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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郁郁地看着那方微弱的光亮,想着主人,睡不着。
今天房里的软榻换了个人来睡,虽然只是待在外间,并没有出现在楚衡眼前,但他还是有些不习惯,两人虽然看起来一样傻,但是在楚衡眼中,显然是逗弄起望舒来更有趣些。
楚衡躺在自己的床上,透过屏风看了眼外间的软榻,又擡头看着屋顶,他知道有人在守着他。
他睡不着。
两人相隔一个屋顶的距离,没有相见,但是都不约而同的失眠了。
望舒在想,明天怎麽求才能让主人将他留下... ...
而楚衡内心更複杂些,按照规矩他应该将这种违抗主令的影卫废弃,遣回紫光殿,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先前拿出清解来救他一命甚至不惜暴露自己身份,已经是他这麽多年做出的最不理智的行为了。
而现在... ...理智告诉他,不听话的影卫就是再好也不能留,可是,真要把他遣回紫光殿,他知道被主人遣返回紫光殿的影卫会经历什麽,他有点动摇... ...
但,楚衡已经被这次的事情给弄怕了,他不想在面对皇兄失望的眼神,不想让皇兄觉得他另有所图,也确确实实对于望舒抗命的行为心怀不满,就当是要给影卫一个教训... ...望舒也不该留下了。
其实楚衡想的已经很清楚了,但是他的心出卖了他,不可否认,对于望舒他还是会有心疼... ...
想了许久,外间传来齐知断断续续的呼噜声,既然已经想清楚了,楚衡不想再虚耗自己,闭上眼睛,不再看向屋顶。
楚御的责罚没有停止,一到将近卯时,李伯就会前来叫醒楚衡,洗漱一下就準备出门继续跪。
只是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望舒跪在门口,那个他即将要去跪着的位置。
李伯也很是惊讶,怎麽会现在回来了呢?李伯偷偷看了一眼楚衡的脸色,平淡如水。
看来殿下对望舒回来一点都不惊讶,只是,这也太不是时候了,殿下还在被陛下罚跪,这事多多少少也跟望舒有点关系,殿下这麽丢面子,会不高兴吧。
李伯还担心殿下会当场翻脸,让快来的何公公看到了,传进陛下耳朵里会对自家殿下不利,刚想劝说两句让楚衡不要动怒的话。
没想到楚衡自顾自的转身,,一个眼神都没留给望舒,望舒占了他的位子,他就向前一步,继续皇兄给的责罚。
“主人,属下... ...罪奴望舒向主人请罪,求主人责罚,罪奴,罪奴知道自己犯下大错,不敢祈求主人宽恕,只求主人狠狠责罚... ...”
望舒跪在楚衡的身后,连主人的背影都不敢看,额头磕在冰凉的地面上等待着主人能给他只言片语。
可惜,没有,楚衡一个字都没说,眼睛望向院子里摆的那尊皇兄赏赐的麒麟,那时皇兄说这寓意吉祥富贵,拿来送给他。
现在麒麟还在,皇兄的祝福还在,但是局面变成了这样,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想挽回。
楚衡专心地跪,像是半点没听到身后的人在说话一样。
卯时一到,何公公準时来了,没想到今天跪着的多了一个人,望舒大人,应当是来请罪的,只不过也太不会挑时候了,哪怕私下找五殿下都好,这大庭广衆之下的,就算五殿下愿意理,也不能。
现在理了,转头陛下那就会收到消息,五殿下此时怎麽会想再惹陛下起疑心啊,这望舒大人是真没想到吗?
但终究何公公还是什麽都没说,何公公也是修炼多年的人精了,陛下都没下令处置望舒,明摆了是要五殿下自己处置,他可不想随意插嘴,让陛下听了去。
望舒等了一会没听到主人回複他,心又往下坠了坠,把头往回缩了缩,又擡头眨了眨眼睛想将眼里的泪花收收,喉咙滚了两下,才将即将脱口而出的哽咽咽下。
“何公公,您看能不能... ...通融通融,我来替主人跪,主人跪两个时辰,我跪四个时辰... ...能不能我来替主人跪,主人身子不好,这样跪下去怕是受不住的... ...”
何公公看着望舒这个样子也知道他是痛苦极了,不知道该怎麽办了,开始病急乱投医了,说胡话了。
“望舒大人,您说胡话了,这是陛下的责罚,哪里是老奴能决定的,您慎言啊。”
“不是的,何公公,我可以跪更久,可以一直跪这不起来,跪到陛下消气,可不可以让主人起来... ...”
何公公看着望舒这疯魔的样子还不知道给怎麽劝说,就被楚衡打断了。
“闭嘴。”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效果极佳,望舒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一动都不敢动,一句话都不再多说,嘴巴禁闭,咬着嘴里的软肉,像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说话一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