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诊间前，他第一次坐着等光*
那天是周四，他请了半天假。
说不出理由，只是告诉主管：「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主管没问，他也没解释。
离开办公室後，他站在骑楼下，手中拿着一张小纸条，
上面写着：「欣仪医师｜周二、四上午｜城东医院｜JiNg神科第三门诊」
他到了医院，拿号码牌，填基本资料。
当护士问他：「今天有特别困扰的状况吗？」
他写：「最近无法入眠，失去动力，情绪低落，不确定是不是需要帮助。」
字迹很整齐，每一笔都像他在写程式一样准确。
等号灯亮时，他站起来，脚有点麻，但他没退缩。
打开诊间的门，看到她坐在办公桌後面，
白袍整齐，眼神如故，安静、清楚，没有多余的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一看见他，只是微微一愣，然後轻声说：
「阿哲？你来了。」
他点头，坐下，没有笑，但也没有防备。
「我不是来找你……我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出问题了。」
欣仪没急着问诊，只是点头说：
「你愿意来，就是一种负责。
我们慢慢来，不急着给你答案。」
她没有问：「你怎麽了」
她说：「你今天怎麽来了？」
那是一种给人主导权的问法，让人愿意敞开自己。
他讲了一些事，不多，但够用了。
她没有把他当病人，她只是听，然後帮他把话里的「绕路」翻译成「你累了，可能太久没停过。」
她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是坏掉，你只是太久没被允许慢下来。
我们可以用点药，帮你从卡住变成松一点。」
她开的药不多，几颗安眠、几颗情绪稳定。
没有强力抗忧郁，因为她看得出他还撑着，他还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
结束後，她递给他一张卡片，上面不是电话，是一句话：
「当你觉得连转动回力车都太累，就让它自己跑一圈，我会等它回来。」
他收下，没说什麽，起身离开。
但他知道，这次的「离开」跟上次的「道别」不一样。
这不是结束，是一场很晚才开始的「照顾」。
*章七?静静沉没的半年*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哲准时吃药、准时上下班。
服药後他开始b较能入睡，夜里少了惊醒与思绪炸开的片刻。
但白天的世界，还是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没有颜sE，而是他觉得那些颜sE都不是给他看的。
Si亡的念头没有大声，也没有剧情X，
只是偶尔在他家窗前坐着，像个老朋友，一边晃脚一边说：
「你不累吗？你每天这样转轮，为了谁？」
阿哲不回答。只是走过去，关窗帘，装作没听见。
但他知道，那个声音根本不在窗外，而是一直住在他脑里。
欣仪偶尔传讯息、偶尔约吃饭，
他都答应，表现得也还算正常。
她问：「最近好吗？」
他会说：「还不错，药有效，能睡一点。」
她说：「看得出你在努力。」
他只笑笑，没说：努力不等於回来了。
写文章的帐号他还在用，但更新频率越来越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近一篇，只有一句话：
「我很乖，世界是不是就会放过我一点？」
半年过去，他没有崩溃，没有自残，没有跳楼，
但他也没回来。
他还在这里，但他不在「这里」。
*章八?骨牌设计者的退场*
那天深夜，城市沉静，街灯在窗外闪了一下又熄掉。
阿哲的房间里，一切井然有序。
墙角架起一条特制的拉杆结构，钢索紧绷、弹力回缩设定JiNg确。
地上铺满了一路延展的骨牌，每一片都略为抛光，排列角度无误，
每一块，都像他对这个世界曾有过的完美控制慾的延伸。
他坐在装置中央，拉杆贴着脖子，弹力定位刚好。
当电源启动，拉杆会缩回，夹力锁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如机械的逻辑，启动、拉紧、断讯。
他最後做的，是推倒第一块骨牌。
咔…
牌与牌撞击的声音，像他记忆里回力车转动的声音，
节奏一样、有序一样、无情一样。
当最後一块骨牌撞上电源启动器，
装置启动，拉杆收缩，
铁片卡住他的脖子，动作俐落、乾净、无拖延，就像他的工程笔记本里，每一个计算过的单位。
他没挣扎，也没表情。
他的眼神，看着墙壁，看着结构，看着自己「最後一次成功完成一件事」。
然後，停了。
门外，无人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式码未登出，笔记未上锁，
最後一篇文章，写着：
「人类不会因为失败而Si，会因为无感而退出。」
「我不是不喜欢活着，我只是觉得，我的存在没参与任何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