
店员又瞧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说:“你长得这么标致,戴耳钉会很好看的哦。”
周瑜笑得特别乖巧:“家里人不让打耳洞。”
孙策悄悄俯在他耳边:“胡说,我哪有不让你打?”
周瑜笑着瞥了他一眼,左手按住他的背往前一推,对店员说:“姐姐,他先打。”
孙策彻底服了,被太史慈架上行刑椅,有一丝丝紧张。他抬头,却看见周瑜戴上了蓝牙耳机,在跟谁打语音电话。
今天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他却在边上跟别人打电话,孙策哀怨地盯着周瑜的侧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史慈推他:“他好像在跟诸葛亮打电话,我听见他叫对面班长。”
“噢,他们俩在商讨音乐社面试流程。”
“其他社团招新都没人去,音乐社招新还要面试?”太史慈感叹,“美人计果然是绝杀。”
孙策问:“什么美人计?”
“你不知道?他们社长特别贼,在年级大群里说进音乐社的能加周瑜诸葛亮微信,好多人去报名了。”
“什么?”孙策顿时危机感十足,“好卑鄙的手段!”
“好了,”店员叫他,“最近别吃辛辣刺激的东西,洗脸洗澡的时候不要弄湿耳朵。”
孙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有点发热。扭头对上太史慈焦急的眼神。
孙策特别坏,哭丧着脸说:“很疼,非常人能忍受的那种,我的耳朵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
太史慈吞咽一口唾沫,朝店员问:“这个能打麻药吗?”
店员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挥别独自紧张的太史慈,孙策跑去周瑜身侧坐下,周瑜在一张纸上写了点东西,侧身看见孙策来了,就凑头去看他的耳朵。
“什么感觉?”周瑜伸了一根指头碰了碰孙策的耳廓。
“没什么感觉,可能是我比较威武雄壮吧。”
周瑜立刻就听见耳机里诸葛亮开始唱:“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
他默默调低音量,又听孙策说:“以后我再来弄几个耳骨钉。”
“天,宝宝你找了个非主流谈恋爱。”诸葛亮惊讶地问,“他是那种黄毛吗?”
周瑜瞪了孙策一眼,咬紧牙关:“不是。”
“你别骗我!”
周瑜拔高了音量:“真不是——”
“你怎么老跟他说话,我在你边上呢。”孙策摸摸自己的头发,“要不我过几天去染个头发,你觉得我染什么颜色比较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瑜立刻捂住收音孔,可为时已晚,诸葛亮在那头敲桌子:“他就是!”
周瑜盯着孙策,语气颇为沉重:“别染了,黑的好看。”
孙策歪着脑袋看他,有些不信。周瑜捂住收音孔,凑到孙策耳边说:“你不染头发也很帅。”
孙策满意地点头:“那我不染了。”
诸葛亮怒吼:“周瑜你刚刚说了什么,为什么不给我听?”
那边太史慈打好耳洞,飞奔着过来给孙策一拳,大喊:“奸贼,安敢欺骗于我!”
“痛就落泪,不必故作坚强。”孙策回踹他一脚。
太史慈哼了一声:“这有什么痛的?别说区区穿耳,就算是文身我照样不怕!”
孙策指了指墙:“隔壁就有。”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决定选好耳钉后就转战隔壁文身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史慈很快挑好一对,转头看孙策跟着店员左看右看,“这个好看,这个也不错……”
孙策挑不下来,拿着八九对耳钉到周瑜面前,问:“这个好看吗?”
周瑜在纸上记下诸葛亮说的曲谱名,抽空看了一眼:“嗯。”
孙策又拿起一对:“那这个呢?”
“好看好看。”
“感觉这个跟我很配?”
“对。”
孙策又拿起一对,周瑜用左手按下他的手腕,头也不转地说:“都买都买。”
孙策撑着头问:“你付钱?”
周瑜点头:“我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史慈在一边目瞪口呆,看着孙策走到店员面前,豪气地一挥手:“全要了谢谢!”
太史慈没忍住:“买这么多,你是六耳猕猴?”
孙策照着镜子微笑:“我是祸国妖妃。”
到了文身店,老板是个花臂壮汉,伸直了胳膊给三人展示自己手臂上的刺青。
太史慈问:“文哪个部位痛感最低?”
“大臂外侧、肩膀和大腿外侧。”
正巧有其他客人来挑选图案,老板就留下一本图册给他们三个看,孙策随手翻了一下,问太史慈:“你真要文身?”
“我得再考虑考虑,”太史慈思索片刻,“文了就考不了公了。”
“那你别文了,你爸妈不是想让你回家考公么。”孙策翻到一条腾云的龙,叫周瑜也来看,“要不我文条龙吧?”
周瑜还没说话,就听见诸葛亮在耳机里说:“文身不能考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瑜问他,“你要文在哪儿?”
孙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肩上有龙,做题从容。”
太史慈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肩上有条龙,考试全靠蒙。”
孙策挥开太史慈的手,扭头又问周瑜:“你不觉得这条龙很酷吗?”
“太逊了。”周瑜面无表情地说,“龙是过去人的精神信仰,现在早过时了。”
孙策仔细一想,觉得有道理,于是虚心求教:“那应该文什么?”
周瑜清了清嗓子:“《共产党宣言》。”
“……那还是不文了吧,”孙策被震撼了,“感觉肩膀上文不下。”
这时,正恰巧周瑜的蓝牙耳机没了电,诸葛亮的声音钻进在场三人的耳朵里。
“宝宝哪有人文这个的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坐上周瑜家的车,孙策仍对这声“宝宝”耿耿于怀。
司机升起隔板,孙策才对上周瑜的眼神:“他跟你才认识几天,就叫得这么亲热?”
周瑜靠着车窗:“一个称呼而已,他叫别人也是这个,你别扭什么?”
“我别扭?”孙策委屈,“我不该别扭吗,那可是宝宝,宝宝!”
“你想叫你也可以叫。”周瑜打了个哈欠。
孙策的神色立刻多云转晴,瞬间不计较了,抓过周瑜的手,说道:“宝宝,你跟我认识这么多年,最喜欢我什么?你好好想想,抛开我的脸……”
“宝宝,”周瑜打断他,“抛不开。”
孙策:“……”
“我说的都是真的,当初幼儿园老师让我们两两组队,每天早上手牵手地排队跳早操,我为什么选你?”
孙策扒着车窗:“你主动来拉我的手,我以为我是整个幼儿园里最特殊的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其他小朋友尿裤子的尿裤子,吃手指的吃手指,哭鼻子的哭鼻子,只有你最特别。”
周瑜俯身凑近了,盯着孙策说:“你抱着赛文奥特曼举过头顶,还喊了一句话。”
前进!向着银河的尽头!奥特眼睛迸发光芒!
孙策想起过往,不愿承认:“我不记得了。”
“你那时候真的很帅,”周瑜努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迪迦和赛罗的拥护者们把赛文踩在脚下,只有你把赛文高高举起。”
“……”孙策苦涩道,“当年上课的时候你悄悄握住我的手,跟我说你跟别人都是假玩,跟我才是真的好,都是假的!”
孙策靠在车窗上瞥他,控诉道:“你跟我也是假玩,你心里只有赛文!”
周瑜捧腹大笑:“我那时候想玩你的赛文你都不给,你跟我才是假玩。”
“你拿到赛文就不松手,也不找我手拉手了,谁愿意给你!”
周瑜反驳道:“你都不把赛文给我玩,我为什么要跟你手拉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策哼了一声,然后一直记到晚上。他拖着周瑜到他家跟自己睡,理由是怕自己一个人睡觉翻身压住耳朵,让周瑜监督自己。
晚上,两人洗漱完毕齐齐躺在床上,孙策不死心地问:“当初我要是拿的迪迦,你会怎么样?”
周瑜缩在被子里:“我们俩因为打架被叫家长的事情就会提前。”
孙策长叹:“小小年纪,心狠手辣。”
“今天晚上你要是乱动,我就揪你的耳朵。”
“好狠,不跟你说晚安了。”孙策看着天花板,忽然说,“咱们该不会继续昨晚的梦吧?”
周瑜忽然翻身:“那本书后面写的什么?拿来给我看看。”
“看了有什么用,梦里照样不记得……”孙策说,“也许只是巧合,别担心。”
“我现在觉得你文共产党宣言也挺有用的,”周瑜说,“至少可以抵御唯心主义的一切魔法攻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何,信中怎么说?”
鲁肃半倚着木桌,定睛细看手里的书信。这一纸信是周瑜差人送来的,指明了要鲁肃亲启,陈武递过信后便凑头过去。
堂中还端坐着位庐江太守,李术不慌不忙地啜着茶,低着眼瞧脚下的方石砖。
鲁肃三两下折好信纸,抬头与陈武对视,而后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正目不转睛喝茶的李术。
鲁肃笑了声,说道:“孙将军攻克鄂县,大败刘勋黄射,如今正沿江西向,剑指黄祖所在沔口。”
“又是大捷!”陈武拍手称快,又问,“可有生擒黄射?”
鲁肃摇头:“信里没提,大抵是叫他逃了。”
“那可有生擒刘勋?”
此话一出,鲁肃与陈武都扭头看向李术,问话人放下茶盏,丝毫不觉有异。
鲁肃反问:“太守问他做什么?”
“如此贼人,我自然想知道他的下场是什么。”李术问,“怎么,公瑾的信里也没写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是有写,不过要叫太守失望了,”鲁肃和煦地笑着,“刘勋向北投奔曹操去了。”
“唔。”李术含糊地应了声,再不说话了。鲁肃盯着他瞧了半晌,没猜出他在想什么。
陈武倒没管别的,兴致勃勃地问鲁肃:“公瑾来信可是为了调兵?不如就叫我去……”
“孙将军此战俘获敌军两千余人,还有战船千艘,不缺兵,只缺粮,派个押粮官去即可,”鲁肃道,“信里一再吩咐,你得留在皖城。”
见陈武有些颓丧,鲁肃凑近了劝慰道:“江夏那边有黄盖韩当程普一众老将,又有周瑜孙权吕范这样的年轻人,去了可不一定能博头功。”
陈武眉头微微一松,鲁肃再说:“孙将军去时将刘勋手下精兵交付于你,正是希望你能稳固后方,子烈可知刘勋为何溃败?将军交与你的事,可是关系重大。”
“子敬说得是。”陈武很是感慨地点了点头,“你这点滴不漏的行事,怪不得是公瑾带来的人。”
“什么?”鲁肃朗笑起来,玩笑道,“那也该是他像我才是。”
“传令,全军将士扎营休整。”
流沂行来几百里,水陆大军终在长江南岸会合。江上艨艟数千,水面连绵着战船旌旗,声势汹汹,更远处是连亘不绝的群山,被云雾隔开,模糊了与天的界限。
士卒们落脚休息,一众将领则聚在一起议事,神色俱异,年纪较大的几位不约而同地微皱着眉,年纪尚轻的几位或懒散或端正地坐着,脸上则风轻云淡得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策用手撑着脸,黄盖瞧他这散漫劲,施压道:“黄祖可不是好啃的骨头。”
孙策点头,抽出一封信:“刘表让人送来的,信里言辞轻蔑,叫我知难而退,不要留在江夏自取其辱。”
“刘表与黄祖恨不得烧了对方的祖坟,如今刘表倒是不计前嫌。”程普哼了声,“都是小人。”
吕范也道:“再怎么样,江夏也是荆州的土地,刘表不会不管。”
周瑜望向孙策:“刘表驰援了多少人?”
“派了从子刘虎,部将韩曦,”孙策顿了顿,“领五千长矛水军援助黄祖。”
孙权算了算:“加上黄祖手中兵士,此战敌军总数不下五万。”
“敌众我寡,”韩当总结,“黄祖又并非刘勋之辈,此战若要取胜,必得有非常之法才行。”
“长矛水军,若在阵前一字排开,我军强攻必定死伤惨重。”黄盖道,“用箭弩又太慢,效果微乎其微。”
众人忽地一同沉寂,有几人在其中试探般地眉来眼去,黄盖听见一耳朵,摇头道:“火攻怕是行不通。”
“行火必有因,如今正值腊冬,大江上只刮西北风,我军却在东南下风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番商议无果,众人出营时,吕范混在其中伸了个懒腰,嘴里念叨:“属实难办。”
“既然许多便宜巧计行不通,我说不如就猛攻硬冲算了,”董袭追上来,扒着吕范的肩,“五千长矛军而已,还是刘表的人带来的,这些人的心能齐吗?将敌方的阵形撕出一个豁口,剩下的就都得弃船逃命了。”
“你说得容易,”吕范也揽住他的肩,“这话被公瑾听见了你可就……”
吕范驻足,转头往身后望去,皱起眉头对董袭道:“周公瑾呢?”
董袭也瞪大眼睛:“不知道啊!”
压根没跟出来的周瑜仍坐在帐中喝茶,孙权坐在他身边,目光在周瑜孙策之间逡巡,终于打破了宁静:“大哥,有办法吗?”
孙策好似畏冷似的耸着肩,两手捧着一杯热茶,闻言摇头搪塞道:“先别问我啊。”
周瑜啜了几口热茶,立刻感到孙权将视线转向自己,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盏,余光扫见了孙策竭力克制的嘴角。
周瑜扭头,正巧撞上孙权点漆似的瞳仁,这兄弟俩在眉眼处有几分相像,周瑜此时却想,怪不得许多人家溺爱幼子,小的果真比大的讨喜多了。
所幸孙策没看出周瑜心中所想,否则又要发作一场。
可周瑜嘴上也学孙策:“我也无法,兴许明日就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孙权还要再问,孙策也说:“赶了那么久的路,身心俱疲,再想也想不出来,不如好好休息一天,此事明日再议。”
孙权听罢,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飘忽,孙策见他坐立难安,问他:“怎么了?”
“我、我想……”孙权涨红了脸,最终一鼓作气地说,“我自请率军冲锋!”
这话将孙策周瑜打得愣住,二人对看了好几眼,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孙策咳了几声:“你年纪还小,阵前冲锋的事太危险……”
周瑜则直接多了:“不许去。”
“大哥在我这样的年纪能做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做?”
总是被庇护的小孩迫切地想要成长,孙策有些哭笑不得:“这能一样吗?”
孙权闷着气,怀疑亲大哥瞧不起自己:“有什么不一样?”
“阿权,”孙策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那时家里突生变故,母亲与你我都失去了父亲的庇护,那会儿我也是……不得不独当一面,其中颇有艰辛,可你是我弟弟,如今有我在,你何必要再走一遍我走过的路。”
“不说无忧无虑,能稳妥地长大成人就再好不过了。”
周瑜点头附和道:“以后的路还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是两位兄长的话有些太戳人心窝,孙权自诩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最终还是红着眼眶冲出了营帐。
孙策一路目送着他跑走,又叹了口气:“这傻孩子有时候缺根筋呢。”
周瑜捧起已经有些冷的茶:“和你一个样。”
“不是吧?”孙策诧异起来,“我从前有这么愣么?”
“有过之无不及。”周瑜没忍住,带着问责的语气道,“你家横生变故,你自舒城告别后,为何不给我写信?”
“哎呀,”孙策支吾着,“那时候又忙又乱,没想到这个……”
“说谎也不红脖子。”
“……”孙策泄了气,挪移到周瑜身边坐下,“你家那时候也全是糟心事,我还写信请你帮我的忙……那我脸皮也挺厚的。”
“哼。”想起前尘往事,虽有些不堪回首,周瑜却倚着孙策闭眼哼笑一声,外头有凛冽冬风撞进山中树林,折断的树枝掉在枯叶铺成的路上,发出簌簌的响声。
“明明没过去多久,”孙策摩挲着周瑜的后背,“现在想起来……当真恍如隔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舒城那年,你冬天里非拉着我上山掏松鼠洞,这事儿倒像你昨天才干的。”
孙策笑起来:“谁知道那山上那么冷,回去以后我们咳了一旬才好。”
“你倒只是身体受苦,我不仅身体受苦,还被父亲训斥了一顿。”周瑜想来也挺有意思,乐道,“拜你所赐。”
“我回去后也被母亲揪红了两只耳朵,”孙策纠正道,“我们一向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两人忆往事乐了半天,周瑜忽然问:“征讨黄祖,你有何计策?”
孙策反问:“你呢?”
周瑜没明说,只说:“要再过几日。”
“巧了,我也是。”孙策噙着笑,“等公瑾妙计一出,可否拿来和我的比对比对?”
周瑜乜斜他一眼,微挑眉峰:“叫你甘拜下风。”
天幕阴沉,营帐空旷处陆续亮起一个个柴火堆,士卒们围坐着取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策将自己闷在军帐里半天,出帐一看,吕范董袭孙权正围成一圈谈天说地,火光映得三人面色暖黄,孙策也凑过去烤了一会儿火。
“你和公瑾午后在帐里说什么了?”
吕范照旧八卦得很,语气里满是戏谑,孙策白了他一眼,反问道:“公瑾呢?”
“先前邀他跟我们一起烤火,他扭头就说自己累乏得很,”吕范朝东边的军帐努了努嘴,“回帐里睡觉去了。”
孙策应了一声,转身朝西边走了。
吕范颇不可思议:“你做什么去?”
“睡觉。”孙策头也不回。
留下吕范与孙权董袭三面相觑,三人最终沉默着继续烤火,不料吕范还是没忍住,拍了拍孙权的肩:“你哥怎么不去找周公瑾睡觉啊?”
孙权面无表情地挥开他的手:“谁知道。”
孙策撒了谎,他只身牵了一匹马,沿着大江往西奔了数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里只吹些许微风,月光清亮,映在波澜隐约的江面上。孙策坐在马上,行至山坡落脚处就停住,眺着湖面。
不过多久,他遥遥望见一叶孤舟漂在江面上,此时四下无人,他呵出口热气,调转马头,扬鞭往回跑。
仍在火堆旁晾手谈天的吕范头一偏,望见喘着气的孙策,一时间以为自己失了忆:“你不是睡觉去了吗?”
孙策没工夫睬他,径直往周瑜的营帐走去。
不多时,吕范瞪着眼目睹着周瑜走来,结巴着询问孙权和董袭,来者是人是鬼?
周瑜掀开帐门,被孙策吓了一激灵。后者无甚神情,只说:“夜里泛舟,换衣服去。”
周瑜的衣摆沾湿了一片,此时听话地去换了身衣裳,一边问:“你怎么知道?”
“我跑马去,见着了。”
周瑜应了一声,而后蔫坏地笑着凑头过去,道:“我猜我去做什么?”
“去瞧火攻之法是否可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猜得好准。”周瑜微微瞠目,打量着眼前的人,“先前你与我作赌,想到的计策也是这个?”
孙策没答,扯着他的衣袋将他拽上了榻,用厚厚的褥子裹住周瑜,只留一张脸在外头。
周瑜伸出手指,在榻上比划了一条斜线:“照理说,十二月多刮西北风,如黄老将军所言,下风纵火,极为不利。可沔口这处的江岸,一旦冬风大作,江面上刮的却该是东南风。”
周瑜抬脸,却被孙策示意接着说,于是他道:“此处江岸向南偏西,恰巧南边江岸高耸,北风一路下行,遇见南岸峭壁便会转向,这样一来,偏北风转成偏东风,西北风则恰好……”
他话没说完,孙策已然重重躺在榻上,长叹了一口气。
周瑜收回那根榻上谈风的手指,转去戳了戳孙策的脸颊:“怎么?”
“我有时特别庆幸……”孙策戛然而止,抱了抱拳,“甘拜下风!”
“承让承让。”周瑜顺势躺下,两人并肩,“如今地利人和二者兼具,只差一场大风。”
“伯符兄,”周瑜侧身撑起脑袋,“何日起兵最佳呢?”
“明知故问。”孙策摇头晃脑道,“月在箕、壁、翼、轸四宿者,风起之日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瑜恍然大悟般:“竟是如此,我得出去瞧瞧月亮。”
孙策眼疾手快地抬手扯住周瑜的衣带,低头瞧见这人憋笑憋得脸都红了。“七日后起兵,”孙策咬牙切齿,“瞧月亮不如瞧我!”
这日傍晚,江畔已起微风,拂动万千将士顶上缨饰,江面之上,艨艟并列,走舸林立。岸边,孙策立在点将台上,手持令牌。
“诸将,”孙策环视一周,厉声道,“听令!”
众人齐声应道:“在!”
“吕范。”孙策望向吕范,“领走舸五十只,以角声为号,但听角声响起,便驱动走舸佯攻。”
吕范双手接令:“是!”
“董袭!”孙策视线一偏,又道,“领百只油船,见走舸回撤,便立即点燃油船冲入敌军船阵。”
“是!”
“孙权,你领五千兵马伏于沙羡城外三十里处,见江上火起,便率军攻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权面容坚毅,应道:“得令!”
“朱治,”孙策递出令牌,“领三千兵马拦截沙羡接应之兵,杀退敌军后,举赤旗往沙羡支援孙权。”
“是!”
“黄盖、程普、周瑜、韩当。”孙策最后下令,“各领战船两百只,但见敌阵火起,乘势一举击溃敌军!”
四人接令,战鼓声骤起,借着愈渐强劲的东风,笼罩了整个沔口战场。
“成败在此一举,”孙策伸出手握了一缕东风,抬眼笑望向周瑜,二人心照不宣地对望一眼,孙策登上帅船,喊道,“进军!”
满江白雾萦绕,一场东风犹如开疆辟土的战士,为行驶的战船扫清迷雾。江月冷寂,悬于对岸点点火星似的船阵上,两军对峙。
孙策一声喝下,角声渐响。
呜呜的低鸣声恍若嫠妇的呜咽,在满是寒气的夜色中显得凄苦,孙策再抬首时,油船顷刻间被火星子点燃,爆出冲天的磅礴光焰,黑夜尽头被灼红一片,此刻无人望见月明。
恰好是这一瞬,凛冽强硬的东风从孙策耳畔呼啸而过,疾风带走了对岸传来的可怖哀嚎,却加剧了他们的痛苦。火舌犹如电闪一般在船阵当中散开,江浪湍急,冲毁龟裂的船身,毁天灭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策被东风抱了满怀,望着这漫江大火,胸膛中升起父仇得报的快慰,连声笑道:“好风!好风!”
大慰平生之时,他忘却周瑜不在身侧,同往时一样扭头看向身边,千声万声中,孙策瞧见了身边的虚影。
孙策揉了揉眼睛,唤他:“公瑾?”
那周瑜好像没有听见,又好像听见了。他微微仰起脸,散碎的发丝被东风吹起,嘴里却念念有词。
孙策凑近去听,蓦地僵在原地。
他听见周瑜哑着声音说:“天佑我东吴……”
孙策愕然,不可置信地望向那虚影,却望见一张决绝而隐忍的侧脸,孙策尝试分辨他被火光映照的眼底流露出的东西,欣喜还是悲怆,抑或二者兼有,孙策来不及辨认。
周瑜仰起头,望向浓浓夜幕,周遭事物好似凝滞了,孙策只能看见周瑜轻启嘴唇。
他在念自己的名字,一如从前得胜回营时他们的每一次对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孙策惴惴不安,焦急万分地向虚影伸出手,正要触上时,他眼前突然漆黑一团,不受控制地往下落,身周一切沦为急速上升的黑影,一阵霸道强势的失重感席卷全身。
混沌中,刀枪相撞铛铛作响,错杂匆忙的脚步声,无数人的吼声裹挟着怒意与不甘,在孙策耳边炸响。
有人在火拼,孙策想着,不过这是哪儿?
“孙暠!你想造反吗?!”
孙策当下便听出来了,这是虞翻的声音。这一句话落地,兵刃声仍旧未止,于是虞翻又说:“讨逆将军临终前将江东交付其弟孙权,你若想乘势篡权夺位,先得问过会稽和吴郡的数万将士!”
一时间孙策头脑发懵,自己死了?正想着,眼前迷雾倏地散去,犹如上色般渐渐清晰起来,耳边打斗声逐渐平息,孙策扭头望去,只见周瑜身穿黑甲坐在马上,臂缚上缠着一块白布。
周瑜身后立着精兵,孙暠望向周瑜,神色忿忿,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周瑜开口:“孙暠将军不远万里前来赴丧,何不弃兵卸甲,以尽臣礼?”
众人屏息,孙权一身孝服立在张昭身侧,静静地望着这一幕。
孙暠自知无力抵抗,将染血的剑往地下一掼,解了身上护甲,头也不回地朝灵堂走去。
一场危机解除,周瑜也卸了甲胄,站定在孙权身前,庄重而正式地行了臣礼。
孙权将他扶起,他刚十九岁,身量仍比周瑜矮上许多,孙策望见弟弟眼泪打转,发现救命稻草似的抓着周瑜的手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策心下生出不忍,曾经承诺弟弟的庇佑和扶持,都在世事变迁中化为泡影,如同当初父亲身死他乡,他和弟弟都在不同时候尝过无力回天的滋味。
而对于周瑜,孙策不得不承认,他有些畏惧。他只敢远远望着周瑜的背影,看见他依旧挺拔,像凛冬里经受风雪的松柏,风霜镀银,落日染金,他总是屹立着。
周瑜陪着孙权在停灵的堂前待到很晚,期间有许多人来劝,都被孙权支走。窗外茫茫夜幕,冷月如钩,只剩下周瑜和孙权两人。
孙策坐在自己灵前,目光在二人背景之间逡巡,心内煎熬难忍,想冲上去抱住他们说自己真的没死,事实他也这么做了,结果不遂人愿,没人能看见自己。
“公瑾大哥,”孙权一开口,又想到伤心处,眼泪簌簌掉落,“我有些恨他。”
“当初他嘴上说不想叫我走他的老路,说虽然父亲死了,我还有他可以依靠,”孙权举起袖口,狠抹了一把泪水,“现在说走就走,还不是只留我一个人……”
孙策愣住,几次想开口解释,却又闭了嘴。
周瑜伸手抚着他的背,哄小孩似的。“你哥一直是这样,嘴软心硬,”周瑜轻轻吐出两个字,“可恨。”
即使没人能听见,孙策仍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还在人灵堂前讲人坏话的?”
孙权听罢周瑜轻飘飘的“可恨”二字,正擦着眼泪,没忍住笑了一声,而后又捂着脸无声哭了起来。他哭得满脸泪痕,嘴唇干裂发白,险些昏过去,周瑜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哄他:“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去休息。”
孙权不听,周瑜伸手按下他揉眼睛的手,语气带上一丝严厉:“再哭眼睛要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明明是小时候我哄你说的话,孙策撑着脑袋腹诽,果然没有弟妹的小孩,长大了不知道怎么哄人。
一番劝慰下,孙权肿着泪眼起身,总算同意回去休息。临走前,他扭头望了一眼。孙权的记忆中,他的两位大哥总是意气风发地站在一处,同样年轻,同样耀眼。今日在孙策的棺椁前,孙权第一次感受到周瑜的落寞,归鸟投林,却形单影只。
人走尽了,堂前的灵幡随风荡起,周瑜跪坐着,望着眼前厚重沉寂的棺椁。
孙策立在他身后,手脚冰凉地站在春末的深夜里。
云雾缭绕在弯月边上,借着风力遮掩了月光,明明暗暗不知几轮过去,周瑜终于动了。
孙策看着他一步步走至棺椁旁,被深夜的冷风激得发抖,微颤着手触上满是雾气的棺木。
碰上的那一刻,周瑜仿佛脱了力,慢慢蜷缩起身子,棺木上的手渐渐收紧,暴出错杂可怖的青色血管。
他的肩膀在抖,孙策想。
一阵压抑而低哑的啜泣声绵针似的钻进孙策的耳蜗,激得他胸口恍若有千斤重担,一口气堵在喉管,他几步上前,蹲在周瑜身边,纵使知道无济于事,仍旧伸出手,像小时候母亲哄自己睡觉似的在周瑜脊背上轻拍着。
“我还活着呢。”
“你别哭,”孙策觉得脸上凉,伸手胡乱抹了一把,骂道,“怎么屋里也下雨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头月明风清,只这屋里凄风苦雨。
孙策是被自己抽抽醒的,睁开眼时鼻子都是堵的,一时间很难从梦里那种悲伤的情绪中脱离开来。
一张帅脸泪痕遍布,他侧身去拿纸巾,却发觉自己的手臂被压着。
扭头一看,手臂上的那颗脑袋止不住地冒水,孙策吓坏了,赶紧抽了几张纸给周瑜擦眼泪。
孙策隔着纸巾捧起周瑜的脸蛋,谨慎地喊他起床:“醒醒少爷,眼泪都哭干了……”
周瑜被弄醒,刚一睁眼就看见孙策的脸,一时间像触及什么开关似的,眼泪哗哗地流,孙策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嘴里还念叨:“都是梦都是梦,不是真的,我特别好,特别健康,我的梦想就是要活一百五十岁!”
周瑜渐渐回神,恼羞成怒般一头撞上孙策的锁骨,他痛得闷哼一声,低头看,周瑜的眼泪工厂仍旧在生产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水珠。
孙策手欠地伸手勾了一滴他脸上挂着的眼泪,拉长了声音惊叹道:“哇——从小到大都没见你哭得这么起劲过……”
周瑜伸手捂住眼睛,大声骂道:“把你收破烂收来的那本破书扔了!”
孙策下床去给他拧热毛巾,边拧边应:“遵命!”
两人各自平静了一会儿,孙策听见楼道里咚咚咚的,过一会儿门把手响了,门缝里钻出颗圆乎乎的脑袋,孙策和脑袋面面相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权率先开口:“大哥——”
孙策眼疾手快抛了毛巾,握住门把手就要把孙权赶出去,可遭不住小孩骨架小又灵活,孙权神虎摆尾似的朝房间里面跑。
“别去——!”
“小瑜哥哥!”孙权如愿以偿见到了周瑜,然后一愣,小瑜哥哥怎么好像在哭啊?
孙策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时,一切都来不及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周瑜掀开被子,把孙权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按,刚止住的眼泪又开闸了。
孙权一头雾水,懂事的孙策已经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脑袋,把自己拍晕在床上了。
这天晚上,周瑜回了家,姓孙的一家人坐在饭桌上,由孙权宣布了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隔壁的小瑜哥哥好像喜欢我!”
孙爸孙妈笑得合不拢嘴,孙尚香一手按下孙权的脑袋,喊道:“才不是!小鱼哥哥喜欢的是我!”
孙策狠狠咬着筷子,忍辱负重般等到爸妈去厨房刷碗的时候,一掌拍过两颗脑袋瓜,迸发出两声尖叫。
孙策居高临下地俯视两个冬瓜:“不要爱上一个你们不该爱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权孙尚香一时顿在原地,孙策正要扭头离去,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周瑜面无表情地抱着手臂倚在栏杆上,他身边的诸葛亮早已笑弯了腰。
“天呐,不该爱的人,”诸葛亮学着孙策的语气,捂着肚子笑,“好土!”
诸葛亮没忍住,问周瑜说:“你怎么喜欢他的?”
“谁知道呢?”周瑜朝孙策勾勾手,等孙策过来以后,周瑜飞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实在是有几分姿色,把持不住。”
当着云和星星的面,孙策脸热得快冒烟了,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拧了一把周瑜的脸,周瑜痛呼一声。
真好,不是在做梦,孙策捻了捻手指,抬头瞧了一眼风轻云淡的周瑜。
装什么淡定,脸蛋明明比我的还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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