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三十分钟,门铃声响起,是打给户主的电话。许江同通过了权限,很快就传来敲门声。
许江同给他开门,正在吃午饭的Tela也跑到门口,看到熟人,不满地叫唤了几声。
萨摩耶的叫声却带给了陶希洪成就感,他瞥了眼许江同的左手,试探道:我今晚零点交作业,老师不介意的话,我在你家里写完再走。
反正也不是一次让他进家了,许江同指着餐桌上的电脑说:我去工作了,你自便。
好的。陶希洪连声道谢,又趁他不注意朝Tela做了个鬼脸。
Tela嘴里的狗粮顿时不香了,委屈地跟在许江同身后。
去你自己的房间。许江同把它牵进了另一间屋子。
陶希洪心满意足地打开电脑,发现桌面上有几个俄语文件夹,但是插入U盘,系统显示的却是中文。
真细心。他受宠若惊地点开了写到一半的论文物流学概论的结课作业,占比50%。
为了写这篇论文,他已经零零碎碎看了一周的资料,但学校的公共电脑难约,网吧又吵闹不堪,弄得他心力憔悴。
相比之下,许江同的家简直是天堂。装修简约大方,室内宽敞明亮,客厅的玻璃柜里还点着香薰,闻起来提神洗脑。
陶希洪文思泉涌,短短几小时就写完了余下部分,整理好参考资料,上传到了选课系统里。
老婆的东西就是好用。交完作业,他朝许江同的电脑抛了一个飞吻,一边发消息问他晚饭想吃什么。
许江同没有回复,估计还在忙工作的事。陶希洪在客厅里静坐片刻,听见屋里传出了断断续续的鸟叫声。
他家还养鸟?陶希洪好奇地寻声走过去,轻轻转开了门把手。
屋里的光线照亮了狭小的过道,随着门被推开,陶希洪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一切。
这是许江同的画室。
房间的光照充足,墙壁白得发亮,甚至可以用刺眼来形容。地上放着几簇干花,多以黄色为主,完好地封存在试管中。
窗开了一条缝,白色的纱帘随风轻扬。半人高的画布上架着他刚画完的作品,中间是一抹抽象的肉色,看体态像少女的胴体,被青草和鲜花包裹,恣意张扬又不落俗套。
而这幅画的主人,此刻正仰卧在房间中心的沙发椅中,修长的双腿架在椅背上,深蓝色的睡裤滑下一截,露出脚踝和小腿的肌肉。
他用一层白纱蒙住了自己的眼睛,蜷曲的手指上停着一只玄凤鹦鹉。见听到声响,鹦鹉一声啼鸣,扑腾着翅膀飞回了鸟笼。
你惊扰了我的花园。下一秒,许江同收起双腿,熟练地摆正身体,盘腿端坐在沙发里。
老师陶希洪傻站在门口,屏住了呼吸。
许江同优雅地低头,想要解开眼睛的束缚。陶希洪却不知怎么,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他悬空的手腕,推到了椅背上。
你干什么?他的声音明显颤了一下。
不害怕吗?陶希洪使坏地捏了捏他手腕的骨头,居然在和陌生人同处一室的情况下,露出这种毫无防备的姿态。
许江同挺了下腰,但双手被陶希洪束在头顶,单凭腰力使不上多少劲。
但他一点也不慌:你不是陌生人。
那是什么?
你觉得呢?许江同反问。
陶希洪被他上扬的尾音撩乱了呼吸,看着身下主动蒙住双眼的小美人,几乎控制不住把他就地扒光的念头。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最终,他晕乎乎地松开了手。
许江同活动了一下手腕,问道:作业写完了?
嗯。陶希洪闷闷地应了声,冲进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
许江同又躺了一会,等眼药水的药效过去,才取下纱布,去书房拿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却狠狠地愣住了。
十五分钟前,陶希洪给自己发消息:老婆,吃晚饭吗?
许江同惊讶地握着手机,到客厅寻找他的身影:陶希洪?
怎么了?他拧着滴水的刘海,狼狈地从卫生间探出头。
许江同把屏幕竖到他眼前,陶希洪的笑容也在瞬间凝固。他记得很清楚,那时自己刚写完作业,正对着许江同的电脑直呼老婆,没想到竟顺手发过去了。
打错字了。他尴尬地笑了笑,都怪垃圾输入法,小江老师不要介意。
许江同半信半疑地收回手机。
陶希洪终于看清了他的戒指,话锋一转:食指戴戒指,老师还是单身?
许江同下意识抚摸左手,点了点头。
陶希洪又问:你都28岁了,应该谈过恋爱吧?
提起学生时代,许江同脑中只有画不完的作业和那年挥之不去的阴霾,摇头说:没有。
陶希洪的眼神一亮。
你呢?没想到下一秒,许江同问他,找女朋友了吗?
听到这个词,陶希洪酝酿已久的骚话卡在了喉咙里许江同好像误会了自己的性取向。
我开口解释的瞬间,他却退缩了。
他清楚两人的经济地位悬殊,如果想在童话世界里多待一会,利用直男的保护伞接近他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和你一样。掩饰好情绪,陶希洪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
这本暧昧期会稍微长一点。
第31章 新世界的大门
为了感谢许江同,陶希洪提议请他吃晚饭,却被婉言谢绝。
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之前生病,不也是你照顾了我?
好吧,陶希洪又问,老师身体恢复得怎样?
挺好的,怎么了?
下周日我们举办跨年排球赛,来吗?
许江同闻言笑了声:又缺二传了?
缺你。陶希洪走到他眼前,故作委屈地说,老师技术这么好,不多实操几次,太可惜了。
?许江同不自然地拨了下头发,觉得他话里有话,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这次站在我身边,做我的二传吧。陶希洪朝他伸出了手。
许江同没有动,也没拒绝,矜持地点头答应了。
但等他如约到球场后,却发现球馆的氛围不同往日。
玻璃门上贴着春联和福字,二楼走廊的围栏上张灯结彩,挂着来年的生肖,提示旧岁的翻篇。
看到场外聚在一起热身的同学,许江同走到陶希洪身边,脱掉外套:今天真热闹。
毕竟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大家都不想落单吧。
许江同不置可否,脱下宽松的运动长裤,戴上运动耳机,躺在瑜伽垫上活动腰部肌肉。今天他没有穿leggings,一双白花花的长腿随着腰腹收缩,有节奏地晃动。
正沉浸在音乐之中,身旁突然落下一道阴影。许江同缓缓睁眼,见陶希洪捧着一个礼盒蹲在自己身边。
这是?他直起身子,盘腿坐在垫子上,乖得像只等开饭的猫。
今天比赛用的球,你打开看看。
许江同接过礼盒,耐心地解开丝带,里面放着一颗红绿白相间的排球。他拿起来掂了几下,手感和市面上常见的无异,却在本该印logo的地方看到了一串花体英文Merry Christmas,Mr.Xu.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Yours sincerely,TXH.
是他特别定制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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