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随我来吧,”陆盛转身向门外走去,“你去帮着指导弟兄们使用火器。”
陆鹤之的眼眸亮起,立即跟了上去。
夜色已深,陆盛走上城墙,站到何屏身旁,“解决了吗?”
何屏嘿嘿一笑,“那人就是一软骨头,根本不禁吓,一烙铁下去,就什麽都招了。贼头子没了,他们就是为了活命,也得听咱们的。”
陆盛点点头,“乌尼日和岱钦还没动静?”
“对,”何屏皱了皱眉,“说来奇怪,他们之前每天都要来骚扰一下,今天怎麽和死了一样。”
“无妨,咱们好生守城便是。”
“砰——”
细碎的声音响起。
何屏耳朵一动,从城墙上探出半个身子喊道:“城下何人?”
“是......我......”声音渐轻,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号号——”
他身下的马匹发出一阵悲鸣声。
何屏接过陆盛递来的火把,借着微弱的火光向下看去,是个趴在马背上奄奄一息的人。
何屏拿着火把,转身就要下城墙。
“你疯了!”陆盛拦住他,“万一是陷阱怎麽办?”
“我不能见死不救,”何屏反问他,“而且,你不觉得那个声音很耳熟吗?”
陆盛微愣,“我陪你一起下去。”
“好兄弟,”何屏拍拍他的后背,“我一个人去吧。”
说罢,他走下城墙,令军士将城门打开一条容一人通行的小缝后独身走了出去。
他走到骏马旁,轻轻拂开那人的额发,借着火光看清了面容,“阿衡?!”
可惜林承元晕了过去,无法起身与他对话。
何屏牵过缰绳,一进城门便喊道:“军医,快传军医!”
陆盛手上拿着弓箭,闻声匆匆下来,“怎麽了?”
何屏手上还沾着缰绳上的血污,转身道:“阿衡回来了。”
两人就近找了一间空民房,将林承元放到床铺上。
军医小跑进来,一番检查诊脉后说道:“少将军幸好未伤筋动骨,就是外伤多些,看上去像是被刀剑之类割伤的,上些金疮药便好。”
陆盛看了眼林承元那横亘后背的血痕,抿了抿唇。
“那怎麽还昏着?”何屏问道。
军医回道:“颠簸多时,自是需要好好休息。”
二人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原来只是累的。
“报——”斥候小跑进房间,“北戎粮仓被烧四座,月明族饲蛊楼被毁十座,皆元气大伤。”
“报——北戎向后撤离——”
陆盛有些愣神,与何屏对视一眼后给军医使了个眼色,随后一根银针便稳稳扎入林承元的穴位。
“阿隽——”林承元猛地睁开双眸,翻身想要下床,却扯到了伤处,“嘶——”
何屏把他摁回去,“那日收到消息之后就杳无音信,你到底干什麽去了?”
林承元心急如焚,“先别说这个了,那帮孙子害了我爹和姓张的,还想害阿隽,快让我回京!”
“先除外患,再解内忧,”陆盛说道,“你冷静点,常胜军还有几人?”
林承元被摁在床上动弹不得,“之前随我下山的有七千人,后来被羽涟等人围堵,折损了许多,剩了五百人,方才去给他们找了点麻烦,只剩三百多人。”
何屏沉默半晌,“那可是常胜军,罢了......烧了那些,也算弥补了点。少将军,你这篓子可捅得够大,要是换个人,御史台一封奏折就能让他革职流放。”
陆盛警告性地斜睨他一眼,“情况特殊,怎可同日而语?”
林承元声音低落,“我知错了,此次叛乱结束后我会向阿隽请罪。”
“算了,胜负乃兵家常事,你被阴了只能说明你的经验不够。”何屏叹了口气,还是不忍心太过苛责他。
眼下这种境况只有一种出路:戴罪立功。
林承元想了想,“现在有一计可永绝后患,不知二位将军可愿一试?”
陆盛点点头,“说吧。”
“闪击,而后破王廷,”林承元说道,“现在是冬季,北戎人和月明族的粮仓和饲蛊楼被我烧了,他们粮食不足,肯定不敢恋战。而他们在中原的粮草供应者此时应该忙于篡位,无暇他顾,是最好的追击时机。至于兵力,阿隽不会坐视玉门关遇袭,必会派兵支援,而此时我朝兵力有余裕的地方只有东南水军和各地守备军。江南水军不适于大漠作战,守备军中又以苍云、络乐、丰和、娄息四郡州最多。其中,前三郡位置相近,又毗邻北疆,可以用很少的时间完成集结与支援,而娄息郡靠近京城,郡守又是他亲自提拔的心腹,所以他必定会派前三郡州的守备军支援,留娄息郡守卫京城。那些守备军加起来八千有余,再加上常胜军与玉门关中的守军,胜算极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