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潘千葵:
她、她也不知道。
她编不出来了,毕竟在她的认知中,她觉得男主已经做到了一个大善人能做到的极限了,哪里会比他做得更好的人?
但师父说过,得拿他跟别人做对比,告诉他别人能做的更好,林暮晃他喜欢这种被人鞭策、敦促的感觉。她觉得她得听师父的话,毕竟师父跟男主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队友,他一定比她更了解男主。
正好,她也实在没脸再面对他了,一想到刚才自己那嗷呜嗷呜的吓人样子,她就恨不得自己是一朵不会思考的大蘑菇,除了吸收养分,其他什么也不用考虑。
就是别人,呀。她垂着眼,因着在努力回忆卫承乐的话,还得不断克制上涌的食欲,她没有留意到林暮晃此刻的表情,就是会比你做得更好的别人
这么说的话男主他会开心一点吗?
听你的意思,他已经帮过你了,是吗?
在逆着光的情况下,她只能看到少年扬起的唇角,依旧是明朗灿烂的弧度,却似乎又和先前有着截然不同的意味。
枕边的棉花陷了下去,是他的手按下来,撑在她的耳边
怎么帮的,能跟我说说吗?
第43章
她哽住了。
如果放别的时候, 她大概早琢磨出林暮晃的情绪似乎不对劲了,偏偏这会儿被嫁衣影响着,又是吃饭到一半被人强行夺了食, 大脑运转速度直接掉到了最低速。
混混沌沌间, 她听见少年貌似温良和顺地问道:他哪里做得比我好, 我来学习学习。我学东西的速度还算快,大概很快就能超过他嗯, 千葵, 告诉我吧?
哪里、好?
潘千葵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捏住了命运后颈肉的鹦鹉, 除了把他的话再复述一遍, 她竟然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
怎么办, 男主他太好学了,太上进了, 而她却完全帮不上忙!
早知道会这样, 她一定会先跟系统商量好对策, 列出个一二三四点理由嗯?系统呢,系统怎么感觉似乎很久没说话了?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她就无暇再去顾及这件事了。
吱呀
门轴发出一声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转轴声, 紧接着便是锁舌卡一声嵌进门框中。是被风吹的, 还是被无心路过的人撞上的呢?
真正的原因她自然不可能知晓了,她只知道, 那道细窄的亮色, 倏地一下便在视线中消失了。
怎么办, 万一等会儿她突然狂性大发, 男主真的要跑不掉了
在几乎全黑的环境中, 视觉被暂时剥夺, 其他的感官反而越发清晰起来,不管是床褥下陷的细微弧度还是衣物窸窣的摩擦声,乃至她的呼吸声,都变得异常有存在感。
还是想不起来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回忆一下?
直到被少年触到了手背,她才发现,她此刻的情绪出奇的紧张,证据就是:她的手一直抓着身下的被子,攥得死死的。
她在紧张些什么?难道是怕自己再次进入丧尸啃人的模式吗?
她不太懂,但有一件事,她可以肯定
在林暮晃靠过来以后,她的注意力似乎就不在食欲上面了,脑中只盘旋着一句话
他到底想做什么?
倒是也没做很过激的事,只是慢慢悠悠地将她的手翻过来,再温柔地将她紧握着的拳一点点抻开。
他的动作很是细致耐心,像是在哄着一只蜷缩的小刺猬摊开柔软的肚皮,将最不设防的那一面展示出来。
骨节分明的手按了上来,冰凉的手套压着她的掌心,温暖的指尖虚虚地探着,直至和她十指相扣这个动作她之前分明也做过,但这会儿被他重复出来,却好像又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感。
他也会这样碰你吗?
他怎么还没忘记这件事,这是沉浸在学习的气氛中无法自拔了吗?但这种无用知识也没必要学得那么努力吧
也会抱着你吗?
只被你抱过呀!
他的血你也喝过吗?
这个真没有!
谁的血更好喝一点,是他还是我?
都说了没有呀能不能不要什么都跟别人攀比,就算你是男主,也没必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较这种没必要的劲吧?
而且
为什么,能一直保持着这么游刃有余的样子呢?
落在耳中的声音一直维持着平静稳定的语气,仿佛在莫名其妙心慌不安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
原来,他对待友情值为0的人,真的可以做到这么淡定又置身事外啊。
一直没听到友情值上涨的提示,即便这会儿是迷迷瞪瞪的状态,潘千葵依然本能地感到了些许挫败。
并不仅仅是因为任务进展缓慢,更多更复杂的原因她说不出来,她只知道,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中真切地这样想着
好想和林同学成为朋友啊。
她很清楚,她只是他生命里不值一提的路人,唯一的作用就是在他面前及时地死去,以便他能走向更光明的未来。
她会很快消失在他的记忆里,成为很久以前的故事中最轻描淡写的一笔,又或许,她连被提起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切她再明白不过了,还是忍不住想着
要是能成为朋友就好了。
想被他真正地映进眼中,而不是仅仅被当做需要被保护的目标人物但是,提出这样地要求,会不会显得太过于冒犯呢?
她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呢?
滚烫的凤凰血滴落在舌尖,又顺着喉管流淌下去,甜腻的香味像是将大脑泡进了葡萄酒里一般,醺得她晕乎起来。
在一个冲动下,她说出了放平时绝对说不出口的话
你、不要讨厌我呀
*
你不要讨厌我呀
他愣了好一会儿。
这句话是对他说的吗?还是把他错认成别的什么人了呢?
见他没说话,她的声音低落了下去:林同学,真的有那么讨厌我吗?
怎么会。
这种想心甘情愿献上所有的感觉,绝不可能是讨厌。
但是
如果不是讨厌的话,那又会是什么呢?
嫁衣的光芒倏地明亮起来,又迅速地消退下去,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它似乎吸收够了能量,心满意足地进入休眠模式了。
*
嫁衣脱下来了?
看着面前重新恢复白裙子打扮的少女,严雪卿好奇地提了一嘴:吃什么脱下来的?应该不是真的去吃土了吧?
这
潘千葵的脸上刚露出迟疑的神情,林暮晃就自然地接话道:雪姐你怕什么,不用担心会被附身的,我都把嫁衣给烧掉了。
果然,严雪卿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啊?我的老天,阿晃你这败家子,你知不知道那妖器可能是珍稀古董啊!我本来想带回去研究一下,现在你跟我说烧了?啊!啊!!
抱歉抱歉,手太快了,下次一定记得给你留着
有个鬼的下次啊,给本小姐开空头支票是吧!
严雪卿翻了个白眼,径直圈住潘千葵的胳膊:好了阿葵,咱们走,别理这龟犊子,姐姐陪你洗澡去你今晚想用什么味道的沐浴露?啊忘了说,我的扇子是空间法器,空间还挺大的,沐浴露洗发露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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