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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寄一封信过来就可以的。
他又不会不去。
难道白玉堂之所以来开封府就是怕他不去,好将他绑去陷空岛?
这种猜想不是不可能。
这确实是白玉堂会干出来的事情。
展昭这边思绪万千,却不料白玉堂见他并未立刻给出答複,不由皱了皱眉头,道:“你不愿意?”
听了这句话,展昭如梦初醒一般,急忙道:“不不不,白兄误会我了。”
白玉堂道:“那你就是愿意了?”
展昭道:“白兄相邀,展昭自然是愿意的。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白兄不是要我再进一次通天窟吧?”展昭笑道,嘴角像是开了一朵长盛不衰的花。
白玉堂也笑了,他语气肯定:“当然不会。”
“如此,白兄且稍后片刻,我这便叫人为你安排客房。”展昭如此说着,谁知未及转身,却已被白玉堂叫住。
“不必麻烦了,我自有安排。”白玉堂笑的颇有深意,只是此时展昭并没看出,“既然白兄早有打算,展某便无需费心了。恰逢今日下午我沐休,不如我请白兄喝上两杯,也算接风洗尘吧。不知白兄意下如何?”
“好是好,不过猫儿……”白玉堂微一停顿,用玩味的眼神将展昭从上至下饶了一遍,“你是打算穿着这身官袍和我把酒言欢麽?”
展昭这才意识到,和白耗子一时聊得兴起,竟忘记了更衣。
他微微有些羞赧,不由一把将坐等好戏的白玉堂从椅子上拎起来,扔到了屋外。
“啧啧啧,真是一只暴力猫儿。”白玉堂揉了揉肩膀,呲着牙道。他擡头看了看天,正午刚过,他和这只暴力猫儿,还有很长很好的一个下午可以待在一起,乃至一个晚上。想到这里,白玉堂只觉还未饮酒,便已微醺。
卷四:对倾心02
02展昭一边换下官服,一边不可抑制地回想刚刚与白玉堂的对话。
想来世上少有人有这样的经历吧。
人山人海里,他们彼此遇见又互不相知。谁料兜兜转转,终究因果难逃。
白玉堂找上门来的时候,展昭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比白玉堂更早地获悉了这段缘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每当他面对白玉堂种种举措时,不论是找他麻烦,还是调侃捉弄,比起旁人,他总是更加温柔和纵容。
而今,这个秘密终于被揭开,冥冥之中,两人心意相通,关系反而更进一步了。
展昭正待出门,却瞥见桌案上有尚未收起的文房四宝,想起方才进来之时,白玉堂手里确实是提着毛笔的。他心中一动,近身一看,原来那小小宣纸上竟绘了一幅人物画。虽然只寥寥几笔,但已初现轮廓,细瞧之下,其眉眼身形,居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这耗子平白无故地画他作甚?展昭心中这样想着,却蓦地觉得自己脸皮有些发烫。他急急忙忙将笔墨纸砚收好,若无其事地推开房门,向惹得他此刻心猿意马的始作俑者走去。
白玉堂看见展昭,肆无忌惮地打趣道:“哟,展姑娘梳妆打扮好了?舍得出来了?”
“白兄惯会开些玩笑话。”展昭笑了一下,又道:“展某之所以在房内耽搁了一会儿,只因看到了白兄的墨宝,因此驻足欣赏了片刻。”
白玉堂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道:“那幅画只是我閑来无事,随便画着玩的。”顿了顿,又恼道:“而且谁要你一本正经地解释了?”
展昭自然知道白玉堂说的是假话,却也不拆穿他,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故作失望道:“原来如此,倒是展某多心了。也罢,回去便将那画纸烧了,反正只是随便画画,烧了也不可惜。”
白玉堂忙拦道:“不行!不能烧!”
“怎麽?此画既非白兄心爱之物,有何烧不得?”
白玉堂此刻只恨前言收不回来,干脆把头一偏,道:“总之我说不能烧就是不能烧。”
展昭将嘴角紧紧绷住,忍笑忍的辛苦,努力维持平淡的语气道:“既然白兄不让,那我便不烧了。”
白玉堂半信半疑道:“当真?”
展昭道:“锦毛鼠的真迹,自当留存。他日展某落魄了,便将此画卖出,也好赚点盘缠。”
白玉堂道:“若是如此,改日我一定多绘几幅赠予展大人。”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那可就这麽说定了!”展昭笑吟吟道。
多年以后,两人早已经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某天展昭突然想到此事,便对着躺在自己身侧的白玉堂问道:“你答应赠予我的画呢?这麽多年了也没看到一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