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年回去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秦昭曼平常只要没在忙,消息都回复的很及时,这时候她在忙什么?
她开车回家,把车子停好,远远的看见秦昭曼正拿着一个小水壶,在院子里给那些桔梗花浇水。
沈年年走过去,先注意到院子里放着的一个一米多高的大纸箱。
这是什么?
秦昭曼看她回来就把水壶放下,朝她走过去:猫爬架。
同时一只通体雪白的长毛猫从花园里跳了出来,扑到了秦昭曼的怀里,它蓬松的大尾巴甩呀甩呀,一双漂亮又干净的蓝眼睛好奇的看向沈年年。
秦昭曼一手抱着猫,一手拿着水壶,说:做温柔事情的工具。
白色的猫咪纵身一跃,从秦昭曼胳膊上跳下去,它跑到沈年年身边,亲昵的蹭了蹭沈年年的脚踝。
沈年年弯腰把它抱起来,摸了摸它蓬松厚实的软毛,问:你是秦可爱吗?
小猫咪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碧蓝色的眼睛圆溜溜的,乖巧的喵了一声,像是在回答一样。
沈年年挠了挠它的下巴,说:这么乖。
秦昭曼把水壶放在一边走过来,一手指把秦可爱往沈年年身边贴的脸压了下去:它是和我舅舅养的狗一起玩大的,不像只猫,特别会讨好人。
她拎着秦可爱的后颈,把它放到了地上:每次不给它罐头吃,它就到管家身边撒娇,现在是经验丰富的耍赖惯犯。
秦可爱被拎下去了也没走,还蹭在沈年年身边,用尾巴勾沈年年的小腿。
沈年年很吃这套,说:猫咪都喜欢吃罐头。
秦昭曼见沈年年又把它抱起来了,说:它肠胃不好,消化能力很差,一次不能吃太多罐头,今天已经吃了一罐了。
沈年年抱着它往家里走:那就只给它尝一口解解馋。
她看向秦可爱的眼睛,跟它贴了贴鼻尖,商量:就吃一口解解馋,好不好?
秦可爱竖着耳朵,可可爱爱的喵了一声。
沈年年就笑了,跟秦昭曼说:它答应了。
你是这种溺爱孩子的家长吗?
秦昭曼好笑的看着它,说:你别信它,等它吃上了叫的比现在还可怜,你以为管家是怎么被骗的?
沈年年抱着猫,摸了摸秦可爱的耳朵,说:我知道怎么对付这种小撒娇精。
沈岁岁小时候也是这样的撒娇精。
她抱着猫进去,在客厅把秦可爱放下,自己向储物室走。
秦可爱一落地就翘着尾巴跟了上去,储物室的货架上,放慢了秦昭曼新准备的猫粮和猫罐头。
沈年年拿了一罐,路过厨房又抽了个小勺子出来。
客厅里,秦昭曼正在把外面那个大猫爬架搬进来。
沈年年拿着罐头,看向她:要帮忙吗?
秦昭曼把箱子拎到一边,说:不用,我不会装这个,就只是先拿进来放着,等明天让黎秘书带人过来装。
沈年年蹲下来,摸了摸对罐头热情得不行的秦可爱的头,说:待会我去装,这个不难。
秦昭曼看向这个庞大的包装盒,问: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沈年年点头,说:可以。
她说着把猫罐头打开,舀了一勺鱼肉凑到秦可爱旁边,秦可爱粉红色的舌头一卷,吃光了鱼肉,又恋恋不舍的去舔那个勺子,咪呜咪呜的蹭沈年年的手。
秦昭曼站在一旁看热闹。
沈年年语气温柔,动作无情,抬起手拿走了罐头和勺子:就吃一口,我们说好了的。
秦可爱经验丰富,整个瘫倒在沈年年旁边,露出柔软的小肚子,一下一下甩着蓬松的尾巴,蓝色的眼睛可怜兮兮的。
秦昭曼轻笑了一声,说:我就说吧,它都耍赖习惯了。
沈年年越过秦可爱走向了厨房,说:嗯,出尔反尔的小猫咪。
秦昭曼看着沈年年冷酷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不敢置信的秦可爱,笑了一声。
她把秦可爱抱到沙发上,捏起她两只前爪,说:秦可爱,碰瓷失败了吧。
秦可爱委屈的喵了一声,猫猫尾巴也没精打采的垂了下去。
秦昭曼摸了摸她的下巴,说:跟我撒娇也没用,你的事沈年年做主。
她放轻了声音,捏了捏秦可爱垂下去的飞机耳:让neve养你,比我养你安全很多。
沈年年洗好了勺子,上楼换了身居家的衣服,长发随手挽在脑后。
她下来的时候带了把拆快递的小刀,把猫爬架的打包装盒拆了,准备开始组装猫爬架。
秦昭曼看她只看了一眼说明书,就动作利落的开始组装,确定了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那我先去做意面。
沈年年正拿着螺丝刀拧螺丝:嗯。
家里两个人一只猫,各自做各自的事,厨房吸油烟机的声音嗡嗡响,偶尔传来螺丝碰撞的声音。
秦可爱蹲在家里的阳台上,懒洋洋的晒着一天中最后一点阳光。
秦昭曼买的是一个超大的四层猫咪城堡,沈年年期间基本没看说明书,流畅的装了一个小时差不多装好,还剩一些需要悬挂的猫玩具没装上。
意面好了,先吃饭?
沈年年让秦可爱自己玩,说:好,马上来。
她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出来发现桌上没有意面,只放着一个琴盒。
琴盒的款跟秦昭曼保险室里放着的那些保险箱是同款,深棕色的皮质,古铜色的锁扣。
沈年年想到自己摔坏了的那把小提琴,又想到了宿茜的那把琴。
她看向秦昭曼,秦昭曼的目光示意她打开。
沈年年拨动锁扣,打开了琴盒,里面放着一把仿古花纹的小提琴,跟她摔坏了的那把用料一样,细节上有些不同。
比如她原本的弦头的裹线缠的是蓝色和金色,这把琴的裹线是清一色的洋桔梗紫。
沈年年把琴拿起来,找到了正常工匠留下记号的地方,那里写着小小的Zelmer。
她心里红色的小蝴蝶拍了拍翅膀,蝴蝶效应一样,心脏也跟着一下一下加快速度跳动起来。
秦昭曼给她做了一把琴。
做一把琴不容易,对新手来说更难,这是一琴盒Zelmer的专注和时间。
秦昭曼看出她的喜欢,说:我说过会赔给你一把更好的。
沈年年手指压在琴弦上,问: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秦昭曼看她表情,知道她差不多猜到了:在M国的时候,贝蒂现在的丈夫帮了我很多。
沈年年看向她:所以你那个时候天天冒着大雨过去,早出晚归的
秦昭曼说:嗯,是为了做琴。
沈年年说:我还以为你是去跟贝蒂打探我和老师的事。
那你猜错了。
秦昭曼站起身,张开了胳膊,问:要抱我吗?
沈年年向前一步,抱住了她的腰,淡淡的玫瑰香气弥漫在鼻端,驱散了心里的焦虑。
她差点都忘了自己在焦虑。
出于一种逃避心理,大脑迫不及待的忘掉了要找心理医生这件事。
只要想起来就像是心口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秦昭曼帮她敲碎这块石头,用浇水壶敲,秦可爱用爪子挠,小提琴也出了力,轰隆隆的碎石滚下去,她在压抑里得到了一丝喘息。
谢谢。
谢什么?本来就是赔给你的琴。
秦昭曼摸了摸她的头发,问:要不要拉一支曲子?
好。沈年年看着她琥珀色眼睛问:你想听什么曲子?
秦昭曼松开她,考虑了一下说:圣母颂吧,我上学的时候,咖啡馆里经常会放这首曲子。
她又提议说:你要不要再换身衣服?我给你拍两张照片,你很久没营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