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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
被子没了就算了,连门也没了。
“你不冷吗?”她苦着脸问道。
叙止闭着眼不曾睁开, “冷, 但是习惯了。”
她缩在叙止的怀中, 用他的身躯暖着,可他大病初愈,咳成那副样子,真的受得住吗?
诚然,如今的他是有些, 棘手。
但是他依旧会让她留意, 担心,在人间的大师兄不被人待见, 所有人都欺他,辱他, 就算那些怪物真的是他弄出来的, 可他也没有让这些怪物去伤害别人。
究竟是何用意,榆满并不清楚。
也许是压抑的内心实在得不到释放吧。
“那你为何要让我唱摇篮曲, 唱了歌你会好受些吗?”榆满问。闻言, 叙止终于睁开了双眼,他垂眸看了眼怀中的白猫, 轻声回道。
“我不知道。”
“只是有点好奇,听了这种东西之后,真的会睡得踏实一点吗,我从未感受过。”
他的声音淡淡,好似并不是什麽要紧的事。
“自我记事起我就在这个屋子里了,那个时候我日日睡不踏实,你方才瞧得那些怪物可比如今猖狂的多。”
“它们会随着黑影一同爬进我的屋子,在我的床底下伸着猩红的长舌,撕扯着,尖叫着,想将我吞吃入腹,它们为我而来,我却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什麽。”
“但是时间久了,我也就不怕了,它们想吃了我,却又忌惮我。”
他笑了笑,继而又道,“给我唱一首吧,什麽都行。”
榆满垂着脑袋,不知在思索些什麽。
“好,那我就随便唱了啊。”
她深吸一口气,随意唱着胡乱编造的曲子,只是她实在不算精通此类,唱出的调子也与前两日胡乱编给叙止的别无二样。
除了她动了些小心思的换了词。
“转啊转,游啊游,小鱼在水中晃蕩……”
好羞耻。
她是真不会唱曲啊!
她突然发现自己无论唱什麽,都会莫名其妙拐到那个奇怪的调子上去,她可能真的缺少这部分的天赋吧。
也难怪叙止怀疑自己是不是那只猫妖了,全天下能唱曲这麽难听的怕是也只有她了。
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如今还要现场编奏一曲,真是怪难为她了。
榆满唱出的调子就连她自己都没脸再听下去,而抱着她的小少年却是一脸兴致盎然,他眼眸弯弯,嘴角微翘,脸上的那两颗小痣都跟着一起向上扬着。
他笑着道,“好听,真好听。”
“你可以再唱一首给我吗?”
榆满宛如一潭死水,闭着眼,生无可恋的听他这麽说着。
还来?
她绞尽脑汁才瞎编了这麽一首,他居然还享受上了,他到底是真觉得好听,还是在戏耍自己。
正这麽想着,榆满睁眼,双手一撑,猛地踩在他的胸膛之上,怒道。
“不要!”
“不要?”
……
眼前这个面若冠玉,眉目如画的少年郎,怎麽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虽还是一样的唇角带笑,但明显这个更为亲和一些,也没有令她生怖的感觉。
脸庞不再稚嫩,抱着她的臂弯结实有力,温热的触感自腰间透过,热意逐步弥漫上的她的脖颈直至耳垂。
她怔了怔,低头看向自己。
腰间的大掌将她紧紧桎梏,而她斜坐于他的身前,两只碧藕紧紧攀附着他的脖子,看起来倒不像是他有意为之,而是自己死缠着不放开。
那滚烫的热意好似要烧穿她的腰身,一时间她竟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发了烫还是他的手烧了火。
榆满瞪大了眼,下意识吞咽着口水,怔在原地。
也不敢擡头去看他。
要命了,这怎麽办。
她怎麽莫名其妙就回来了,而且还被叙止抱在怀里,她明明记着最后闭眼前最后一瞬是倒在了床上才对,怎麽再一睁眼就抱着叙止的胳膊不放了。
难不成她又睡觉撒泼了?
她现在愁的是,该怎麽不动声色地从叙止身上下来。
“小师妹还没回答我呢,莫不是又做噩梦了,这两日你皆是这般醒来,可是睡不踏实,还是说……”
这声音极尽温柔。
榆满当下惊醒,猛地松开颈上的双手,她晃着脚就要起身。
他轻笑一声,松开双手。
可她站起来那一刻,才感到两腿如针刺般的发麻,随后身子一软又再次跌落,好似投怀送抱一般,她眼睫轻颤,面颊红得发烫。
榆满一手撑着他的胸膛,一手按着自己发麻的腿揉捏,她甚至听见了身后那人沉闷的低笑。
头垂得快要掉在地上了。
她一言不发,耳垂红得快要滴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