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不断地用他的魔爪折腾何意舟的脸。
何意舟总觉得跟宋祁指尖接触的那一块温度格外高,啪的一声他拍开了宋祁的手,我烧红的。
那我多留几天。
何意舟给自己挖了个坑。
乌黑的天空一转眼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嘀嗒嘀嗒地敲响窗台。
客厅里电视在开着。电视在看何意舟,何意舟在看天雨。一场小雨落下来,温度骤降。何意舟对着窗口,凉风一吹禁不住小小地打了个冷颤。他准备挪挪地方,避避风。
还没好就敢吹风了,嗯?宋祁将窗关小一些,手上抱着一张毛毯。
何意舟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摆摆手说道:我去其他地方坐,不用毛毯了,你把它放回去吧。
他觉得,毛毯一旦离开床就是脏了,得重新清洗一遍才能再次放回床上。
他累得很,不想再给自己增加家务量,就算放洗衣机洗还得晾。
宋祁看了他一眼,长臂张开毛毯。毛毯很大,能够完完全全地将何意舟裹进去。
何意舟眼睁睁地看着宋祁手脚利落地将毛毯打开还都几抖,满脑子都想着抱着被子去阳台的情景,被宋祁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你!我都说了不用毛毯了,宋祁你都不听的!
他一向就不是骂人的能手,宋祁的纠缠让他有了个练习的对象。因为骂宋祁,他已经比以前凶了许多。可本性难移,那程度也就跟兔子咬人差不多。
宋祁不为所动,兀自拿着毛毯向他走来。
哥,求你了,收一收。
我洗
真的?目前在何意舟心中,宋祁理智度为零,信誉度为负,就他嘴巴惯性要问一问而已。
真的。
何意舟像个洋娃娃一样被宋祁用毛毯包裹起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坐到不对着窗口的另一边沙发去。宋祁放他下来时,还将毛毯拢了拢,让他除了一颗脑袋哪也没露出来。
你轻了不少。
长了白头发。
这话听在何意舟的耳朵里,就是宋祁目露不屑耻高气扬地说:何意舟,你老了。
他连忙为自己申诉,说道:最近工作压力大,有白头发很正常。
又熬夜了吧。
嗯
何意舟熬夜的那段时间白头发会多很多,以前他会缠着宋祁给他拔白头发。宋祁一般都不拔,一拔就把全头十几条都给拔光。
我帮你拔吧,躺下来。宋祁在何意舟的身边坐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 偷亲
何意舟眼睛不长头顶上,但对自己的情况心里门儿清,这白头发少说也得有十几根,要拔掉的话起码需要几分钟。
而躺在宋祁的大腿上,与宋祁温热的肌肤只隔一层布料,这样的福分他连一秒都消受不起。
他抗拒地摆摆手,不用浪费时间,没人注意到。
我看到了。
下一秒,何意舟被宋祁的手搂住腰,肩膀也被抓住,整个人被硬生生地按到宋祁的大腿上。
他都没来得及反应,宋祁的脸就悬在了他的上空,浓黑的眉毛根根分明。
靠这么近眉毛好黑!
何意舟眨眨眼睛,迅速回神。
你强买强卖?他气势矮了一大截,都快埋进地洞里了。
不要动宋祁一边手摁住何意舟的肩膀。
何意舟一转头就是危险地带了,她也不敢再多动,索性把眼睛闭上,就当宋祁是免费劳动力了。
宋祁的动作很轻柔,何意舟闭上眼睛全部心神都在头顶上,也没觉得有多痛。
他既别扭又舒服地享受一会,甚至有点昏昏欲睡,宋祁的动作却停下了。
呼吸怎么感觉有呼吸喷在脸上?
何意舟意识到不对劲,猛地睁开眼,宋祁的脸就近在咫尺。
一下子,四目相对。何意舟连宋祁的睫毛弯度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动了动一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手,将它按到宋祁脸上。
你干嘛?何意舟凶巴巴地问。
亲你
何意舟头一回发现宋祁脸皮还挺厚,偷偷亲人被发现了还能面不改色大言不惭。
不行何意舟将手再往上推,但宋祁的脸凑得更近了,俩人的鼻尖抵着鼻尖,呼吸交缠。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么推开他?
拼力气,何意舟毫无胜算,人家就是一颗头都比他那双别扭的手力气大多了。
眼看着宋祁两片嘴唇都要粘上来了,何意舟身子一翻,骨碌碌地从宋祁的腿上滚到地上。
就算是沙发的高度偏低,何意舟砸到地上后背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何意舟把喊痛的声音咽了回去,兀自坐在地毯上推揉后背。
他抬眼一看,宋祁的脸色晦暗不明,像是黑云笼罩的深海平面。你就这么讨厌我?
说不上讨厌,但是两人现在的身份已经不适合再亲吻了。何意舟没有办法认同宋祁超越界限的举动,也根本不可能顺从。
我不讨厌你,你回去吧。何意舟仰着头,直视宋祁的眼睛,每一个字都说得掷地有声。奶奶那边我会交代清楚,你以后别再来了。
这种话说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没什么效果,何意舟还是得说来过过嘴瘾。
宋祁听得很认真,何意舟说完话两三秒他就问道:说完了吗?
何意舟以为他还是说点什么,没想到就这,木木地点头说:说完了。
睡觉。
啊?频道跳跃太快,何意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直到他被宋祁捞起来按在怀里,他才恍然明白过来,宋祁是让他去睡觉。
只是,说归说,动手就太犯规了。
宋祁一手横过何意舟的肩膀,将他扣在自己身上。一手按住何意舟的腰,故意使出大半的力气,何意舟基本是被他牢牢圈住。
放我下来,我有脚。何意舟手脚都在挣扎,活像一只扑腾的飞蛾。
挣扎了好一会,何意舟愣是挣脱不了,逆反的心思油然而生,斗志熊熊燃烧,卯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
宋祁侧过头,附在何意舟耳边说道:再动,我跟你一起睡。
温热的气息连带着话声一起往何意舟的耳朵里钻,麻麻痒痒的,他蓦然地安静了下来,乖乖地由宋祁抱着。
客厅到卧室的距离很短,可每一步何意舟都数着,气都不好意思多喘一口,宋祁却稳若泰山。在无形的博弈中,宋祁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何意舟也知道,他自己从来都没有占过上风,哪怕是后面他对宋祁张牙舞爪,都只不过是纸老虎示威罢了。
何意舟抬起头问宋祁:你听到声音了吗?
应该是谁给你发视频了。
宋祁的手机在他口袋里,声音是从客厅那边传来的。
我要去接。
宋祁将何意舟放在床上,我拿进来。
何意舟也很乐意有人帮着跑腿。
宋祁拿着还在响的手机进来,欲言又止。
谁啊?
你妈妈。
何意舟接过一看,那透露着岁月静好的花开富贵头像可不就是他妈妈吗。
他刚准备点视频,余光瞥见宋祁的脚,猛地想起来不能让妈妈看见宋祁。
宋祁,要不你先出去吧。
何意舟知道,不用讲得很直白,宋祁都能明白的。
何意舟妈妈不太喜欢宋祁,宋祁也是知道的。
好宋祁抿了抿嘴巴,好一会才从嘴巴里蹦出来一个字。
宋祁默默转出去的背影在何意舟看来是有点凄凉的,他也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反正不好受。
舟舟,吃饭了吗?余桃老花眼镜戴得端端正正的,一整张脸都贴满了手机屏幕,好像这样就能把儿子看得更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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