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元琼着急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想用手撑一下,可才用了一点点力气,便痛得龇牙咧嘴的。
“别动,你骨头裂了。”
凉凉的男声传来,元琼惊得一转头。
再仔细一看,坐那儿悠闲喝茶的不就是徐夙吗?
悠闲,也有点狼狈。
堂堂正卿,手上绑着布条也就算了,现在头上也缠了两圈。
元琼用手指点了点下巴,心里不禁感叹,徐夙这人果然是好看,就连现在缠着布条时也是,那柔弱感反倒中和了一点他平时待人的疏离,这禁欲的样子反倒更吸引人。
她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又来了,色、欲、熏心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打消了那点奇奇怪怪的想法,问道:“你这头……要不要紧?”
徐夙喝了口茶:“臣能有什么事?臣好好地坐在这里,倒是公主疼得晕过去了。是臣失职了。”
他这话说得不甚友善。
元琼分辨了一下,甚至觉得他好像是在生气。
又见他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她愈发确定了,却没想明白为什么。
徐夙当然也不会告诉她,他现在远不止生气。
当时是他没拉住她,如果他最后没来得及护住她的头,让她真的就这么摔下去——
光是想象,就让他生出恨意。
对他自己。
床上的人不太安分的动了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她起身,徐夙问道:“公主要干嘛?”
“啊?”元琼懵懵的,“我渴了,喝水。”
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徐夙已经把水拿到了自己面前。
“公主伤的是右手,万事都不方便。晚膳晋王已经让人备好了,一会儿臣也给公主拿到床边。”
元琼探头望了一眼,果然桌上放满了菜。
外面天色也已经暗了,自己竟然睡了一整个下午。
再缩回头时,一个不注意,杯子已经递到了她嘴边。
她眼睛睁大了些,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我自己来。”
徐夙手却没动,平顺中带着些强硬。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突然亲近的感觉让她极为不习惯。
再者说,还把自己当小孩子呢?
元琼也是个倔的,对着面前这杯子,她推开他的手。
然后一掀被子,就起身站了起来。
离了暖和的被窝,冷风一吹,元琼忍不住腹诽,这房里怎么也没个暖炉。
不过她也没多想这事儿,而是煞有其事地在徐夙面前走了两步。
“徐正卿,我只是伤了手,不是瘫了,这不是能走能动的?”
徐夙放下那还在半空的手。
见这话有效果,元琼眼一转,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几步走到了屋中央的桌子边上。
徐夙回身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对上他的视线,笑眯眯的。
然后利索地拿起一个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你看,我自己能喝水。”
徐夙舔了舔牙尖。
高高在上的人无言以对的样子最是有趣。
她又用左手拿起筷子,夹了桌上的一道菜,笑得更加灿烂:“你看,我自己也能吃饭。”
事不过三。
只见这回徐夙长眼微眯,还真从她床边站起来,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元琼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所以说,我自己什么都能做。”
“你呢,也别待在我面前,”她上下指了指徐夙,继续说道,“去隔壁房间把你自己手上、脖子上的伤都给养好了就行。”
结果话才说完,一件大氅兜头罩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垂下眼,看着自己肩上落下的手。
她方才睡时头发被人放了下来,徐夙帮她把细软发丝从脖子和衣服间拨出来:“倒是不知道公主一只手能披衣服吗?”
“……”
确实是有点冷。
现在暖和了。
元琼抬头,本来是想说句谢谢。
但是看着徐夙那张万年如冰山一般无波无澜的脸,她突然有了点想法。
她清了清嗓,憋下嘴角的笑意。
“现在可不就披好了,徐正卿可以走啦。”
漫长的沉默,静得好像能听到灰尘掉在地上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玩过火了。
元琼暗暗道。
没能从徐夙那里看到揶揄,或是任何眼神松动。
他只是轻轻摩靡着她的发丝,神色晦暗:“公主就这么想赶臣走。”
麻麻的感觉从发间蔓延到内心。
元琼叹了口气,躲是躲不掉的,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
“你昨天说你后悔了。”
徐夙手一顿:“嗯。”
“可是我没后悔。”她说时娇柔又坚定。
后悔抹不去过去的种种伤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她好不容易能够平静地面对他了,怎么可能倒退。
徐夙看着元琼伸出左手,从他手中抽出发丝。
那手腕细得很,让人想到一个词。
——柔韧。
柔软而有韧性。
她便是这样的。
徐夙喉结微动,想要说什么。
再开口时,话语像是经历了千回百转:“公主不必后悔,以后所有的事臣来做。”
他这种人,不知会活多久。
一个“以后”,一个“所有”,已经是当下最好的承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莫名觉得喉咙发涩。
明明刚刚才喝过水。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冲淡了屋内幽深。
徐夙琥珀色的眼再度冷了下来,侧身去开门。
两个侍卫押着柳月茹站在门口。
“参见元琼公主、徐正卿。晋王和太子知晓此事严重,本是要将柳姑娘打入大牢,但柳姑娘坚持说自己是冤枉的,还说有话要与您说。这才命我们二人将她押来,请公主定夺。”
当时在场之人众多,这件事极为严重,两个侍卫半点不敢懈怠,一字一句说了一大段。
元琼看着眼睛都已经哭红了的柳月茹:“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柳月茹依旧坚持:“我想和公主单独说。”
可她又怕被拒绝,挣脱了侍卫的手,跪倒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看着她乞求地看着自己,满心满眼都希望自己能答应的样子,不自觉皱起眉头。
都这样了还非要和自己单独说话。
难道她猜错了?柳月茹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侍卫极为为难,又见元琼表情不对,抬手就要去拉起柳月茹往外拖。
却被元琼喊住了。
侍卫立马会意,往后退了两步:“那属下们在外头候着。”
徐夙冷冷地睨了一眼地上的人,也向外走去。
房中再没有外人。
柳月茹声泪俱下:“我真的没有推公主!请公主相信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本公主相信你。”
似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柳月茹一下子没了声音。
元琼自然也不是平白相信的,不过是因为她腕上的一根黑线罢了。
一根线只能说明她不喜欢自己,但不喜欢的程度还没深到哪里去,不至于想要她死。像当年的沈鸢那样手上黑线绕得密密麻麻的,那才是一心要害她。
元琼问道:“那你说,是谁推的?”
柳月茹脸上显现出复杂的情绪:“我不知道。”
空气有些许凝固。
元琼却是起身,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
柳月茹怔怔地抬头,没想到这个公主竟然这么好说话。
却没想到元琼只是将她扶到门边:“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就又绕回了你讨厌我,所以把我推了下去。”
柳月茹一个惊慌,又跪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一折腾,柳月茹被激得说了一堆话:“我不能告诉公主是谁推的,但是真的不是我我虽然不喜公主,但也没有要害公主性命的地步。我、我之所以今日对公主态度不好,是因为公主身边的那个女人。”
元琼一愣:“我身边的女人?”
她身边是徐夙啊。
什么女人……
“就是,就是允佳那个女人,”柳月茹咬着下唇,“我上次看到她和你一起进城了!”
元琼差点没把她赶出去,允佳是谁?
听都没听说过。
直到柳月茹说出后半句——一起进城。
她说的是小云姐?
元琼装作知道的样子:“她怎么了?”
柳月茹不甘地说道:“她、她就是被太子捡回来的,那时太子便总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后来好不容易她从太子面前消失了,现在却又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此,元琼突然串起了一些事。
小云姐的真名叫张允佳,她说她流落赵国得人相救,就是被晋国太子救下的,报得也是晋国太子的恩。或许小云姐会做刺客就是因为沈斯阙,皇家人培养这样的人在身边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后来不知为何,小云姐离开了沈斯阙,转而为徐夙做事。
再后来,便是去往赵国的那些事了。
“所以你不是讨厌我,”元琼说道,“而是讨厌小云、呃、允佳。”
再准确一点来说,是嫉妒。
嫉妒小云姐和沈斯阙关系不一般。
被戳穿后的柳月茹眼泪根本止不住,却不愿意开口承认。
仿佛承认了元琼说的话,便是承认了她内心的卑微——觉得自己比不上允佳。
她只是问道:“我只想知道允佳回来做什么,求公主相告。”
元琼没有回答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没有答案。
是自己想要来晋国过年,小云姐才跟来的。
她看着跪着的人,忽然问道:“柳月茹,今天推我的人是你们晋国的太子殿下对不对?”
柳月茹瘦弱的身躯猛地一震:“不是,是我推的!”
此话一出,她背后已是汗涔涔一片。
元琼抿了抿唇。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裂了道口子。
怪疼的。
方才还说着不是她,现在却为了一个人直接认下了。
所以最开始问她的时候,她才会用那种神色说出“不知道”三个字。
也挺悲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点无处抒发的情绪在门外侍卫喊道“长公主”时被打散。
元琼摸过受伤的手臂,觉得今日也是热闹。
也不知道是自己面子大还是柳月茹面子大,连这尊大佛也来了。
见到沈慕进来,元琼也站了起来。
但她还没来得及行礼,柳月茹便慌慌张张地转过去,跪着爬到沈慕面前,带着满脸的泪痕:“长公主!长公主我求您帮我和陛下求求情,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推元琼公主的!”
元琼叹了口气。
这便是认下了。
可听方才侍卫来时说的话,太子对她却没有手软过。
沈慕脸上有复杂的情绪闪过,对门外两个侍卫招了招手:“你们先将月茹带下去吧,和陛下说,晚一点我去看他。”
侍卫毕恭毕敬:“是。”
柳月茹被带走之后,屋内一下便安静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慕走至桌边,坐在了元琼的对面。
元琼本来以为长公主是来帮柳月茹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听云雀与她说过,晋国长公主若是说什么,晋王总是会考虑的,那便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方才长公主却说晚点去找晋王,那现在在这里就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这倒是搞得她稀里糊涂的了。
“长公主殿下怎么来了?”元琼倒了一杯茶,放于沈慕的面前。
沈慕接过茶,露出了白皙的手腕。她的腕上十分朴素,除了一只玉镯,什么都没有。
元琼瞄了一眼,一根白线赫然在上。
和她想得一样,长公主看上去是个冷静有想法的人,一般这样的人不会很轻易地对一个人产生喜欢或厌恶的情绪。
虽然上次她救了长公主的孩子,但昨日沈斯阙那件事情之后,长公主也算是将这恩情给还了。
硬要说的话,两人之间其实也算不得有多少情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如此,长公主为什么会特意来找她?
帮柳月茹来说情的吗?看上去不像。
沈慕也没有直接回答元琼的问题:“我听人说,你被人从石梯上推下去了,最后徐正卿与你一起滚下去了。”
元琼点点头:“徐正卿为了保护我。”
“是吗,”沈慕端起茶杯啜饮一口,“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元琼没有答话。
这话听上去很奇怪,像是这位长公主殿下很了解徐夙。
可是昨日她和徐夙并没有过多交谈啊。
沈慕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认定了一个人:“我想与你谈谈。”
元琼一愣:“长公主想要与元琼谈什么?”
沈慕本就是个优雅高贵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当她没有表情的时候,便会显得非常严肃。
就像现在这样。
她看着元琼,说道:“谈谈当年徐家的事情。”
第37章.过去“这人间和地狱,有什么不同?”……
元琼木然地开口:“恕元琼冒昧,您说的徐家是……”
沈慕很淡然:“徐彻。”
元琼心里咯噔一声。
桌上还摆着没动的饭菜。
她站起身来,把那些饭菜都撤到一边,想掩饰自己现在的内心的不平静。她没想到,人人避之不谈的事情,长公主会这样直白。
长公主看着她的身影:“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北狄那一战是徐彻献计才会打赢。”
元琼放下菜的声音大了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是听说过了,”沈慕垂眸说道,“普通百姓都只知道那是晋国皇室骁勇善战才赢下的,可是陛下从文,当时其他皇子尚小,唯一能上战场的只有太子。不巧,他也不算是个善武的人。”
“所以……”元琼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么说似是冒犯。
沈慕却是坦然:“如你所想,是陛下压下了这件事,抢过了功劳。”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他的几个儿子也是这样的人,”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所以当徐彻带着晋国走向巅峰,受万民敬重之时,这些皇家人对他生出了忌惮,他们觉得徐彻风头太盛了,他们容不下他。”
元琼静静地听着,想起大家都说沈慕与晋王室关系不太好。
“可是徐彻这个人太磊落了,即便他知道那些人的想法,他仍是一心为民,不知收敛地献上最好的计策。”
“我时常和他开玩笑,说他这样的人做什么权臣,应当去做街头无偿施粥的。然后他就会朗朗而笑,说我还太小了,说的都是不成体统的话。”
本是在说严肃的话题,可不知道为什么,元琼觉得沈慕说这话时变得柔和了一点,让她也不自觉弯了嘴角。
但方才还面带柔情的人忽然又暗淡了下来:“我提醒了他很多次,但他最后还是被柳大人和太子算计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到这姓氏,元琼有了猜测:“长公主所说的柳大人是柳月茹的父亲吗?”
“是,”她点头,“也是徐彻的——至交好友。”
“咣当”一声,凳子翻倒在地。
元琼一下子站了起来。
因着动作太大,牵动了骨裂的手,剧痛向她袭来。
平时怕痛的人,现下却像失去了感觉一般,她脑中剩下的只那四个字。
至交好友。
她一直以为事情是自己想得那样,徐彻是被别人暗中害了。
可是对啊,她怎么就没想过,能让一国起死回生的人怎么会被人轻易算计。
除非那人是他极为信任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如,至交好友。
沈慕苦笑了一声,眼前人这样的心情变化她早就经历过一遍。
甚至比她更甚。
有些事现在再提起来,反倒冷静了不少。
“他们设计将徐彻押入宫中的那天我也在,我求陛下放他一条活路,那天是我生来最卑微的一刻。陛下毕竟是我的皇兄,他安抚地让人将我带下去,向我保证不会对徐彻怎么样。”
“可我最后却没等来徐彻的赦免。”她捏紧了手,指甲陷进肉里。
元琼依旧站着:“为什么……”
“我说过的,他们就是那样的人,自大、无情、虚伪。”她端庄的样子在说最后几个词时一点点溃散,“太子和三公子都知陛下比他们更忌惮徐彻,于是徐彻最后就成了他们邀功的工具,太子将他抓来,三公子替陛下下手,在大殿上一剑杀了他。”
她可笑地勾起嘴角:“最后陛下便可以内疚地告诉我,是他没拦住他们。众人都以为我说话向来有用,实则不过是陛下对我一直维持着表面的愧疚。”
元琼看着那个优雅的女人一点点褪去外壳,弯了脊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才想起还翻到在地的凳子,要弯腰去扶。
沈慕还在继续说,她愣愣地听着,听到晋王为了斩草除根,暗中让刺客待人将整个徐家都屠了,最后却轻描淡写对天下人说徐家是遭人洗劫。
沈慕还说她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徐家一个都不剩了,直到再见到徐夙。
元琼扶起凳子的动作随着这一句而停滞了。
沈慕:“徐彻有个儿子,也叫徐诉,只不过是倾诉的诉。但我知道,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元琼木木地坐下:“那您……是怎么认出他的?”
沈慕反问:“七年前你的哥哥太子元琛和徐夙来到晋国,他们来的第一日,晋国皇室中的那些人对他们极为反感,你知道为什么吗?”
质子去往敌国,被敌国之人压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
但是既然沈慕这样问,就一定不是这个原因。
沈慕自然明白元琼所想:“为质只是一部分原因,可更多的是因为徐夙的样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眼神暗了暗:“——他和徐彻长得太像了,我第一眼看见他时,便觉得他们两个人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元琼:“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他们就是一个人啊。”
“确实不能。”沈慕无力地笑了笑。
“我起初也觉得这只是巧合,可是我每每看到徐夙时就会想起徐彻,即便我不停地说服自己这只是赵国的徐正卿,我仍然忍不住关注徐夙这个人。你能懂吗?”
她说这话时,带着无可奈何的自嘲。
元琼捏了捏手指。
晋国皇室中的其他人都是对不起徐彻的人,所以他们排斥徐夙。
可长公主不一样,她对徐彻——
元琼没敢说出口。
沈慕好像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真想要个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道吗?”她情绪突然有些激动,“徐彻死后被抛尸荒野,连个墓都没有。”
元琼猛地抬头。
沈慕的眼眶已然红了。
“我没敢去看他,一直都没敢。”她喉间涩意汹涌,“直到有一日进宫我没有看见徐夙,也是那天夜半我终于忍不住去了陛下将徐彻抛尸的那个郊外。”
她顿了顿,说道:“在那里,我看到了徐夙和一荒冢。立着的木牌下早已杂草丛生,而那块木碑上刻着四个字——家父徐彻。”
沈慕说她看见徐夙在那里站了一整夜。
元琼那只骨头裂开的手不受控地颤抖着,她不知道沈慕是带着什么心情也在那里看了一整夜的。如果是自己的话,大概是站不住的。
特别是还听到他在冢前说——
“父亲,为何我还活着?”
“这人间和地狱,有什么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公主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因为我爱过徐彻。”
果然。
她没猜错。
甚至长公主对徐彻不只是爱过,或许直到现在她依然爱着,才会比任何人都要关注他的儿子。
沈慕红着眼笑了,伸手摸了摸桌上没被撤掉的筷子:“徐彻比我大十二岁。我第一次见他时,他正扶着她的妻子坐下,而后体贴地为她递了一双这样的筷子。”
“那一眼我就知道,我爱上了那个人,却永远不会和他在一起。”
元琼别过头,眼睛很酸。
听着那话,她忽然想到了徐夙。
“长公主不必执着于过往。”她尽力安慰道,声音却有些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慕看着元琼,看着她受伤的右臂。
“昨日我见到徐夙看着你的眼神时,我便知道他对你是不一样的,但我不知道他会为你做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今天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才决定把这些事都告诉你。”
能让徐彻分清地狱和人间的,可能也只有这个小公主了。
元琼的眼神有些躲闪:“他只是,作为臣子保护我罢了。”
可沈慕到底大了她太多,一眼便看穿了她的稚嫩:“我看着你和徐夙,便好像看到了徐彻和自己。我不知道徐夙是不是伤害过你,可是你还是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呢?”
她爱徐彻,却不能和他在一起。
可这个小公主却是可以和徐夙在一起的。
元琼脑子很乱,有一点却是清醒。
两年前那晚,她明明给了他好多好多次机会,都被他踩碎在脚底了。
沉默良久,她答道:“我不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慕一愣,终是叹了口气。
说得太多了,是自己失态了。
话既已说完,她站了起来。
走到门边的时候,她还是顿了步子:“我本不该对你说这些话,我知道是我自私了,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本是没有关系的。”
她打开门,说出了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可是如果你见过那冢,便会明白了。”
长公主走时,夜已经深了。
一桌子被挪到边上的菜早就凉了,元琼除了之前和徐夙逗趣时吃了一口,便再没动过了。
可此时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长公主没有告诉她那冢在哪里,只说她还是不要去那里的好。
是那林中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坐在那张凳子上,却仿佛置身于那片不知在何地的夜半林中,看着徐夙用指腹一下一下摩过木碑,如孤独游魂,又如不得超生的恶鬼。
立下那块碑时,他才十五岁。
两年前她十五岁,第一次尝到愁苦。
可徐夙十五岁的时候,尝的却是天地不应的死亡。
难以想象的悲恸拉走了她的所有思绪,元琼甚至没有发现有个人走了进来。
一盘橘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元琼惊诧抬头:“魏如晏,你进来怎么都不敲门。”
魏如晏坐在她面前:“我敲了啊,敲了很久都没人应。这不是担心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就直接进来了。”
他调笑的脸不变:“你这叫我名字还叫上瘾了?之前不还是公子殿下的?”
元琼情急之下就喜欢叫人名字,自己都没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这么一说,刚要改口,又被他打断了:“诶算了,就这么叫吧。”
“……”
这么一闹腾,元琼先前的情绪一下子都变得软绵绵的了。
魏如晏见她不再那么苦大仇深的样子了,才往凳子上一坐,问道:“听说长公主来过了?她把晋国那几个东西和徐家之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你了?”
元琼怔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徐家以前那些事的细节你都知道?”
他耸耸肩:“我何时说过我不知道了,是你后来没细问我。”
元琼:“……”
当时想要留个心眼,唯恐说多了会落入什么圈套里,现在倒还给了这不正经太子倒打一耙的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魏如晏把自己拿进来的那盘橘子又拖到自己面前,径自拿起一个。
“放心吧,赵小好人,”他低下头,专注地剥橘子,“我只是好奇罢了,好奇这种被摧毁过后应是绝不会回头的人,到底要是个什么样的天人才能让他妥协。”
让徐夙回头的人……不就是她吗?
这话听起来,就好像自己对徐夙来说很重要一样。
元琼手指轻蹭鼻尖:“那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满足您那稀奇的好奇心了?”
魏如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将橘子一分为二:“我觉得,我现在对你更好奇了。”
透熟的橘子散发着阵阵清香,闻着一点儿酸气都没有,吃起来应该很甜。
幸好魏如晏低着头,元琼看不见他的表情,自动略过了这句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话。
当周遭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元琼再次想起了长公主不愿告诉她的那个荒冢。
她突然觉得这件事魏如晏或许知道:“你知道徐彻有个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如晏细细地去了橘络,没答她的话。
等到去干净了,他把那一半橘子放到了元琼的手里:“不如明天我们去看烟火吧。”
“魏如晏,”元琼看着自己手里的橘子,有些无奈,“我在和你说正事。”
他笑笑:“你与我看完烟火,我就告诉你那冢在哪里。”
这种时候谈条件。
元琼撇撇嘴:“你可真是个老狐狸。”
他却一点都不生气:“多谢夸奖,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元琼扶额:“答应了、答应了,明日不见不散。”
魏如晏达到了目的,站起来时双眼奕奕有神,看着很是开心。
“对了。”已经走到门口时,他又转过头来。
元琼闻言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他笑眼含情,“别告诉徐夙,就我们两个单独去。”
第38章.姿势二合一“公主这语气,像是挺……
方才医官替小公主治伤的时候徐夙一刻都未离开,还遣走了要留下照顾的人,自己亲自在那里看着。
他不相信任何晋国的人,也绝不会把她交给晋国人照顾。
徐夙被元琼赶回屋中的时候,才觉后脑刺痛感阵阵袭来,如针扎一般。
他伸手摸过,湿漉漉的。
指尖轻捻,模糊了未干的血迹。
他吸了一口气,一寸一寸地吐出
又垂首看了看自己两边手臂上的布条,再摸摸头上裹着的,确实不像个样子。
离了兔子,手臂上已没什么痛痒的感觉了。
他抬起手,解开那上面裹着的布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没有点烛,月光照进窗边的余晖是仅剩的光亮。
徐夙的侧脸隐于暗处,看着那布条一圈圈被卸下,如同他弯弯绕绕的谋算。
晋国是曾经徐家亲手捧起的,却在徐家满门被屠后,让柳谦那个恶心的伪君子占有了所有的一切。
呵,什么“晋国能有今天这样繁荣,可都是我父亲尽心竭力的结果”?
可笑至极。
柳谦这个人如此恶心,大概唯一像个人的地方就是宠极了他的女儿。
本来他还在想该如何用柳月茹来让柳谦痛不欲生,没想到柳月茹爱沈斯阙爱得愚昧又毫无尊严,最后反被沈斯阙当做工具。
倒省得自己再动手了。
现下刺死他父亲的沈迹死了,背叛他父亲的柳谦也起不来了。
晋国素来交好之国中,韩国已灭,只剩魏国。
魏王野心勃勃,是块难啃的骨头。若是不可灭,拉拢过来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在屋外停下,竟听不见他来时的一点脚步声。
徐夙却是敏锐:“进来。”
曲析推门而入。
徐夙看他:“怎么过来了?”
曲析:“收到消息说您和公主从石梯上摔下去了,来看看。”
徐夙再度低头卸另一只手的布条:“我没什么事,你先去公主那里。”
曲析会意地笑了笑:“我刚从那里过来,见公主没什么大碍,我才过来的。”
“没什么大碍?”徐夙将拆下的布条丢在桌上,“那为何这样一摔骨头直接裂了?”
按照当时摔下去的姿势,公主身上的伤不应该会这么严重。
“是旧伤了。”
忽地,徐夙眼神凛冽如刀:“谁伤的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析摇摇头:“没有谁。”
“我来之前云雀告诉我,出城前程老将军曾告诉小公主,箭术无法一蹴而就,唯有不断练习。公主一心想变得厉害些,所以这两年间日夜练习,拉伤了手臂都不肯停。本就容易受伤,今日又受了外力冲撞,公主的手臂才会那样的。”
怪不得。
两年不见,小公主的箭术算是突飞猛进,比常人进步得都要快得多。
早上看到时,他还当是天资。
原来都是倔出来的。
她还是那样,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
曲析把药箱放下:“您还是先让我看看您的伤吧。”
他跟着徐夙这么多年,知道其他人给的药,这位一向是不会用的。
所以他才会特意过来。
看到那伤的时候,曲析才发现其实徐夙的伤远比公主的要严重得多。他的脑后裂了一个口子,一片血肉模糊,血还在不断往外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析想问他公主是否知道,可最后又没有问。
以这位的脾气,是不会说出来让公主自责担心的。
等到都处理好后,曲析手上也沾了血。
他一边擦净,一边听徐夙问道:“曲析,那药你制出来了吗?”
他点头:“制好了,现在给您吗?”
“先放在你那里,”徐夙抬手制止,“我明天要回趟城里,放在我这里不安全,我明晚再来问你拿。”
第二日一整天,元琼都没能看见徐夙。
说实话,昨天听了那些事之后,她也还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所以见不到便见不到罢。
她就一直等到晚上。
魏如晏很准时,天一黑透便到了别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没说去哪里看烟火,只让元琼跟着他走就是了。
……
“你说要带我来看烟火,就是来这里?”
元琼的视线难以置信地在昨日观猎的高台上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魏如晏的身上。
他不已为然:“这里不好吗?”
她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这里是郊外,到处是枯树。真要说起来,这地方还真是空旷,而且占据高位,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看烟火的地方了。
“但是这是晋国围猎的高台,你在这里放烟花?”
元琼看着石梯下方的人和垒得很高的烟火,犹豫着要不要帮他搬一点。
不过想想自己的手都这个样子了,她又很心安理得的站在那里,像看戏一样稀奇地等着看这个娇贵的公子怎么把东西搬上来。
“怕什么?”魏如晏抬眼看她,随后左手轻轻一用力,把东西提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微微睁大眼,看着那半人高的烟火就这样被他一次性不费吹灰之力地搬了上来。
他气都不带喘一下:“多好的地方啊,我昨天到这里的时候就想着,不来这儿放个烟火可惜了。”
……
听听,这话像是从一个正经太子嘴里说出来的吗?
魏如晏拿出火折子吹了一口,一团摇曳的烛火亮起。
火光映着他带笑的脸:“这不是正好你成全了我,万一晋王发现了带人上来赶我,我就把你推出去。你在他晋国的地盘伤成这个样子,放个烟火他还能说什么不成?”
“那可真是……好主意。”元琼呵呵一声。
她倒是没想到他打得是这个算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魏如晏把火折子凑到引线边:“你把耳朵捂好,这东西可响得很。”
元琼不相信:“这是烟花,又不是驱鬼用的爆竹,怎么可能有什么大声响。”
魏如晏却是皱着眉捏住耳朵,作势躲得远远的:“那我可点了啊,你不捂别后悔。”
元琼本是半信半疑的,可奈何他的样子太真,她也不自觉地被他营造的恐怖气氛给感染了。她捂着耳朵往他身后躲了躲,抿着唇半睁着一只眼探头。
探了半天,没等到那烟花被点起来,倒等来他好整以暇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瞥过他那要点不点的火折子,元琼脸一红:“魏如晏!你就是逗我玩呢!”
就等着看她丢脸!
她气呼呼地要抢他手里的火折子,她自己点还不成嘛!
他笑出了声,手轻轻一挥,躲过了她。
短暂的声响被魏如晏的笑声盖过,元琼还想再去抢的时候,夜空突然之间被点亮,绚烂的烟花噼里啪啦地绽开,照亮了他俊美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如晏放下手,盖上了火折子:“这样悄悄点着的烟花,会更加好看一点。”
她抿抿嘴,暗自感叹道,像魏如晏这样的人要是被放到民间,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子。
元琼走到高台边,靠在那里,眼睛随着烟火忽明忽暗。
她托着头,又不知不觉想起昨日长公主说的话。
“那柳谦是徐彻的好友,你也知道吗?”
他走到她的边上,轻轻一跃,坐在了那个高台上。
背后是空阔的雪地,掉下去大概会摔个半身不遂。
他猜透了元琼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悠闲地抬头看天:“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不是取名为谦的便都是谦谦君子。晋国和魏国交好,所以那位太子曾经骄傲又不屑地告诉我,他带着最好的利益条件去找柳谦,柳谦只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
元琼想到沈斯阙那个讨人厌的样子,又听到他说晋魏交好,虽然知道没道理,但还是对魏如晏生出点赌气的意思,便没接他的话。
可烟花实在是太好看,她又莫名有了吃人家嘴短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憋了憋,还是说道:“我是替徐彻……那位徐大人感到想不通,他知道真相的时候,该多想不通啊。”
魏如晏低眉,看着她的侧脸在暗夜中被烟花的余亮添上色彩。
她转过头来,眼里闪着光:“魏好人,现在能告诉我徐大人的冢在哪里了吗?”
魏如晏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下巴朝远方点了点:“就在那里,围猎场再朝北的那个地方有个荒林看到没?”
元琼顺着望去:“那么大一片,你知道具体位置吗?”
他指了指:“那一块,最深处。”
元琼伸长脖子看了看,又转回头看了魏如晏一眼。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魏如晏笑着对上她疑惑又探究的目光:“赵小好人,瞧你这一脸羡慕的,是不是觉得我渊博得很,什么都知道?”
心里想的被人看穿,还被这么说了出来,元琼莫名有点局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清了清嗓:“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坐在上面很危险,怕你一会儿掉下去了我都来不及拉你。”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就听得眼前晃悠晃悠的人“啊”了一声。
元琼眼皮狠狠一跳,只见他失去了平衡就往后倒。
她本能地扑棱着两只手去抓他。
魏如晏一只手被她抓住,另一只手撑在石台上微微用力,轻轻一跳就下来了。
不仅人安然无恙,脸上还挂戏谑的笑容。
“你这不是抓住了吗?”
元琼见他这么开玩笑,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你不要命了!要是真掉下去你半条命都要没了!”
他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安抚道:“我有分寸,掉不下去的。”
不过这安抚过于不痛不痒,元琼只觉得对方是把自己当成猴儿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有分寸,”她鼓着脸瞪着他,“我现在半条命已经被你吓没了!”
骂完还是觉得生气,她又补了一句:“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在王宫里长大的太子,平时没个正经样子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拿这种事开玩笑!”
见情势不对,他“嘶”了一声,索性又拿出了她嘴里的不正经样:“行了,赵小好人,是我的错。看在我那么喜欢你的份上,你就别骂我了。”
说着,他拿手随意地拍了拍她的头,笑了:“显得我这太子多没面子。”
元琼一呆。
说话归说话,怎么还动手动脚的呢?
而且又来了。
“喜欢喜欢,你怎么总是把这种词这么随随便便的挂在嘴上——”她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魏如晏把手放下,露出了手腕上的线。
原先的白线变成了红线,绕了不多不少的两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就喜欢我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话就这么从嘴里跑出来了。
烟火消弭的间隙,星光稀疏,夜色黯淡。
魏如晏沉沉地“嗯”了一声:“喜欢啊,好人谁不喜欢。”
仍然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最后一朵烟花在空中璀璨盛开。
他望着明亮散去,夜空再度回归黑暗。
很少有人知道,他确实不是在王宫里长大的太子。
他从小流落于江湖之中,那段时光,才是他过得最自在的日子。
如今做了太子又如何,他不过是魏王想要稳定朝局请回来的傀儡,恐怕不知哪一日就会变成一枚朝堂弃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自己的前路能明朗些,那句喜欢或许能说得更认真一点。
他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
罢了,那时候没回王宫的话,或许也遇不上像她这么有趣的人了。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昨日赵国公主在这里摔了…陛下…高台…封了吗?”
底下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听不真切。
元琼没来得及细细琢磨魏如晏那好似带着些凄凉的话,往下面望了一眼。
只见两个侍卫贴着墙走了过来。
等他们走得近了些,便听得清晰了。
“是啊,怎么又放起烟火了……嗝。”一个侍卫说道,顺便还打了个酒嗝。
“走走,去看看,要没啥事一会儿回去继续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喝什么啊,要没事我就回去了,我娘子和儿子还在家里等我呢。”
另一个侍卫嗤了一声,骂他妻奴,被骂的人憨憨一笑,一脸乐意。
元琼也跟着那个侍卫笑了一声。
高高壮壮、五大三粗的一个人,惦记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别说,还挺可爱。
魏如晏也往下看去,眉峰微挑。
又转向她:“笑什么?不走?”
“哦,对哦,走吧。”元琼回过神来。
她想着先前魏如晏说的话,踢了一脚地上已经被放空的烟火。
一会儿下去和那两个侍卫说一声吧,看那侍卫憨态可掬的样子应该也不会为难他们两个皇子和公主。
她走在前面,这次走得格外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是所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元琼咬咬牙,又想起了沈斯阙。
总得去找那人算账!
“哎!”
她脚下突然一空。
“我说赵小好人,你这么慢悠悠的走法,是又想行善积德让那两个侍卫把你抓了交差吗?”
魏如晏含笑说道,接着竟是直接把她抗在了肩上。
元琼脚动了两下:“放肆!你放我下来!”
没有反应。
“魏如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真急了。
这像什么样子!
奈何她右手还有伤,不敢挣扎太过。
“你走的太慢了。”
他这么说着,手捏了个拳,倒也没多碰她一点。
“不是你刚刚说……”
“我说什么了,”他打断道,“我说让你挡在前面,晋王就不会怪罪我们了?”
“对啊!”
魏如晏带着气声地哼笑一声:“这你都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我带你走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完,他两三步下了石梯,踏雪无痕。
待到两个侍卫晃荡着上了高台时,早已人去楼空。
只剩一地烟火绽放后的……灰尘。
不过顷刻间,魏如晏就已带着元琼回了别院。
走来时半柱香的路,竟像是眨了个眼就到了。
元琼惊得忘记了挣扎,就着这个姿势被他扛着走也没管。
“魏如晏,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功夫这么好的人。”
他悠悠走着:“嘘。那是你孤陋寡闻了,比我厉害的多得是。”
元琼有点迷惑:“是吗?”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嗯。”
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可能。
除了小云姐,她确实也没见过几个武功很好的人。
她还在思考魏如晏和小云姐哪个更厉害的时候,魏如晏突然不动了。
“怎么了?到了?”她微微侧头,但被这个样子扛着,什么也看不见。
“公主这语气,像是挺习惯这个姿势的。”
一道冷而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顿时激起她后背一片鸡皮疙瘩。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不就是消失了一整天的徐夙。
“魏如晏,”她压低声音,“你快把我放下来。”
她讨厌在徐夙面前失态。她离开宫城的时候就下决心若是再见,一定时时刻刻都是最自如的样子。
魏如晏耳边传来她的略显着急的低语,他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即竟是好笑地偏了偏头,对元琼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元琼磨了磨后槽牙,这时候怎么耳朵就不好使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想要踹他的冲动,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赶紧把我放下来。”
“哦——”他拖长了尾音。
……
果然是在装蒜。
他分明听见了。
身后踏雪声沙沙,好像是徐夙又往前走了两步。
“殿下还请把公主放下来,若是让人看到魏国的太子抱着我赵国的公主,殿下是无妨,却是会损害我赵国公主的名声。”徐夙凉凉地说道。
元琼听不出来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带着什么情绪,挺规矩的。
她心不在焉地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枝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随他们俩掰扯吧,魏如晏都已经扛着她了,还能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不成。
“哦?”魏如晏看着徐夙,刻意地停顿了一下,“孤若是娶了你赵国的公主,岂不是就是名正言顺了?”
元琼点点头,如果他娶了自己的话——
什么?
元琼猛一扭头,她盯着魏如晏的后颈:“魏如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吗?”
魏如晏没有答她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徐夙,笑意不达眼底。
像在等他的答案,又像是赤裸裸的挑衅。
夜凉如水,片刻的等待都漫长得像岁月颠倒。
元琼得不到魏如晏的回应,也看不见徐夙的表情。
脖子有点酸,索性又转了回去。
虽然她不知道魏如晏发什么毛病,可是她知道,徐夙就算再不喜欢这个魏国太子,也不会真的做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开始她只觉得徐夙是来找魏国太子的,却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可是昨日长公主和她说了那么多,她终于慢慢想明白了。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覆灭晋国吗?
他代表赵国前来,为得是离间魏晋的关系。如果赵国和魏国之间起了冲突,那么魏国当然就会和老朋友晋国靠得更牢啊。
所以他万万不可能为了自己而对魏国人怎么样,再喜欢也不会。
身后传来淡漠的声音:“嫁娶大事,臣无法干涉。”
一片雪花飘落在元琼的眼睛上,她眼睫轻颤,细雪融化。
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没有预兆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出门的时候大氅还未干,便没有穿。高台上沉浸与烟火的绚烂中,也忘记了冷。
雪一下,才想起来还是冬天。
元琼被扛得久了,脸皮也厚了,还能分心腾出左手,接下片片雪花。
她看着雪化,无趣地撇了撇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吧,接下来他应当会轻描淡写地说什么“要陛下定夺”。
好在她没什么期待,现在倒也不觉得非常失望。
毕竟,权臣无情。
她想她应该会永远记得这句话。
可下一刻,她看见徐夙走到了她的身边。
那个薄情的人解下了身上的棉氅,罩在了她的身上。
然后,他双手抱过她,将她从魏如晏的手中接来。
寂静的深夜,雪化在他的发上、肩上,冰凉的雪水渗透进他单薄的衣裳中。
而他看着魏如晏的眼神,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冰冷:“但此事也不由殿下说了算。殿下记住,若是公主不愿,臣一样有本事灭了魏国。”
第39章.僭越渡入一寸寸占有。
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奇怪的人,表面看上去比谁都风流,可是真的做起事来却是比谁都有分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如魏如晏,他始终捏着空拳,没去碰元琼一分。
元琼就这样从被扛柴火的姿势变成了被公主抱的姿势,落到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徐夙说出那话之后,魏如晏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表情也跟着空白了一会儿。
终于他笑了一声,往后一退:“徐正卿说这话,那我可得再想想了。”
徐夙盯着魏如晏,一言不发。
他日日算计人心,怎么会看不出魏如晏这虚虚的话里藏着的几分真。
手下紧了紧,他双眼眯起,正想再说什么时,却感受到袖子被人轻轻扯了扯。
“徐夙……”元琼喊了他一声。
徐夙低下头,撞进雪夜中明亮的一双眼,仿若盛了星光。
可这双眼里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喉结滚了滚,把本想要说的话都咽回,只是理了理元琼身上的大氅,抱着她往屋内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步子走得很轻很慢,正如他厌极了雨一样,他也不太喜欢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