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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人找到了吗?”身后有声音响起。
薛靖淮失魂落魄地回头看,果不其然,又是那个跟屁虫一样的家伙。
薛靖淮没有搭理他,没找到叶青阑和楚皓珍的尸体,他不至于绝望,但不代表他有心情忍受这个陌生人的纠缠。
他冷漠地转过头,青年却绕上前来,微笑着对他伸出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妻儿生死未蔔,哪有心情交朋友?况且若不是他缠着自己,自己还能早一步出来!薛靖淮想到这里,赌气地转身,甩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
青年的脾气也算是好到了极致,不厌其烦地又绕到他跟前,伸出的一只手,腕子雪白,手指纤长,骨节精致得像被打磨过,癡癡地等人温柔一握。
薛靖淮不忍再拒绝,伸出爪子,潦草地握了握:“幸会,你叫什麽名字?”
青年嘴角挑起一抹笑:“万疆云。”
第 86 章
车厢里空气浑浊,弥漫着一股闷钝的甜香,穿过乘客们好奇的目光,庄献恩把叶青阑径直带进了一间包厢。
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艾师父。叶青阑在床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不言不语,神色冷漠地盯着庄献恩。
庄献恩被他看得不自在,嘟囔着:“阑哥,我……”
“啊——”隔壁传来一声惨叫,在火车的轰隆声中,庄献恩以为听错了,继续说,“其实我是特意……”
“好痛!我不行了……叶青阑!叶青阑!你在哪儿?救命!”
庄献恩又被打断了,有些恼怒地扭头看向房门。
叶青阑这回听清了,唰地站起来,拔腿就往外走,“来了!”
楚皓珍离得不远,就在隔壁。
叶青阑后知后觉,为让她上车随口编了句瞎话,这时才知道她竟然真的要生了。庄献恩手下到底有多少人,说不清,反正恍惚见到三四个穿白大褂的人进了隔壁包厢,然后咣当一声,门被关上了。
叶青阑杵在门口,有点发懵,里边的惨叫时断时续,听得他手心直冒冷汗。
“叶青阑,我不生了!救命!你快来救我!”
叶青阑在门口踅了两圈,无头苍蝇似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进去,不该进去,可是楚皓珍谁也不喊,指名道姓地要他救命。想想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哪经历过这个场面?说起来,平生这麽撕心裂肺地喊他名字的女人,楚皓珍还是第一个。
“我在门口呢!皓珍,你、你坚持一下!”他的声音在发抖,无意识地抓着门把手。
“阑哥,没事的,冷静一点。”庄献恩跟出来,靠在车窗边,气定神閑地看着他着急上火,忍不住出言安慰,“艾师父亲自为他接生,你尽管放心,他曾是密西西比最好的産科医生。”
密西……啥?
叶青阑猜那应该是个地名,不过听起来挺远,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远,而楚皓珍近在咫尺的声音却那麽真切,简直是对他精神的淩迟。
“叶青阑……你告诉薛靖淮……我……我不生了!”楚皓珍挣命似的大叫,“跟他说……我……我对不起他!”
“不会有事的,你坚持住!”叶青阑听不出话外音,一个劲儿为薛靖淮的老婆孩子悬着心,但他又使不上劲,守在门外干着急的样子,简直让人怀疑他才是孩子亲爹。
狭窄的过道里,远远有侍应生端着托盘往这边走来。
人快走到跟前时,庄献恩咽了口唾沫,趁机上前揽住叶青阑的腰,一把将人带到边上。
叶青阑猝不及防,却见庄献恩不怀好意地一笑,转身故意把他压在墙上,面对面,灼热的胸膛隔着衣料紧紧贴着他,“小心啊阑哥。”
叶青阑觉得这个姿势不像话,奋力挣脱了,别过脸,冷淡的口吻:“你少碰我。”
庄献恩怆然地看着他:“为什麽?阑哥,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
叶青阑冷言冷语:“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那我应该怎样?”
“庄献恩,不是你的真名吧?”叶青阑突然发问,“你有这般手眼通天的能耐,怎麽会跟我过被人软禁的日子?就连徐孝棠打你,想必也是做戏吧,你不是徐家的佣人……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庄献恩刚想说重要的是我没伤害过你,话到嘴边,自感齿寒,又咽了回去,“我对你是一片真心。”
“说,你是谁?”显然,叶青阑对他的真心不感兴趣。
“可以不说吗?哥。”庄献恩略一低头,嘴唇就触到了叶青阑的鼻尖,无辜地沖他眨眼睛,依稀那副天真模样。
气息灼灼,带着邪恶的暧昧,叶青阑侧过脸避开,摇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