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晴的那日早晨,穆塞尔早早准备好了东西。
没有仪式,也没有话语。他只是将一个用布包裹的小包裹放到桌上,手指轻敲了两下。
「这是给你的。」
她打开一看,是那本她熟悉的笔记本,只是厚了一倍,封皮也换成了更耐磨的鹿皮。每一页都写满了字,夹着几张乾燥药草标本与手绘图,字迹一样工整,甚至连墨水的深浅都分布均匀。
她问他:「你什麽时候写的?」
「每天你睡着之後。」他语气淡淡,「我写得很慢,但够用了。」
她垂下眼,指尖摩挲着笔记封皮。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希望我走。」
穆塞尔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把一个小水囊与乾粮包递给她,语气平稳到几乎听不出感情波动。
「前面一段路不算太远,你跟着水流往下走,会找到人烟。」
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那句「谢谢你」。
她知道这种人不需要也不习惯道别,但她总觉得,应该说点什麽。
「……你为什麽要教我?」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笔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你愿意学。」
说完这句话,他转过身,弯腰继续整理桌上那堆不知用途的草根与药Ye。他的侧脸在yAn光里沉静无波,好像他从头到尾都只是路过她生命的一段过客,没有牵绊,也没有余情。
她走到门边,背起包裹,最後还是问了:
「你的名字……是穆塞尔,对吧?」
他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那声音像雾一样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