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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不喝吗?”

“嗯,你喝吧。”路卿的手指搭在窗沿,眼皮懒懒地耷拉着,仿佛并不太想说话。

艾勒特又偷偷看过去,雄虫望着窗外,面向他的侧脸轮廓分明挺括,看不出情绪。

他犹豫了半响,还是用低缓的声音问道:“阁下。”

“您……生气了吗?”

第42章

路卿:“没有, 您多虑了。”

镶有皮套的圆弧玻璃是由新材料组合重塑,镜面清晰透明。

灰色的云雾一层一层地铺开,绵延成柔软的云海, 被黑白相间的渐变色天空笼于身下,悠悠然地飘动在眼前。

路卿保持着侧头, 修长的手掌承托着线条流畅的下巴,朝向窗外缓缓地合上眼睛。

飞行器暖融融的,带着好闻的芳香。

艾勒特见路卿的身体微微前倾,肌肉似放轻了,后颈的位置却还是绷直的一条线。

他的呼吸声清浅,靠着玻璃映照的脸柔软无害,面部五官都在诉说着流水般的柔意, 艾勒特不愿打扰他, 即便知道雄虫说的是假话,也没再多问,今晚经历那麽多, 肯定很疲惫了。

在深夜中, 艾勒特护送路卿至楼下, 这是他的职责, 路卿没有再拒绝。

直到六楼亮起橙黄色的灯光, 驻留在楼下的雌虫这才擡起脚,缓缓向漆黑的夜路深处远去。

路卿趴在窗台,垂眸看向窗外的雌虫逐渐走远,又将略拉开的帘布再一次合上,不留一丝缝隙。

他洗漱完, 脱去衣服洗去一身的尘灰与疲惫,当仰躺下陷入柔软的被单, 还是无法克制地浮现出雌父躺在一层粗糙的硬布上,支离破碎的身体。

“……”

窗外好像下起了雨。

噼里啪啦地打在窗台外的绿框架上,伴随转瞬即逝的轰鸣。

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外面的天气变幻无常,竟下起雷阵雨。

……

“小卿,你想要什麽,雌父给你带回来。”路卿记忆中的路迎少将是一个眉目刚毅的军雌,粗长的深色眉飞入发鬓,颇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但实则他对小雄虫有求必应,粗粝的手掌总会托起小小的路卿,笨拙而小心地将他抱在怀里,轻抚着他的后背,是个宽和而温柔的父亲。

听说这位年少轻狂的少将是在一次战后,用自己的大半数军功和财産亲自向洛克家的私生雄虫求婚,最终抱得美虫归。

然而婚后的生活却并不尽虫意,即便如此,还是生下了唯一的雄子,将他捧在手心一般爱护。

倘若路迎没有在战场上被敌军开膛破肚,凄惨至极地死去,或许路卿会有个美好的童年,至少有他的雌父时刻疼护,也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

那天葬礼,也是倾盆大雨,洋洋洒洒落下一地小池。

路卿坐在二楼的窗台前,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雨,盼望着雌父的礼物。每次他远征,都会带一些兽牙、须角、长骨或者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但路卿并不觉得可怕,他很喜欢这些东西,这些雌父精心挑选的礼物,每个都包含了他的真心。

他面对雌父远征前的问话,每一次都是“雌父送的我什麽都喜欢”这样的回答,路迎就会用大掌抚摸他毛绒绒的头发,用低沉的嗓音说:“崽崽好乖。”

这次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如此血腥而凄惨的尸身。

由于尸体侵染了毒液,需要被封闭起来,路卿和雄父必须去往一颗偏远的星球,去参加一个极为草率而简单的葬礼——

因为不久以后,这具用尽力量的躯壳要被大火吞噬,连飞灰都不剩地渗入被污染的黑土,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星球,永远的沉睡长眠。

洛克的态度是沉默的,路迎是他的雌君,在军部有一定的话语权,这给私生虫的他带来巨大的便利,让他顺风顺水,锦衣玉食地活到现在。

或许他对这硬邦邦的雌君或多或少有些感情。

路卿不是没有没有感情的虫崽。

纵使他不懂死亡的含义,可用拙劣的手法拼凑出来的假尸,翻飞的皮肉和无法被收进身体中的虫化。

腐烂的臭味混入水汽,沖入他的鼻尖。

雌父有一双漂亮而宽大的虫翅,上面有与他面容不相符的透明柔软的副翅。

路卿挪着步子。

没有虫看见一只小雄虫来到尸身边,将小小的掌心贴在透明的罩子上,隔空虚虚地抚摸那折断后强行装上的翼。

他极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与同龄虫崽不一样的聪慧,隐隐约约能知道,这不是他雌父的虫翅。

虫翅被利器割开了。

那麽漂亮的翼。

路卿难过地想,细密的长睫微微扇动了一下,无声地落下一连串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滴落在雌父冰冷僵硬的面容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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