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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真的一点反应都不给我準备的。
为避免山辛一个不注意将她丢下,榆满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大声喊叫,“后山小屋!她可能在那里。”
她御剑飞行可不在行的。
符纸又没来得及画,若是就此摔下半空,玉葫芦可来不及救她。
山辛低眸看了眼她,“可惜了,我不喜欢你的脸。”
榆满,“……”
她真的要发怒了,有病吧这人?
季逢春怎麽就喜欢这种没有礼貌的二叉,她脸怎麽了,说说啊,怎麽了?
可她咳嗽两声,说出的话却是,“山辛前辈说的是,我长相丑陋,您飞慢些,我有点想吐……”
山辛摇头并未应答,“只能委屈她了。”
话毕,榆满顿感不妙,浑身冷汗直冒,她连忙捂着手腕,拉扯红线。
救命,大师兄!
踏血而来
没了叙止的帮衬, 漫天的飞雪停泊在榆满的发上,落成一层冰碴,雪越下越大, 满目皆是白色。
榆满冻得鼻尖发红直打颤。
她暗自催动着灵力, 消融冰雪, 身子才暖和不到一瞬, 就听山辛淡淡道。
“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榆满捂着被风吹得通红的鼻子, 仰头看他,他倒是人模狗样的, 衣袂飘飘, 一袭白衣, 似谪仙下凡。
只是她跟小鸡崽一样被他拎着。
毫无风度可言。
山辛自是不知她在想什麽,只说了句让榆满汗流浃背的话。
他说,“灵因是你什麽人?”
榆满想哭,她无话可说。
寒意刺骨,天地素白一片, 呼啸的风雪吞噬着树影, 在此吟唱着凄凉的笙歌。
她假意打了个颤,狂打起喷嚏, 捏着鼻子讪讪道,“灵因是我们的师祖, 山辛前辈也认识他吗?”
“自是认识的, 他为了阻我成仙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山辛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眼中却并无笑意。
随后又问她, “你既入秘境内, 怎会不知灵因干的好事,如今装模作样给谁看?”
榆满抿唇不知该如何回他。
她自是知晓灵因做了什麽, 她没有任何立场去替任何人辩驳,谁都有自己的立场,错与对,没有人能百分百理解。
舍一人救衆生的说法,真的对吗?
她不知道,这句话对她来说,实在过于沉重。
“到了。”
见她不答,山辛也不勉强,只是眼底的讥讽深刻入底。
往日的林中小屋早已变了模样,记忆中的奇珍异花被随处可见的杂草覆盖,院中孤零零站着棵干枯腊树,枝头堆积了簇簇白雪。
环顾四周,榆满却并未发现那熟悉几口大缸。
好奇使然,她还是开口问他,“前辈,这里的大缸去哪了?”
山辛闻言,自半空将她丢下,幸得榆满早有準备,这才不至于摔个难堪。
榆满站稳身子,背着他暗自嘀咕些什麽,扯着腕上的红线紧紧攥住,心中默喊大师兄。
山辛将她独自带到此地,定未安什麽好心。
且他之前说的话,也令她十分在意。
山辛眼眸漆黑,扫了眼院内白茫茫的一片,疑惑道,“什麽大缸?”
榆满转过头,用手比划起来,“就这麽大的几口缸啊,给小蚌妖们栖身的地方。”
话音刚落,山辛眼底略过一丝危险的气息,神色淡漠,氤气着试探。
“到底是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还是我记岔了,秘境是跟着我的记忆而走,可我从未在这里放过什麽大缸。”
“那些小蚌妖我也从未将他们安置于此。”
榆满深知自己说错了话。
因为系统的原因,秘境和山辛的记忆有所不同,或许是因为叙止的本体意识过高,秘境的改变也就越大。
除了一些不影响秘境的细微变化,山辛都不会有所发觉。
所以,这是椿相庭做的。
山辛又道,“也罢,我不在乎你们究竟做了什麽,叙止也好,椿相庭也好,他也好,都与我无关。”
榆满心有所思,未曾反应到他那句话。
直至山辛推了她一把,示意她在前走,榆满能感受到山辛的紧张,推在她肩上的那只手,有迟疑,有害怕,还有一丝犹豫不决。
她只能独自走向那间屋子。
这里倒是和秘境别无两样了,她擡脚落地,一步一步,身后跟着的是墨发玉冠的山辛。
他倒是给自己打扮的体面。
直至最后一脚落地,榆满轻轻将手放在斑驳的木门上,霎时,周围开始发生改变。
风雪尽退,满院的白霜消逝融化,枯死的树苗长出了嫩芽,刺骨的寒风不再,只留下淡淡馨香微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