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光说对不起就完啦?
郑绮越偏过头看着梁颂的侧脸:你哄哄我呗。
她喏了一声,把纤细白皙的手掌抬到梁颂面前,明示地看了眼他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
第一眼见到梁颂的时候,郑绮越就觉得他的手长得好看了,想牵。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没想追你,牵个手又没什么的。来这儿之前俩人就把一些事情说清楚了。郑绮越心里也明白,与其说她喜欢梁颂,倒不如说她喜欢看梁颂这副明明不愿意却还是不得不次次都服从自己的样子,这让她莫名地有种成就感。
梁颂这次犹豫的时间却比任何一次都长。
他看着少女那只柔软细嫩的手,不知怎么的,脑海里苏乐生的身影愈发挥之不去。
尤其是那双倔强的琥珀色眼睛。
和郑绮越不一样,他的哥哥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会咬着牙忍耐,非等痛得受不了了才扯扯他的衣角,问他能不能让自己稍微靠一下。
要是没有自己,他难受的时候要找谁依靠?
哎呀你怎么这么墨迹呢?
郑绮越等得不耐烦了,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索性霸道地直接抓住梁颂的手拍了张照片,炫耀地冲他扬了扬手机:我发朋友圈了啊?
你
梁颂话音未落,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张朋的电话。
他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来不及多说什么就走到一边,听见张朋夹杂在一片嘈杂里焦急的声音。
喂哥?出大事了你快来拳场一趟!我说的是B3这边你千万别走错了啊我操他没事吧?蝰蛇这小子手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吧黑成这样?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闷响和一阵低低的惊呼,梁颂的神经不祥地跳了一下。
你说清楚,谁出事了?!
我嫂子!
张朋急得语无伦次:他在拍卖Omega的比赛上,第四回 合了已经我操最后一个回合开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小梁爱与不爱这回事
别人给的奶茶:苦涩,腻,想哥哥呜呜呜。
小苏给倒杯白开水:哥哥,水里别放这么多糖对身体不好。
苏乐生:你确定自己味觉没问题?
第64章 竟然是他
砰!
第五回 合是比赛的最终局。在躲过苏乐生的一记扫堂腿之后, 蝰蛇抓住他纤细的脚腕,把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的落败像一剂春/药,让包厢里观众们的肾上腺素和荷尔蒙飙升。他们纷纷放弃了自己的矜持, 凑到包厢护栏边欢呼和吹口哨。信息素的味道几乎挤满室内每一寸空间, 压得苏乐生浑身发烫, 腺体里好像埋着一座火山, 危险的白灰从震颤的火山口纷纷扬扬地喷出来。
比赛到了这个份上,蝰蛇也不再压抑自己的信息素。他扣着苏乐生纤细的脚踝,冲人的酒精味肆无忌惮地扼住他脆弱的腺体。
一滴黏腻的汗从蝰蛇身上落到苏乐生颊边,他咬紧了护齿, 唇齿间浓重的血腥味却让他差点吐出来。
一切都完了, 他想。
他马上要和自己的母亲一样不声不响地死去,像这个世界上少了一粒毫不起眼的砂砾。他想调查、想报仇,现在这些看起来却都像是一个笑话。
不甘心也没用了。
消失的痛觉和一点点逝去的体力像把他关进了一个四面漆黑、听不见声音也摸不到实体的牢笼。他知道自己正在陷入绝境,却不知道死神究竟埋伏在哪一片黑暗里。
见蝰蛇制住了苏乐生, 裁判举着手走上擂台, 开始吹哨数秒。
十、九、八、七
大大小小十几间包厢里传来应和裁判数秒的声音,这是不常出现的一幕。达官贵人们从没见过和Alpha对打能撑到最后一个回合的Omega,于是愿意稍稍放下自己的身段, 给苏乐生这个殊荣。
不需要特别的提醒, 所有人都知道漫长的预热即将结束,真正的重头戏即将开始。不少人点了酒预备助兴, 服务生们捧着酒瓶在包厢之间的过道穿梭,从远处看像一只只忙碌的工蚁。
苏乐生的意识开始涣散。他望着其中一条走廊上的窗口,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忽然,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眼前闪过。
梁颂?
电光石火般的, 苏乐生的神智从昏沉的海底挣扎着清明起来。
梁颂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在那个地方站多久了?
那个身影很快在苏乐生心里烧成燎原的烈火。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赢过, 从没有这么想现在就离开擂台,到走廊看看梁颂究竟在干什么。
五、四、三
数秒的声音还在继续。唾手可得的胜利让蝰蛇放松了警惕,把目光移向苏乐生伤痕累累的脸。
他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个Omega长得有多漂亮,是他前所未见的那种漂亮。明明已经陷入绝境、被信息素压得喘不过气,琥珀色的眼睛里却还是不见半点软弱和退缩。
他甚至还在无力地挣扎。纤细的脖颈弯成天鹅一样的弧度,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折断
呃啊啊!
忽然,一声闷响伴随着蝰蛇的惨叫在擂台上回荡起来。苏乐生趁他吃痛泄力的瞬间一跃而起,骑在他腰上将他制住。两条雪白纤细但有力的长腿一绞,死死制住蝰蛇。
擂台上的局势在转瞬之间变化,从裁判到包厢里的观众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他们睁大眼睛,看着苏乐生不要命似的接连把拳头砸在蝰蛇的眼眶、鼻子和颧骨上,砰砰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让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不是因为眼下的场面太过血腥,而是因为造成这种血腥场面的是个Omega。
呃呃
蝰蛇的脖子被苏乐生死死掐住,窒息感使他面部的青筋根根暴起,粗糙黝黑的皮肤逐渐涨红发紫,几处伤口正汨汨涌出鲜血。
苏乐生这一辈子都没对谁下过这样的狠手,没有痛觉刚才是他的软肋,现在却成了他的盾甲。蝰蛇不时落在他身上的反击造不成任何效果,反倒是血腥味和对方的惨状让他一阵阵心里发虚,身上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停手、离开这个地方。
但苏乐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停手。为了对抗厌恶和恐惧的本能,他只能一下下打得更狠。等裁判吹着哨上前把他们分开的时候,他已经几乎力竭。
苏乐生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巨大的闷响。
汗水像雨一样从他身上沁出来,浸透所有淤青和渗着血的伤口。那件薄薄的短衫早就在打斗中被扯坏了,他此刻却已经来不及管,任凭自己嶙峋的肩胛骨、若隐若现的腹肌和紧窄的腰线被大屏幕捕捉,暴露在所有人眼底。
他抹了一把眼角的汗,看向刚才那条过道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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