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说出的话,怎么这么啼啼婉转,娇嗔旖旎。
傻狗也是愣了。
向天发誓,他这次真没别的想法啊。
他就是想看看她做数独啊。
这声音软得梁肆延都要硬了。
恰好比赛在这个时候开始,简直救了他一命。
梁肆延正襟危坐,语气严肃得不行:开始了,别玩了。
易玖也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脑内不断循环播放《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这是什么比赛呀?易玖问。
欧冠半决赛。
哦。
那你压哪个?易玖又问。
曼城。
那这个赢了有多少钱呀?
不知道。闻言,梁肆延没回过头,但狭长眼里噙着揶揄笑意,赢了都给我们小十。
易玖不是这个意思啊,她是单纯疑惑啊。
屏幕上的光打在他的鼻梁处,随着光影游移,像小鱼在那里游来游去,易玖突然有一个想法,她也想在那里游来游去。
那句,我们小十,就这么四个字,便能令她胸口突突狂跳,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
真是让人心动啊梁肆延。
易玖没忍住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梁肆延好像太阳穴上也长了眼睛。他头也没回,伸出手按着她的脑袋,掌心贴着那柔软发旋:看球啊小十。
小十这个昵称,好像就这样成了梁肆延的专属称呼。
怎么会这样呢?
易玖涨红了脸,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着。
这该不会是猝死的前兆吧。
易玖看着比赛,却发现他的手好像没有离开自己的脑袋,那碰到刘海的指尖,很轻地揉了一下。
狭窄余光里,梁肆延一腿伸长,另一条腿支着,右手手指还扣着那瓶可乐,随意地搭在支起的腿上,手背上的脉络像凸起的藤蔓,交错间缠得她心滞。
易玖觉得,她是真的要猝死了!
梁肆延坐着也比她高出一截,他偏额看着她那心绪翩跹的模样,嘴角翘了翘。
比赛快结束时,本泽马梅开二度,最终四比三落下帷幕。
易玖还没搞清楚是哪个队伍赢了,就听见梁肆延分贝极其之大的一声卧槽一声牛逼,就连隔壁洋楼里的那条二哈也跟着狂吠不止。
他捏紧了可乐易拉罐,扬手往垃圾桶里一扔,扔出漂亮弧度。
卧槽!真他妈四比三!老子一百都能翻成一万四,可真他妈牛逼啊!梁肆延全然忘了当下气氛,用力地揉着易玖的头,面上全是势在必得的气势。
大概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他直接勾着易玖的脖子,把她搂进怀里,低头说道:哥哥牛不牛
逼......
易玖从比赛结束开始一直处于懵然状态,直到梁肆延把她搂进怀里,她瞳孔涣散得厉害,两眼失焦地仰头看着他。
他的呼吸,这下是真的喷在自己鼻尖了。
他的大手,从肩膀处绕到前方,轻轻捏着自己的脖颈。弯曲的手肘压得自己的胸口喘不过气来。而易玖的上半身,全然倾在他的怀里。
易玖的目光下移,看到他凸起的喉结压抑地滚动着,只要他稍稍低下头,他们的唇就能碰到一起......
而这个空间里,鬼迷心窍的又岂止是她一人。
梁肆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他看见易玖粉嫩的唇微微张开,由于喜欢抿唇,她的唇好像总是湿漉漉的,泛着水光。
诱人,就像那颗被她咬了一口的草莓。
梁肆延钳着她脖子的手,掌心突然覆上了一层湿汗。
他不受控制地低下头。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易玖瞳孔聚焦,她慌慌张张地推开梁肆延:我我我我我我我先回去了!恭喜你赢了,你好厉害啊,恭喜恭喜恭喜!
她麻利地起身,那粉色的睡裙裙摆划过梁肆延炙热的掌心,贴着指腹而过,很快。
像蝴蝶短暂停留了一下,又翩翩离去,唯有指腹馥香证明它的存在痕迹。
亦像世间最锋利的武士刀,直直往下,把他的思绪毫不犹豫地割了个彻底。
梁肆延看着她慌乱的背影,那裙摆在三更半夜的效果像是加了猛药,令他的心更加荡漾。
赢什么赢,他这是输了个彻底啊。
梁肆延的手滞愣在原地,那触感还留有余温,直到手臂酸涩,才反应过来。
他奋力地搓了搓手臂内侧,可是那柔软触感一点儿也没消去,皮肤内里的经脉都在慌乱地跳动着,泛着酥酥麻意。
好软,到底为什么可以这么软啊。
廖暨凯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
尖锐铃声却惊不起梁肆延任何波澜情绪,他平静地接起电话,听着廖暨凯在那头直直称赞他堪称二十一世纪神算子。
廖暨凯。
梁肆延打断他,语气竭力保持平稳。
哎?
我他妈要死了。
平稳个锤子,稳不了了!
他挂断电话,脑袋磕着床垫,尖尖的喉结压抑地滚动。
屋内灯光并不刺眼,却实在扰得人心躁。
廖暨凯看着那通陡然被挂断的电话,不明所以。
赢了球是很高兴,但好歹也是个顶级富二代了,就这么点钱不至于高兴到要死掉吧。
该说不说,这格局可真够小的啊。
易玖根本没睡着,她索性坐在桌前背诵英语单词,然后那些歪歪扭扭的黑色字母全部神奇地变成了中文,变成了
梁肆延。
完蛋了,明天她该怎么和梁肆延见面啊?
会不会很尴尬?
易玖要疯掉了。
疯的不只是她。
梁肆延觉得自己处在疲劳驾驶的状态,所以他凌晨六点联系司机,让他来接两人上学。
自从梁肆延成年有了驾照之后,这是司机第一次接他上学。
他等在车前:阿延,早上好。
梁肆延毫无精神,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气神:张叔早。
易玖第一次见这个司机叔叔,她也打起精神:张叔叔,早上好。
张叔连连点头,心里觉得纳闷,尚和的学业什么时候这么艰苦了,现在的孩子都那么努力学习的吗?
稀奇。
易玖现在看见梁肆延心里就发颤,没由来得紧张,但是看见他一上车就睡觉,昨晚,不,是前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好像就被他遗忘在脑海中了。
易玖也深深地吐了口气,忘记了最好。
上午第一门考数学,易玖强打着精神没睡。
这阵困意在中午吃饭的时候终于强烈地涌了上来。
她坐在从毓晗身边,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饭,头靠着她的肩膀。
怎么了?从毓晗夹了块菠萝塞到她嘴里。
易玖已经困得灵魂出窍了,她摇摇头,话都不想说。
坐她对面的梁肆延倒是精神抖擞,原因无他,早上那门长达两个半小时的数学考试,他连名字都没写,大剌剌地睡了整整两个半小时,最后易玖收他试卷的时候,侧脸都糊了纸张的墨水。
这草包少爷,没脸看呐没脸看。
昨晚做贼去了?连洲问。
易玖又摇摇头。
她困我不理解,你不困我也不理解,昨晚那场没看?连洲好奇地问梁肆延。
梁肆延:看了。
那你怎么......
年轻人,熬个夜有什么大不了的。
易玖闭着眼睛,却觉得梁肆延在讽刺她。
她选择沉默。
为期三天的考试结束,不出意外的话,第四天成绩就可以公布。
公布成绩的那一天,易玖紧张极了。
这么紧张呢?樊江杨笑着问。
嗯。
看成绩去?
易玖想了想,她觉得和竞争对手一起去看成绩这件事非常刺激。
好。
两人往一楼教学大厅走,樊江杨成心逗她:你要是第二怎么办?
易玖想了想,一点也没收敛野心:事不过三,那下次总得第一了。
樊江杨竖起大拇指:祝你梦想成真啊。
两人走到布告栏前的时候,看见沈邵闻和梁肆延正巧站在那里。
易玖觉得见鬼了,这两人还关心成绩吗?
小九。沈邵闻先看到她,打了个招呼。
哥哥好。
梁肆延没回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