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的事总是接踵而来。
秦昭曼周日不工作,通常是和菲比乔桥出门去玩,这周刚出门就接到了老管家打来的相亲通知。
菲比询问怎么回事,秦昭曼给她们讲了上次回老宅的事。
乔桥笑着打趣她:你这是被你舅舅反向制裁了呀。
秦昭曼刚开始对于相亲还会烦,现在就是纯纯麻木,躺平任她们调侃,就当做听不见。
菲比问:心理医生还可以跟患者相亲的吗?这不符合法律吧。
秦昭曼懒声打断她,说:首先,我不是患者,其次对方也不是心理医生,是那家疗养院的院长。
菲比眼里泛起一些兴趣,说:那我陪你一起去?疗养院里相亲,感觉这辈子也就能遇见这么一次了。
乔桥本来也想去,后来接了个漂亮妹妹的视频电话,没去成。
最后还是秦昭曼带着菲比一起去。
疗养院的院长,是个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见秦昭曼带了朋友来,一点没相亲的意愿,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礼貌的邀请她们在疗养院内部逛逛。
疗养院在郊区,占地面积很大,有大片的自然草坪,环境很优美,有着城市内部没有的轻松感,确实是个放松心情,适合养病的地方。
秦昭曼和菲比跟在他身后参观,眼看着疗养院院长越介绍越自豪,菲比笑着在秦昭曼耳边说: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是想让你给疗养院投资。
秦昭曼面不改色,偏过头,压低了声音跟她说:很正常,之前我还遇见过给我递名片想要来我公司应聘的。
菲比对这一段有印象,问是后来自己投简历被你们hr筛出去了的那个吗?
嗯,第一学历太低。
悠扬的琴声从不远处传来,这片小树林的尽头,立着一坐双层小别墅,半圆形的外凸式阳台上,隐约能看见两个人在拉小提琴和大提琴。
秦昭曼觉得其中一个人有些眼熟,又往那边走了走,一看果然是沈年年。
另一个铂金色头发的女孩也有些眼熟,她们两个正在拉圣母颂。
阳台下随意的摆着几把木质的凳子,只有一个小女孩在听。
院长解释说:病人演奏乐器有利于舒缓她们的心情,后来有一些病人主动过来听演奏,我们就又摆了几把椅子。
菲比这时候也认出来了,问:沈年年也是病人?
院长说:不是的,neve是来探望朋友的。
菲比看向秦昭曼,秦昭曼点了下头,上次去超市的时候沈年年说过要去探望生病的朋友,没想到会这么巧,她们竟然来得是同一家疗养院。
秦昭曼看向院长,问:我们能在这听一会吗?
院长像是早就等这句了一样,立刻说:当然可以。
说完他也意识到他急切的态度不妥,解释说:neve如果没进娱乐圈,现在应该是享誉国际的小提琴手,我是她的乐迷。
她们三个在靠边一点的木椅子坐下,秦昭曼听了一会发现,沈年年的小提琴拉的比想象中还要好。
菲比学的就是小提琴,说:听起来有一些米大师的影子。
院长兴致勃勃的介绍:neve是米女士唯一的学生,neve从小就跟着米女士学习了,虽然外面有一些传闻,说neve和米女士关系不好,但是一听就是假的。
相亲对象不平:米女士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有教,到现在为止就neve一个学生,她们的关系怎么可能不好。
菲比和他聊了两句,秦昭曼则把目光都放在了阳台之上,沈年年随着拉琴而幅度而微微晃动着的身体上。
那种沈年年像一只蝴蝶的感觉又来了,好像一振翅就能轻快的飞走。
秦昭曼耳边是提琴优雅的声调,心想沈年年这种人确实是像公主一样,适合被养在金丝笼里面,什么也不用做。
音乐声猛地一停,弓拉过琴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鸣,秦昭曼抬起头就听见沈年年大喊:小心!
她转过头,看见穿着病号服的表哥,正高举着一个篮球,面容发狠,用力往她这扔了过来。
秦昭曼反应过来想要躲开,听见了后面小女孩尖叫着的哭声,硬生生又停下了没动。
就这么眨眼的时间,她已经来不及再动,只能看着那个球呼啸着砸过来。
嘭的一声撞击声,琴和球撞在了一起。
沈年年把琴扔了下来。
秦昭曼都能感觉到那瞬间球带起的风扫到她脸颊的感觉,她还愣着,菲比反应过来,问:Zelmer,你没事吧?
没事。
秦昭曼先看了眼阳台,已经没有沈年年的身影了。
她转回来,直接拎起了旁边的凳子,朝着对面的堂哥就砸了过去,凳子砸偏了,只是砸在腿上。
秦昭曼走过去,问:你想死吗?
堂哥面容狰狞,冲她大喊:你杀了我啊!
死多容易。秦昭曼扯了下嘴角,眼底冷的能结冰。
眼看着秦昭曼又要拎凳只往对方头上砸,院长忙跑了过来,说:秦小姐,秦小姐你冷静一下,是我们的错,他是今天刚住院的病人,我们没调查清楚你们的关系就让他跑过来,是我们的错。
菲比也过来,握住了她的胳膊:好了,吓到后面小姑娘了。
秦昭曼盯着瑟缩成一团的堂哥,厌恶的移开视线,由着护工赶过来把人拖走。
她把凳子扔在一边,想去找沈年年,走出两步又转身走了回来,跟菲比说:今天的事你帮我处理一下。
秦昭曼倒是不怕自己名声怎么样,但是沈年年的身份有公共性,比较敏感。
菲比说:放心吧,不会传出去任何风声的。她说完,看向院长,说:请您带我去一下监控室吧。
秦昭曼没跟过去,菲比家掌控的就是媒体,她承诺了不会传出去,那么就绝对不会传出去。
沈年年从二楼跑了下来,她站在秦昭曼面前,上下看了她一眼,问:你没事吧?
本来应该立刻下来的,但是伊耶芙特受了惊吓,她先安慰了伊耶芙特一会,等她情绪稳定了才抽出身来。
我没事。
秦昭曼看到了沈年年沾着血的手,问:你的手怎么了?
沈年年把手摊开,手掌被琴弦割出了几道血痕,她皮肤很白,手掌上的血痕就显得格外可怖。
不知道她刚才用了多大力气去扔琴,才割出了这么严重的伤。
秦昭曼后悔刚才没用椅子去轮堂哥的头。
她本来一只手托着沈年年的手,觉得她的手很凉,又双手捧着给她捂了一下,说:我送你去医院。
沈年年觉得秦昭曼现在看起来更需要被安抚一下,她用另一只摸了摸她的头,说:没什么大事,就是看着比较严重。
她解释说:其实琴弦没那么锋利,割的很浅的,我朋友说这里就有医务室,去简单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秦昭曼完全不赞同,但没有忤逆沈年年的意愿:可以先处理一下,然后去医院。
沈年年没有接话,先去看了自己的小提琴,倒板摔碎了,琴头和弦轴也都摔掉了,摔成这样,基本就没有修的可能了。
她心脏都颤了一下,说:找人帮我把琴收拾一下吧。
秦昭曼松开她的手,亲自把琴捡了起来,收拾好让护工装起来。
她看向沈年年,对方没什么表情,好像并不在乎。
秦昭曼也不通过眼睛了解沈年年,沈年年会多说这一句,就已经证明她对这把琴不是表面这么不在意。
她伪装的原因也显而易见。
秦昭曼垂着眼,很抱歉的说:对不起,弄坏了你的琴,我会给你找一把一样的琴。
沈年年没说这把琴现在已经买不到了,拍了下秦昭曼的肩膀说没事,就去了医务室。
小护士用镊子夹着棉球给沈年年的手消毒,轻按一下就要问一句疼不疼,伤的好像不是沈年年的手,而是她自己的手。
秦昭曼看的皱眉,沈年年温声安慰她:不疼的。
终于等对方处理完了,秦昭曼说: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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