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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选我吗？”
一样的语气，一样的问话。
盖头被掀开，榆满不曾和旁人一样拥抱他，睁眼入目的却是一张笑意盈盈的面庞。
“对，我又找到你了。”
少女手握玉如意，凑身上前，“我说过，不会抛弃你的。”
面前的少年明显打扮了一番，面上白净，眼尾处点了胭脂，眉眼也似描绘过，黑而亮的眸子氤氲如水，唇瓣红润，旖旎豔丽。
“嗯，我知道。”
掀开盖头的新郎笑得温柔，眉目清润。
……
再待榆满转过身时，那原本整齐站着的叙止们皆将盖头自行掀开，齐刷刷看着榆满，他们眼含清泪，手腕一松，玉如意接二连三的掉落水中。
消失不见。
榆满缩回了叙止的怀中，鼻尖隐隐发酸，她明明做出了选择，但总觉得心里闷闷的难受的紧。
“对不起……”
可她也只能道歉，她无法接受这麽多的叙止每日在她面前晃悠争宠，早有一日她会被逼疯的。
她只要一个就好了。
可她却又有些心疼。
榆满哭的不能自已，心中像是被什麽打碎了一样，泛起如刀割般的痛，她好似记起来了什麽。
又好似没有。
如烟飘舞的记忆抓不住也摸不着。
她看见了无数个自己的死亡，又看见了无数个叙止在世间游蕩。
无力阻止，无力抵抗。
直到她浑身开始落下密密麻麻的红线，那些记忆又开始朝她的脑中去钻。
看着她掉落的清泪，叙止们怔住，有些不知所措，随即也只能将视线转至她身侧的那个叙止，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却又带了一丝祈求。
耳中传来烦不胜烦的声音。
“快哄她啊！你个废物！”
“没看见小满哭了吗？快去哄她啊！”
“哄哄她吧，不要让她伤心好吗？”
“……”
叙止叹了口气，如玉的脸上带着菩萨的悲悯，单是站在一处，便是一道温和柔顺的清风。
他伸手捏住了红线的动作，自根部取下，不让榆满回忆起那些可怖的画面。
望着怀中的女子，叙止感到了无比满足。
内心的空缺终于被弥补，她现在有着健康的身躯，得天独厚的气运，和自由的灵魂，不被任何人束缚。
他们都想和榆满在一起。
但终究是不可能的。
这些叙止终归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他们了。
而他们所说的选择，也不过是满足自己的小小私欲。
至此，这世间也只会留下唯一一个叙止。
“谢谢你，找到了我。”
*
“哈——”
榆满又被噩梦惊醒了，她最近总是睡不踏实，梦里总能想到叙止穿着嫁衣的模样。
幸好，每回醒来，身旁都有叙止。
“别怕，我在这里。”
叙止弯腰抱起她，转头嘱咐马夫等一会再走。
转醒后，意识渐渐清晰，她揉着眼睛脑子倒有些糊涂了，仰头问起叙止，“这是去哪？”
叙止轻轻顺着她的背，笑着回答，“回仙门。”
榆满更加糊涂了，她刚获得自由，脑子还晕乎乎的时常犯困，一件事总要想好长时间才能记起，也总是反反複複的问叙止同一个问题。
而他也从不嫌烦，耐心的一遍又一遍回应。
“那魔界怎麽办？”
叙止扶着她起来，“魔界习惯了没有我的日子，我回去也只会打破三界的和平，魔主不能现世。”
榆满撩开帘子，却见马车已经离开了南月。
车厢外的蝉鸣声略显刺耳，七月的良离一日既往的炎热，还未等榆满说些什麽，耳畔就有风拂过。
是叙止捏了把蒲扇。
“还热吗？”叙止弯唇。
榆满点头说想吃冰，叙止就带她去集市转了一圈，二人长得好看，看起来自是般配的紧。
没想到的是，二人閑逛只余竟然见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山辛和季逢春。
榆满先一步发现了两人，她眨了眨眼，下意识就要拉着叙止逃跑，实在是他给自己的恐惧太过深刻。
以至于她完全忘记了身旁的叙止是和山辛一样强大的存在。
一下没拽动，榆满愣怔。
脑子渐渐回神，她这才反应过来。
眼看着两人越走越近，榆满戳了戳叙止示意他低头附耳，“季逢春不是不能出那个镇子吗？”
季逢春看起来明显精神不错，只是身子裹在白袍下，在酷暑之节倒是显得极为怪异。
“还要托你的福，好久不见了，榆姑娘。”
季逢春话未说清，含笑走来，身旁的山辛眼神不太友好，只是扫了一眼叙止之后却又扭头不愿看他，不知在撒什麽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