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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疯了?小少爷有些讶异,他猜到入殓师要他做什麽,但是这麽自爆和疯了没什麽两样。
诺顿手中的身份牌造成一丝痒意仿佛一种提醒。他靠在墙边。他不敢立刻拿起身份牌,担心被察觉异样。
他没有朝向任何人问:“如果身份牌被看见,最终的处置结果是什麽?”
“不使用特殊道具的情况下,你们无法看到对方的卡牌内容。”
“果然。”小少爷笑道,“我之前就用过这东西,一直这个规则。”
是为了防止过度的混乱。
诺顿仿佛了然的拿起身份牌,这才敢看了一眼,身份牌上多了一排文字。
“法官:
我们是死者。我们真正的生命在未来。”
诺顿伸出手,向小少爷递出一张卡牌。
“这张牌是老矿工的。规则说不能展示自己的身份牌,我想也许死者的可以。你有办法确定这张牌的内容吗?”
现在自己也是法官,更需要明确这一点。
“可以。”小少爷似疑问似邀请的说,“交个朋友?”
诺顿有点诡异的被哽住,又不动声色地说,“感谢,麻烦你了。”
小少爷用一张透明的卡片覆盖上身份牌,又只朝向了诺顿的方向,两人都看见了忏悔者的内容。
然后他又盖住文案,将忏悔者三个字向大家展示。
“结束了。”勘探露出一种微笑。
早该拥有的微笑。
……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麽?”
『我是你。我是你的欲望。』
诺顿笑了几声。他听懂了对方说了一个诙谐的笑话。
我是你,我是你的欲望。他想,如果自己这麽说,意思就是,你的欲望强过了一切,仿佛你的核心。你就是你的欲望。
“所以你要我的命干什麽?拿着玩吗?”
『因为命交在你一个人手里,你可能在某一天会死掉。』
『你曾经死在野心未尽的时刻,那时你的灵魂没有死掉。所以你还活着。我怕有一天你会彻底死去。』
勘探员想要说什麽,却仿佛自我封闭了声音。
这麽一瞬间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什麽。
『你相信你自己吗?』
『别人看不见我。如果你也不承认我存在,我就等同于消失了。』
“所以你只是来陪着我?”
『陪你做梦。』
“确实……确实很做梦。”诺顿自嘲地点头,“我什麽时候醒?”
愚人金没由来的感到无法形容的无奈的愤怒。
因为他知道这句话代表的长久的不安,恐惧,都被诺顿无声无息的咽下去。
诺顿感受轻而紧密的触碰。
一种初见时熟悉的姿势。这次却什麽都不急着再说。这是一种相互的安抚。
“我不想承认的……我以为,我应当变成怪物。”诺顿闭上眼,就能想象出愚人金像影子和幽灵抱着他的姿势。
如果愚人金不在这里的话,就能看出这其实是一种蜷缩的姿势。
“就像天生的,我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允许自己涉过血泊。”诺顿平和而残忍的解剖着:“我并不疯狂地做出瞬间决策,而是早有预料地,缜密地,反複允许自己去争夺。”
他很轻的松开,却像拨开什麽沉重的东西,缓慢地移动到床边。面对的壁炉闪着温暖的火光,诺顿做了一个拍照的姿势,让正常的火光更好的定格在他的眼里。
“所以没办法,我最终一定会自私地承认你——如果我要称我们为怪物,他们不会更像人类。”
人有种求生欲的表现形式,走投无路的人总是急于依赖什麽东西。可我又疑虑一伸手就被拽下万丈深渊,直到终于有人扼住我所有的软肋,而不威胁或毁灭我。
的确也只有我自己了。
在我们出生的时候,死亡的号角就已经吹响,却只有少部分人在一开始就要面对这个问题。
『如果恶魔能够保佑他们,人们也要信仰他。趋利避害是动物天然的本性。』
『而我要当恶人,也要当你的共患难者。』
『假如有一天我不再爱你——不再爱我自己,我就真正变成一具空壳。』
『也许你应当不记得了。我们有一本很喜欢的书。』愚取出一本书,还没打开就已经熟练的念起来——
『“就算我们连丑陋,连愚昧和卑鄙和一切我们所不喜欢的事物和行为,也都可以统统消灭掉,所有的人都一样健康漂亮、聪慧、高尚……”
只要是诺顿的声音,就无法不承认它的好听。愚人金安稳地念出来的,仿佛时间的悠久审判。
『“一个失去差别的世界将是一摊死水,是一块没有感觉没有肥力的沙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