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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话语一转。
“可你明明说过会保护我,信任我,依赖我……”他眼神有些受伤,看得榆满心尖更颤,却并未瞧见他垂下的眼眸中遮住了满目寒冰。
看看她啊。
这满眼的虚情假意,他就是被她这双眼给骗了!
她的柔情蜜意全是假的!假的!
耳边是她一下又一次急促的心跳声,叙止抿紧了唇,他厌烦极了这声音,却又无可奈何。
他控制不了,根本控制不了。
好烦,好烦,好烦。
他受够了这声音,像鬼魅一样缠着他,跟着他,不死不休。
“别吵了,别吵了!”他声音突然变大。
却又无奈叹息一声,蹙眉苦笑,喃喃自语道,“你安静一下好不好。”
榆满往后退了一步,捂着胸口,眼瞳轻颤。
她分明并未说话啊。
接着她又看见叙止好似哭了一般,眼角泛着水光,眼睫湿濡,红唇紧抿着,委屈的垂着脑袋,整个人苍白异常。
榆满吓了一跳,连忙靠近他。
“你别过来!”他连连后退,将衣袖伸起,捂住脸。
她立马止住,有些不知所措。
叙止反应这麽大,定然是真哭了。
可她今日也并未做些什麽啊,甚至还觉得叙止心情不错呢,怎的这会竟将他弄哭了。
正当她要开口问时,就见叙止将手放下,少年的脸上晕上一层红润,仿佛那红山茶研磨出色抹在了眼尾,他这幅样子真真是榆满从未见过的。
她心髒跳的极快,脸上也莫名热了起来。
“你走吧。”他半哑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羞意。
榆满逃也似的转身就跑,徒留叙止一人在屋内。
他掀起眼皮瞧了眼她的背影,接着又收回视线,鸦羽的睫毛轻震。
“跑吧,最好跑得再远些。”
木门无风阖上,掩住一抹金红。
*
榆满不敢转头,拎着裙袂在林间狂奔,她脑子糊成一团,分不清道不明。
全然忘记了今日来找叙止所为何事。
【宿主,方才正是强吻叙止的好时机啊】,系统突然出声,带着莫名的情绪。
榆满脚步不停,听它口出狂言,一个踉跄差点滚落林间,她咬牙切齿道,“你说的倒是轻松,我现在脑子乱的很,你别来烦我。”
系统又道,【这回我可瞧见了,叙止真哭了。】
……
闭嘴吧你。
就你瞧见了是吧。
显得你了。
榆满不愿再理它,闭嘴不答,脚下生风,好不容易才从林间跑出,她连忙取剑。
可长剑悬空,只一瞬就再次跌落在地。
榆满不信邪,蓄力再试,无果。
她心急的很,只得抽出符纸来,借用外力,这才将长剑悬止半空,它稳稳坠于榆满的脚下。
这会回峰,她竟一点也不觉害怕,直视前方,身姿挺拔。
她注定彻夜无眠。
是夜。
果不其然,她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杏眸一转不转的盯着那烛火瞧,跃动的火焰映入她的瞳孔。
她确定以及肯定,那无名师姐定然不是叙止假扮。
她都将人家惹哭两回了,他还能不计前嫌的替她疗伤就怪了,又不是贱的慌,不讨厌自己就不错了。
手腕上的红山茶夺目耀眼,挨着红珠绽放。
“真好看。”她笑眯眯的摸了摸,“若是我真的争到了来世的机会,定然要雕刻朵红山茶出来。”
做成发簪好像也不错。
窗外阴云蔽月,夜凉如水,入墨笼罩下看不清屋外的景色,屋内烛火未熄,灯火通明。
榆满算準时间,估摸着师姐快来了,犹豫一会,还是将烛火亮着。
就算她将烛灯点着,她也不会让自己瞧见她的样子。
就和上次那般一样。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可她左等右等,也不见师姐过来,榆满睁眼,跑到窗边打开,除了满目的漆黑,她什麽也瞧不见。
那正好,她也可睡个好觉。
可待她躺在床上时,却莫名心髒猛缩一瞬,接着便是一下接一下的疼痛袭来,像是有人用剑挑着她的心,寸寸割下,霎时,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每夜抚慰她的身影不见。
榆满窒了一口气,刚要放声尖叫,就突觉浑身一轻,渐渐平複,她大口呼吸着,活像入水的鱼儿。
她浑身颤抖不止,额上冒着冷汗,双脚抽搐。
虽然只有一瞬的疼痛,可她依旧无法承受,这和之前的疼痛简直无法相比。
是谁帮了她?
榆满抖着眼皮就要睁开,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掀不起来,黏在一起挣脱不开,她紧紧拽住身前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