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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义沉默良久,“殿下可有事先学过?”陈听宋想起林昭的话,摇了摇头,“未曾。”章九义摸了摸乌黑的山羊须,“接着讲,金生丽水,玉出昆冈......”陈听宋脸一红,他好像犯了蠢。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辰时已至。章九义吩咐道:“你们在这个时辰内将我讲过的部分记诵下来,太傅生病了,我先去看看太子殿下的策论。”
陈听宋困倦的神色顿时消退,他飞快地点头,乖乖开口:“我们听先生的,您放心。”章九义看了他们一眼,“到时候背给我听。”等章九义一走,陈听宋就拿出毛笔和宣纸,不过片刻,一只圆滚滚的黑色小狗跃然纸上。
他满意地看了眼,转头问林承元:“阿衡哥哥,你说我画的好看吗?”林承元瞟了眼,“好看,阿隽你不背吗?”陈听宋下意识的认为林承元是自己人,不屑道:“这种简单的东西,我看一眼就会背了,要不是母妃让我来,谁会听这些啊。”说罢,他流畅地背完,无一处差错。
林承元眨了眨眼,消化了这个事实,问道:“那你不同先生讲?”陈听宋不耐烦:“讲什麽啊,你背完了吗,就管我。”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又拉不下脸道歉,只能不说话。
林承元面色一僵,自顾自背书,等他背完后发现陈听宋已睡着了。他看了看外面的日晷,快到辰时了,先生该回来了。他想要提醒沉溺于睡眠的某人,干脆放大了读书的声音。
陈听宋被吵醒,抹了把脸,“长岁,几时了?”说完才想起来长岁在阁外,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林承元闷闷开口:“快辰时了。”陈听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知道了。”
章九义回来后立即检查他们两个的成果。陈听宋飞快地背完,顶着一脸睡痕说:“先生,我可是苦苦背了一个时辰呢。”林承元看着他嘴角没擦干的口水渍,一时不知道姑姑收养的儿子是大智若愚还是单纯的不可救药。
章九义没理他,只点了点头,转头让林承元背。他背的虽慢,但是也挑不出差错。
章九义点点头,找了一份前人的字帖,去了笔画繁杂的字,挑了前二十个字,“二位就临这些,一字百遍。”说着,他让两人握笔擡手,在他们的手腕上放了一碟朱砂,“撑两炷香的时间,若碟子掉了,一字加十遍。”
两炷香,够受了。
林承元自幼习武,自是能够轻松应对,陈听宋就惨了,手不一会儿就颤得厉害,光是一炷香碟子就掉下来五次。他手越来越颤,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先生,要是等一下抄不完怎麽办?”章九义淡淡道:“晚上回去写,明天给我。”
两炷香后,林承元一次没掉,陈听宋却掉了十三次。
陈听宋看着自己酸痛的手腕,吸了吸鼻子,硬是把眼泪逼了回来,写就写!但天不遂人愿,到了巳时他也只写了一半不到。他看着林承元写完的宣纸,眼泪终于绷不住掉下来,“怎麽办,我肯定写不完。”
林承元看着他这可怜的样子,心下虽不忍,但一想到他让自己别管閑事就来气,出口数落道:“让你不好好做吧,现在写不及了怪谁?”
陈听宋眼泪掉的更厉害了,趁着章九义去吃饭的空当,在长岁将食盒拿来前拼命写字。
林承元见他这样,不由得好笑:“阿隽,总之你都来不及写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是不?”陈听宋狠狠抹了把眼泪,“我写我的,关你什麽事?”说着,还用红肿的眼睛瞪他。
林承元扯了扯嘴角,不客气地回敬道:“我看你是怕被姑姑骂吧,爱哭鬼。”
某人被他戳到痛脚,一把将毛笔摔在地上,“我才不是爱哭鬼。你有什麽好得意的,不就是小时候就开始练武嘛,背书背不下来,字也写得丑。”说罢,他又抹了抹眼泪,嘀咕道:“说是伴读,一点忙都帮不上,都不知道母妃为什麽让你来。”
林承元听见这话后纨绔脾气上来,口不择言道:“别一口一个母妃的叫,你只是姑姑的养子罢了。要不是你搭上姑姑这条船,还给你当伴读呢,就是站我面前,我林承元都不会看你一眼!”
陈听宋自记事以来就没有被别人当面嘲讽过出身,当下气得发抖,一拳砸在林承元右颊,“你个坏人,闭嘴!”林承元也不是吃素的,两个小孩开始厮打起来。
桌上的笔墨受到殃及,掉在地上,室内一地狼藉。
太子陈落禛进来时看到这样的场面,眼前一黑,喝道:“都给我住手!真是毫无体统!”他毕竟年长许多,一开口就让两人停下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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