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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做了个放心的手势,“没问题大人。只是……你确定拔几根草,搬几块砖,摆成正六边形的样子,池大人就会找过来吗?”
陈栖忆点点头:“会,而且他身边有陆川,不会亏待他的。”
“大人,你先考虑考虑把自己吧,现在都成什麽样了!”
“当人质不都这样吗?”陈栖忆敲了敲他的额头,有那其他几分钟做的一把破烂斧子,刀口都是腰带上的金属现场磨出来的。他又开始在那边东敲敲西碰碰。
“忍会儿就好了。”
安成不太清楚内情,自然心慌,不放心地问:“他们要是来晚了怎麽办?”
陈栖忆眸光一冷,决定不和这傻子讨论这件事了,只专注于他的木工。半晌后才又又开口:“来晚了先死的也肯定是你……”
安成:“……”
“好啦!”
安成还想体味一下这话里头的意思,谁知脖子一紧,衣领蓦地被拉过来,接着传来他的声音:“你最好别动,要你动,就从这里下去。”
安成喘着粗气,有点不习惯的扭扭脖子,示意大人放开手,但陈大人完全没听他的话,睨了他一眼。
他立马低头看去,黑暗中费劲找到了一块木板。
安成有点不敢相信,哆嗦着手往上碰,果然出手就知不简单。
“大人……”
“你钻钻看。”陈栖忆努了努下巴,“够不够大,不够大我把你腿肉给剜了。”
那个安成现场做得很简陋的小破口,陈栖忆没给它完全封上,而是动了小手段,让其隐秘起来,粗粗看看不出来,这样日后逃脱也方便些。
于是可怜的安成又顶了一头木屑,做了个手势,表示可以。
二人刚把这些安顿好,没休息两分钟,封闭的车内就哐哐传来一阵敲打的声音,敏感的两人都皱了眉。
“姓陈的,出来罢!”
陈栖忆默然片刻,故意把声音放得很虚:“咳咳咳,何事?”
其实他的毒已经发作过了,没原来这麽难受,但是聪明的小陈同学决定还是再装一下。
果然,外面听到这种精尽人亡的声音也是愣了一下,片刻后蹙着嗓音开口:“给你开了门,老实点!要过江了!”
恰好此时,二人身形向前一抛,车停了。
陈栖忆脸色一沉,挥挥手。安成立马听懂,缩着身子从洞口里一溜烟跑了。而陈栖忆则缓缓站起身,在这人带着敌意的凝视下从被打开的车门中出来。
一股清香立马扑面而来,这是夜风的味道。
陈栖忆一点不慌,徐徐下了车,中途还不忘咳几声,大吸一口香甜空气后才开口:“出来了。”
下属用看神经的眼神瞧着他,随后又警惕地往车厢内看了一眼,天色暗沉沉,粗粗看过一番没发现问题后就放下心来,回眸给他的手戴上手铐,推着他往前走。
这里确实是一处好地方,陈栖忆微微笑着,虽然知道自己之后会面临什麽,但他一点不在意,看着幽蓝的天,还有宁静淌过的溯洄江。
“古桥没了,要过河就用溜索。这个会吧。”
“不会。”
羯族人都是从马背上打出来的,最擅长用这种方法,一个个都是那麽身手矫健,如果不考虑意外因素,在这种万分紧急的情况下,这确实是最隐秘的法子。
但这次不行。
因为他就是意外因素。
长愿向南流
陈栖忆眯了眼看,背后始终有一只手紧紧防备着自己,知道自己现在没办法出去,于是他决定另找法子。
鬼魅无声,部队快步前进,他算是特殊的,大部分的羯族大军都走在他前面,身穿劲装黑衣,腰间都佩戴着一种相当尖锐锋利的长枪,脚步森森,没发出一点声响。
借着沁骨毒的福,陈栖忆只能走得很慢,这也正好方便了他寻找良机。他不能被制服,不然就不能通信了……
一大队人马在那几分钟内无人开口。直到——
“老大!”
陈栖忆一愣,身形不由一顿,确定没再叫他之后就继续向前走。
可是他走不动了。
“打住。”
“不是,我都被你们锁了,还要怎样?”陈栖忆毫不犹豫地嗤笑出声。“还有这个长得让人恶心的东西。”
他的前方赫然站着一人,面皮白净,额前碎发整齐地贴在皮肤上,眼眸深邃,像一抹流光,但嘴角怪异,笑时露出一排尖尖的牙齿,就像猛兽般。
“齐国师。”
“啊。”陈栖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底冒出点火光,右手攥紧,提了点心眼。
“你觉得我这张脸如何?”
“一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