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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对刀伤早以无感。
“我们走,我们走。”但许彦貌似声音带着点哭腔。
季燃立刻起身拉着许彦离开了病房。前脚刚他出病房的一刻,许彦浑身绵软地瘫倒在他身上,但还是不忘用苍白的唇嘱咐他:“伤口,要包扎。”
季燃沉默片刻,没在意自己,反而是将已经浑身脱力的许彦放在了病房外的椅子上靠着休息。
许瑶在许彦刚出门的那一刻就跟着,她站在许彦面前一个劲地解释:“哥,你听我说,我没有骗你,事情不是我爸爸说的那样,你不要生气。”
许彦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心很累,他人也很疲惫:“瑶瑶。”
许瑶愣住了,这是她哥第一次这麽叫他。
“这几天麻烦你照顾一下妈妈,”许彦顿了顿,“哥累了,想休息。”
“可以吗,瑶瑶?”
许瑶不知道为什麽,明明是更亲近的叫法,此刻她却觉得自己与许彦隔得越来越远,她好像在被她哥人为地往外驱逐,让她没有办法继续靠近。
十六岁的她这时还不明白一次称呼的改变意味着什麽,等到她后来上了大学,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她哥的放手。
但这时的她,被这句话激得责任心爆棚,直接点头答应得极好:“哥,你放心,只要你不生气,我什麽都干。”
许彦笑了笑:“不生气。”
只是他以后什麽都不会再管了。
这该死的,令人作呕的血缘亲情,就该通通粉碎在散发着尸臭味的过去。他会狠狠记住这次教训,把自己所有对亲情的所有向往彻底埋葬。
季燃包扎伤口的速度很快,包扎完后,就安静地坐在许彦的身旁轻声问:“回酒店吗?”
原本来立林的时候,许彦安排的是酒店是只住季燃一个人,他自己回家睡他那个小房间,但此时此刻,小房间对他的吸引力远没有酒店大床房来得实在。
许彦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但他起身的瞬间,脚步立刻变得虚浮又无力,差点一个没站稳以头抢地,所幸季燃稳稳地扶住了他。
许彦突然开始假设,如果这次回立林,没有季燃陪他,他又会是怎样的结局,他不敢细想。
季燃搀扶着他,一步一步走下立林老人民医院墨绿色水磨石地板台阶,他突然觉得憋屈得慌,扶着季燃就开始像倒苦水似地往外蹦词:“你们都骗我,真恶心。你们才是令人恶心的臭虫,我只是同性恋,我哪里恶心了,我没有骗过人,没有说过谎,你们一个一个骗心骗钱,才是腐烂生蛆的恶心臭虫。”
“嗯,他们恶心,同性恋不恶心,是他们的错。”
“你也恶心。”许彦咬牙切齿,季燃这才明白原来骗心的臭虫也有他的一份。
他无奈地笑了笑。
“许彦,我也有一个如同臭虫一般的家庭。”
许彦怔愣住,没再说话。
月色透过医院的铁窗映在墨绿色的水磨石面,散发出惨白的光。
许彦想,原来接近真相的时候,心口会如同被刀子割了一刀似的,越来越痛。
“我不会骗你,永远不会。”
“为什麽?”
季燃看了看周遭惨白的光线、惨白的墙壁、惨白的天花板,心里觉得医院实在是一个适合说情话的地方。
不浪漫,不唯美,但发生的事情却有些疯狂。
那不如再疯狂点。
“因为我爱你,比你认识我的时间还要早。”
话音刚落,季燃双手捧着许彦的脸,吻了上去。
D:坦白局
这一次许彦没有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惊慌失措地想要逃跑,却被季燃狠狠扣住脑袋,桎梏在原地。
温热的气息打在许彦的脸颊,他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天吶,疯了,公共场合接吻像什麽话?
但季燃根本没给他留思考的空间。季燃的舌尖在他的唇瓣上一点点试探,触碰,最后深入。深入的一瞬间,许彦的舌尖也点微微发麻,浑身像触电一般战栗,他,好像不知道怎麽呼吸了。
但季燃还在入侵,这个吻由一开始的沉稳轻柔带着探索性的挑逗,逐渐发展成了极具侵略性的攻击。
关键许彦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干巴巴地任人宰割。但是宰割他的人,貌似想要引导他做出回应,不停地挑逗他的舌尖,让他沉溺在火花里。
但他做不出回应,只能茫然地睁大眼睛,任由胸腔里的心髒猛烈跳动,浑身上下极速升温,他不安地攥紧了双手,下一秒却被季燃重新握住,转而变换为了十指紧扣。
十指相扣的瞬间,许彦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医院谁都能路过的楼梯口接吻,真踏马疯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