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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立马否认:“当然不是。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罢了。”
蝗灾一案结束以后,包拯一干人等回京複命,白玉堂本想揪着展昭将苗家集对分金之事仔细问来,奈何家里几位哥哥催的紧,正是年末岁尾的时候,团圆饭是万万不能缺席的。又加之苗婉对他百般纠缠,白玉堂索性直接溜回了陷空岛,临行前对展昭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可把他的行蹤洩露给苗婉。
谁想他有张良计,苗婉有过墙梯。“白公子和展大人既为莫逆之交,他不可能不来找你的。我就跟着展大人一起去开封府,这样总有一日可以见到白公子的。”
回了陷空岛的白玉堂收到展昭的信后,心情複杂得说不出话来。然而一时半会又没什麽好的解决办法,毕竟开封府确实算无家可归的苗婉最好的去处了。于是可怜的锦毛鼠白玉堂白大侠只好咬咬牙,秉持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一躲就是半年多。这半年多来若不是尚有展昭安抚,只怕江湖上出的乱子会更多。
如今苗婉已走,盘亘在白玉堂心中的疑问终于可以当面问出,“那日在苗家集的人,到底是不是你。”白玉堂盯着展昭道。
展昭十分爽快地道:“是我。”
虽然白玉堂早已猜到,但听到展昭亲口承认的瞬间,心髒仍然不受控制地跳快了几拍。
原来在他们真正相识之前,命运早就已经安排他们打过交道。
佛家把这种关系,叫做缘分。
指的是人与人之间无形的连接,是必然相遇必然纠缠的命运的丝线。
不过白玉堂一向不相信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连当初在积翠山那古镇的祭司为他算出的几句箴言,他都快有些忘了。
可现在展昭就站在自己面前,认真果断地告诉自己,没错,那个人就是他。
如果线的那头是展昭的话……
如果是展昭的话……
白玉堂突然觉得他有点想要去相信命运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既有相逢恨晚之意,又有天作之合的心安。
白玉堂忽而又想起一件事,他双眸如炬地看着展昭,像是为了证明什麽一样十分急切地问道:“我那日从苗家集出来以后曾救下一名玄衣人……”
展昭截断白玉堂的话,迎着白玉堂的视线,与他对视道:“也是我。”
过往的记忆片段瞬间连接成线,白玉堂恍然大悟。
怪不得。
怪不得当初城外交手,展昭一看到自己的脸,就收了攻势。
怪不得初遇就和自己称兄道弟,仿佛相熟已久。
怪不得掉在通天窟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就抓住了他放下的绳子。
怪不得从头到尾,这个人对自己,毫不设防,全然相信。
原来他们早就见过。
原来如此。
白玉堂越来做清晰地听见自己胸腔内的心跳声。
白玉堂问道:“这麽说来,你早就知道?”
展昭摇了摇头,“并不是,我起初只知道我在潘家楼,在苗家集,在田间小路遇到的白衣少年都是同一个人罢了。”
“但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就是锦毛鼠。”
“直到你为了名号前来找我,我才确认无误。”
展昭的声音温润好听,白玉堂听他将一切娓娓道来,突然觉得心头有些痒,仿佛正被柔软的羽毛不断拨弄着。
“展昭。”
“啊?”展昭微微一惊。
白玉堂从未用如此严肃正经的语气称呼过他,更遑论是他的名字。平日里多半是在猫儿之前加上各种各样的形容词乱叫一气,要麽是调侃着唤他展大人。
上次从白玉堂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在陷空岛,他刚从通天窟出来不久,还在头疼如何寻回三宝,如何消解眼前人对名号的执念,谁料陡然之间,行事乖张素来出人意料的锦毛鼠就要与自己结下鼠猫之好。
这一次,白玉堂又叫了自己的名字。
在他坦白身份之后,在两个人将前尘过往一一捋清之后。
展昭心中突然有些忐忑不安。
不知道白玉堂会说出什麽惊天动地的话。
“中秋快到了。”白玉堂道。
什麽?展昭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所以那麽认真低沉地叫自己的名字,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中秋节快到了?展昭眨眨眼睛,道:“是快到了,还有一个多月呢。”
白玉堂见展昭只说了这一句就没了下文,又等了等,确定展昭是真的没有懂他的意思,便又开口道:“和我一起回陷空岛过吧。”
展昭不由当场愣住。
所以白玉堂现在是在如此郑重其事地请他去陷空岛过中秋节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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