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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桓吹了个口哨,竹叶青爬回他的腰际,重新盘好。他瞥了眼敖登,“附琼蛊要佐以特定的药物才能对宿主的身体産生不利的作用。小皇帝身上有我们下的药,这小子身上没有,所以蛊虫只会庇佑他,看来他对那个小皇帝很重要。不过,你抢他坠子干嘛?这东西你那里可有得是。”

敖登淡声道:“他们家的人害死了小昭,他不配用小昭留下的东西。”

羽桓调笑道:“怎麽,你想留着?”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敖登攥着玉坠,忽然文绉绉地吟诵起汉人的诗句。

羽桓听不懂其中含义,也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麽,留下一句“莫名其妙”后转身离去。

敖登并不在意,自顾自收好玉坠后看了许久躺在地上的林承元的脸,将他拖到险峻处,一脚踹了下去。

烟花

苍梧宫里的地龙日夜不停地烧着,但似乎永远也驱散不了京城的料峭寒意。

陈听宋坐在案前,纵使不上朝,眼下青黑也不减反增。

“陛下,这是今日的奏折。”长岁将几摞奏折陈放在案上,顺带着撤下已经凉了的茶水。

陈听宋将奏折一一看完,“娄息郡瘟疫一事,议事阁说是天灾,让朕封禅,以求天怜。”

长岁皱了皱眉,不赞同道:“陛下龙体抱恙,不宜跋涉。”

“这是自然。不过,他们希望的可不是朕亲自去。”陈听宋冷笑一声,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信纸,“他们说是天灾,可据朕所知,此事另有隐情。”

长岁不敢评价,只垂首不言。

“娄息郡守传了密信来,禀告了一切事宜。盅策江水留有尸毒未净,那些尸毒又顺着根茎进入凤眼莲,而后彙于家禽体内。年关将近,民间大多会杀鸡宰鹅来祭祀竈神,那些聚了数月的尸毒也就连着餐桌上喷香的鸡鸭一道爆发在人们的腹中。”陈听宋习惯了他的缄默,继续自顾自说着,“长岁,去让太医院的人想个对策出来。”

长岁颔首,走前叮嘱道:“宫中是最安全的,您千金之躯,可千万不能再涉险了。”

“知道了,”陈听宋失笑,“朕不去那儿,你放心。你去了太医院之后,再去誉亲王府上一趟,知会齐枫哥哥一声,让他带人到娄息郡赈灾去。”

此事是天灾还是人祸尚且存疑,但灾祸之下,疮痍遍地,自会有人浑水摸鱼。他想了想,提笔给娄息郡守回信。

片刻后,内侍禀告道:“陛下,罗统领求见。”

陈听宋搁下笔,“传。”

罗生大步走入殿内,跪下叩首,声音嘶哑,“您先前派双笙和兰大人去运送粮草,结果四十车粮食中三车是烂掉的粟米,其他的尽是砂石。”罗生递给他一封陆盛送来的书信,面容上隐隐含着怒气。

“这事按着律法处置便是,”陈听宋冷声道,“罗师父,粮饷之类,这次由你亲自押送!”

陈听宋侧首看向罗生,“老师,我们放的长线有收获了。只不过这条鱼来的不是时候。”

“人非圣贤,筹谋总会有变故的,”罗生意有所指,“大鱼难得,陛下要好好把握机会。”

陈听宋点点头,“先前旨意不变,其余的,就按原先定下的来。”

“是,微臣告退。”

欢荷端着一小碟桂花糕进来,“陛下,太后带着一个姑娘送点心来了,现在正坐在偏殿呢。”

兰芸畏犬,而鹄苍一般都待在正殿,所以她便跑去偏殿等候。

陈听宋瞥了眼,“搁这吧,朕现在就过去。”

说罢,他起身径直朝偏殿走去。

“见过太后,娘娘安好。”他跪下行礼。

兰芸温和一笑,“阿隽坐吧。”

陈听宋依言坐到一旁的美人榻上,“不知太后来寻朕,是所为何事?”

兰芸言笑晏晏,“阿隽生辰快到了吧,今年想怎麽过?哀家来操持。”

陈听宋还是那副客气有礼的样子,“朕一向不喜铺张奢靡,和往年一样就好。”

“那怎麽行?你不能年年都如此敷衍。哀家昨夜梦见了先帝,同他说了许多话,”兰芸顿了顿,视线在陈听宋身上停了一瞬后缓缓低垂,“说到你时,先帝面色不愉,似是嗔怪哀家这些年未能好好照顾你......”

陈听宋压根不吃这套,“娘娘这些年花在朕身上的心思,想必父皇也是知晓的,何必多虑?年末朝中财政本就不十分宽裕,朕不好为了一己私欲大办生辰。”

“皇帝体恤民衆,是天下之幸。如此,哀家就不再劝了。”接着,她话锋一转,“过了年你就十七了,想哀家嫁与先帝时也不过豆蔻之年,时间过得真快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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