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奚呼吸一变时, 卿衡之就知道他醒了。
卿衡之一夜未眠,安安静静地设想了无数种云奚醒来后可能会有的反应。
到底是没想到但只一瞬,他就反应过来。
云奚此举, 是想将此事揭过。
但何必要磕头求他放过呢, 说来,是他乘人之危才对。
卿衡之面无表情地看着云奚,心里越来越凉,越来越凉。
云奚心里也越来越凉, 越来越凉。
他慌张地坐在床边,要跪不能跪,云奚懂了, 卿衡之肯定是对磕头认错这个道歉方式不满意。
也是, 被这样那样一整夜, 说不定人现在还腰酸背痛难以言说呢。
旁人寻常都是三四天不能下床, 那自己如此神勇生猛, 卿衡之好歹也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这般苦痛, 他轻飘飘磕几个头算什么?
云奚的目光更加愧疚和悲伤, 可那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满意呢?
顺着卿衡之还在往下垂落的目光,云奚心里一紧, 难道是要没收作案工具吗?
这么狠的吗?
他他他昨天晚上还是第一次啊!
而且,会很疼的吧
云奚狗狗祟祟地缩了缩脚, 试图让卿衡之改变心意, 那什么, 对不住, 我当真不是故意的
卿衡之平静开口, 说:我知道。
他躺在床上, 脸色愈发苍白,昨日之事,是我有错在先。
云奚一愣,你先?
卿衡之淡淡点头,是我,是我一时冲动,对不住你。
看进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云奚不敢置信,愣了几秒才明白卿衡之在说什么,意思是你主动睡的我?
卿衡之:
倒也不必说得如此直白。
卿衡之撇开眼,轻轻应了一声:嗯。
是打是罚,悉听尊便。
索性是他失了心智,该承担的,一并承担便是。
而且卿衡之淡淡地想,一夜的耳鬓厮磨,便也当是了了自己的心思,将一切作罢。
云奚不觉得能作罢了,他握住卿衡之要往回缩的手,迟疑问,卿郎,你认真的吗,你这么弱你怎么可能打得过我
卿衡之:
卿衡之面无表情道:我不弱。
这人昨日离开风月楼,可都是他抱出来的。
云奚不敢相信。
卿衡之这小胳膊小腿?
难道是怪自己过分美丽,激发了他无限的潜力?
不,一定是文人的铮铮傲骨在作祟,卿衡之在逞强。
云奚艰难地回想了一下,又一下好吧,不管他怎么想,那时的卿衡之都很乖,一改寻常的冷若冰霜,只清隽的眉头轻轻皱着。
见云奚似乎更加为难纠结,卿衡之眸色稍暗。
他神情淡然地撑起身,被子滑落,露出白皙胸口更为斑驳的红痕,云奚,其实没什么可在意的。
他拿起散落一旁的中衣,轻轻抚平上面纠缠而出的褶皱,举止从容,都是成年人了,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更何况,说真要发生了什么,也不至于。
云奚睡得可是相当香甜。
闻言,云奚更是震惊,他痛心至极:你居然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对我做了这种事情,你都把我
卿衡之手指一抖,?
云奚缩在榻边,脆弱无比地抱住自己的肩膀,我的贞操,我的清白,我干净无瑕的身躯
他目光悲伤,哀怨道:卿郎,你夺走了一个青春少男的清白之身,却是想要逃避,而不是负责吗?
卿衡之将中衣几乎揉成烂布,?
卿衡之语气真诚,试图安抚他:其实我们没有做到最后。
云奚十分可惜地啊了一声,又委屈起来,可没有做到最后,也是做了啊。
卿衡之:
这个无法反驳。
云奚鼻子一酸,眼圈立刻就红了,你扒了我的衣衫,亲了我的嘴,还对我上下其手还对我呜呜呜,我昨天晚上还是初夜呢你知道初夜对一个男孩子多么重要吗?!
没有初夜,我就是个不自爱的男人,男人不自爱,就是烂叶菜昨日我还是个无瑕的青春少男,今天而你居然不对我负责,真的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这样的卿衡之!
一边说着,云奚一边愤愤然地要往身上套衣服,我现在就去把自己叉树杈上戳死,我已经没脸活了。
卿衡之:
他也是初夜。
虽然但是,云奚这反应,他诚然没能设想到。
卿衡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他握住云奚的肩膀,故作镇定,一字一句:你是要我对你负责?
云奚理直气壮地看他:怎么,对我不满意?你不愿意?
卿衡之:没有,愿意的。
应该说求而不得才对。
好像星子落进眼睛,卿衡之整张脸都被点亮,清冷孤傲的面容变得温柔,而依旧引人遐思。
云奚强忍笑意,拉平唇角:那你反悔怎么办?不管,你得立字据!
卿衡之:好。
他神色如常,其实已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整懵了。
正要下床去拿纸笔,却把云奚一把摁住,我去拿,你再歇歇。
等卿衡之按照要求,将大致为卿衡之在某年某月某夜,因见云奚喝醉后别有一番风味,故而色迷心窍,色胆包天,将云奚这样那样直至天明,要对云奚负责的字据写好,云奚才算满意地收了神通。
将字据拿在手里看了又看,云奚深刻感受到了世界的美好,他感觉自己既像看到了卿衡之的卖身契,又像看到了帝君的把柄。
话说,他原本来还想着要怎么哭着喊着对卿衡之负责的。
结果呢,卿衡之自己凑上来了。
也是运气好。
而卿衡之尚在思考一切到底是如何发展成这边境地的,云奚就已经从新钻进他怀里,掰过他下巴吧唧吧唧就是两口。
卿衡之一怔,更懵了。
既然亲也亲了,睡也睡了,云奚已经迫不及待要宣誓主权了。
他先是扒了卿衡之才披上的衣衫,大鸟依人地靠在他肩膀,乖乖道:你得了人家的身子,人家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卿衡之的喉结动了动,模糊应道,嗯
他确实是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什么。
云奚继续点明目的,说:卿郎,既然有了我,你就要守男德,要远离一切居心不轨的男人,比如白无涯白无涯,和白无涯。
卿衡之:
这话难道不应该是他说吗?
卿衡之正在想要不要告诉云奚,白无涯昨天找他说了那些话,云奚又吧唧一口:以前的事就算了不能算,卿郎,你昨天跟白无涯到底怎么回事?
卿衡之猝不及防,什么?
怀里的人好似从软乎乎的兔子,立刻变作自家领地被侵略了的炸毛猫。
炸毛猫气呼呼:你怎么可以给白无涯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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