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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彦彦?”季燃低头焦急询问,许彦却根本拿不出回答的力气。
事情来得太措手不及,季燃立马将许彦打横抱起放进车内,一路狂飚到医院。
D:难捱
许彦晕头转向地被季燃强制性送到医院,等乱七八糟的一痛检查做下来,腹痛早就消失殆尽。
“我说了,我没什麽问题,”许彦眉眼间全是不耐烦,“你把我送回去!”
他坐在医院急诊部外的长椅上,仰头对站在对面的季燃对峙。
“别闹,”季燃早就没有了以往的好脾气,抱肘倚在墙上,神情严肃,“等检查结果。”
许彦脸色阴沉準备酝酿一场狂风骤雨般的反击,酝酿到一半腹痛再次来袭,这次跟一开始很不一样,绞痛的同时还夹杂着点不妙的感觉。
他立马捂着肚子朝厕所跑去,季燃不合时宜地拉住他问:“你去哪儿?”
许彦咬紧了牙,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砸在季燃身上。他憋了半天,字从牙齿缝里一个一个往外崩:“人有三急,懂不懂?懂不懂?”
季燃茫然松手。
他抓住许彦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完全没料到是这样的原因。
两人周遭的空气因此变得冻结又死寂,许彦也难以照顾季燃尴尬的情绪,得到自由的他,撒退就跑。
季燃看着许彦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持续性的沉默。
希望是他想多了吧。
许彦进了厕所才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十分糟糕,上吐下泻,不容乐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今晚吃得不是烤肉自助,而是巴豆腹泻套餐。
他来来回回进出厕所多次,吐得两眼昏花,唇色苍白,两腿发软,才踉跄地走出厕所,回到急诊室。
刚踏进的急诊室那一刻,对上那秃头医生的同情又怜悯目光,他诧异地以为自己即将命不久矣,一命呜呼。
他半扶着门框,等待着死刑宣读,然后他就被迫接收到一条住院申请。
“没什麽大事啊,急性肠胃炎,你没别人严重,住个院,输个液问题就没多大了。”秃头医生在电脑上打字开药,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叫站在许彦身旁的季燃去拿药。
“他还有躯体化症状。”季燃接过单子,顺带提了一嘴。
秃头医生撇了撇嘴,无奈回複:“那你等他好了带他去看看精神科,我们急诊看不了这个哈。”
季燃点了点头,便去拿药。许彦却被季燃的一句“躯体化”震得灵魂出窍。
季燃他看出来了?不是,躯体化症状是什麽大衆常见的病发症吗?季燃怎麽可能一眼就识破?而且许彦他自认为,在正常状态下他融入人群的僞装可以算得上是毫无破绽。
除非……许彦的脑子里闪过一丝不好的设想,他晃了晃脑袋,自欺欺人地将这该死的假设晃出脑外。
晃着晃着就眼前漆黑一片,晕了过去。晕之前,许彦还十分乐天派地想,还好晕在医院,不丢人。
等许彦再次清醒过来,窗外的天光都快大亮。
熟悉的消毒水味萦绕鼻尖,入目的便是白花一片的天花板,还有悬在半空中的吊水瓶。
他一偏头就能看到粘在左手上的医用胶带,以及底下半遮半掩的针头。
又在输液啊。
许彦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心道,他今年犯太岁吧。
先是去了趟云盘山能踩到灌木丛滑坡骨折,然后遇见季燃在医院挣扎将近一周多。又是去心理科複查,一不小心病就比之前更严重些。
之前明明最讨厌医院,可偏偏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常住客。再来多点儿,医院都快成他第二个家了。
次数来得多,他的病房等级也跟着往上升,这次也不知怎得,突然就成拥有独立病床豪华套间的vip了。
吊水瓶里的水滴匀速又缓慢地流进透明的输液管,一秒又一秒,长时间盯着不说两眼昏花,也能整出个癡呆来。
譬如许彦现在就听不懂季燃在说什麽。
“他躯体化症状很严重,四肢僵硬,行为直接退化到孩童时期,不会呼吸,”季燃靠在窗边拿着手机,直接无意识地轻扣窗框,“还伴随腹痛。”
“具体还有没有别的情况?”季燃顿了顿,“还有情绪转变极大。开心的时候活蹦乱跳像松鼠,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把人拒绝到千里之外,像刺猬。”
许彦将头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小心翼翼地探听季燃的话。脑子转速缓慢,半晌中枢神经才把季燃的话处理完毕。
季燃是不是在嫌弃他,又是形容刺猬又是说他松鼠的。
许彦越想越气,都没在意季燃究竟是在跟谁对话,满脑子飘蕩着“季燃是不是嫌弃他”的弹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