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荣医 > 第一百五十八章 胡家重提婚约

第一百五十八章 胡家重提婚约(1 / 2)

('江慧嘉不理余氏,余氏哪里肯答应?

她目光闪烁着,尖声冷笑道:“好大气派!见着婆婆理都不理,敢情这双势利眼里只瞧得见里正大人呢!”

什么叫里正大人?

一个小小里正能叫大人吗?

能被称作大人的至少也该是一县父母官才是。

周里正的表情更见尴尬了,可他被余氏这样夹带着讽刺了一通,却竟然不拿出里正的威风来,倒是有些违背常理。

江慧嘉就奇怪地扫了余氏一眼,又不正面跟余氏说话,只对吴大娘道:“大娘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婆婆早已去世有三年,可今日竟有人在我面前自称是我婆婆。”

她脸上露出惊悚的表情:“这不会是我婆婆在地底下知道三郎中案首,一时高兴,才借了这人来瞧我们罢?”

大概是她的表情做得太认真,被眼前突发状况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吴大娘竟仿佛信以为真的了!

她惊吓道:“竟是如此?”

然后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余氏,又张开双手紧挡住江慧嘉,打着卷儿对余氏说:“你……你不要过来!我瞧着你,像、像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氏气个倒仰。

呸!你才是假的呢!

江慧嘉则在注意其余人的表情。

余氏的生气自不必说,四郎表情木讷,也乏善可陈。

周里正却是一副悄悄松一口气的样子,又用带着些许歉意的眼神向江慧嘉看过来。

而那对中年夫妇,男的面目沉稳,刻板的脸上似闪过不喜的神色。而那妇人眼神刻薄,面上却挂着不屑的冷笑,也不知她是在冷笑谁。

江慧嘉心里有了初步判断:这对中年夫妇只怕也是来者不善。

“烂了心肝的!”余氏指着江慧嘉,破口大骂,“我也是你公公的堂客,是你继母!你敢不认我,我这就到府衙门口去敲锣打鼓叫大家来评理!看看府城人的手指头能不能把你的脊梁骨戳断!”

依照时下对孝道的理解,尊敬继母是应当同尊敬生母一样的。

不孝是大罪,可前提是,余氏真的是继母。

江慧嘉淡眼扫过她,不紧不慢道:“我却不明白,如今这做妾的竟能当妻。我公公至今鳏居,不曾续娶,我更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继母。这位……你若要告,尽管去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间,江慧嘉用清淡得似乎不着一物的眼神扫过余氏。

就连眼睛都仿佛在说:妾也敢自称是妻?你去试试,看谁丢人?

余氏气得茫然了片刻,迈步就往外头冲。

有趣的是,这时候小院外头竟来了不少围观的外人。

自从宋熠中了头名案首后,他们租住的这个小院就常被人关注了。

今日余氏等人上门,余氏一来就动静十足,这时候招人围观也在常理。

江慧嘉微微皱眉,心知不能让余氏闹腾太过,否则即便是理在自己这边,也有可能被余氏胡搅蛮缠得坏了名声。

这要是真被人当笑话围观了,回头宋熠那头名案首的头上都要蒙一层灰!

偏偏这时候江慧嘉身体不适,否则上前去抬手就是一针,扎晕了余氏还怕她闹腾?

她的目光转到周里正身上,周里正竟有闪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循倒是很焦急的样子,可他被周里正拉着,这时也说不出什么来。

更何况他一个小孩子,就算能说什么,又有什么用?

江慧嘉心里这时已有判断:只怕周里正是被余氏拿住了什么,否则他今天何至于这样反常?

余氏沉寂许久,看起来今天是要憋大招呢!

一切说来话长,其实江慧嘉心念电转,也只在一瞬间。

她正要索性叫吴大娘去关院门,那头那对一直面有不善的陌生中年夫妇竟有动作了。

妇人拽住了余氏,笑道:“老姐姐何必跟这等无礼的小辈一般见识,她算个什么东西?即便你是庶母,那也是母。这样不敬长辈,回头叫三郎休了她都是使得的。”

余氏见识少,并不太明白这个“庶母”其实就是妾母的意思。不过是说法好听些,其实还是妾。

在嫡庶分明的大靖朝,庶母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可余氏不懂,瞬间倒真被妇人安抚下来,就看着江慧嘉冷笑道:“亲家太太说的是,她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商户女,休了都成,我跟她计较?哼!她又不是我正经儿媳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话里透露出来的含义可就丰富了。

那边那妇人又意味深长地看着江慧嘉,只笑说:“江家小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此处多有不便呢。”

这是威胁!

她在隐晦地威胁江慧嘉!

江慧嘉首次体会到门房单薄的坏处,否则她这里要是有七八个下人围着,又哪里怕这些人来闹腾?

直接叫下人一窝蜂冲过去将人拿下就是,根本不必与他们啰嗦!

江慧嘉目光微微扫向门外,也是吴大娘做事马虎,先前放余氏等人进院门时,就该顺手再将院门关上才是。这闹得多人围观,确实不好看相。

但这时候不是追究的时候,吴大娘并不是大户人家那些训练有素的下人,她只是一个雇工帮佣,也不好要求她太多。

江慧嘉转身便往厅堂走,她站了这一会,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再站下去只怕又要晕,那岂不是在余氏等人面前示弱?

这种事情江慧嘉是坚决不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边走一边悄悄同吴大娘说:“你去外头关门,顺便找个腿脚快的小子,叫他去寻三郎回来。”

这厢里江慧嘉进了堂屋,也不让谁,自己就在主位上坐下。

她居于主位,顿时气势就上来了一大截。

“周爷爷远道而来,请坐。”她又对周里正客气说话,仍将余氏与那对中年夫妇等几人无视。

其实要是平常时候,依照礼节辈分,她是要让周里正坐主位的。

但这是平常时候吗?

江慧嘉这么一让,周里正甚是尴尬。

他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只站原地笑道:“我站着歇歇气,歇歇气。”

“江氏!”这时,那从进门起就一直一脸刻板的中年男人终于开口了,他语气严肃而又高高在上,“你也不过是妾之流,商户女而已。见着原配主母家里的尊长,既不见礼也不让座,你成个什么体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什么叫做妾之流,商户女而已?

江慧嘉问周循道:“循小郎,你家先生教你读过书的。你可知晓,闯入有秀才功名的生员家中,指摘秀才正妻是妾,依照大靖律法,这是什么罪名?”

周循微微涨红脸,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地一挺胸膛。

然后他:“……”

他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虽然跟着宋熠读了两月书,可就算是宋熠都未必通读律法呢,他能知道什么大靖律?

但周循不愧是宋熠所有学生中最机灵的一个,他顿了一下,立时又鼓起气,大声道:“依照律法,指妻为妾,这是污造构陷,辱人……名誉,要打……二十大板的!”

指摘江慧嘉的那个中年男人:“……”

这剧本不对啊!

难道不是他抬手一指,江氏就立即惊慌失措,痛哭流涕,然后站起来急问缘由么?

他的气势,他的言行,明明都能达到这个效果的!

江氏她为什么不问?

为什么不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不哭?

他立时端不住了,指向周循怒道:“胡说八道!你读了几天书,懂的哪门子的律法?指妻为妾是污造构陷吗?简直一派胡言!”

话音一落,江慧嘉便悠悠接道:“我与夫君宋熠乃是原配夫妻,三书六礼具有,宗祠家谱上我为原配正妻,官府户帖上我为原配正妻。另有婚书两份,官府记档一份,我自家手头一份。不论是官家还是宗族,都承认我的地位,认可我的身份。我却不知,原来有人欲要凌驾于大靖律法,宗族规矩之上,这还不是罪?”

如此犀利言辞顿使对面几人颜色立变,余氏跳起来,手指江慧嘉,骂道:“白长一口利牙的腌臜货!胡家小娘子与宋三郎的婚约却是老太太过世前亲自订的!老太太遗言你都敢不遵,你也不怕白享了这个福,来日里脚底流脓头顶生疮,还连累你江家祖宗十八代!”

余氏骂人真不是一般的不修口德,竟连人祖宗都给骂上了。

江慧嘉就算再觉得自己不该跟一只狂犬计较,以免被她拉低层次,这时候都不由得心生暗怒。

但她面上偏只还淡淡一笑道:“可与宋熠签婚书,正婚礼的却是我呢。”

心中暗恨,真该蓄养几个家奴,碰到余氏这种泼妇就直接抓起来堵了嘴,再暗中收拾一顿是正经!

可恨那时一来观念未曾转变过来,二来毕竟身份不够,不好大肆购买奴仆。

这时候她身体虚弱,竟拿余氏没有办法。

但她心中虽觉不足,可实际上她轻描淡写几句话已经将今日前来闹事的主要人物,胡家夫妻两个气得够呛了。

为什么当初跟宋熠订婚的明明是胡家小娘子,最后嫁给宋熠的却成了江慧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不是因为胡家人当初见人有难就溜之大吉,而江家人仁义当先,却不顾宋熠当时的糟糕状况,依然大义嫁女?

江慧嘉是陪宋熠共患难过的,谁敢说她不配当妻?

胡秀才何尝不知自己无理?但他若是心知无理就甘愿退却之人,当初就不会在那样的紧要关头一力退婚了!

他“嘿”的一声笑了出来,气急了也背起双手,学江慧嘉的淡定模样,微抬下巴,拖长音调,阴测测道:“江氏,我胡某人可是宋三郎的启蒙恩师,他当初进乡塾,给他上第一堂课的就是我胡德海!”

这个江慧嘉还真不知道!

她当初知道的是,起先与宋熠定亲的胡小娘子出自邻村胡秀才家。胡小娘子还是宋老太太娘家的隔房侄孙女,但她却不知,原来这个胡秀才竟还是宋熠的启蒙老师!

这个关系可就复杂了,难怪即便当初主动退过宋熠的亲,胡秀才夫妇这时都还敢上门来。

在尊师重道为大义的古代,启蒙老师的分量不可谓不大。

江慧嘉又想起来之前宋熠准备报名府试的时候还说过,要去乡塾胡老先生处拿保书的事情。

青山村并没有乡塾,在附近几个村子之间,也只有胡家村有乡塾。

这一来是因为独一村之力难开乡塾,须得几家村子联合才成;二来也是因为胡家村是大姓村,胡氏家族力量十分强大,十里八村间,就胡家村的秀才最多!胡家甚至还有一个举人在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熠的启蒙老师是眼前这个胡秀才,但他之前口中说过的那位“胡老先生”应该不会是眼前这人。

毕竟眼前的胡秀才人到中年,还够不上一个“老”字。

江慧嘉心念电转,非但不慌,脸上神色甚至连变都不变。

她“哦”了一声道:“原来当初做主退我夫君亲事的,竟是他的启蒙恩师呀。胡老师,真是失敬。”

说着话,她甚至站起身,对着胡德海福了一福。

她有底气,因为深信宋熠不论面对何人都绝不会背叛自己,所以不论胡德海怎样步步紧逼,她都毫不示弱。

胡德海被江慧嘉这突然一福,面上却是现出了一瞬间的茫然之色,之前满脸的阴沉在这时候就像是被天外神来一笔给堵住了一般,憋得有些扭曲得可笑起来。

这年头坏人太难做,对面那看起来一脸病弱相的小娘子竟不受他欺负,这可怎么办?

嘴炮拼不过,动用武力吗?

这个他也不会啊!

作为读书人,嘴炮不才是他的本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德海脸色一狠,深吸口气,就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他逼视江慧嘉,厉声道:“江氏,不论如何,当初宋鹤轩与我家小女是有婚约的,你再牙尖嘴利,立时我便去告他悔婚再娶!你一个商户女,还想做院试案首之妻?若当真是为宋熠好,你立时便将这为妾书签了!”

说着便向身旁的胡太太使眼色。

胡太太立即上前来抓江慧嘉。

她动作飞快,饶是吴大娘后来关了院门回来,又守在了江慧嘉面前,这时候竟也有点没能反应过来。

胡太太手脚灵活,这就绕过了吴大娘,一把就将江慧嘉连胳膊带手一道抓住了。

那边吴大娘还要再来拦,胡太太尖叫一声:“亲家母!”

余氏也飞奔过来,一下子就扑到吴大娘身上。

“砰”地一声,瘦小的余氏连着身量粗大的吴大娘一齐倒地。

带得旁边桌椅反倒,茶具哐当一片。

一直旁观打酱油的周里正顿时呆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场现场大戏,实在是精彩又荒唐。

余氏身量虽然瘦小,可她压到吴大娘身上对着她一些痛处就直揪过去,揪得吴大娘慌忙抵抗。又被她压住腰身坐在地上,一时竟起不来身。

胡太太已经抓住了江慧嘉的手,江慧嘉坐在椅子上,虽然气度从容,可她面带羸弱之色,瞧来就是一副有病气在身,身子不大好的样子。

胡德海满眼放光,拿着手上那张所谓的“为妾书”,立即大步奔江慧嘉而来。

他又快速从怀里掏出一个印泥盒,口中道:“快拿了她手来画押!”

这时候周里正才仿佛反应过来,忙惊道:“这是做什么?德海,你可是秀才公,怎好做这样的事情?”

他先前虽似有把柄被余氏等人拿住了,这回从出现就一直显得气弱,可胡德海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分,太无耻,周里正忍到此时终于有些忍不住。

他待要来拦,可宋四郎不声不响地就移了个身位,站到他面前。

这时候江慧嘉被人拿住,竟无人能来帮她!

眼看着胡太太捉了江慧嘉的手就往那印泥上按去,这一瞬间,谁也没能料到的是,看似羸弱的江慧嘉竟然将手一扭,就从胡太太手上挣脱了。

江慧嘉手速快得几乎要成残影,她虽然力气不大,身体虚弱,可她手上的每一个动作却都妙到毫巅。

她手指连挥,如弹琵琶,迅速在胡太太胳膊上弹了一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太太“啊”地惊呼一声,登时麻了半边身子。

江慧嘉还不罢休,忽地一翻手掌,掌中心便夹了一根银针。

旁人都还没能来得及看清楚她手上的是什么,她这一针已经对着胡太太后颈风府穴上扎了进去。

她的手法极为特殊,最重要的是,她如今对精神力的控制已有小成,借助精神锁链对胡太太气血运行的观测,她这一针下去之后,胡太太立时腿脚一软,就直挺挺摔倒在地了。

江慧嘉心中恨急,这些人太无耻,简直都要超出她的想象极限。

她想都想不到世上居然还有什么“为妾书”这种鬼东西!

这东西就算没有法律效用,她今天要是被人按压着签了,也得恶心上半年!

之前这些人离她远,她身体虚弱,体力不足也就罢了,可如今他们竟然敢近身,江慧嘉会束手待毙才怪了。

扎倒了胡太太,江慧嘉又目露凶光,转头看向胡德海。

可她方才那一系列动作却实在是做得太快了,从她起手到胡太太倒地,实则也不过是瞬息间的事。

众人即便在旁眼睁睁看着都没能看清她究竟是做了什么,以至于她这个时候虽然凶狠地瞪向了胡德海,可威慑力毕竟不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德海还有些莫名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他口中的“娘子”自然是胡太太。

可江慧嘉常听宋熠喊自己“娘子”,这简单两个字在宋熠口中喊出来自然是甜甜蜜蜜,柔情万千。然而被这胡德海一喊,哪怕江慧嘉心知他喊的是别人,却依然觉得十分恶心。

好似“娘子”这两个字都被胡德海这恶心人给侮辱了一般。

江慧嘉恼怒道:“你住嘴!”

胡太太倒在地上出不了声,半边身子都像是瘫痪了似的,脊椎骨骼里头却像是被钻了什么东西,疼痛麻痒。

她惊骇不已,只是瞪大眼睛用恐惧与求助的眼神看向胡德海。

胡德海被胡太太用这样的眼神一看,也觉得后背直冒凉气,他终于有些反应过来,当下惊道:“是她害的你?”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胡德海还顾忌这个。

他站得离江慧嘉就有两步距离,不似之前的胡太太,几乎是与江慧嘉贴身站着,江慧嘉才有力气突袭到她。

这时候胡德海又小心退了两步,他手上还端着印泥盒,惊疑不定地看着江慧嘉,忍不住又问了胡太太一句:“娘子,她……怎么害你的?这是如何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太太被江慧嘉用特殊手法针刺风府穴,这时候整个人都瘫了半边,哪里出得了声,回得了话?

一切变化太快,太具戏剧性,就是先前在一边对峙的周里正和宋四郎,还有正厮打得起劲的余氏和吴大娘都一齐转了头,直看向江慧嘉。

江慧嘉冷笑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等今日行此无耻之事,便早该做好被神明报应的准备!”

她压抑着身体里翻腾的气血,要不是刚才那一下动用太多力气,这时候几乎站都站不起来,她哪怕是拼着再大病一场,也要再上前几步,同时赏胡德海几针尝尝。

胡德海看着胡太太倒在地上,身体僵硬,面色扭曲的怪模样,心里其实不是不慌的。

但他这样的人,平时说敬鬼神,又不敬鬼神。

他强撑了一口气,只道:“你是商户女,还抛头露面在乡里行医,如何能够配得上鹤轩这样的大才子?你本就该下堂,便是有神明,报应的也是你!”

又道:“也不是我非要为难你,你家老爷子都觉得你不堪为妇。否则我今日又哪里来的底气上门?你这继母……她今日与我等一道来此,也是奉了你家老爷子的命。”

江慧嘉仔细观察他,见他目光闪烁,色厉内荏,知道他说的必定不是实话。

但余氏今天能够出现在这里,这也确实有几分古怪。

宋老爷子深恨余氏坏事,早将她管束住了,又怎会轻易放她到府城来祸害宋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怕这个胡德海说的话就算有九分是假,其中也未必没有一成真!

她在乡里行医,宋老爷子原本是不在意的。

可如今情况不同,宋熠得中院试案首,宋老爷子对此还会像先前一样不在意吗?

胡德海深吸一口气,又道:“但你到底也不容易,陪着鹤轩也算是过了一段苦日子,若真要叫你下堂,未免不近人情。你仍做你的原配妻,只需认同我家小女原来的婚约,以平妻之礼迎她进门便可。”

他收了先前那张所谓的“为妾书”,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

目光微微闪动,道:“这是宋老爷子写给鹤轩的信,好女不事二夫,我家小女原本便与鹤轩有婚约,如今只做平妻,不算辱没鹤轩。”

他说到这里,江慧嘉终于生出恍然之感。

怪不得这些人的到来处处怪异,只怕这才是事情真相!宋老爷子同意了胡氏女来做妾!

对宋老爷子而言,给宋熠多添个妾大概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又何况,这个妾还是秀才之女。

虽然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至少从身份上来说,比江慧嘉这个商户女是要好上不少的。

更或者,这胡家人还许了宋老爷子什么好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老爷子虽然疼宋熠,可他也同样疼五郎,胡家人要想让宋老爷子答应让胡小娘子来为妾,这根本不难。

就从宋老爷子从前纵容余氏十几年,把个老宋家搞得乌烟瘴气就可以看出,宋老爷子本就不是什么英明了得的人物。

他会犯糊涂,这可真是太正常了。

江慧嘉想:什么平妻呢?

大靖朝的律法上根本没有平妻这回事,平妻只是民间的说法而已。所谓平妻,还不就是妾?

而胡家人一上来就气势汹汹,一顶顶大帽子扣上来,只怕还是把江慧嘉当成寻常的无知妇人,想要先将她压服住。

能叫江慧嘉自甘下堂当然最好,若是做不到,当先把江慧嘉的气势打压住,也方便日后胡家女进门来立脚。

因为有宋老爷子手书,胡家人的一切做法就都只能算是宋家内部的家务事,就算做得出格些,只要今日真正能把江慧嘉压服住,他们还怕官府当真来管人家的家务事不成?

至于那个所谓的“为妾书”,虽然没有法律效用,但江慧嘉若是真签了,日后少不得就是一个把柄,她在面对胡氏女的时候,就会少几分底气。

这些,大概才是胡家人这样做的真正原因!

江慧嘉心中却是冷笑:还想着做平妻,做妾?就是做洗脚丫头都没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今天要是能同意这个胡氏女进门,她就白活了两辈子。

心念转动着,江慧嘉脑子里也是凶念大炽。

她面上偏还做出惊慌失落之色:“老爷子会许你家女儿做平妻?我不信,你将老爷子手书拿来我瞧瞧。”

其实她是想诱得胡德海近身一点,这样她才好出手赏他几针。

胡德海见到江慧嘉终于变了脸色,心中也是稍稍一松。

他暗笑:果然,哪个孙媳妇敢违老爷子的令?再厉害也不行!

胡德海便道:“我是何等人,还能骗你不成?”

说得好像他很有脸是的,事实是,他有脸吗?

江慧嘉神色紧绷,只道:“口说当然无凭,你只管拿信来看!否则我当然不信你!”

“哼!”胡德海哼一声,就反手展开手上信纸。

那信纸上板板正正几行字,果然是宋老爷子手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慧嘉却微眯了眼睛道:“你再近些,我看不清楚。”

胡德海有些警惕,只上前一步,正说着:“隔得这样近你还看不清?你别唬我!”

冷不防后头竟撞过来一股大力,顿时他就立足不稳,对着江慧嘉倒了过去!

胡德海惊呼一声:“你……”

原来竟是一直被人忽略的周循,他早悄悄躲在一旁,就趁着胡德海没注意的时候撞过来呢。

但他本意却只是想将胡德海撞到旁边桌子上,并没有要将他撞向江慧嘉的。

江慧嘉看起来病怯怯的,哪里能经得了胡德海一撞?

周循惊慌地呼喊起来:“师娘!”

恰在这时,外头又响起砰地一声踹门声。

同时宋熠惊急的声音响起来:“娘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熠来了!

他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屋中众人齐齐一惊。

尤其是胡德海夫妇心惊得厉害,他们是早打听好了,然后特意趁着宋熠不在的时候来威吓江慧嘉的。

可实际上他们并不想真正的正面逼迫到宋熠头上,毕竟他们还想要将女儿嫁给宋熠,如果真跟宋熠撕破脸,他们往后还怎么跟宋熠相处?

若真是恶了宋熠,那他们谋这门婚事也就没有意义了。

电光火石间,胡德海一边不受控制地倒向江慧嘉,一边在心里大叫不好。

宋熠已经一阵风般从院子里冲进来,隔着门远远看见了胡德海往江慧嘉身上倒的样子。

他被骇得心胆欲裂,只恨自己只生了两条腿,没再多生两条翅膀,不能在瞬息间飞过去保护江慧嘉。

“娘子!”他大喝一声,竟陡然加速,整个人都像是冲破了人体极限般,仿佛化成一道闪电虚影。

江慧嘉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时迟,那时快。

江慧嘉抬手轻拂,纤纤十指,瞬间如花绽放般在胡德海胸前大穴间一溜拂过。

因为角度问题,旁人大多不能瞧见她具体动作,都恍惚只能看到她指间似夹了一点银光。

“砰”地一声!

江慧嘉只轻轻一触,胡德海原本向她压下来的身躯就瞬间往后仰倒!

哗!

胡德海倒在地上。

宋熠脚步不停,一脚踢开挡在前方的胡德海,就将江慧嘉紧紧拥进了怀里。

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江慧嘉被他拥进怀里时,首先就感觉到了他身上的一片汗湿。他的胸膛紧贴着她,心脏跳得似乎通过自己胸膛的震动,都传到她心里了。

“阿萱!”他又颤声喊了一句,忙又松开怀抱,只扶着江慧嘉双肩,上下检查她。

江慧嘉拿下他的手与之交握着,轻嗔道:“我没事啦,不用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是这样说,可经过方才的连番动作,她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更加虚弱了。

她肌肤莹白,双颊更是白得近乎透明。

宋熠看着她没有一点血色的面颊,顿时心痛得简直要裂开般。

他又扶了扶江慧嘉的肩,道:“娘子,你坐好。”

转身看向屋中其余人。

因他来得太突然,方才那一连串的事情也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其余人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周里正缩了缩脚,有些讪讪地后退了几步。

余氏也从吴大娘身上下来,但她自恃是宋熠“继母”,即便此时有些心虚,却也并不十分怵他。因此只微微梗了脖子,要看他如何应对再做反应。

而宋四郎一惯皮厚,这时候倒是表情不变,仍是一副木呆呆的样子,好像浑然不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周循则带着委屈声,喊道:“先生你可来啦!”

宋熠点点头,目光落到倒在地上的胡德海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德海先是被江慧嘉点了穴,后又被宋熠踹了一脚,这时候整个人还处在一个懵傻的状态中。

江慧嘉轻轻几触就使他诡异倒下也就罢了,可更让他大受打击的,还是宋熠方才那毫不客气地一踢。

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可是宋熠的启蒙恩师!

宋熠自幼读诗书,通礼仪,往常对他最是尊敬不过,如今竟抬脚踢他,这反差太大,胡德海完全接受不了。

他之所以敢在悔婚后又再生出嫁女给宋熠的念头,还不就是仗着曾经对宋熠的情分?

如果这情分不再,他还嫁女做什么?

结仇吗?

这还得倒赔一个女儿,那多亏!

胡德海气急了,思绪终于渐渐回笼。

他撑着手,忍着胸口的疼痛站起了身。

因为后来毕竟力弱,江慧嘉这一次给胡德海做的点穴,跟之前针扎胡太太时有所不同。胡太太被她针刺风府穴后,瘫了半身,至今起不来,胡德海却在疼痛之后还能再勉强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这也跟江慧嘉只是用针刺过胡德海身上穴位,而并不曾完全将针扎进去有关。

之所以不将银针扎进胡德海穴位里,这主要还是因为江慧嘉其实也很想看看宋熠的反应。

她想知道,在这个所谓的启蒙恩师与她江慧嘉之间,宋熠会做出什么选择。

就算这个想法很俗很矫情,江慧嘉也一定要矫情这么一回。

胡德海又气又疼,哆哆嗦嗦地粗喘了几声,一手就指向宋熠,骂道:“宋鹤轩,你……你好!连启蒙恩师你都腿脚相加,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你眼里还有礼义廉耻,师长尊亲?”

宋熠来得晚,其实并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之前吴大娘叫人给他传话的时候是说,家里有人欺上门来,叫他速回的。

他回来时又亲眼见到胡德海往江慧嘉身上倒,当时的愤怒不必说。

宋熠怒火冲脑,惊骇交集,胡德海被江慧嘉点穴倒地后,因他就倒在江慧嘉脚下,宋熠心急江慧嘉,当时更是未加思索地就踢了胡德海一脚。

这时候胡德海站起来指责他,他便沉声反问:“敢问先生,咄咄逼人于学生娘子又是何意?”

胡德海就将手一抖,展开了宋老爷子的那张手书,指着上头的白纸黑字道:“何曾逼人?宋老爷子亲手写明,我家蕊娘予你做妾!我与你师娘今日来此,不过是过路一趟,顺道与她说明,她便要喊打喊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伸手指向地上的胡太太,又踉跄了一步过来,弯腰去扶胡太太。

胡太太借着他的力,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嘴却还是歪的,说不出话来。

这形状着实有些太过可怜了,余氏瞧见都面露不忍之色,周里正也对着江慧嘉露出些责怪的意思。

胡德海又指向江慧嘉道:“这妇人如此不孝不贤,她不遵长辈指令,又嫉妒恶毒,不许夫主纳妾。鹤轩,娶妻当娶贤,你莫要为她自误啊!”

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似为宋熠万分不值。

宋熠眉头皱了起来,沉声道:“我原就立志此生绝不纳妾……”

周循却忽然大喊道:“不是!先生,才不是这样的!他一来就逼着师娘自请下堂,师娘不肯,他又拿出一个为妾书来,逼师娘签字画押。要不是师娘厉害,早被他们逼着签了那个怪东西了!”

小孩子的爱恨观远比大人分明,先前周循人小力弱,非但不能帮助江慧嘉,在好不容易觑准机会撞了一回胡德海后,反而还撞得胡德海倒向了江慧嘉,好险帮了一回倒忙。

他急得不行,这时候终于找到机会,当即竹筒倒豆子般,就将胡德海先时的无耻行径一口气说了个遍。

虽则他措辞简白,无法生动地描述出当时的惊险和胡氏夫妇的丑恶嘴脸,可只是这样简单几句话,就已经足够让宋熠怒上加怒了。

他反身又轻轻抱了抱江慧嘉,忽地一笑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他深沉灼亮的目光环视众人,尤其是胡德海夫妇,“胡先生,循小郎所言可有虚假?”

胡德海面色数变,矢口否认:“小儿之言,哪里能信?鹤轩,你莫非连宋老爷子的话都准备不听了?”最后一句话里带了威胁。

宋熠不理他,又回头问江慧嘉:“娘子,循小郎所言可是事实?”

江慧嘉悠悠一笑道:“事实如此,夫君你要如何?”

宋熠用幽深怜爱的目光看她,抬手温柔地轻抚过她脸颊,随即又转身面向胡德海。

“胡先生是我启蒙之师,有授业之恩。”他用缓慢而坚决的语气说,“我与胡先生幼女曾有婚约,是胡家退婚在先,于此一事,宋熠并无半分过错。因此往日婚约,早已一笔勾销,不应再有牵扯。”

他顿了一顿,紧接着道:“胡先生今日上门逼迫,欲迫使我妻下堂。一计不成,更生荒唐之举,手持为妾书,罔顾他人意志,无视法纪人情,礼义道德。如此行径,不配为人师表!宋熠耻与你为伍!”

话音稍落,其余人都是脸色大变。

宋熠所言简直就相当于叛师,这在当今时代,几乎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

胡德海没料到宋熠的反应居然这样强硬到近乎刚烈,他之前之所以敢那样嚣张行事,有恃无恐,还不就是仗着自己曾经是宋熠老师的身份?

宋熠哪怕是与他撕破脸呢,又能对他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宋熠能做的远比他们之前所有人想的还要可怕。

没等旁人说什么,宋熠又道:“胡德海无德无耻,私闯民宅,为私心嫁女而强逼他人降妻为妾,倚仗辈分,欺凌弱女,私撰为妾书,荒唐滑稽,不配为人师表,不堪秀才功名!”

他语速又快又稳:“我今日便以本届院试案首身份,投递名帖,状告胡德海,请知府与学政两位大人革其功名!以正士林清明之风!”

一言说完,终于惊煞世人。

胡德海更是骇得连退几步,就连原本被他扶着的胡太太又因为他的动作而重新跌倒在地,他都不曾顾及。

他单手指着宋熠,几乎说不出话来。

学生状告老师,他、他、他怎么敢?

就在这时,外头一串绵密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人匆匆走进,也听到了宋熠的话语。

来人人未至,声已先到:“鹤轩!不可如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一串疾速的脚步声后,一行两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来的是两个年轻人,学子打扮,同穿儒生袍,先前出声阻止宋熠的是走在前头的那人。

他走到近前,又急急道:“鹤轩兄万不可如此冲动,学生状告老师,此事大逆不道。鹤轩兄乃是有大才之人,前程远大,何必以玉石碰撞瓦砾?”

走在后头的那人也忙道:“为此等人物断送前程万万不值,鹤轩兄三思!”

这二人原来同是府学的学子,宋熠这些日子参加过多次聚宴,也颇是认识了几个谈得来的同期学子。

今日他去府学办理入学手续,吴大娘叫去跑腿的那个小子找到他后,他急匆匆地往回跑了,就有跟他交情最好的两人也跟了上来。

只是宋熠速度太快,他走在前头,后面两人紧着追赶,到最后都还是慢了他一截。

他们赶在了最关键的时刻,在门外远远听得宋熠说要状告老师,立时吓得后背直冒冷汗,更连忙出声阻止。

室内众人霎时表情各异,向这这二人看去。

也有人急忙看向宋熠,看他表情的。

胡德海尤其紧张,宋熠今天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了。这使他认识到,这个学生已经不是从前他认知中的那个学生。

宋熠这个人好像根本不能以常理猜度,你以为他不敢做的事情,他居然真的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室内又沉默了一瞬间,瞬息之间却又仿佛是有分外之久。

直到宋熠终于出声,打破沉寂:“断送前程?”

他淡淡道:“能使我断送前程的人自然有,但绝不会是眼前此人,更不会是因今日之事。”

大概是因为他说话时的语气太过笃定,胡德海竟不由自主地有些信他。

“我是你老师……”胡德海硬撑着一口气,勉强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敢状告师父,学政大人首先不能容你!”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挺胸膛,似乎为自己找到了莫大的底气。

状告老师是那么容易的?

天地君亲师,此为人伦大义。

《礼记》有言:“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

正所谓礼法礼法,在古代华夏社会,在儒学代表统治之道的大靖朝,“礼”甚至被放在“法”的前面,“礼”是统治阶级维持社会秩序的根本性神器。

宋熠可以做许许多多的出格事,但在最根本的三礼上,他不能犯错误!

否则他状告的就不仅仅只是胡德海这个所谓的“启蒙恩师”,而是整个社会的礼法权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就算是宋熠要告胡德海,胡德海他又犯了什么明确的大罪吗?

他的行为虽然荒唐,虽然为人所不齿,但要当真给他罗列罪名,又偏偏差些火候。

而之所以会差了火候,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手上有宋老爷子的手书!

有了这个东西,他的一切行为就都成了家务事。

一般情况下,甚至官府根本不可能受理这种状告。

宋熠却根本不理胡德海,他直接吩咐吴大娘:“为我取纸笔来,我要写状纸。”

他的架势完全是要将事情闹大,认真到底的样子。

胡德海终于腿软,他一边悄悄退步,一边大声道:“你凭什么告我?革我功名?说得轻巧!我看是先革你功名才是!”

宋熠不紧不慢道:“凭我是本次院试案首,凭我年纪正轻,风华正茂,还凭府学萧大儒本次公开收录弟子,三道试题我都已通过。”

吴大娘飞快拿了纸笔来,宋熠转身移步到一旁桌边,抬手就写,一边道:“我欲写讨师檄文,冒天下之大不韪,纵是被千夫所指又何妨?男儿生于当世,若连发妻都不能维护,岂不枉生于人?”

他笔走龙蛇,旁人虽然看不到他写的是什么,但听他言辞犀利,简直都可以想象他那一篇文章会有多么震惊世人。

“我宋熠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所谓启蒙之师胡德海,枉识文字,不识义理。倘若天下老师皆以此为人,岂不使师表蒙羞?长此以往,师将不师,道将不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往无惧,洋洋洒洒。

原先准备了无数大道理准备劝他的两个府学同学都愣在了当下,似乎世俗间种种俗规礼法,在他这样的气势下都成了笑话。

胡德海再支撑不住,脚下一歪,大喊道:“妖孽!你不是宋鹤轩,你是妖孽!”

转身一推身旁人,猛地就往外跑去。

他竟被宋熠的言行举动吓得落荒而逃!

多少年苦读,好不容易考中秀才,这要当真就此被革去功名,他如何能甘心?

胡德海惊吓不已,只想着赶快逃离,决不能当真被宋熠拉到府衙去。他跑得太快,竟然连倒在地上的胡太太都不顾了。

胡太太更是惊骇欲绝,她的心志还不如胡德海,眼界见识自然就更低了。宋熠已经将胡德海吓得落荒而逃,又何况一个胡太太。

可怜胡太太倒在地上,胡德海更弃她而去,这一瞬间,她简直都要生无可恋了。

江慧嘉坐了这片刻,力气已经恢复了一些,她便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胡太太身旁。

胡太太惊吓更甚,她至今都没能闹明白江慧嘉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才使她的身体变得如此古怪的。正是因为未知,所以才更加骇人。

她勉力抬了头,嘴唇一阵哆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要说话,却偏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心中恐惧到了极点,眼睛倏地睁大。

江慧嘉微微弯腰,忽地就在她颈后轻轻一拂。

这一拂动,江慧嘉其实是把之前扎在胡太太穴位中的银针取了出来。

她当然不会留下这样一个大把柄在胡太太身上,否则回头要是来个大夫一看,看出究竟来,那江慧嘉就算原本有理,也会因此而变成无理。

胡太太却不知道这些,她的恐惧本来就到了一个极点,江慧嘉这一动作之后,她心中堆积的种种情绪终于高涨到极限,她“啊”地一声大叫,原本微抬的脑袋向后一磕,竟就此晕过去了!

余氏才如梦初醒般指着江慧嘉哆嗦了一句:“你……你……”

江慧嘉又走回座位上坐着,她面带虚弱之色,对余氏微微笑道:“姨娘还不带胡太太回去么?五郎在家里只怕要等急了罢?”

江慧嘉在拿五郎威胁她!

余氏大叫一声,猛地冲到胡太太那里,将人一拖,就对宋四郎吼道:“杵那当柱子呢?还不快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半刻钟后,余氏和宋四郎拖着胡太太溜了个干净。

周里正带着周循也告辞离开了。

起先余氏等人都走后,周里正还尴尬地上前,似要对宋熠解释什么。

宋熠却并不与他多言,对他的所有理由都不感兴趣。

周里正期期艾艾地只道:“三郎,你爷那也是……没料到。毕竟这是你奶生前给你订的亲事……再说他也没叫你另娶,只让那胡家女做妾。不料这胡秀才竟敢如此颠倒行事……”

宋熠听不下去,皱眉打断道:“从前婚约早已解除,哪里来的亲事?我的妻子只有慧娘,从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他面色不善:“周爷爷请回,我的私事我自会回青山村与我家老爷子说个清楚。”

周里正看过他之前的爆发,这时又见他似要发怒,终于不敢再多说什么,最后带了周循讪讪离去。

倒是周循满眼放光地看着宋熠,要不是宋熠表情严肃,他似乎都要扑到宋熠身上去了。

最后周里正拉着他走的时候,他还满眼的不情愿。

是宋熠对他微微点头,他才似受到安抚般,乖乖地跟着周里正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熠对江慧嘉介绍自己的两个同学:“这是钟山,钟秀峰兄。这是林衡,林平之兄。”

林平之?金大侠《笑傲江湖》里挥刀自宫的那位林平之?

江慧嘉:“……”

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也确实没法忍,活生生站着一个“林平之”在面前,简直想不笑都不行啊。

再看面前这位“林平之”,他身量比宋熠要矮一些,瞧来倒也清瘦修长,就是面目稍显平凡,没有传说中那位林平之的俊俏。

不过林衡身上自有一股年轻书生的飞扬意气,瞧来倒也不差。

另一边钟山的个头也与林衡相差仿佛,不过他长着一张方膛脸,肚腹微凸,却是一派富贵亲善的形象。

他看江慧嘉笑,也跟着笑了笑,又赞宋熠道:“鹤轩真是了不得,三言两语便将心怀不善之人通通吓跑。你方才那气势,当真是连我都吓住了,我都以为你真要去状告老师呢!”

林衡也道:“说的是!鹤轩你是不是早料到他们会跑?说起来那位胡秀才若是不跑,鹤轩你就要麻烦了。总不能当真将人提到府衙去罢?”

宋熠淡淡一笑:“二位兄台莫非竟以为我此前说的要状告老师,是虚张声势,骗人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林二人俱是惊吓:“鹤轩你真要告?”

“何不见好就收?”钟山忙又劝。

林衡也不赞同道:“得饶人处且饶人,鹤轩你今日已摆明态度,想必胡家人再不敢欺上门的!此事若当真闹大,可是要不好收场。”

就算宋熠说得再慷慨激昂,就算他有万千理由,可一时吓住胡德海也就罢了,他要是真的状告老师,那还是挑战礼法权威。

到那时,就会真的像林衡说的那样,不好收场。

但宋熠却道:“二位都以为我是虚张声势,旁人又如何想不到?”

他说的旁人,指的其实就是胡德海。

到这一步,宋熠连“胡先生”都不叫了。

他又道:“他一时受到惊吓,待稍后回过神来,只会恨意更甚。又何况我娘子今日受此侮辱,我若仅仅如此便轻易罢休,不配为人丈夫!”

林衡惊骇道:“鹤轩你当真要投递讨师檄文入府衙?”

宋熠这时笑了:“革除秀才功名何需惊动知府与学政两位大人?请我粟水县当地知县出手便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一出,钟、林二人不由得竟同时互望了对方一眼。

两人这时才是真正心惊。

要说宋熠此前气势万千,强硬刚烈,两人虽然佩服,却也不免在心中暗暗腹诽对方太过冲动,徒逞孤勇,实则瞻前不顾后,做事不虑后果,未免失之自负。

可此时听得宋熠这样一说,他们才知道,不是宋熠太冲动,而是他们的眼光太局限。

他们以为的死局,被宋熠这轻描淡写一说,转瞬就进入另一番天地。

请知县出手与请知府出手,那意义当然大不相同。

这种事情,若真是闹到知府与学政这一级别,那就算宋熠状告成功,革掉了胡秀才功名,他也同样会被反伤己身,这是两败俱伤的愚蠢做法。

可请知县出手却不然。

像宋熠这样年纪轻轻就中案首的秀才,跟胡德海那样年纪老大还无寸进的老秀才当然不同。

他是有无量前程的,没有哪个知县会拒绝结交这样一个“朋友”。

再通过一番运作,要治胡德海这样一个扎根在当地乡村的老秀才还不容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事情,你要较真,那就会被上升到礼法高度。

可要是换一个做法,真正说起来,与如今的宋熠相比,胡秀才又算什么?

若不是宋熠前程可期,胡秀才也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又急吼吼的重提婚约,想再嫁女了!

钟山心惊之余,不由得打了一个哈哈:“鹤轩兄真丈夫!”

说着,就对宋熠挑起了大拇指。

宋熠道:“多谢两位兄台关爱,事不宜迟,我即刻便回粟水一趟。”

钟、林二人就不多留,忙起身向宋熠告辞。

两人走后,宋熠嘱咐江慧嘉道:“娘子且留家中,我今日去今日回。你紧闭门户,好生歇息,有事只吩咐吴大娘便是。”

因为钟、林二人都走了,吴大娘也被他打发去了厨房做饭,屋里便又只剩了他跟江慧嘉两人。

他走过来干脆直接将江慧嘉抱起,一边迈步回内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慧嘉被打横抱着,头靠在他的胸膛,心跳快得厉害。

宋熠又刷新了一回她对他的认知,小男神今天似乎变成大男神了。

她微微担忧道:“你那样直接对钟山和林衡说要请知县出手,会不会留下把柄?”

宋熠笑道:“我正是要叫他们知晓,绝不能惹我,尤其不能惹我娘子。”

江慧嘉:“……”

你这么腹黑又这么甜,你老爹知道吗?

好吧,宋柏山肯定不知道。

宋熠又道:“娘子放心,我并不会当真以他强逼学生降妻为妾之事来状告他的。此事若牵扯到娘子身上,反倒平白坏了娘子名声。只胡某人品行不端,多年来污点不少,不怕没有可告之处。”

终于走到床边,他将江慧嘉轻柔地安置回床上,又倾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熠很快就叫车直奔粟水县衙而去。

他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这虽然不是打仗,可道理是一样的。

既然已经跟胡德海撕破脸,就绝不能给他回过神来的机会。打蛇不死必受其害,一击即中才能永绝后患。

一个半时辰以后,宋熠出现在粟水县知县衙门前。

粟水县令的居处就在县衙后院。

宋熠递了自己的帖子过去,不过半刻钟就被门房恭敬地请了进去。

他得中案首之后,在谈知府的士林宴上又见过粟水县令一回。如今的粟水县令果然就是上回在青山村田间,中暑晕迷过一回的程庸。

因是老相识,宋熠也没有过多废话。

两人稍寒暄几句后,宋熠就直接说明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程庸惊道:“此事为难,若无切实证据,如何好告革秀才功名?我虽有此权,但需对方罪证确凿,且过后还是要送报学政大人处的。”

宋熠知道他这是要自己表态的意思,当下道:“胡秀才得中功名后,曾多次骗取乡邻汇集私田入自身名下,以逃脱税款为由,反收取更多佃租。且纵子为恶,欺凌乡里,坏人清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熠为胡德海罗列罪名。

而这些罪名实际上并不是宋熠污造。

胡德海虽然有秀才功名,算是宋熠的启蒙老师,但他真正教过宋熠的时间其实很短。

只是因为乡塾建在胡家村,当年宋熠初入乡塾时,胡德海在乡塾当过一段时间的先生,这才与宋熠有了师生名分。

但胡德海此人品行不堪,早不是一日两日。

后来掌管乡塾的胡老先生忍无可忍,除了他乡塾教学的事务,宋熠的老师就直接换成了胡老先生。

不过古人讲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算胡德海只教过宋熠很短一段时间,他是宋熠启蒙老师这一点也不可否认。

宋熠一直以来对胡德海的为人虽然十分不认同,可表面的尊敬却不得不维持。

宋老太太临终前为宋熠订了胡家的亲事,宋熠其实是很不喜欢的,可老太太遗命,没有合适的理由他一时也不好否认。后来胡家主动退亲,他心里其实还松了一口气。

外人以为他又受腿伤又遭退亲,心里必然万分痛苦。

其实他的确很痛苦,可痛苦只是因为腿伤,与胡家退亲的事情却是无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宋熠又对程庸说:“我即刻回乡收集证人证据,此事还请程大人费心一二。”

“好说好说!”程庸哈哈一笑,又略迟疑道,“可胡家还有胡举人……”

宋熠道:“胡举人今年已七十古稀,晚生如今却还未及冠。”

“是啊!青春正盛哪!”程庸又是一笑,抬手拍了拍宋熠的肩膀,“说起来,你家小娘子还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你的事情我必定尽心。”

“不敢当什么救命恩人,举手之劳而已。”宋熠也微微一笑,“大人今日高义,宋熠感激不尽。”

当下不再拖延,立即就向程庸告辞。

程庸也不多留他,亲自送他到门口,又叫两个捕快跟他去跑腿。

宋熠知道他的意思,自是欣然接受。

他来匆匆,去匆匆,汇集了人登上骡车,很快就往青山村而去。

宋熠走后,程庸快步回到县衙后院,他推开东跨院其中一间厢房的门。

就听里头一个略显尖细,不辩男女的声音道:“此人竟敢状告老师,可见生有反骨。只宜拉拢,不宜深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有另一人淡淡道:“此人极有主见,不是庸碌余子,岂能以常俗眼光论?”

程庸恭敬地在外头敲门:“殿下……”

青山村,日头堪堪开始偏斜时,一辆骡车从村口大道上远远驶来,很快进村。

小村被激起一阵热闹,宋熠从车上下来时惊呆了好多村民。

有人欢呼:“案首郎回来了!”

这是听了宋熠中案首之事的一些半大小子。

有人奇道:“松大伯不是去府城了?怎地宋先生都回来了,偏他还没回来?”

“松大伯”指的也是周里正。

宋熠速度快,他回来的时候周里正都还未归。

还有人问宋熠中了案首是不是要回乡摆席,预备摆几天等等问题。

宋熠拱手道:“必有归来回报父老那一日,诸位还请稍让让,鹤轩今日有急事,改日再与诸位相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顺手叫过一个八九岁年纪的,曾在自己蒙学馆上过学的机灵孩童,吩咐他道:“去胡家村跑一趟,帮我叫静生过来。”

胡静生也是胡家村人,他有十二三岁年纪,算是半大少年了。宋熠要快速收集到可以状告胡德海的一些人证,找胡静生帮忙正好。

他在一片热闹中走回了宋家,宋老爷子早听到动静,就拄了拐杖等在了宋家小院的门口。

“三郎!”宋老爷子十分激动,他眼睛里又冒着泪花,原本已经很见老态的脸上,这时都因为欣喜而绽放了红光。

宋熠走到他面前,弯了弯腰,搀住他一只手道:“爷爷,孙儿有事请教。”

宋老爷子:“……”

这剧本不对啊!

我这么激动,三郎他高中归来,不是应该更激动吗?

当着父老乡亲的面磕头跪我,高喊“孙儿幸不辱命,得中案首”之类的话,这才是正常的宋熠应该做的不是吗?

这样的场景宋老爷子曾在心中演练过千百遍,可惜今日竟没实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稍有些遗憾,但宋熠的归来还是令他万分惊喜。他再也想不到,这个曾经被他一度放弃,又使他痛心懊悔的孙子竟还能有再度复起这一日。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曾将宋熠单分出去的决定。

他更牢牢记住了那位过路道长的话,他们老宋家是要出双杰的!

单分出去的宋熠竟出露峥嵘,宋五郎也不会远了!

宋老爷子满面红光的被宋熠扶进了东屋内室,宋大郎宋二郎等都恬着脸来与宋熠搭话,不过因宋熠摆出了一副要与老爷子私谈的架势,他们到底不敢打扰。

宋二嫂郭氏却忽地一拉宋大嫂张氏,两人互打了眼色,等宋熠和宋老爷子进了屋,她们就溜到屋外窗边,竟是听起了墙角来!

内室里,宋熠一句话就惊呆了张氏与郭氏。

宋老爷子还在说:“好!三郎你回来了,好!我这就叫五郎回来,你中案首,多有经验可以传授于他……”

“爷爷。”宋熠没有接宋老爷子的话,却突兀道,“胡家人再提婚约,许了爷爷什么好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熠一句话,惊呆了屋里屋外的人。

听墙角的张氏和郭氏都激动起来,郭氏还要惊呼,张氏忙掩住她的嘴。

宋老爷子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只反问道:“三郎你说的什么?”

“孙儿问爷爷。”宋熠不紧不慢道,“胡家人许了什么好处,以至于爷爷竟亲手书信,着急忙慌为孙儿安排起房里人来了。”

他的语气并不激烈,可他的措辞却使宋老爷子瞬间头脑充血,脸面通红。

宋熠这样简单一句话,对宋老爷子脸面的伤害,却仿佛比旁人骂他百十句还要过火。

宋老爷子他都是做老爷子的人了,他连曾孙辈都有了!

一般来说,就是做婆婆的,在儿子儿媳新婚时段里为儿子安排妾室,都要为人不齿的,又何况做这事情的还是辈分老高,又身为男性长辈的宋老爷子?

这种事情,好做不好说,说出来就是羞耻。

又何况,宋熠还提到了胡家人“许的好处”,语气之笃定,尤其令宋老爷子难堪。

宋老爷子从心口到脸面都火辣辣地疼,他恼怒起来,立时沉声斥道:“胡说八道!三郎你胡思乱想的什么东西?什么胡家的好处!你同爷爷说话是这样的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熠仍然不温不火道:“爷爷的意思是,胡家人手上拿的那一封书信是假的?爷爷并不曾交付书信给他们,也不曾写明……叫我纳胡家女为妾之事?”

这却是白纸黑字实实在在有的,宋老爷子不好抵赖。

他坐在窗边一套座椅上,手上拄着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哼道:“怎么?你便是为此事来质问我?你与胡家的亲事本是你奶奶在世时定的,如今你既已另娶江氏,胡氏甘愿来做妾,你还有何不足意之处不成?”

显然,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提起江慧嘉时的语气,更暴露了,他从心底里就没瞧得起江慧嘉过。

宋老爷子这样的态度使得宋熠心中一片冰寒。

他凉凉道:“爷爷说的,倒好似慧娘嫁我是占了天大的便宜。爷爷莫非竟已忘记,当初我不愿平白拖累好女子,坚持不愿成婚,却是你一意要上江家门,为我求娶江家女的?”

“此一时彼一时!”宋老爷子恼怒道,“江家本是商户之家,若不是你当时腿伤,江家女又哪里能嫁你?如今你已是院试案首,前程无限,还有商户妻,不知有多羞耻!”

他用痛惜的眼神看着宋熠。

宋熠不怒反笑,他心中痛楚冰寒交杂一片,只低声道:“爷爷的意思,莫非竟是也想要慧娘下堂不成?”

他就说!胡德海哪里来的那样大的胆子,做那样荒唐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必定有宋老爷子为他撑腰,才使他心生恶念,竟敢私写为妾书,还逼江慧嘉签字画押。

宋熠洞悉的眼神,使得宋老爷子脸上青红一团。

他冷哼道:“江氏到底是你原配发妻,又陪你共患难过,我何曾要她下堂了?不过是给你多纳一房妾,妾又算得了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竟来质问我?”

说着说着,他老泪纵横。

到底是年纪大了,他哭一声,喉咙里就喘一声。

显得很是可怜。

只怕就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这样的老人做出如此姿态,都要心软一下,又何况是本就与宋老爷子有着深厚感情的宋熠?

宋老爷子偷眼看去,却见宋熠面上一派冷凝,竟似乎是不为所动!

他心中一咯噔,大叫不好。

一时倒顾不得先前恼怒,目光暗暗一转,又抖着手指着宋熠,边斥边哭道:“三郎你太叫我伤心,我是你亲祖父,岂能害你?依你如今前程,便是再娶名门淑女都使得,我何必叫胡氏去污你的眼?”

是的,宋老爷子看不上江慧嘉商户女的出身,又岂能看得上胡氏女一度悔婚之前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老爷子又一拄拐杖道:“胡德海私写为妾书,那是他心术不正,我一心只为你好,又哪里能生出这叫你逼妻下堂的愚蠢主意?你……”

他忽然一顿,他说漏嘴了!

宋熠立时反问:“我并不曾提到为妾书之事,爷爷为何会知晓为妾书?莫非,这为妾书竟是爷爷授意胡家人写的?”

宋老爷子一慌,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抖着手指着宋熠,泪流满面。

片刻后,他口中喃喃,伤心道:“三郎你……三郎你……”

到这一步,宋熠心里却是全明白了!

宋老爷子虽然未必想要胡家女做他宋熠的妻子,但他却一定不想要江慧嘉这个孙媳妇!

他那样暗示,或者说是授意胡德海做出逼签为妾书的事情,说到底,还是想要借胡德海的手让江慧嘉下堂。

宋老爷子一生最好脸面,他也心知肚明这样做不厚道,怕被十里八乡的人戳脊梁骨,因此他并不亲自出面,只借胡家人之手。

胡德海要是真能成功使得江慧嘉下堂求去,一则宋老爷子的目的达到了,二则胡氏女有过先前悔婚,又加后来逼休原配主母之事的两大污点在,她在宋家也休想再抬得起头来!

正如宋老爷子自己先前所说,一个妾而已,又算的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那时,宋熠又是单身,以他如今前程大好的状况,还怕没有名门淑女来下嫁?

高!

宋老爷子当真是高!

这心思,卑鄙无耻的胡德海都被他当成了傻子耍!

他的目的哪里是想要宋熠多一个妾?妾不妾的,谁在意?

说到底宋老爷子还是想要宋熠休弃江慧嘉,另娶贵妻!

贵妻都未见影呢,他就已经走一步看三步,迫不及待为宋熠铺路了!

宋熠低笑一声,他悲凉地看着宋老爷子:“爷爷,你将我当成什么了?”

“三郎……”宋老爷子哆哆嗦嗦,“三郎,我……爷爷全是为你好,你考学不易,又屡经波折,如今走到这一步,堪称侥天之幸。哪里能再行差踏错一步?”

“侥天之幸?”宋熠又是一笑,“的确是侥天之幸,我娶到了慧娘!更侥天之幸,慧娘还未曾被你等害得与我离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世上若有天意。”宋熠道,“我感激这天意将慧娘带到我面前。”

他看着宋老爷子,认真道:“若无慧娘,我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并不详细解释自己的腿伤其实是江慧嘉治好的,因为在宋老爷子此等心性面前,这种解释并不会具备分毫意义。

这反而会使得江慧嘉的异常在此暴露,又徒惹一层麻烦。

宋老爷子手指着宋熠,恨声道:“江氏!江氏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宋熠被宋老爷子这样指问,他脸上却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他引用了当初江慧嘉曾引用过的《了凡四训》中的一句话,略略咀嚼后,笑意更清淡了。

“三年前,母亲去世前曾对我说,宋家人都没有心肠,叫我千万看破虚妄。我当时不是不信,我只是不愿意相信。”

他的表情,他的神态,他的语句,都使宋老爷子恐慌起来。

“鹤轩!”宋老爷子忙又道,“你……你若当真如此喜爱江氏,你好好待她便是。你今日既然来此,想必胡德海种种举动都未能奏功。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深究?”

顿了顿,紧着又说:“江氏虽是商户女,但为人心性倒也不错。你非要留她,谁能逼得了你?”

已出安抚之语,但言谈间却显然仍旧是嫌弃江慧嘉的出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熠便又轻笑了一声。

“不错,我心悦慧娘,我……爱慧娘。”宋熠面上现出柔情色,他缓缓道,“但即便没有这些情感,我也绝不可能在落魄复起之后休妻。”

宋熠说:“仁义礼智信,幼时启蒙,爷爷你曾教我,你自己倒忘了么?或者说,您也是只读书,不识礼的?”

宋老爷子惊喝:“三郎你既知仁义礼智信这五常,如何却不遵守三纲?我是你祖父,你不听我言,便是不孝!”

“三纲并未错。”宋熠道,“然不论怎样父为子纲,世上之事也总有黑白底限。超出这道底限,三纲也是笑话。”

宋老爷子颤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宋熠道:“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人是有道德,有良知,有是非,有底限的。否则连最基本的为人之底限都失去,那又与畜生何异?”

畜生!

宋熠竟敢说出这样的话,这简直就跟指着宋老爷子鼻子骂他“畜生”无异!

这话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以为纲常的大靖朝子民而言,不啻是石破天惊的叛逆之语。

就算墙外偷听的张氏和郭氏不懂这些读书人的话,她们也至少知道,当孙子的这样骂祖父,这话有多大胆,多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是,宋熠他是读书人!

他不是乡间的无知粗汉!

宋老爷子被宋熠说得倏然一起身,往前一步,又猛地倒退着坐回椅子上。

他身躯震动,面上神情竟说不出是愤怒还是茫然。

而他心中的震动,更甚于他外在表现。

宋老爷子捂着胸口,只觉得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再也想不到,有这么一天,自己居然会被寄予厚望的嫡孙宋熠这样指着鼻子骂!

太聪明,太敏锐,太有主见,竟也是错?

“我都是为你好,三郎你怎可如此?”宋老爷子喃喃不停。

听到这一句话,宋熠就知道,不论自己再说多少句,都将无法改变宋老爷子根深蒂固的许多观念。

他心想:母亲说的不错,宋家人都没有心,只有名与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今日言尽于此。”宋熠道,“毕竟我也姓宋,养育之恩在此,有人无情,我却不能无义。然则日后,报恩即可,旁的牵扯不必再有。”

这是划清界限的意思。

宋老爷子急速喘息,指着宋熠,一时竟再想不出能使他回心转意的话来。

他太清楚宋熠的性格有多强硬,今日又被他这石破天惊地指脸一骂,这时已不敢再抱幻想。

宋熠那所谓的“报恩即可”能是什么意思?

只怕当真就是“报养育之恩”而已,如同青山村所有寻常孙辈,四时节礼,粮食供养,便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了!

“你……你反骨……”

宋老爷子好不容易从喉间挤出几句话,心里不知是悔是痛,简直一团乱麻。

太可怕了,这简直太可怕了!

他的孙子怎会是宋熠这般人?

宋老爷子用陌生而痛心之极的目光看着宋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熠道:“我已分家,我房中之事,不论是妻是妾,都不必再劳老爷子费心。我一生只会有慧娘这一个妻子,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人。谁若触犯,我视之为仇!”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

他今天先是怒火中烧,以绝大气魄斥走了启蒙老师胡德海,后又马不停蹄赶回粟水,一鼓作气处理连番事端到此刻,一身气势积累至此,竟然与平常大不相同,显露出了骇人气象。

宋老爷子惊恐得几乎呼吸不上来。

宋熠竟还不罢休道:“还请爷爷务必守好底限,否则那日那位道长虽说是宋家双杰,我却是走在前头的。回头我若阻了五郎前程,爷爷可千万莫要奇怪。”

“你敢!”宋老爷子声色俱厉,终又提起一口气道,“同是一家,五郎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宋熠却微微笑道:“我有什么不敢?我今日便能不伤自身分毫,整治了胡德海,老爷子且瞧着罢,看我敢不敢!”

他说着,微微向着宋老爷子一躬身,转身便走。

太可怕了,怎会有宋熠这样的人?

简直狼心贼子!

是谁没有仁义礼智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老爷子目中充血,声音嘶哑,他压低了声音,狠狠地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三郎,你莫要自误……”

宋熠走到门口的脚步便微微顿了顿,他反身道:“老爷子,余氏倘若回来,还请你务必约束好她。若再放她到我与娘子面前,我也没有旁的法子,同样只好请五郎约束她了。”

还是拿宋五郎威胁宋老爷子。

宋老爷子拿了手上的拐杖,猛地就往宋熠那头扔去。

“滚!”他怒喝道,“滚出去!今日离了此门,回头不要说是宋家子孙!我也必去县令大人处参你一笔!”

宋熠抬手就借住了宋老爷子用力掷过来的拐杖,他手上青筋暴起,握得用力至极。

却不发一语,仍旧大步往门外走。

他快步走出了屋门,忽地转到靠前头院子的那面墙边。

听墙角的张氏与郭氏两人满眼震撼还未褪去,忽地如同鸟兽做惊,一人分一边,就往两头跳开。

宋熠看着二人,淡淡道:“两位嫂嫂听得可还过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熠丢下手中拐杖,大步离开了老宋家的小院。

但他所带来的震撼却如同一股突来的暴雨狂风,肆虐在宋家人心上,久久不曾散去。

在将出院门的时候,宋熠又见到了宋柏山。

他表情复杂地看着宋熠,脸上神情不知是悲是喜。

这是这许多年来,宋熠头回在他脸上看到除漠然麻木以外的其它表情。

宋柏山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宋熠已经不想再听他说话,不论他要说什么,时至今日,都再没有意义了。

宋熠脚下不停,如同不曾见他般,神情不变地与他擦身而过。

日偏西斜时,胡家村村口。

遥遥一辆骡车疾疾驶来,将要过村口界石时,忽地前头跳出两个带刀捕快,正正就拦在了骡车前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夫被吓得连忙停车,因为停得太急,里头乘客撞开了车厢前门帘子,怒道:“蠢货!做的什么孽,这样急停车?”

胡德海带着焦怒的面容出现在车厢口,正骂着,忽然抬眼看到对面昂首抱胸站着的两个捕快。

他莫名就是一哆嗦,心里生起了不好的预感,连忙又将身躯缩回车厢,急催车夫道:“快走快走!绕过去!”

然而已经迟了,两名捕快已如虎狼前驱般直奔骡车而来。

车夫根本不敢抵抗,一歪身体就躲了下来。

捕快将胡德海从车厢里拖出来,里头胡太太惊声尖叫:“这是做的什么?我家夫君可是秀才!见县官不跪的!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抓他?”

胡太太仓皇地从车厢里爬出,两名捕快已经揪住胡德海,在他身上搜了一圈。

便搜出一包碎银子,一条绣着兰花的红手绢,一支嵌珍珠的鎏金簪子,还有两张写满了楷字的纸。

这两张纸一张是宋老爷子劝宋熠纳妾的那封信,一张则是胡德海写的所谓“为妾书”。

两名捕快各看了一眼,顿时都笑了:“这等事情当真是稀奇,果然不愧是读书人,比我等粗人脑子便要灵便许多。这都能想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捕快将碎银子收了,红手绢和鎏金簪子却扔到了地上。

胡太太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手绢和簪子,忽地扑过去捡起来,就往胡德海身上扭。

她大叫大骂:“胡德海!你个杀千刀的!这是谁的东西?你就往身上揣?是不是在外头背着我有小星了?”

两名捕快:“……”

本来就是闹剧,胡太太你还嫌闹剧不够?

他们推开了胡太太,夹带着胡德海就往村子里走。

一边大声喊道:“胡德海欺凌乡里,霸占村邻田地,有受害人速速出来,随我等回县衙作证。查证属实者可领回田地!速来速来!”

整个胡家村都被惊动了。

没等胡家族老出来,就已经有村民跳出来主动说起胡德海欺占自家田地的事。

捕快这一句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他们穿着公服,只需往那一站,在村民心中就已经很有公信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又开口就直接宣布胡德海的罪名,更提到田地可以归还,有那被胡德海占了田的哪里还能忍得住?

两名捕快押着胡德海,如同摧枯拉朽般在胡家村走了一圈,就带回了一串证人。

事情简单顺利得简直就同事先演练好的一般,胡德海浑身哆嗦,如坠噩梦之中。

这一切变化实在来得太快,要知道,此前在车上,他还在同胡太太愤愤地计划着要怎么去找宋熠麻烦,出今天这口恶气。

他还又恼怒又得意地说:“这个小崽子太狠,我当时竟真被他吓住了。不过他也就是嘴上了得,到底不经事,当我受他一吓便算事情完结?想得美!回头我便告他去!”

胡太太也忙奉承:“你是老师,要告他哪有告不准的?他案首又如何?回头坏了他的名声,反革掉他的功名!”

两人美梦未歇,噩梦便已到来。

胡德海挣扎,愤怒,高喊,可是都没有用。

他被这突然到来的打击弄得心火狂跳,耳边也听到许多声音。

似有为他求情的,似有骂他的,似有嘲笑他的……他仿佛被推入了一道刀山火海的狭道中,所有挣扎都成了徒劳的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又被押到一辆骡车上。

车门一被打开,里头坐着的人就微抬眼,对他露出了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出意味的笑容。

胡德海全身上下一个激灵,猛就清醒过来。

他恶狠狠地扑过去:“是你!”

宋熠抬手挡住他,他双手早被捕快反锁住了,这时候两个捕快也进了车厢,一人将他往车壁推,斥道:“老实点!”

另一人对宋熠笑说:“宋郎君的主意当真极好,他们这些大姓村里人情错杂,真要逐一取证还不知要费多少工夫。”

胡德海被撞在车壁上,又头晕脑胀了半晌。

耳边还听到一个捕快说:“对了,你那辆车我们暂时征用了,证人有许多,这一辆车却是坐不下,便坐你那辆车去县衙正好。”

胡德海气得心肝脾胃肾都像是要揪起来了,他大叫一声:“宋鹤轩!你如此心黑手狠,不当人子,你早晚要遭报应的!”

宋熠微微笑道:“我若不心黑手狠,只怕明日便会得报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笑里藏刀!”胡德海被他气定神闲的态度刺激得大喊,“宋鹤轩!我后悔当日收你!便该将你早早逐出乡塾!你口读圣贤书,腹中哪有半点圣贤念?你不必指责我,你也是一般黑!”

宋熠却是悠悠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说着便不再理会胡德海,只闭目端坐车中。

骡车晃晃当当地又驶了近一个时辰,天色已擦黑,骡车终于又停到了县衙门口。

两个捕快来推胡德海,胡德海忽地一晃身,竟猛地翻身跪到了宋熠面前!

他突来的举动惊呆了两个捕快。

虽然胡德海此时落魄得很,但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曾经是宋熠的老师。他怎么可以反身跪宋熠?

“鹤轩!”胡德海急求道,“我不过是想再与你修好,要不是你家老爷子鼓动我,我又哪里来的胆子做那出格事?我后悔了!我错了,你绕我一回难道不成?”

他泣道:“我到底也曾是你老师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已经晚了。”最后宋熠是这样回应胡德海的。

他只说了四个字,然而四个字已足够胜过千言万语。

这天夜里,宋熠在县衙略停留到戌时中,才又重新登车,连夜往府城赶。

府城,清水坊。

夜色已深,窗外灯火寥落。

江慧嘉又抄了一段医书,再看沙漏,戌时已过,亥时到了!

亥时,按照现代的时间来算,就是晚九点。

这个时间对于习惯夜生活的现代人而言,其实不但不算晚,相反还算是早的。

但江慧嘉自从来到古代,作息规律也渐渐向时人靠齐,这时只见沙漏走过了亥时,心里竟也开始焦急起来。

她心中略生忧虑,这种为某一个人而牵肠挂肚的感觉她从前极少体会,这时难免有些焦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大娘被她打发回去了,她身体仍然虚弱,这时候也没有力气再进行收束精神力的修炼,索性靠坐回床上,微微闭目养神。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出乎她意料,要不是胡家夫妇突然跳出来,说实话,江慧嘉甚至忘记了宋熠曾经还跟胡家女定过亲的事。

依照她原来对婚姻的抗拒和怀疑,江慧嘉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其实是应该要心生恐慌的。

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她不但没有恐慌,反而在愤怒过后,满心里就只剩下安定。

愤怒是因为某些人的无耻,而安定却是因为她对宋熠的信任实际上都超出她自己原先的预想了。

若是信他,纵旁人有万千算计又有何用?

倘若不信,不需外人来扰,过不了多久他们之间也自然会生出裂缝。

而江慧嘉十分享受这种信任的感觉,她也非常庆幸,来到这个世界能遇到这样一个让她心甘情愿去相信的人。

当然,信任是相信宋熠对自己的情意,也是相信他的为人品性。可此时宋熠深夜未归,江慧嘉对他的牵挂也不由得越加浓重了。

她微阖双目,心中各种情绪细细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偏偏身体又十分疲惫,过不多久她就觉得头脑有些昏沉。

似乎做了梦,梦里她仿佛又回归了现代,穿着白大褂,穿梭在各大医院间。

她职业成就极高,年纪轻轻就治愈过不少公认的疑难杂症,走到哪里都被人仰视。

更令人惊奇的是,由于需要研究自己的怪病,她主攻中西医结合,所以她是少见的全科医生!

这一天她接到了一个急性颅内出血的脑瘤患者,正要上手术台,忽然就听到一个声音似在远处喊:“娘子!阿萱!”

江慧嘉心中忽然就涌起一股莫大的悸动,她猛地惊醒过来,就看到宋熠在灯烛下似被时光雕刻了一般的眉眼。

如此俊美无俦,使人心摇魄动。

江慧嘉的心一下子被欢喜溢满,她就伸出一只手攀住宋熠的肩,另一手又从他腰后环过去,借助他的力量抬起了上身,然后紧紧将他抱住。

宋熠奔波一天,回来后竟被娘子如此热情地投怀送抱,当下满身疲惫尽去。

他忙回抱住江慧嘉,喜悦中带着微不可查的羞涩道:“娘子和衣半靠在床上,我怕你着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在解释他为什么要将江慧嘉叫醒,言下之意是如果不是怕她着凉,他原本是不准备再叫醒她的。

江慧嘉忙道:“我本来就是要等你回来才睡的,你叫醒我才好。”

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她刚才那个梦做得略夸张了。

她在现代的确职业成就不凡,也算得上是全科医生。但她之所以能全科,这却是中医的“万金油特性”决定的,并不是说,她真的就能在医学领域的每一科目中都达到顶尖水平。

至少,她就没有独力主刀大型脑科手术的能力。

在这方面,她也只给真正顶尖的脑科医生做过助手。

江慧嘉又说:“我叫吴大娘临走时温着饭菜在厨房里呢,还有粥。你这时候回来只怕也饿了罢,快去吃些东西。”

说着要起身去厨房给宋熠拿东西吃。

宋熠连忙按住她:“我去,你快躺好。”

江慧嘉确实也还虚弱,就没跟他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趁宋熠去厨房的间隙,她快速脱了外裳,又将床里侧自己那一床被子铺开,然后钻回了自己的被窝。

之前她是和衣半躺在床上的,所以只随意铺开了宋熠的被子,因为宋熠的被子在外侧,铺起来比较方便。

等宋熠从厨房端了一个托盘回来,就看到江慧嘉已躺回了自己的被窝,只露了穿了中衣的肩膀和俏生生的一颗小脑袋在外头。

宋熠难免有些心猿意马,可惜江慧嘉还“体虚”着,这时候他也并不能多做什么。

“娘子。”他低唤了一声,端了托盘坐到床边,托盘上放着的却是两碗粥。

江慧嘉应了声,问:“怎么只吃粥?饭菜不吃吗?”

“我路上吃过东西的,并不饿。不过喝一碗温粥,暖暖肠胃倒也好。”宋熠微微笑,伸手轻轻从江慧嘉秀发上抚过,又问她,“娘子要不要也喝一碗?”

江慧嘉摇头:“早吃饱啦,不用再喝粥。”

宋熠就将托盘端到一边桌上去,快速将两碗粥都喝完。

他喝过了粥,又自己洗漱收拾了一番,很快坐回到床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慧嘉带笑看着他,心中是真正生起见他则欢喜的情绪。

她并不掩饰,宋熠也仿佛能感受到她纯粹直白的喜悦,一时胸中柔情激荡,忍不住又俯下身,在她白腻的脸颊上亲了亲。

江慧嘉用目光轻嗔他,问:“粟水县令可还好说话么?有无为难你?”

宋熠就从袖中取出两张纸来,却是胡德海的“为妾书”和宋老爷子写的那封劝宋熠纳妾的信。

江慧嘉躺在床上,并不伸手去接这两张纸,只略看了眼道:“这两个东西你都拿到了,想来是整治到那位胡秀才啦?”

宋熠就又收回这两张纸,微微笑道:“如今那位已不再是胡秀才。”

说着话,摩挲着手中的两张纸。想及今日在青山村所经历的一切,忽然感觉从前种种皆是恶迷。

唯有眼前之人相伴长随,纵然平淡家常,都将成为世间胜景。

他心中无限情意涌动,忽地脱口道:“娘子,我心悦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慧嘉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自己是在宋熠怀里,她的反应是这样的——

咦?还挺舒服的?再抱紧点,多睡会!

惹得早早醒来的宋熠紧绷在床上,简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当然,他心中先时的忐忑尽去,此后的畅意喜悦则不必多提。

最后两床被变成一床被的事,就在江慧嘉彻底睡够,又在清醒状态下赏宋熠一记情意多过于怨怪的白眼后,被小夫妻两个默契地定下来了。

几日后,江慧嘉身体稍好,宋熠到底还是带着她回了一趟青山村。

宋熠并没有将宋老爷子在此前的胡家事件上,所扮演的具体角色详说给江慧嘉听,但这一次重回青山村,他却没有再带江慧嘉回老宋家去,只自己单去老宋家走了一趟。

虽然与宋老爷子近乎决裂,但在孝义为先的大靖朝,宋熠要走仕途,礼节上的事情还是不能少。

胡德海被革除功名的事情传到了青山村,宋老爷子被宋熠整治胡德海的手段吓坏了,宋熠再回来,他一句多话也不敢说,只绷着脸。

两人相顾无言地走了趟过场,倒也相安无事。

后来宋熠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单独主持祭祀了宋家祖先,又着重与江慧嘉一道祭拜了亡母崔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以女婿的身份与江慧嘉一道回一趟江家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真要说起来,江家人的人品比起宋老爷子等,那可真是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

义气为先江老二那是真的义气为先,纵使宋熠得中院试案首第一名,江老二夫妻对他格外尊重,可私底下柳氏竟还特意来教导女儿。

她说:“女婿前程看好,你可千万要一意辅佐他。可惜家里是商户,竟帮不上你们什么,你往后少往家里来,但愿不要拖女婿后腿。”

这竟然有点要跟江慧嘉和宋熠疏淡往来的意思,而江家夫妻的本意,只不过是怕自己商户家的身份影响到宋熠前程!

怎么就这么傻呢?

当初宋老爷子上门一求,他们明知前头是个火坑,还是傻乎乎的坚决要嫁女。

如今宋熠落魄复起,他们反又甘愿退远。

这种义气当先,利益为后的精神真是让江慧嘉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知道江氏夫妇假如知道当初的逼迫其实已经使得他们的亲生女儿芳魂杳逝,他们会不会后悔?

江慧嘉只能说:“哪里就用得着这样?我是什么出身,明白摆在这里。宋熠若是中秀才了便与岳家疏远,那他成什么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着柳氏似乎还要反驳什么,江慧嘉忙又反问:“爹和娘的意思,总不会是要我干脆下堂,好成全宋熠的前程吧?”

如果柳氏真敢应这话,江慧嘉必定分分钟糊她一脸!

圣母到这样的境界,你们也是够了好不好?

别拉我,我不是圣母!

好在柳氏还没到这种程度,只是忙道:“那不成!你可是三郎的原配妻,当初他日子那样难过,都是你陪他过来的,哪有现今好了反而下堂的道理?”

江慧嘉正松一口气,柳氏又期期艾艾道:“只是慧娘啊……女婿前程往后只会更好,你的身份虽然正当,可若是没个孩子傍身,日后若有那调三窝四的进门,只怕你压不住呢。”

一下子江慧嘉还没反应过来那“调三窝四”是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后,她就真的只剩下一声气笑了。

这果然是亲娘,想得太远了!

倒不像胡家夫妇那样,急吼吼就上门来荐女为妾,只是远远地为江慧嘉顾虑到宋熠以后纳妾的事。

为什么好像身旁所有的人都以为宋熠以后就非纳妾不可呢?

江慧嘉只道:“哪里来的什么调三窝四的?我可不会主动为三郎纳妾,他也不会纳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看柳氏恍似不以为然的表情,也懒得再与她过多解释。

说到底江慧嘉心里仍然是有些记挂江老二夫妻当初逼婚,以至于生生逼死了原主芳魂的事。

所以她没有办法与江家人太过亲近。

哪怕他们人品真的很好。

不过该有的往来还是要有,尤其是宋熠,他对江老二夫妻是真的感激,也是十分敬重。

他从前腿脚不便,其实对岳父岳母是隐怀愧疚的。如今好不容易考取功名,那种迫切地想要在岳家人面前证明自己的心态虽然隐晦,可江慧嘉还是有所察觉。

好在回乡的日子不长,宋熠祭告过祖先,又探望过岳父岳母,另又捐了五十两银子给村里修短渠,算是回报乡亲父老,如此两三日过后,诸事理清,他与江慧嘉也就又重回了府城。

江慧嘉从前觉得青山村好,可经过胡氏夫妇逼纳妾的荒唐事以后,她就再不觉得青山村好了。

宋熠虽然没有跟她详说过胡德海那所谓“为妾书”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江慧嘉又不傻,从宋熠的态度中,她还猜不出一二么?

回到府城又得清净。

趁着府学还有几日才开学,宋熠便与江慧嘉商量搬家的事:“这院子太小,如今我们要在府城长住,还是应当换座大点的宅子。最好再买几房下人,也免得我不在家时娘子手上无人可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慧嘉深以为然,上回胡家夫妇来闹事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样?

她手下要有几个能使唤的人,又哪里怕胡家夫妇冲进来?

宋熠便又问她是想买房还是想租房,因道:“明年便又是一届大考年,我在府城短则居一年,长则居四年,总要去京城参考的。若能中进士,以后授官,要不是做翰林,外放的话,则有不得回家乡为官的规矩。”

不能回乡的意思就是,他只要考出去,以后能回宝庆府的机会就会变得很少。

江慧嘉道:“且不知房源如何呢?要先寻到合意处,看人家是要卖还是要租再说罢。”

宋熠便笑道:“还是娘子想得周到。”

留了吴大娘看家,江慧嘉和宋熠就又去了清水坊的牙行。

虽然要换院子,但大体他们还是中意清水坊这片地界。

因城东和城中心都太贵,城西太乱,城北又多闹市,相比较而言,清水坊的环境位置都不错,房价也不如城东和城中心贵,当然是首选。

宋熠道:“先选好房子,要买的下人也可以先看好定下来,待要搬家,则叫下人们先去打扫安置,如此两相方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十日后,天气渐凉。

宋熠已入府学,江慧嘉则继续静坐家中修炼自己的精神锁链。

三天前他们已经搬家,新家仍然是在清水坊。

府城的房子不好买,不过江慧嘉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最后买下的宅子是一座两进小院。虽然小院布局寻常,面积也不大,不过面积不大的好处就是,这房子的售价也不贵。

江慧嘉花二百二十两银子将这宅子买下,填房契的时候宋熠让写她的名字,并笑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如今可是个吃闲饭的,全靠娘子养,娘子可千万多怜惜小生则个。”

他中了廪生,每个月都能领到朝廷下发的廪膳。

按照大靖朝的规矩,这廪膳可以是米粮,也可以是银钱。

若要兑换成银钱,则是大钱一千文,合一贯。

这样的收入如果放在当初他们还在青山村时,其实是很可以了,养家绝无问题。

可如今他们来了府城生活,又要买宅子,又要买下人,宋熠这点廪膳就显得紧巴起来。

江慧嘉被他逗趣,便也笑道:“好说好说,多给我笑几个,本神医养你不成问题!”

玩笑话归玩笑话,江慧嘉考虑到家里进项少,开销大,心里虽不急迫,可也是在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他们夫妻二人关门过日子,江慧嘉又不是爱追求奢侈生活的人,那下人奴仆本也是可以不必买的。不买的话,足能省下大笔开销。

但江慧嘉吃过家里人少的亏,不想再重蹈之前被胡氏夫妇欺上门来的覆辙,宋熠也一意坚持要她买人,所以最后除了买房,他们另又买了男女奴仆共六人。

其中有年纪在四十五岁左右的夫妻一对,他们子女俱亡,但还带着个十来岁的小孙女。

江慧嘉就将这一家三口都买了下来,正好男的做门房,婆子做洒扫,那小孙女则跟在江慧嘉身边。

又买了个三十几岁,灶上手艺还过得去的厨娘,另十二三岁小厮一个给宋熠做书童,还有一个十五六岁,身形略壮,会几手拳脚功夫的丫头,则算是江慧嘉的贴身保镖。

好了,保镖略夸张。

江慧嘉平常也面对不了什么危险,胡氏夫妇那种情况毕竟不常有。

不过身边的丫头瞧着壮实些,总比娇滴滴的那种要来得让江慧嘉有安全感,这叫做有备无患。

不然要像大户人家女眷身边的那些大丫头那样,一个个身骄肉贵,那江慧嘉这是买丫头还是买小姐呢?

反正她这是小门小户,一切以实用为要,那种能撑门面的丫头,暂时还不是她能消受得起的。

为此,他们搬新家的时候,谈元娘来暖房,还曾取笑过江慧嘉:“慧娘你这是防贼还是防宋郎君呢?果真连半点啃窝边草的机会都不给他?”

江慧嘉给自己的壮丫头取了个名字叫白果,另一个小丫头取名叫杏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也都是中药名,既符合江慧嘉的职业特点,又免了她起名之苦。

她又毫不羞怯地对谈元娘承认:“便是不给他吃窝边草的机会,须知我可是个醋缸呢!”

谈元娘指着她直笑:“醋缸!小心男人打野食!”

江慧嘉便笑而不语,她对宋熠极为信任,选白果只不过是为实用,又哪里是真的要防宋熠?

如此日子平平淡淡地过,江慧嘉每日里仍旧勤加收束精神力。

正好宋熠白天要去府学,家里头也再没什么家务要江慧嘉去做,她每天时间大把,在精神力的修炼方面自然就进境极快。

这一日正午刚过,江慧嘉草草用过饭,又吩咐了白果和杏仁在外头守好。

室内,江慧嘉盘膝趺坐。

她眉心鼓跳,庞大的精神力早被收束成了数十条精神锁链,她意念一动,这些锁链便如同龙蛇劲鞭般从她眉心一弹而出!

伴随着数十条精神锁链一道跳出的,还有最后一小部分散乱的精神力。

而今日,江慧嘉便要一鼓作气,将这最后一小部分精神力彻底收束,从而结束自己体虚之困!

前头九十九步都已走完,到这最后一步时,江慧嘉可谓是轻车熟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再没有初次收束精神力时的紧张,只是小心缓行,按部就班。

一道锁扣,两道锁扣,三道锁扣,直至十八道锁扣。

最后一条精神锁链终于形成了!

江慧嘉心中大喜,连带着最后这一条锁链,她一共炼成了七七四十九条精神锁链。

四十九条锁链齐出,倏地又卷成一团。

江慧嘉指挥精神锁链,畅意自然,如臂使指。

正指挥得起劲,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四十九条精神锁链一齐倒卷,忽然不受她控制,呼啦啦又涌回她眉心。

江慧嘉心中惊呼一声,只觉眉心一痛,还没来得及焦急,忽然眉心处一钻一钻,竟像是破开了什么东西般。

这一瞬间,江慧嘉心中生起了一股说不出的奇异感觉。

她竟然感觉到,自己眉心处是开出了一只从所未有的眼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只眼睛一照之下,屋中所有阻挡物,诸如屏风、门扇等,都恍惚成了虚无。

然后,江慧嘉的视线就透过内室,照入了外间,又透过外间,照到了前头的二进小院中。

她“看到”,一行三人被前头门房放入了二门,二门这边杏仁的奶奶蔡婆子忙上前与来人说话。

来的却是谈元娘家的几个下人,其中领头的正是江慧嘉已经十分熟悉的云娘。

云娘与蔡婆子说了几句话,那头白果又迎上去。两人再说了什么,白头就摇头。

江慧嘉细心观看云娘唇形,竟通过她嘴唇的细微变动“看”出了她的话语。

她应该是在说:“世交家的一位老太太久病不愈,请了许多大夫来看,越看人越坏,我家夫人就举荐了江娘子,想请江娘子过去瞧瞧。”

江慧嘉心中一惊:我并不会唇语,怎么竟然能通过嘴唇动换看出她说的是什么?

这哪里还是之前的什么超级透视仪?这简直就跟传说中的“天眼”差不离了!

莫非真是“天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眼,在佛家的传说中具有莫大威能。

传说天眼之存在,能使人获得内视,微视,透视,遥视之奇异能力。

更可以超越空间的远与近,时间的过去和未来,明见一切现象!

但可惜的是,传说终究只是传说。

江慧嘉打开了眉心中的第三只眼睛,也仅仅只能透视、遥视、微视、内视,却看不到过去和未来。

更令人遗憾的是,她心中才刚有惊动,那只神秘的“眼睛”就在瞬间闭合了。

方才的一切奇异景象自然也都消失不见,江慧嘉捧着砰砰乱跳的心脏,眉心一痛,身体就向后一倒!

“天眼”关了,她心中的震撼却仍然留有余韵,久久回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慧嘉心脏砰砰乱跳,又再感知精神。

只觉得眉心中的精神力锁链缩成一团,要再指挥虽也灵动,却终究不是方才的“天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慧嘉还要再仔细研究,又听外头声音渐近。

白果十分倔强地说:“不能通报,我家娘子早有吩咐,除非她自己出来,否则谁也不能打扰她!”

云娘只劝道道:“只是通报,倘若江娘子当真不便,谁又能勉强她?但你连通报一声都不肯,这可就误了大事!你家娘子与我家夫人可是交情极好的,当心回头她治你罪!”

这“娘子”二字,并不独独只是丈夫称呼妻子才会这样喊。

时人称呼年轻女郎,多称“某娘子”,或“小娘子”。

但要是家里的仆人称呼女主人,则多半也会直呼“娘子”。

江慧嘉年纪不大,宋熠也只有秀才功名而已,她不能被称呼为“太太”,也不能被称呼为“夫人”,就被家下仆人称娘子,关于这一点,她可真是不适应得很。

好在只是女仆这样叫,家里几个男仆,江慧嘉是一律要他们就叫“江娘子”的。

云娘和白果还在纠缠,江慧嘉想起上回金小郎生病时,云娘可是几次三番无礼直闯过她屋子的,又看如今云娘处处克制,心里就生起几分感慨。

“白果!”江慧嘉头还有点痛,但也不得不出声了,“请云娘进来罢,你来服侍我起身。”

江慧嘉因为受精神力所困,这一段时间身体都很虚弱,所以谈府她也比从前去得少了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谈元娘对金小郎总不放心,所以偶尔也会带着金小郎直接到江慧嘉这里来。

在府城,金小郎是江慧嘉的第一个病人,也是唯一一个病人。

也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江慧嘉短时间内原本是没有要出去行医的想法的。

这一回明知江慧嘉身体不适,谈元娘还派云娘来请,江慧嘉估摸着,对方口中那位“世交老太太”,要么是身份够高,要么就是真的病危了。

江慧嘉出了内室,在外间小厅里与云娘分坐好,听她说起病人。

“老太太今年花甲已过,原本一直精神极好,身体康健的。只是前些日子遭了风寒,也不是什么大症候,谁知吃了药没好,人反而病得更厉害了。”

云娘这样描述,又道:“症状倒是与我家小郎君原先有些相似,也是喉痛难忍,食不下咽,还数度高热。如今高热倒是下去了,可人却没精神得很,几日不曾进食,急坏了一大家子。”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江慧嘉道:“我家夫人的意思是,小郎君从前不能服药,江娘子一按便好,这……这位老太太也是不能服药,不能进食,因此要请江娘子出手。不知……江娘子如今身子如何?可能动身?”

这么一说,倒也见得那位老太太并不是什么急症。

只是对方食难下咽,所以谈元娘才提到江慧嘉,希望江慧嘉能出手。

江慧嘉从前见过秋神医喂食金小郎吃药的手法,暗中推敲后也将这法门学到了手,现今谈元娘相邀,她确实不好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下也不推脱,就带了白果跟云娘上了马车。

路上江慧嘉又详问对方病情,云娘却吞吞吐吐,语焉不详。

更奇怪的是,云娘一直只用“那位老太太”指代病人,却并不详说病人的真正身份。

这番神秘表现,使得江慧嘉心有所思,于是也不多问了。

车上,云娘又期期艾艾地道:“江娘子……我家夫人的意思是,对方有大夫治疗的……”

江慧嘉还没太懂,当下轻轻“嗯”了一声,略带询问地看向云娘。

云娘仍旧十分赧然的样子,道:“便是说,请江娘子出手,不需为对方开方治疗,只需能使那位老太太吃得下药和饭食便可。”

这话可就说得太明白了,明白到简直就跟直接打人脸没什么区别。

江慧嘉倒不在意,她自己身体不适,本来就不想给人看病,何况她也不在意这些。

倒是白果十分气愤,她被江慧嘉买下之前生了一场大病,本来牙行是要将她贱卖都没人肯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江慧嘉买下她,又为她开方治疗,她才捡回一条命,因此跟随江慧嘉的时日虽短,可白果对江慧嘉却很是忠心。

她更加信任江慧嘉的医术,这种信任因为有过救命之恩在前,甚至被她上升到了崇拜的程度。

白果丫头涨红了脸,江慧嘉还没说话,她就脱口道:“哪有这样的?若是不信我家娘子的医术,还巴巴来请人做什么?我家娘子自己身子都还不适呢!”

云娘也觉得理亏,当下又赔笑道:“实在不是这样,我家夫人对江娘子哪里有不信的?只是那位老太太身份有些特殊,为她治病的那位大夫更是不同……”

白果还要再说什么,江慧嘉微微摇头。

她一来不在意这些虚名,二来从云娘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

事实上,谈元娘今天来这一出,江慧嘉并不觉得意外。

以谈元娘的身份,她要是结交一些“不可说”的人,这是很正常的。

江慧嘉根本懒得去深究这些,她早就过了争强好胜的心理年纪,既然对方请她,只是希望她能帮助“喂药”,那对她来说,还乐得轻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车驶出了清水坊,进入了城东地界。

这一片区域多有豪宅,谈府也是坐落在这边。

穿街过巷,又过几道弯,最后马车停在一处宅院的偏门前。

里头有老仆应门,江慧嘉跟着云娘就在门边下了车。走进去一看,却发现这宅子跟她原来以为的豪宅并不相同,原来竟只是一座二进的小宅子而已,不比她自己家大多少。

老仆引着几人进了二门,里头也是颇为冷清,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的气象。

云娘先前将人说得那样特殊,如今对方家中却显得这样平常,江慧嘉暗想,要不是云娘先前说话夸张,要么就是此间主人的身份另有秘密。

江慧嘉决定自己必要谨言慎行,不该多加探究的事情绝不可以过多探究。

迎面又走过来一个老嬷嬷,云娘向她行礼,很是恭敬地喊:“花姑姑,我家夫人举荐的江娘子来了。”

明明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子,却被人称作“花姑姑”。

花姑姑形容严肃,向着江慧嘉略一点头,做了个虚引的姿势,江慧嘉颔首还礼。

几人走进正房,小厅里有个丫头在候着,里间则传出两个男子的交谈声。

一人道:“老太太恶寒发热,头身疼痛,咽痒咳嗽,当服小青龙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人则冷笑道:“小青龙汤若有效,老太太病症为何加重?”

“老太太此为外感风寒,此刻高热已退,如何能说小青龙汤无效?”

“若是有效,老太太咳嗽又为何会加剧?”

“小青龙汤辛温解表、内停咳喘,老太太高热既退,寒气上升,咳嗽加剧乃是正常现象,如何能说是病症加剧?”

很显然,里头辨症的是两个大夫。

云娘先前说话颠三倒四,江慧嘉听了半天其实也没太明白那位老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说那老太太症状与金小郎相似,但金小郎那是小儿病症,跟成人病症哪里就能一样了?

如今再听了里头两个大夫对话,才算是多明白了几分。

不过真正的论断还是要等见到病人才能结下。

花姑姑在里间门口道:“大娘子,江娘子来了。”

里头又一个女声传来:“请进来罢。”

江慧嘉跟着花姑姑进去,云娘和白果被留在了外间小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了内室,才发现这内室面积颇大,里头又分了内外两间。

两个老大夫在外间辨症,此外还有一个男子面窗而立,背负双手站在那里。

他虽是背对众人,江慧嘉这边才从转门走进,一眼扫过去,最先注意到的却竟然是他。

只因这人的气质太过特别,虽只是一个背影,却现出一种无限清冷萧疏之感。

他十分清瘦,大袖在身,此间虽然无风,他却像是要随时乘风归去一般。江慧嘉只扫他一眼,都觉得冷意袭身。

当下忙转过视线,不愿多看。

两个老大夫还在争论。

一人仍旧坚持要用小青龙汤,另一人则道:“同为辛温解表,我却以为此处应当使用麻黄汤。老太太服了小青龙汤,高热虽退,然咳喘加剧。此为风寒表实证,辨其脉象,此为太阳病脉,应以麻黄汤宣肺平喘。”

不论小青龙汤,还是麻黄汤,都是出自张仲景《伤寒论》的经典验方,两个老大夫争论起来,各说各有理。

总归在外行人听来,那真是谁都了不得。

给江慧嘉引路的花姑姑平板的面容上现出些愁色,此时就皱了皱眉。

江慧嘉跟着花姑姑转过屏风,进了最里间。只见里头靠墙一张拔步床,床上侧卧着一个人,床边则有两人一站一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瞧来也是二十出头模样,容貌十分清丽,令人奇怪的是,她这样的年纪却竟然还是未出阁少女的打扮。

旁边站着谈元娘,谈元娘一见江慧嘉,忙对她招手:“慧娘快来瞧瞧。”

对她介绍:“这位是我手帕交,她姓苏,你叫她苏娘子。”

又对年轻女子道:“珍娘,老太太多日未曾进食,那两位老大夫的方子一时也定不下来,不如先叫慧娘出手,喂老太太吃写东西如何?”

苏珍娘清丽的脸上略有憔悴色,她转头看了江慧嘉一眼,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又对花姑姑道:“姑姑去传饭,另叫两位大夫去外头讨论罢,别扰着祖母。半个时辰内将药熬好拿过来,不拘用哪一个方子,总之务必要祖母病愈。”

外头的争论声瞬间就停止了,里外两间只隔了一个八扇屏风,苏珍娘在里头说话,外头又如何听不到?

两个老大夫也不等花姑姑再出来说,当即各自憋着声音道了一声告退,就自己走了。

这苏珍娘模样看着温温和和,可她说话也真是毫不客气。

江慧嘉虽是外人,可几乎都能替那两个大夫感到脸红。

当下她更不随意说话,这床上的病人是个老太太,又不像金小郎那样是个小婴儿,她更不是急症,因此江慧嘉半点也不想逞能。

很快花姑姑端了碗粥过来,一边说:“两位大夫都说,老太太如今且只能吃清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珍娘起身让开了床边的位置,淡淡道:“能吃清粥也好。”

说着又向着床上人微微倾身,一边扶她,一边放柔了声音道:“祖母,吃些粥罢。”

床上侧躺的老太太这时转过脸来,她喉痛发不出声音,只皱着眉,微微点头。

江慧嘉才清楚看到这老太太的样貌,这一看,却是一惊。

但见床上这人肤白唇红,眉目如画,一张芙蓉脸,哪怕面有病态,她这张脸也依旧美得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般。

这哪里是什么花甲老太太?这分明是个绝色美人!

江慧嘉自己也是上等的美人,前世更是见过不知多少佳丽,可眼前这人之美,她却只觉得是生平仅见。

如果一定要有个比较,那大概就是曾经在二十世纪美过一整个时代的世纪明星,奥黛丽赫本了。

颠倒众生,祸国殃民,百年甚至千年才能一出的美人!

在这样的美人面前,谁敢称绝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谓花甲“老太太”,竟是个芳华绝代的美人!

江慧嘉不能不惊,然而多看几眼之后,她到底是反应了过来。

只见这位美人的确极美,可她眼角细纹明显,鬓边甚至夹杂了零星白发。

由此可见,她的年纪的确不小了。

只是岁月太过厚爱她,又或者是她本身驻颜有术,虽然一些地方泄露了她的年纪,可她还是显得要比同龄人年轻不知多少倍。

岁月赋予她的,也不仅仅是年华的老去,还有韵味的沉淀。

此刻她烟眉微蹙,平白竟叫人心生怜惜之感。

说实话,江慧嘉有种见到老妖怪的感觉。

这位可是“老太太”级别的人物啊!美成这样,被人叫祖母的时候不觉得别扭吗?

当然,心中念头转动也就罢了,江慧嘉面上是半点不显的。

苏珍娘已经让开了位置,江慧嘉当即过来接过粥碗。

她的任务只是喂药喂食,因为老太太咽痛严重,她自己甚至无法吞咽食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跟不懂事的金小郎不同,这位老太太是成年人,她神智清醒,会做配合。

江慧嘉用调羹舀了粥递到她嘴边,她就自己张了口,并将白粥含入了口中。

同一时刻,江慧嘉出手如电,忽地在老太太脖颈间就是一点!

老太太不由自主地咽喉一滚,那口粥就顺势被她咽了下去。江慧嘉又快速动手,从她咽喉处一路下抚,按揉到她肚腹。

忽就听“嗡”地一声响,她肚腹间竟被动地发出了肠鸣音!

旁边苏珍娘“啊”一声道:“这是怎地?”

那“老太太”面上现出不自然的嫣红色,也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江慧嘉。

江慧嘉道:“夫人咽痛不适,无法吞咽食物。即便勉强吞下,也会控制不住地反呕出来。我以特殊手法相助,使得食物才下食道便直通肠胃,又帮助解放肠胃中积热之气,如此一来,便不会再有反呕之虞。”

她实在没办法对着这样的人物口称“老太太”,便只好称呼对方为“夫人”了。

苏珍娘面上终于现出些微笑意:“甚好!元娘说你不错,果然如此。”

谈元娘笑道:“慧娘医术本就是极好的。”

江慧嘉就依法施为,连着给“老太太”喂了大半碗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外头传来花姑姑的声音道:“大娘子,两位大夫辩论好了,说仍是用麻黄汤,再过一刻钟即可将药煎好。”

麻黄汤!

麻黄汤主治外感风寒表实证,有发汗解表,宣肺平喘之功效。用在这里,似乎并没有错。

但江慧嘉虽然没有要插手开方的意思,可出于职业习惯,她在给“老太太”喂药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还是会去观察患者的病症。

她用手扶过患者的脉象,听她脉浮紧而略数,又听她喉间痰音。她张口吃粥的时候,江慧嘉则发现她舌质见红,舌苔却又薄白之中微微现黄,且明显干涩。

这是风寒表证,入里化热。

所以实际上这位老太太的病应该是表寒里热证,光只用治疗寒证的办法,她的病当然不能见好,反而还会越加严重。

但外感风寒表实证,与表寒里热证,这两者在外在表现上确实极为相像。

就算是在温病学派已经大行发展的现代,很多医生都会将两者混淆,又何况是温病学派尚未兴起的大靖朝?

当然,如果是西医就不讲究这些了。

西医根本就没有什么风寒风热的说法,人家讲的是上呼吸道感染,直接就用抗生素治疗。

所以在某些方面来说,西医辨症是比中医更要直接简白许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抗生素这种东西用多了会破坏人体本身抵抗力,江慧嘉学中西医结合,在非必要的时候,她是不主张轻用抗生素的。

她退在一边微微思量,那边谈元娘和苏珍娘则在细声交谈着什么。

很快,花姑姑进进出出,就又端了碗药过来。

又到江慧嘉出手的时候了,她需要为“老太太”喂药。

可端着手上这碗药,江慧嘉心里却着实有些犹豫。

饶是她先前已经打定主意要谨言慎行,绝不多事,可在明知这药不对的情况下,她真的还要闭口不言吗?

这实在有为她行医的原则,她虽然算不上有多高尚,但做害人的庸医她也是不愿的。

这一碗药如果不经她的手,她不会多说什么,可经了她的手,还要她亲手给患者喂进去,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要继续保持沉默。

思量了片刻,江慧嘉不愿平白给自己惹一身腥,但也不愿违背原则,因此到底隐晦地对谈元娘道:“元娘姐姐,用药后,这位夫人的病症若未好转,我还要留在此处么?”

这话说的可就太不好听了,当下花姑姑就怒目向她瞪来。

苏珍娘也满面不快,反倒是病床上的“老太太”神情并无变化。

谈元娘却有些听出了江慧嘉的言外之意,她愣了下,又看了看苏珍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珍娘沉声道:“此次用药之后,老太太病症必有好转,自然便用不着你了!”说话间十分不喜地看向江慧嘉。

谈元娘就对着江慧嘉微微摇头,江慧嘉领会到她的意思,这是叫自己不要多言。

既然谈元娘都这样表示了,江慧嘉又是因谈元娘才会来此处,当下也不再多说,只仍旧用先前的法子帮助“老太太”将药服下。

老太太服了药,苏珍娘亲自上前帮她擦拭了嘴角药渍,又服侍她躺下。

谈元娘对江慧嘉道:“慧娘,辛苦你了。”眼中微露歉意。

她又亲自送了江慧嘉出门,在她耳边轻声问:“慧娘,你认为那麻黄汤有问题?”

面对谈元娘,她又是私下里来问的,江慧嘉便道:“倒也不一定,同样的麻黄汤还要看用法用量。只是说用药不对症,有可能使那位夫人病情加重。”

她说“有可能”,那实际上就是“很有可能”。

谈元娘若有所思,停顿了片刻,又问:“那若是……老太太的病情果然加重了,慧娘你可有法子再治?”

江慧嘉其实有办法,但谈元娘的态度使她心生犹疑,因此只道:“这却是要看情况了,我如今又哪里能预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日归家时,已经是将近傍晚时分了。

江慧嘉从马车上下来,走进二门时,宋熠也刚刚到家,正在向杏仁询问她的去处。

一转头,却见江慧嘉正好回来,宋熠忙大步上前将她扶住,笑问:“娘子这是去了哪里?如今竟忙起来了?”

江慧嘉道:“去出诊了一趟,是元娘姐姐介绍的。”

与宋熠进了屋子,江慧嘉就又将下午在那无名小院所经历的事情跟宋熠说了一遍。

对方身份神秘,谈元娘行事也颇多疑点。

宋熠思索片刻道:“那两位大夫的身份应当不一般。”

如是常人听了江慧嘉的描述,首先想到的必定是那位“老太太”的身份不一般,可宋熠一开口,竟说那两位大夫的身份不一般。

江慧嘉一怔,宋熠这一说,她顿时也想到了。

谈元娘当时制止她多言,可不就是有那么点叫她不要挑战那两位大夫医术的意思在吗?

如果是寻常大夫,依谈元娘的身份与性情,她根本不会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苏珍娘呵斥那两位大夫又如同呵斥仆佣,这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什么样的大夫会身份不一般又随意被人呵斥呢?

小夫妻两个对视一眼,宋熠笑道:“不过再如何不一般,也不与我们相干。娘子今日应对便极好,只来日那位老太太若再病重,要娘子去治……娘子有把握便去,若无十足把握,推掉又何妨?”

两人便不再多说此事,江慧嘉又问到宋熠在府学的经历。

“与乡塾比如何?可是有趣?先生与同窗可都还好相处?”

宋熠道:“与乡塾当然大不同,在乡塾时,我们只读书,读经义。可到了府学,除去正经课程,经义策论等,还要学礼、乐、射、御、书、数这六科。”

礼、乐、射、御、书、数,是君子六艺,这个江慧嘉也知道。

说起这个,江慧嘉就佩服古代读书人,经史子集那么多也就罢了,还要学六艺,学得过来吗?

她不由得问:“这样多课程,人人都能学好么?”

宋熠就笑:“怎么可能?人之精力毕竟有时而穷,如何能够面面俱到?当然,也有那家世渊源,或天赋异禀之人能样样出色,只是这等人物向来极少,不能以常理论。”

他说到自己:“君子六艺中,乐与御我原本都是一窍不通的。至于箭技,多赖我从前常常上山打猎,学了些野路子,倒还过得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慧嘉知道他曾有过上山打猎的经历,之前他的腿之所以会受伤,就是因为他在打猎过程中不幸遭遇狼群,被狼群追赶落入粟水河,这才折了双腿。

不过宋熠一向来都是十足的书生表现,江慧嘉还真的没法想象他上山打猎会是个什么样子。

他是寒门出身,君子六艺有所欠缺,尤其是乐舞和御马驾车这两项,他一窍不通也是正常的。他要是真的什么都懂,那才古怪呢。

江慧嘉关切道:“乐、御两科你从前不通,如今初学可有困难?”

“是有困难,但也无妨。”宋熠笑道,“真正要紧的还是经义策论,余者皆是小道,不必在意。”

两人说说谈谈,倒也惬意。

至于宋熠读书的事,江慧嘉就不多操心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就是想操心也操心不上。

其实她觉得宋熠说的府学生活挺有趣的,可惜她是女儿身,不然也想办法考个功名去府学读读书,那多有意思。

晚间两人洗漱歇息,江慧嘉蹭到宋熠怀里,心里则在思量着调理身体的事。

如今困扰她的精神力问题已经被她彻底解决,她可以放心大胆强身健体了。否则要再这样体虚下去,既对不住自己,嗯,也挺对不住宋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夜无话,忽忽而过。

第二天起来,与宋熠一道练过一遍五禽戏,又与他一起吃了早餐,送他出门。而后,江慧嘉便为自己重新开了一个养身方子。

她这边抓药吃药不提,到了午后,一个既在江慧嘉意料中,又在她意料外的人重又匆匆上了门来。

来者还是云娘,她又带了一辆马车来接江慧嘉,原来不曾超出江慧嘉的预估,昨日那位“老太太”果然病更重了!

谈元娘还是举荐她,云娘道:“我家夫人说了,江娘子先去瞧瞧人,能治便治,不能治也不勉强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慧嘉还能不去么?

她就又带了白果与云娘一道上车。

到了昨日那处宅院,进了二门,却见正房前的台阶下直挺挺跪着两个人。

嚯!

这两人赫然正是昨日那两位“不可说”的老大夫!

他们竟跪在这院中,恭敬又沮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人口中还喃喃道:“不可能,便该是用麻黄汤的,怎会出错?”

另一人耷拉脑袋,一语不发。

江慧嘉从这两人身边走过,暗暗心惊。

什么样的人家,竟能在大夫治疗不力时罚他们下跪?

走进了门,经过通报,又进到昨日曾去过的房间,见到里间几人。

花姑姑说:“大娘子,不如再去请府城的大夫来看看?”

苏珍娘冷笑道:“陆、乔二人都无办法,还能指望府城庸医?东郡那边还是不肯放人?”

“大娘子莫恼,也是我们不能表明主子的身份,但今日大公子亲去了,量他们不敢再不放。”花姑姑又劝,并道,“不过元娘荐人总有几分道理,且试试罢,如今老太太等不得。”

她们谈话根本不避江慧嘉,谈元娘在旁边站着,只对江慧嘉露出无奈又歉意的笑。

江慧嘉心里其实有些不喜了,她再没脾气,一再被人这样轻视,也会恼火。

更何况她其实并不是没脾气的人,只是原本对这些东西不在意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心中虽然不快,江慧嘉面上却仍然不显。

她心里明白,苏珍娘和花姑姑说这些话,只怕是有故意说给她听,敲打她的意思在。

既然是这样,那她的应对之法就该变一变了。

谈元娘终于来打圆场,她笑着对江慧嘉招手:“慧娘来啦!快过来!”

这是一句提醒,苏珍娘转过头看向江慧嘉,对她微微颔首,道:“你来把脉,仔细开方,若能见效,我这里有重赏。”

江慧嘉就走上前去,一看床上的老太太。

嗯,显见是病更重了,但见她面现病红之色,脸上尽是疲态。

看起来比昨日竟见得是老了好几岁。可见再美的美人也怕病魔,今天再一瞧,她已失了昨日那样令人惊艳的颜色。

江慧嘉就将手指搭到她手腕上,细细听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慧嘉细查患者脉象,只觉这脉象比之昨日更浮了。

她又观察了一番患者脸色,于是问道:“夫人昨夜可是彻夜未眠?”

苏珍娘面现讶异色,道:“是难以入眠。”又看了谈元娘一眼,疑是谈元娘事先同云娘说了,云娘又同江慧嘉说了。

江慧嘉似没看到她神色的变化,又道:“夫人可是心烦、胸闷、口干?喉痛有缓解吧?能说得出话吗?后来应当是有进食吧?”

她不温不火,又问了一连串问题。

而这里有些问题却是谈元娘也不知道的,苏珍娘就没办法再怀疑是谈元娘事先告知了江慧嘉。

却只听床上老太太轻轻发出了声音:“是……”

虽然是极轻的一声,可苏珍娘已惊讶极了:“祖母!您能出声了?”

惊讶过后又现喜意,然后她再看江慧嘉时面色就变了些。

可大约是情绪变化太快,她对着江慧嘉挤出的笑意就略显勉强:“江娘子只凭脉象便能辨知这许多,想来用药也不会差了。”

江慧嘉不卑不亢,淡淡道:“我若用药,也仍用麻黄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用麻黄汤?

谈元娘急呼道:“慧娘!先前老夫人便是用了麻黄汤,病情才加重的。”

江慧嘉点点头,半点不急,仍道:“先前的麻黄汤已使老夫人喉痛有所缓解,否则老夫人如何能出声?如何能进食?”

不等再有人来驳,又道:“我猜昨日老夫人所服麻黄汤主用麻黄、桂枝、杏仁、炙甘草,此外加味生姜,可是如此?”

她将方子都说了出来,连带还猜有加味生姜。

所谓加味,指的是中医在实际的用药中,对经典验方加以添改,以切合实际病例的一种开方法。

外行人听不太懂,可江慧嘉说得这样理所当然,竟使人觉得不能不信她。

苏珍娘忙道:“叫陆大夫进来,问问他昨日的方子可是这样?”

花姑姑连忙出去叫人,江慧嘉则要来纸笔,她在纸上写单方。

那头陆大夫进来了,依命说了一遍昨天的方子,果然是加味有生姜!

苏珍娘和花姑姑等人顿时脸色再变,看向江慧嘉的目光再不复先前轻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江慧嘉已经在重新开方。

陆大夫过去看她写方子,并念道:“麻黄、桂枝、甘草、杏仁、生姜……”

这跟他昨天开的那个方子并无二致。

而紧接着,江慧嘉又写:“石膏,黄芩。”

加了两味药!

陆大夫忙问:“为何加石膏与黄芩?石膏性寒,解肌清热。黄芩也性寒,主清热泻火。老太太是风寒表实证,又岂能用石膏与黄芩?”

江慧嘉道:“老太太实为表寒里热证,你看她舌苔薄白,可又注意到白中有黄?脉浮紧为风寒,可实则老太太不仅脉浮紧,又见脉浮数,因此是风寒表证,表寒里热。”

一番话说下来,简简单单,清清楚楚。

陆大夫怔在当场,如遭雷亟。

他口中不停道:“竟是如此么?竟是如此么?我为何竟然不知?”

说得几句,他一阵风般竟转身就往外冲,里头人听到他的动静。他对仍跪在外头的乔大夫大声道:“是表寒里热,老乔你听到没有?我们竟都辨错了!输给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声音似哭似笑,恍惚大受打击。

里头苏珍娘忙取过桌上的方子递给花姑姑道:“姑姑快去煎药!”

因见了陆大夫的反应,当下对江慧嘉再无怀疑。

“江娘子了不得!”苏珍娘面现喜色,先前倨傲不见,脸上终于堆满了自然的笑容,又道,“只要祖母病有好转,重赏绝少不了!”

忽一高声:“来人!”

花姑姑已经去抓药煎药了,她这边一喊,来的就是守在外间的一个丫头。

苏珍娘道:“取百两白银,赤金点翠簪一对来!”

果然是要大手笔赏赐!

可江慧嘉却倏然从桌案前起身,制止道:“且慢!”

苏珍娘便又摆摆手,她那丫头就住了脚。

江慧嘉道:“夫人病未真好,苏娘子不必急于付诊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珍娘笑眯眯道:“有备无患,我说了要赏,岂能不赏?”

“不敢受赏。”江慧嘉却仍摇头,“老夫人若病好,苏娘子照实价付我诊金,十两银子便可。至于苏娘子的赏,我受了不痛快,不爽快,因此不受。”

这话一出,真是直白到简直带刺!

谈元娘都料不到江慧嘉竟会这样说话,她一时就惊得微微张口,只用急恼的神情看向江慧嘉。

江慧嘉继续说:“单方已开,只需照方抓药,夫人病症自然能好。倘若不好,我也跑不了。”

说着向几人微微颔首,转身就走。

言下之意竟然是,开完方子她就要回去了。

而她也果然是说走就走,行动之干脆,简直出乎所有人意料。

苏珍娘都惊呆了:“你要走?”

江慧嘉道:“不走留此处做甚?我并非贵家下人,不受你等颐指气使。总不成说,我进了此间,便连想走都不能自由走罢?”

好了,这一句话她憋很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证明了实力再放出来,可不比一开始就发火要有力度得多?

身后传来苏珍娘气恼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声音:“你……”一句话说不完整,转而怒问,“百两赏金你不要?”

江慧嘉这时已经走到了门边,就转身一笑:“千金难买我爽快,何况一百两?”

又道:“对了,赏赐我虽不要,但夫人病若好,可别少了我的诊金!”

走出门来,白果接到她,简直都要被她刚才的举动激得给她竖大拇指了。

白果随她而来,虽然是被留在门外,但这里外几道门都是敞开的,因此里头声音外头也都能听见。白果听了江慧嘉一番痛快话,这时可真是高兴得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她眼见江慧嘉受轻视,也是憋屈了很久。

但她也有忧虑,当下跟着江慧嘉快步往外走,一边问:“娘子治她那病可有十成把握?若仍是不好,岂不反打我们自己的脸?娘子怎走得这样快?何不等那老太太病好再走?”

江慧嘉顿笑:“又不是神药,还能吃一剂就马上好?起码也需等上大半天,我哪有那功夫?此处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慧嘉厌烦透了某些人的做派,她又不是受虐狂,总不成人家打她左脸,她还等着伸右脸过去给人家打吧?

还了人家一巴掌也就够了,再纠缠下去可就没意思了。

路上白果却还有些想不通,絮絮叨叨说:“我们亏大了,那可是一百两呢,娘子你居然说不要就不要。爽快倒是爽快,可仔细想想竟还是亏。”

江慧嘉就好笑道:“十两银子的诊金难道不高么?哪家大夫出诊要一百两的?”

这个钱的确不能拿,一旦拿了,她就在苏珍娘等人面前弯下了脊梁骨。

谈元娘当初付诊金时虽然也是大手笔,甚至是更大手笔,但谈元娘当时之所以这样,是抱有感恩心态的。她真心感激江慧嘉救了金小郎,因此才挖空心思大手笔赠礼。

苏珍娘却不同,她居高临下说赏赐,谁乐意要她的赏赐?

江慧嘉再是缺钱,也不收这个钱!

但想到缺钱的事,江慧嘉自然也就免不了思量,如今家中开销日大,到底该寻个什么进项才好呢?

如果单靠行医,这是不稳定的。

这里毕竟是古代,她一个女大夫总是容易受人轻视,要打开局面并不容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江慧嘉对自己医术有信心,也相信只要多经得几次实例,自己的名声早晚会传开。

但她并不想要只做一个游走在大户人家之间的“家庭医生”类型的大夫。

就比如这一次,谈元娘虽是一再举荐她,可因为她的名声不曾传出,在府城经手的病例此前也只有金小郎一个,所以苏珍娘一开始就对她轻视明显。

但假如她的名望能达到秋神医的高度,又或者不说像秋神医那样,就是有他名声的一半,那苏珍娘还敢这样轻视她吗?

就看上回谈夫人对秋神医的态度就可知晓,真正在一个领域达到极高境界,谁敢不敬?

更何况这不是别的领域,这是医者的领域!

自古以来谁不生病?谁不怕死?

纵是权势滔天,也难逃生老病死。

在碰到真正拥有神鬼莫测之医术的高人时,敢不示以尊敬的人想必少之又少。

马车晃晃悠悠走,白果还在车上愤愤道:“说来也是,拿钱砸人实在可恨,若不是娘子出手,她家那什么老太太早晚被庸医折腾死,她还狂?下回再碰到这种人,偏就不给她治!娘子你说可是?”

江慧嘉看她嘟起的圆脸上满是不忿,不由得微微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的名,树的影。

白果说的虽然浅白,其实也没错。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她就是再不在乎虚名,这该争的一口气还是要争。

更何况,很多时候虚名的用处都不是一般的大。

名望既是招牌,也可以在某种时候等同于护身符。

古时名医扁鹊敢说六不治,人家就光明正大地说:“病有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阴阳并脏气不定,四不治也;形羸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

这一段话甚至记载于史记,青史而留名!

谁敢不服?

当然了,一切设想都很好,可要真正实现,这条道路却必然是曲折又漫长的。

而在实现之前,江慧嘉还是要想办法多开进项。

嗯,名医也要吃饭,也长一张嘴,也有一副肚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漫漫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啊!

马车到家,谢过车夫,江慧嘉举步往家里走。

穿过前堂,进了后面院子,却见杏仁丫头捧着一个破陶盆小心翼翼从后边角门溜进来。

小院着实是小,江慧嘉迎面就见到了她。

当下问道:“这是做的什么?”

杏仁一惊,手上就一哆嗦,好险没把陶盆打落下来。

她忙站直了,又赶紧护住陶盆。

再看江慧嘉,见她脸上带笑,似乎并没有要责怪人的意思。

杏仁就松一口气,忙笑嘻嘻地凑过来,献宝似的道:“这是凤仙花,可漂亮啦!娘子,种出来以后,可以给你染指甲!”

她今年才十岁,虽说古人早熟,不过十来岁的小丫头,脾性活泼些在所难免。

江慧嘉并不太拘束她,平常用白果也多过于用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白果年纪大些,再者江慧嘉本身也没有那种事事都要人伺候的习惯,所以有白果一个也就够了。

杏仁更像是个凑数的,真要派上用场,还得等她再大两岁。

不过白果的脾气也很直白活泼,这边杏仁这么一说,她立时就道:“明明就是一个破陶盆,陶盆里头一罐土,凤仙花在哪里?我怎么没瞧见?”

杏仁一昂小下巴道:“当然是在土里呀!还是种子,埋着没发芽的。你能看见才怪呢!白果姐姐脑子不转弯,好傻!”

说着对她吐舌头嬉笑。

白果一下子恼了,就要追打她:“死丫头……”

杏仁端了陶盆就跑。

江慧嘉轻咳一声,两个丫头顿时又各自住脚,又有些惊慌地看向江慧嘉。

毕竟江慧嘉将她们买来的时日还不长,虽然江慧嘉一向表现得亲和,可到底双方还不算太熟悉,因此她们也怕女主人责骂的。

江慧嘉是想,这毕竟不是大户人家那些训练有素的丫头,所以规矩上难免野了些。

不过她本来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私心了也更喜欢身边人都活泼朝气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如今既做了主家,主家该有的威严她还是必须要有。

否则长此以往,主不像主,仆不像仆,没有敬畏心,没有约束,再养出一群奴大欺主的下人来,这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江慧嘉淡淡瞥过两个丫头,便道:“一个口出不逊,一个冲动无状,都到廊下去罚站,不站足一个时辰,谁也不许动!”

她语气倒不重,可自打买下这些人来,她还是首次开口罚人,

两个丫头都当成要紧大事,俱吓得面色泛白,神情收紧,忙往一齐廊下站。

江慧嘉自己回房,走得几步到了门口,又转头对杏仁道:“凤仙花的确能染指甲,但凤仙花的种植应在三四月间。你如今便是种了,它们也不发芽的。”

杏仁:“……”

江慧嘉微微一笑,回了房间。

心里却是受到杏仁的启发,琢磨起这个凤仙花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凤仙花,别名指甲花。

它的茎秆和种子都能入药,一叫凤仙透骨草,一叫急性子。

当然,江慧嘉这个时候关注的不是它的药用价值,而是它在染指甲方面的功效,以及由此而产生的联想。

从古以来,女性为了爱美,那真的是很多道理都不讲的。

就江慧嘉自己,她虽然算不上是为了漂亮而愿意付出许多的人,但那实际上还是因为她本身就生得秀美脱俗,所以她不需要在这方面花费太多精力。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前世的她被怪病困扰,整个心思也基本上都被医道吸引,所以她没有“闲工夫”去爱美。

饶是如此,在学医的过程中,接触到一些美容方子的时候,她也还是会下意识地去记忆。

中医美容自古就有,江慧嘉家学渊源,这方面的知识也很是记了一些在腹中。

她现在想的就是:“如今不便做大,但选取几个实用又简便的方子拿出来用倒是可以。只要能赚些小钱,维持家用也就够了。”

江慧嘉最先想到的是中药面膜。

古代其实也是有面膜的,唐代《外台秘要》中就有记载这样一个方子:桃花、瓜子更等分,捣,以敷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桃花面膜。

还有非常出名的杨贵妃有一道禁方“红玉膏”。

主用去皮杏仁、滑石、轻粉,而后各分等份,研为细末,再放入甑内蒸过,然后加入少许冰片、麝香,与鸡蛋清调合即成。

后来明代《鲁府禁方》这样记载红玉膏,称其为:令面红润悦泽,旬日后色如红玉。

此外还有许多,如《太平圣惠方》的祛斑秘方。

说是用桃花一升、杏花一升,再右件药以东流水浸七日。相次洗面,三七遍,极妙。

等等等等。

当然,这些古方有些很好,可有些还是要慎用的。

就比如杨贵妃那个红玉膏,红玉膏中有轻粉,轻粉有大毒,中医外用,多做以毒攻毒之用。

所以含有轻粉的面膜那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要么是有高手将其调制配伍得十分精妙,要么用过之后美上一段时间,过后……嗯,过后那后果就不用说了。

江慧嘉心中第一个就排除了红玉膏的方子,又思量其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傍晚宋熠放学回来后,就看到江慧嘉伏在桌案上,洋洋洒洒地写着什么。

宋熠上前去轻轻将手搭在她肩上,环抱住她:“娘子写什么?”

江慧嘉被吓一跳,回头轻嗔他一眼,又埋头连写几行字,才终于放下笔,轻舒一口气道:“写美容的方子,好在我都记得牢。”

说着站起身,又揉揉肩,捏捏手。

她坐了小半天,这时候不但觉得腰背酸痛,就连手都酸了。

宋熠看她这样子,就主动来给她按揉肩颈。

因为宋熠是读书人,他读书写字久了也时常肩颈难受的,所以这时候对她的不适很有体会。

一边笑说:“娘子已经够美了,哪里还用什么美容方子?”

嗯,还是情话连篇。

每天都被男神夫君真诚地赞美,江慧嘉表示感觉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并不是要自用,我是想用那这些方子开铺子呢。”她反过来按住宋熠的手,将他推到一边榻上坐下,笑盈盈道:“你这个按摩手法不行哦,来跟我好好学学,我先给你按一遍。”

她精通针灸妙技,在穴位按摩方面自然也是大师级水准。

以前宋熠腿伤在身,江慧嘉也未在他面前暴露医术时,还曾多次趁他入睡,给他偷偷按摩过腿部穴位。

宋熠不知道这些,这时没防备地被她在肩颈处忽地一按,就忍不住“啊”地轻呼了出声。

一股说不出的酸麻感直通全身,江慧嘉手指动处,宋熠瞬间体会到********是个什么感觉。

那酸爽,可真是一言难尽!

宋熠甚至能感觉到,一股热流在肩颈腰背处忽忽蹿升,直冲得他全身不知是酸痛还是舒坦,这一来,他还能维持神智就不错了,又哪里还能去记忆江慧嘉的按摩手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慧嘉重点给宋熠按过一遍肩颈和腰椎,按完后宋熠竟是连出了一身热汗。

但江慧嘉的按摩手法也确实很有效,宋熠惊奇道:“倒像是脱去了一层枷锁般,身轻体畅,神明气足。”

江慧嘉看他舒坦,心里很高兴,又得意道:“那是当然,我是什么人?我的手法是常人能比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熠忙起身作揖道:“是,娘子大才,小生岂能不仰望?”

两人说笑了几句,谈及江慧嘉的各种美容方子,宋熠道:“娘子有想法,尽可以去做。”

又笑道:“有那繁杂事,也尽可使唤小生。”

江慧嘉笑吟吟道:“若真有要用到你的地方,我自然叫你去做。光读书也挺无趣的不是么?”

但说是这样说,实际上江慧嘉却是想都没想过真要叫宋熠去做什么的。

考举人可不比考秀才,尤其是下一个大考年就在明年,宋熠是有心要参加明年乡试的。许多事情江慧嘉自己能做,就并不愿过多去打扰宋熠。

宋熠握住江慧嘉的手,面上含笑,眼中却是闪过深思之色。

又过几天,江慧嘉已经将自己能想到的,最简单实用的几道方子整理出来,并做了几个改进方案。

这其中也不仅仅是有面膜方子,还有面霜的方子,润唇的方子,护发的方子。

中医美容涵盖丰富,内容也是多种多样,江慧嘉为求方便,仅仅也只选取了最简便的这几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又采购原材料,带着白果和杏仁,自己尝试着制作成品。

这其中,先是有云娘代苏珍娘过来送诊金。

诊金果然是十两银,这十两银子相比起一百两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要真以诊金论,这诊金其实是虚高的。

就以江慧嘉现在的开销论,她要养六个下人,其中蔡老头夫妇和白果还有宋熠的小厮松风都是两百文一个月的月钱,厨娘廖嫂子是三百文一个月的月钱,杏仁是一百文一个月的月钱。

江慧嘉每个月要支付给下人的月钱共计是一千二百文。

再加上家里的饭食以及其它开销,若没有大件的,需额外给付的支出,她每个月的开销大概就是在六到八两银子之间。

十两银子其实很不少了,江慧嘉就心安理得地收了这十两银子,重又投入到各种美容品的制作中。

她的打算是,先开辟个稳定进项出来。

有了稳定进项,没了后顾之忧,然后才好开始她的医道扬名之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天,谈元娘又来邀江慧嘉过府。

因上回在苏府看病的经历很不愉快,江慧嘉也连带着有些日子没去谈府了。

上回云娘来给她送诊金时,谈元娘也叫云娘带话,约过她一回。但江慧嘉那时沉浸在制作各种美容制品的忙碌中,却是回绝了谈元娘。

这一次谈元娘再来邀,她倒是没再推脱。反而收拾了近日来的一些美容成品,叫白果拿着,就跟云娘上了车。

到谈府时天色正好,谈元娘亲自在二门口迎着,见了江慧嘉就埋怨:“可叫我好等,显见是因上回的事着了恼!”

“我哪里敢?不过推了一回,你就抓住了我的话柄。再如此,还不知你要怎么编排我呢?”江慧嘉笑说,又解释,“当真事忙,并非故意不来。”

谈元娘挽着她的手道:“真不怪我?”

江慧嘉斜看过去道:“一定要我怪你么?”

谈元娘哈哈一笑,又是一叹道:“上回的事的确怪我,是我欠考虑了,慧娘,对不住。”

她说得诚恳,江慧嘉也不是一次两次跟她打交道了,知道她的性格。在某些方面,她可以说得上是真诚爽朗的。

这时她又道了歉,江慧嘉自然不会再怪她。

“元娘姐姐不必如此,何况我也没吃亏不是么?”她笑着眨了眨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谈元娘也是一笑,又略带苦意道:“我原想你医术了得,想你与她结个善缘的。岂料你最后把她气的……好在老太太是真好了,她倒也不会对你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江慧嘉终于问出口:“元娘姐姐,那几位到底是何身份?气派那样大?”

谈元娘面对苏珍娘时,虽然看起来是闺中之交,但实际上很明显,谈元娘对苏珍娘是很有几分小心的。

这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态度。

因此江慧嘉虽然问出了口,但实际上她并不是一定要得到答案,她也并不觉得谈元娘会真的回答自己。

岂料谈元娘踌躇了片刻,却是道:“虽非皇家,也有渊源。好在她们并不是要长居宝庆府的,珍娘为人虽然倨傲了些,但也是非分明。你医好了老太太,她就算恼你先时气她,也不会对你如何。”

江慧嘉点点头,知道谈元娘有劝诫她脾气的意思在。

但上回做的事情,江慧嘉却并不后悔。

事实上她又做什么了呢?不过是说了一句痛快话。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名声不够,地位不够。否则又何需说句痛快话,事后都被人小心劝诫一番?

两人按下话题不再多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谈元娘又叫人抱来了金小郎,她在浣花厅招待的江慧嘉,正是金秋时节,浣花厅边遍种秋菊,别有一番秋花浓烈之美感。

金小郎如今应该算是有十个月大了,已经能坐能爬,很是活泼。

谈元娘先前听江慧嘉说过育儿经,这时叫人铺了厚厚的大垫子在地上,由着金小郎自己在地上滚着玩。

江慧嘉伸手逗他,他也会追着江慧嘉的手指眼珠乱转,并张着嘴,流着口水发出“啊啊”的声音。

“小郎君现今状况很好。”江慧嘉笑问,“元娘姐姐如今还担心他心智受损么?”

谈元娘横她一眼道:“怎地?嫌我总找你过来,烦了?”

江慧嘉摇头只笑。

到如今谈元娘的担忧确实比先前少了,但她仍是道:“待他何时能开口说话了,我才能真放心。”

这也是实话,虽然金小郎看起来状况不错,可做娘的哪有不担心的呢?

这个江慧嘉也没办法,她是医生又不是神,总不能一夜之间让金小郎长大到聪明伶俐,能诗能言的程度吧?

当下道:“我却带了几件好东西过来,元娘姐姐用了,保管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什么?”谈元娘顿时兴致一提。

江慧嘉叫白果把包袱拿来,打开了,里头是一个长条木盒子。

再打开木盒,里头又分装着好几个小盒子。

这些小盒子却是有瓷的有木的,形状都还小巧漂亮。

“这是玉容散。”江慧嘉先取出一个小瓷盒,打开了只见里头现出一片玉白粉剂,那粉质细腻,微现馨香之气,瞧来甚有光泽。

谈元娘问:“是宫粉吗?”

“当然不是。”江慧嘉笑道,“宫粉是上妆用的,这玉容散却是净面润肤用的。元娘姐姐每晚临睡前可用,取少许放掌中用水调和了搽面,过后再洗去。”

玉容散的配方有很多种,最早甚至被记载在《千金要方》中,主要作用是祛风活血,润面除斑。

但江慧嘉配置的玉容散却并非原方,她取《种福堂方》记载的玉容散为主方,另有添改。

谈元娘好奇道:“净面我常用兰汤,这玉容散却是从未用过。”

“元娘姐姐试试,这玉容散极能润颜色,可祛黄美白,细腻肌肤。”江慧嘉说着微侧脸,“我用了几日,元娘姐姐瞧着我肤色可是更白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谈元娘果然仔细来看,但江慧嘉本来就肌肤白腻,这时候谈元娘看了又看,也不知道是心理先有了想法还是果真如此,她竟还真觉得江慧嘉的肌肤似比从前又更好了。

“白莹莹的竟好似肌肤生光一般。”谈元娘当下有些心喜,忙将这玉容散收过去。

又问:“其它的又是什么?”

江慧嘉就又逐一介绍,其中有被制成了丸状的玉珠添容丸,这是面膜,用水化开成泥之后可做敷面用;

又有被制成了膏脂状的玉颜膏,这个是面脂,直接涂抹吸收就行;

还有一个清露状的,叫神仙玉露,润泽肌肤用的。

她逐一介绍完了,几样东西中,面脂不出奇,神仙玉露也并不很少见,可那丸状的面膜却少见。

谈元娘很有兴致地问:“我往常也跟着京中贵女学了些方子,有用花泥敷面过,可这丸子化水敷面,还真是头回见。你怎地竟能想到这东西?”

江慧嘉笑道:“花泥还讲时令,只有当季花开时才能用到。这丸子却是方便,制成之后随时可用。且容易保存,便于传播交易。”

她这可是话里有话了,谈元娘瞬间有联想,顿时眼睛一亮道:“慧娘,你可别告诉我,你特制了这几样东西,就只是为了自家用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慧嘉对谈元娘说了这么多,当然是另有目的。

她也不卖关子,当下直言道:“我想做这生意,但一无本钱,二无人手,因此特来拉元娘姐姐入个份子。”

谈元娘就微侧头,笑问:“怎样入份子?”

江慧嘉伸出三根手指道:“秘方我出,再加二百两银子,一共占三成份子,元娘姐姐七成。”

谈元娘惊道:“你只要这么少?”

“不少啦!我可是只出方子,旁的什么都不管的。二百两银子也算不得什么,若真要开铺子,一千两都未必够吧?”江慧嘉笑道,“元娘姐姐出钱出人出力,可想要费多少工夫,说起来,却是我来占你便宜来了。”

秘方的价值不好估量,但江慧嘉只要三成,其实最主要却是因为,她要借的不仅仅是谈元娘的人力财力物力,还有她的势力!

谈元娘的家世背景才是这场交易中最具价值的东西,可以说,与江慧嘉的秘方价值不相上下。

秘方虽然珍贵,可如果没有相应的权势做护持,这种东西只会引火烧身,江慧嘉拿出来都未必能保得住。

所以她才只要三成的份子,她也仅只提供四个秘方。

以后宋熠如果真能走上仕途,或许江慧嘉会有不再需要向别人借势的那一天。

而此时她提出与谈元娘三七分,又何尝不是在与谈元娘结善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治疗金小郎是一个善缘,今日配方的分配又是一个善缘。

善缘这种东西,谁嫌多呢?

谈元娘伸指点向江慧嘉,叹笑:“慧娘啊,你这可是架我来了。脂粉铺子嘛,一千两是尽够的。你若一定要与我三七分,那只拿配方便成,银子万不可再提。”

江慧嘉笑道:“且不争这个,还要元娘姐姐试过东西,东西若真好,再谈其它岂不更好?”

这边两人说着话,谈元娘又留江慧嘉在谈府用午饭。

因宋熠的午饭也向来是在府学吃的,江慧嘉就应了谈元娘的邀。

晌午时分,府学,膳堂。

这一日的膳堂格外热闹,因为就在方才上课时,讲经博士何先生宣布了一个消息。

三日后,府学将开旬考,重定下月廪生排名!

朝廷有规定,院试后取一定数额排名靠前者为廪生,可入官学。余者成绩次之者为附生,再次者为增生。

廪生有种种优待这就不必说了,但一时为廪生者却未必能年年月月都为廪生。

盖因府学有科考有岁考有旬考,每逢考试,各学子排名都会被重定一回,一时名列前茅者未必能时时都名列前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学子们为此议论纷纷,圣人虽言食不语,但就算是读书人,真正做到食不语的也不多。

时人的习惯是饭桌上好说话,尤其府学学子大多是年轻人,年轻人不够老成稳重,这也是在所难免。

“院试时我的排名便是刚好够到廪生边界,这次旬考却不知是否还能保持。”一个学子苦着脸道,“这要是掉出去了,我爹只怕会给我上板子。”

另一个唉声叹气:“你虑的是廪生名额,我却只怕是连增生名额都保不住……”

一些人互相劝慰,愁眉苦脸。

当然也有信心十足扬言要上某某名次的。

宋熠来得稍晚,他在府学也结交了一些同窗好友,这时跟人结伴而来,谈笑风生。

刚到膳堂门口,忽然膳堂里有人喊一句:“宋鹤轩来了!”

就有一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忽地起身,喝道:“宋熠!”

被人这样指名道姓,言语不善地呼喊,宋熠当即停住脚,向那人看过去。

双方互相对视,宋熠目光平静,对面那人却微微昂首,面露不屑之色。

“本次旬考我必胜你!”他抬手指向宋熠道,“可敢与我一赌,看你我两届案首,谁才是真第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熠从前竟未见过此人,这时被他这样指名挑战,当下微微皱眉。

“是陶博陶宏雅!”钟山在旁边低声道,“上一届院试,他是案首。但因当年乡试紧邻院试,他便没有再进一步参加那年大考。如今陶宏雅在府学两年,次次科考都是第一,从未有人超越过他。”

林衡则道:“据传前段时间他出去游学了,这一回来竟就直接针对鹤轩兄你……此事只怕有蹊跷。”

论理说,陶宏雅是老牌院试案首,即便宋熠是新晋案首,他也不必这样心急火燎来跟宋熠赌学的。

老牌案首的风度呢?他不要了?

要知道,虽然同是府学学子,依照入学年限的不同也有分班,可在每一次科考中,他们的名次却是要被统一排列的!

新生如何拼得过老生?

可众目睽睽之下,宋熠要是示弱,他这个新晋案首的脸也就丢光了。

有这一回,以后谁还看得起他?

府学虽是读圣贤书的地方,却并不是说此处就是净土。

文人尤其讲究一个名,人活一张脸,脸都被人拔下了,以后还怎么立足?

宋熠自从得中案首,有人追捧他,有人不服他,可却还没有哪一个,这样直截了当来向他挑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沉默了片刻,对面已渐有嘘声。

陶宏雅没有说话,他身边一人大声嘲笑:“不说话?是不敢吧?如此胆气胸襟,也配当萧先生弟子?”

对面几人哈哈笑了起来。

钟山恼怒地低声道:“鹤轩,陶宏雅比你先入学两年,便不理会他也是应当!其余小人聒噪,全不必当真。你万不可受激,倘若真与他赌,那才是糟糕!”

对面几人还在笑,陶宏雅用嘲讽的眼神对着宋熠。

宋熠不紧不慢上前一步,沉静的眼神看过去,对面几人不由得住了声。

“单只赌头名,那也太过无趣。”他微微笑道,“若无赌注,我是不赌的。赌注若是太低,我也不赌。宏雅兄要赌,以何为注?”

一句话反将主场拿了回来,对面气氛霎时一紧。

另一边,江慧嘉和谈元娘用过饭,忽有下人来与谈元娘报事,谈元娘细听几句,就笑了:“慧娘,你猜猜看,你那夫君在府学做了什么?”

江慧嘉一边擦手,笑道:“做什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熠在府学做了什么呢?

谈元娘简略说了一遍,末了笑道:“萧先生是江南道大儒弟子,本身亦是享誉江南的大名士。他虽然挂名在府学,名义上是山长,可大多情况他都只做隐修,轻易不见外人,更不收弟子。”

江慧嘉已经不止一次听过这位萧先生大名,她更知道,宋熠入府学后,因为通过了萧先生三道试题的考验,从而成为了萧先生的记名弟子!

别小看这个记名弟子,对从不收徒的萧先生而言,一个记名弟子,分量已经很足。

但真正说起来,这个事情虽然很难得,可实际上江慧嘉的感触却并不深。

这主要还是因为她对这些事情的了解大多来自宋熠本身,那时候宋熠拜了师,回来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对她说了一遍。

宋熠大概是不好意思自夸自,而江慧嘉毕竟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所以也就体会不到这其中的震撼。

但至少她知道,对古代文人而言,老师的重要性。

尤其是对宋熠这样的寒门学子来说,一个地位名望俱都达到一定程度的老师的重要性。

谈元娘道:“萧先生收宋郎君为弟子之事,不知惹来了多少异样惊叹。这其中,不服气的大有人在。萧先生来到宝庆府已有六年,三年两届案首,他谁都看不上,却看上了宋郎君,那陶宏雅特来寻衅,也在情理之中。”

江慧嘉点点头,问:“他们赌什么?”

“陶宏雅开出的赌注是,宋熠倘若输掉,需亲身到山门前,当众大声喊三遍‘我是蠢材,我不配为萧先生弟子’!”说到这里,谈元娘目中流露出些许异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慧嘉遥想当时场景,不由怒道:“欺人太甚!”

她本来也不觉得宋熠在府学读书会一帆风顺,但碰到这样的事情却实在是太过了点。

越是这样恶毒的赌注,宋熠越是不能不应,否则他气势全失,往后才真是要遭人嘲笑。

谈元娘却笑道:“你那夫君也不是省油的灯呢。”

江慧嘉看她一副兴致勃勃,还要卖关子的样子,忙道:“快说,三郎又提了什么赌注?”

“宋郎君说……”谈元娘故意整了整面容,而后笑,“我才听人报了几句话?详情哪里知道?不如便叫那传话人自己上来说罢。”

先前来向谈元娘传话的是个丫头,那丫头又领了个小厮上来。

谈元娘对江慧嘉道:“这是我哥哥的小厮,我哥哥也在府学,与陶宏雅是一届的。往常府学有趣事,他也常叫人回来报知的。”

谈大郎的小厮上来,先对两人行了礼,就应谈元娘的要求,说起了详情来。

他先细说了前情,说到陶宏雅提出赌注后,又说到宋熠。

“宋郎君说……”这小厮做抱拳状,绘声绘色地模仿起来,“多谢陶兄抬爱,我的脸面原来在陶兄心中这样值得一赌。可惜宋某对陶兄的脸面却并不感兴趣,陶兄若是输了,我也不需陶兄自骂自为蠢材,陶兄便备一千两白银做赌注罢!我看陶兄的脸面同一千两白银相比,也差强人意。”

彼时在府学膳堂,宋熠面上似笑非笑,遥遥向着陶宏雅一抱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宏雅深觉受辱,顿时满面怒色。

读书人说到银钱都要斥之为铜臭的,纵是有人心中爱财,面上也要装作十分清高的样子,否则难免被人耻笑市侩。

宋熠却将他的脸面与银子相比,这简直是天大的羞辱。

陶宏雅气极了哈哈一笑:“君子轻财重气节,宋某人却开口闭口将银钱挂嘴上,哼!”

对面众人顿时议论纷纷,陶宏雅提出的赌注令人震惊,宋熠提出的赌注又何尝不令人震惊?

这可是一千两!

相对今时的银价而言,一千两堪称巨款。

就是赌坊里的赌徒都少有这样豪赌的,宋熠怎么竟敢这样狮子大开口?

尤其是,他怎么竟敢在府学这样教化圣贤之道的地方开口提钱!

宋熠却也是哈哈一笑:“莫非陶兄以为自己的脸面不值一千两?又或者说,陶兄囊中羞涩,拿不出这一千两?还是陶兄害怕输不起?”

陶宏雅勃然变色,宋熠乘胜追击,淡淡道:“陶兄若是怕说,降价也可以,一百两或十两甚至是十文钱,都由陶兄定。甚至取消了赌约也无妨。总归是陶兄先来找宋某赌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微微笑道:“都是同窗学子,倒也不必较真。”

文人一张嘴,黑白是非皆由关说。

斗嘴仗,谁怕谁呢?

气煞对手最好。

古有雄辩之士,口舌纵横,败兵夺城都不在话下。

而今日宋熠也不过是将对手气到脸面煞红,隐隐似要吐血而已。

陶宏雅气急了胸口一闷,他自问饱学,心智计谋都不在人下,更是敢闯敢说敢下狠劲。今日前来与宋熠约赌,行为看似鲁莽,实则这却是他深思熟虑之举。

他本以为自己能将宋熠压下,更兼对手只要稍有迟疑,他必将对方气势信心尽数打垮,届时踩踏对方名声上位,更添一层光环。

却竟未料到,宋熠反击竟这样犀利!

他身旁的几个拥趸都急了,这时就有人要张口开骂。

陶宏雅连忙制止,他深吸一口气,凝神冷笑道:“我不过是不齿某人满身铜臭,有辱斯文而已。既然你执意要赌,陶某有何不敢?口舌之争,小道而已!来日我必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伸手一指宋熠,甩了袍袖,转身便走。

最后一句话,好歹找回几分脸面。

可观他气势汹汹而来,却满面羞愤而去,最后还要靠放狠话来勉强找场子,与宋熠从始至终的气定神闲相比,到底是落了下风。

谈府,浣花厅里。

那小厮神情一会一变,手舞足蹈,说得十分过瘾。

说罢了,旁听者都隐隐生起一种不胜神往之感。

恨不能当时在场,亲见宋熠如何痛打对手。

江慧嘉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之极,她笑道:“元娘姐姐,你家这小厮不去说书真是可惜啦,难为他记性竟这样好!”

谈元娘掩唇一笑:“这样精彩的对话,叫我听过一遍,我也都能记得呢!”

说着竟是一叹,隐含羡慕道:“慧娘,你真是有个好夫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谈元娘说江慧嘉有个好夫君,说的不是宋熠有多能干,而是另有深意。

江慧嘉一下子就听懂了。

宋熠与人赌学,旁人要下他的脸面,他却提一千两银子做赌注,这看似是在侮辱对手,可实际上宋熠的行为就是在夺财!

时下读书人,有那迂腐的,常视经济之途为大忌,就算心中爱财,表面上自己却是半点也不肯沾的。

尤其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往往读书就是他们唯一的要务,至于家业庶务,那自有家中人打理,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多少寒门学子,未发达时由妻子供养,一朝腾飞,却嫌弃糟糠妻。

他们以读书为由,不事生产,心安理得,倘若要他们沾钱,那简直就跟打他们的脸没什么两样。

读书人的脸是可以随便打的吗?张口圣贤道理,说都能说死你!

可宋熠今日与人赌学,却竟然主动提出要对方出银子做赌注。这在当时,由于宋熠言语巧妙,气势强大,看起来固然是痛快的,可过后他也同样难免遭人诟病!

毕竟再怎么说得天花乱坠,他在赌学上提钱,这就是事实!

可谈元娘偏偏因为这一点,反而高看宋熠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读书人愿理钱财,在她看来,这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江慧嘉对此更有体会,她不必去问,也懂宋熠的用心。

她这段时间为给家中添置进项很费心思,宋熠早就看在眼里,当时也说过支持她开铺子的。

可家里的现状宋熠并非不知,所以他口头上说了支持,背地里竟也多有琢磨。

这时谈元娘又笑道:“若是能得这一千两,慧娘你自己便有本钱了,可还要与我合作?”

“莫说这一千两未必能真得到。”江慧嘉也笑道,“便是当真能得到,我也还是只出方子,赖都要赖到这里请元娘姐姐帮忙。你若不帮我,我可不知道这铺子要怎么开。”

她虽然是穿越女,可她又不是十项全能。

传说中那些从文能够惊天下,经商可以富敌国的穿越高人,她是只能仰望的。

两辈子她的技能都只点亮在医术上,此外大概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书画技法,若是要她主持经商,那她可就只能抓瞎了。

谈元娘就伸手指江慧嘉:“你啊!”

又笑:“罢了!帮你便帮你罢,你非要送上门来给我钱赚,我还能不赚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慧嘉但笑不语。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谈元娘提到陶宏雅:“说起来,陶宏雅出自白公县陶家,他家几代都在当地为官。虽则多为八九品小官吏,但县令过届要换,如这等小官吏却是可以一直做到老,因此陶家势力在当地根深蒂固。”

江慧嘉略思索道:“元娘姐姐的意思是,陶宏雅既然主动提出赌学,必然是有极大把握……他会另有手段?”

谈元娘道:“正是如此,陶家的势力虽然是在白公县,但他家是有根基的,陶宏雅到了府学,未必不能施展手段。”

“莫非……”江慧嘉略带隐忧道,“府学旬考,陶宏雅还能影响先生阅卷?”

陶宏雅跟宋熠比的是考试排名,可考试排名这个东西又从来不好说。倘若双方水平相差不大,阅卷之人心有偏差,偏就给一个第一,另一个降名,做学子的还能反抗不成?

这又不是有标准答案的现代选择题考试,这考经义考策论考文章,只要不太离谱,评分的事情还不是阅卷老师说了算?

正所谓文无第一便是如此了,这是一笔根本就说不清的烂帐!

谈元娘微微蹙眉道:“影响先生阅卷,陶宏雅应当无此能耐。府学又不是他家开的,每逢科考,府学的规矩也是要交叉阅卷的,因此在这一方面问题不大。”

江慧嘉想了想,道:“三郎乃是萧先生弟子,若要明目张胆给他不公,想来府学的先生也没那胆子。既然此路不通,那陶宏雅除非是在学识方面有能力绝胜,否则……”

她顿了顿,道:“否则他便只能在考题上做文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府学旬考并非正经科举。”谈元娘点头道,“倘若有哪一个先生私下里提前泄题给陶宏雅,他的胜算自然就大了。他本是上届院试第一,即便公平竞争,也占优势!”

江慧嘉心惊道:“元娘姐姐的意思,莫非是……”

她私以为,谈元娘这样提醒,是叫她去对宋熠说,让宋熠也提前谋一个考题!

但这样的话又怎么好轻易出口?

谈元娘微微笑道:“慧娘当真极聪明,与你说话最舒坦。”

江慧嘉心里却生叹息,什么聪明啊,这种事情不是很好想吗?

可惜她想到了却宁可没想到!

最后江慧嘉跟谈元娘告辞时是这样说的:“元娘姐姐,君子坦荡荡,我是小女子,并非君子,不能为君子想。”

这其实也是变相拒绝!

她不能怂恿宋熠去做这种违背原则的事情,虽然说读了圣贤书未必就一定要做迂腐人,宋熠的表现也从来都不迂腐,但有些底限却最好不要去碰触。

否则一旦开了闸,许多事情就真的会不好控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换句话说,就算宋熠真的要为这一次赌学去做点什么,她也不能就在这里大大咧咧说给谈元娘知晓。

虽然说双方相交甚好,可毕竟还没到百无禁忌的程度。

谈元娘略惊了一下,随即笑望江慧嘉,微微点头。

江慧嘉向她谢过,很快离去。

回家以后等宋熠回来,她倒也将谈元娘今日所言与宋熠说了一遍。

宋熠先净了手,然后将江慧嘉拉到榻边,两人一起坐下。

他握住江慧嘉的手道:“娘子所虑之事,我今日并非没有想过。”

江慧嘉就笑问:“那夫君以为如何呢?”

她还能笑得灿烂,并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说话,宋熠的心情也不由得随之一阵轻松。

宋熠道:“娘子今日应对极好,须知你我能做此想,陶宏雅未必不能做此想。此事我不能动,不妄动方才真能立于不败之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熠对江慧嘉说:“考场之上,策论文章才是堂皇正道。一切阴谋阳谋,何及文章一篇,经史正解?”

他对这一次赌赛,表现出了绝强的信心。

这种一心堂皇正道,无惧魑魅魍魉的气魄也在同时感染了江慧嘉。

只要阅卷上没有问题,纵使对方当真事先得了考题又如何?

宋熠道:“他若当真事先求得考题,便证明与我赌赛时,他先已心怯。他都心怯在先,我又何必怕他?而他若未曾去求考题,则我与他仍旧是公平一战。既是公平一战,我何惧之有?”

宋熠都这样说了,江慧嘉对他再无忧虑。

未必所有秉持君子之道,对自己有绝强信心的人最后都能成功。

可但凡世上能成大事者,却无一不是拥有大胸襟大气魄之人!

而宋熠不仅有常人难及的胸襟气魄,他还有常人难及的刻苦努力。

临考试之前的两天时间里,他每夜看书写文章都过子时。

倘若是平常,江慧嘉必定是要催他尽早入睡的,但这两天因为知道这场赌赛的重要性,江慧嘉便不催他了。只是变着法子地开了药膳单子,每日一顿地叫厨娘熬汤给宋熠喝。

不过到了临考前的最后一夜,江慧嘉还是劝宋熠:“过犹不及,今夜你可要好好歇息,明日才好有力气应对考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熠本来还想再看书,听江慧嘉这么一说,他到底还是将书放下,笑道:“娘子是神医,神医的话小生不敢不听。”

江慧嘉横他道:“不是神医你便不听我话啦?”

“岂敢岂敢!”宋熠忙作揖道,“凡是娘子的话,都是金玉良言,与神医不神医的半点关系也没有,小生没有不听的!”

逗得江慧嘉直笑。

说得好像她是母老虎,而他宋鹤轩就是个软蛋似的。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嘛。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顿时什么紧张气氛都没了。宋熠安稳地睡了个早觉,隔日一早神清气爽地起来,又与江慧嘉一起练了一遍五禽戏。

再一道吃过早餐,宋熠带了小厮松风,这才出发去了府学。

说是不担忧,但宋熠真去考试了以后,江慧嘉呆在家里还是免不了要挂心。

焦虑挂心了怎么办呢?找事分散注意力呗!

江慧嘉就又再带着杏仁和白果一起做她的中药护肤品,她仍然只做先前展示给谈元娘的那四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准备要多做些成品出来,一方面自用,另一方面江慧嘉是这样考虑的:她虽然不懂做生意,但她毕竟来自信息爆炸的二十一世纪,一些大众都耳熟能详的营销策略,她就算没做过,听也是听过的。

就拿最简单的一个方案来说,她这里送了试用品到谈元娘那里。谈元娘十天半月后若是用出了效果来,那她们就可以正式签订契约,并准备接下来的销售。

在这方面,谈元娘拥有天然的资源。

以她的身份,满城大户人家女眷她都尽可以结交。到时候她将这四样护肤品有目的地送出去一些,再过一段时间,产品效果出来,那等她们的铺子开张,还怕东西卖不好吗?

而在多做成品的同时,江慧嘉还要研究的另一个问题就是,怎样为配方保密。

以后铺子开起来,不论生意做得是大是小,对产品数量的要求总是要达到一定程度的。

江慧嘉不可能把自己的时间就耗在做这些东西上头,她真正的志向始终是在医道方面,要真为了这样一个生意困住自己,那岂不是本末倒置,愚不可及?

所以她觉得很有必要成立一条生产线出来……哦,错了,应该是说,要以铺子的名义成立出一个手工作坊来。

这个作坊不必有多大,但是一定要分环节。招募来工人以后,就将配方拆分开来,不同的人负责不同的步骤,这样才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为配方保密。

江慧嘉知道,任何秘方,在经过时间的洗礼后,要么是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要么就会失去秘密,终被公开。

她也从来没想过这些配方能够永久保密,但只要保密的时间足够长,那它们的价值就能被最大限度发挥,这也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边研究着,白果丫头反而忧心忡忡地问:“娘子要将这些配方算到铺子里去,那岂不是说,谈大娘子也能看到完整配方?”

江慧嘉笑道:“我以配方入份子,这配方自然就该属于我们将要开的那个铺子了。我再自己藏着掖着,这算是什么事?你家娘子我没有那么小气罢?”

白果涨红了脸,讷讷道:“可是,可是这是秘方呀……哪里是能大方的?”

这就显出眼界问题来了,江慧嘉本来觉得没必要多说的,但看白果这样关心这些问题,她就又改了主意。

当下道:“白果,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与元娘姐姐相交,倘若对她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她要怎么看我?往后我与她还如何相交?”

她没说的是,她虽然是女子,但也未必是没有胸襟气量的。

世上之事,有舍才有得。

四道配方而已,你说这个事大,它就很大,可要真正论起来,到了一定层次上,这四道配方又算得了什么呢?

谈元娘会不会因小失大江慧嘉不知道,但她自己是不会的。

当然,江慧嘉能够有这样的气量,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在于,她真正的底牌远非这四道配方可比。

真要说配方,来自现代的她,满肚子里记的又何止是四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相比起这四道现成的配方,对江慧嘉来说,她真正的财富应该是她的知识和脑袋才是!

白果若有所思,忽激动道:“娘子,这些配方……我也是知晓的,因此,娘子用我,便是信任我,不疑我是不是?”

江慧嘉要白果帮着做东西,虽然没有详细讲解步骤给她听,可也是不避她的。

反倒是杏仁常被支使出去跑腿,所以只知道一些七零八散的东西,完整配方却不知晓。

这是因为杏仁年纪小,所以江慧嘉的确有意不让她知道太多。

白果这时候大概已经生起了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慷慨情绪,她几乎是抖着声音表忠心道:“娘子放心!白果的命是娘子救的,这一生白果都只认娘子这一个主子。我……我愿意为娘子做任何事,绝不背叛!”

江慧嘉看她这憨样,有些欣慰又有些好笑。

嗯,一句用人不疑就将她感动成这样。

古人的忠心果然比较好收获啊!

这要放到现代你试试看?几人会有这样的主公情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间一晃又是三天,很快,府学本次旬考的成绩就要发布了!

那天考完回来后,宋熠表现出来的仍然是一副神气完足的样子,看起来状态不错。江慧嘉也没问他究竟考得怎么样,不过从他的外表看,他的发挥应该是在水准以上的。

反倒是宋熠后来主动对江慧嘉说起:“本次主要考及两科,经义与杂论,策问尚且不考。”

又说到考题:“经义取‘水、火、金、木、土、谷惟修’为题,我解题为‘德惟善政,政在养民’。杂论主论‘平当明《禹贡》,使行河’。”

而后分析了考题的出处,又说了一遍自己是怎么解答的。

江慧嘉的状态则是这样的:“……”

简直要懵了好不好?

学霸我听不太懂,求放过!

要说她古文学得还不错,一些生涩的文言文要应付都没问题,但这只限于文言释义和一些流传度较广的经史文本。

所以有的时候说话她也能引经据典,但那“引经据典”的范围真的只限于大众经典啊!

经义与杂论那么深奥的东西,真的不是她懂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看宋熠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江慧嘉还能说什么呢?

哭笑不得之余,也只好虚心向宋先生学习了。

由此可见宋熠考完后,他真正的心理状态其实也没有他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

否则他就不会拉着江慧嘉说这个了。

江慧嘉索性当一回好学生,就当是兼职给宋熠做个心理疏导啦。

还别说,真的认真学起来,江慧嘉表现出的悟性竟然很不错。

一来她记忆力很好,二来她本身也是高级知识分子,理解能力上佳。这样跟着宋熠学了两天,单就这一次的考题而言,她竟能跟宋熠论得头头是道,并说出自己的见解来了。

惹得宋熠到后来都直感叹:“好在娘子不考科举,否则哪里还有我等庸人的立足之地?”

江慧嘉哼笑道:“是好在天下女子都不许入仕,否则哪里还能轮到世上臭男人如此嚣张?”

现代社会,女政要还少吗?

当然,男政要更多,这个就不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熠听了江慧嘉的话,倒是若有所思:“娘子说的是,前朝女帝可见……”

前朝女帝,指的自然就是武则天了。

但在男权社会的大靖朝,女帝虽是前朝之事,也仍然算是禁忌。因此宋熠只略提,不多说。

江慧嘉可没有那么多顾忌,就笑道:“所以你要小心女人哦……”

伸出葱管般纤长白皙的手指向宋熠眉心点来,似嗔非嗔道:“听说你们文人最爱去青楼等地彰显风流,还有赠艳诗艳词给名妓的,最后反倒流传成佳话。”

她笑睨宋熠:“所以夫君你可千万要注意啦,若是被人拉去那等地方,务必给我把持住了!需知女人都是老虎,皮毛越漂亮,吃人越厉害。青楼女子尤其如此,外头大家闺秀也是如此……嗯?”

鼻腔发音,尾音上扬,那说不出何种风情的威胁意味,使得宋熠不知是要受用还是苦笑才好。

“娘子说的是!”宋熠除了说这句,还能说什么呢?

当然,他心里甜滋滋的,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成绩发布这日一大早,宋熠仍带了小厮松风去学里。

江慧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在他们出门的时候说道:“那边榜单一放出来,松风你即刻回来给我报信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松风连忙应是。

等宋熠到学里时,时间不早不晚。

已经有不少学子早早就在贴榜处等着了,钟山与林衡二人也在。

一见宋熠到来,二人忙走上前,钟山笑道:“鹤轩兄,是胜是负,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可有紧张?”

宋熠似真似假地道:“紧张,紧张得不得了。”

他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显得他镇定。

钟山哈哈一笑道:“看来鹤轩兄是心有定见啊!”

林衡忽然道:“陶宏雅来了!”

但见另一边路角浩浩荡荡转出来一行人,足足有十几个学子,簇拥在陶宏雅身边。

陶宏雅往这边走的时候,原先等在贴榜处的许多学子也纷纷向他打招呼,显得他声势极大。

虽然宋熠这边除了钟山与林衡也还另有七八个交好的学子,但与陶宏雅那边的热闹相比,可就差太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宏雅微微昂首走过来,对着宋熠冷笑,宋熠回以微笑。

“宋兄笑得这样无忧无惧,却不知过后榜单贴出,你还能否笑得出来?”

“陶兄如此器宇轩昂,想来一千两银子是准备好了?”

陶宏雅冷哼:“你且得意罢!”

两人短暂言语交锋,随即不再多话。

贴榜处原是建在集文殿前的一座小广场上,另一边地势更高处,一道长长的回廊上,两名男子远远向下方望去。

这二人一中年一老年,年长的那个笑道:“年轻气盛,浑似你当年。”

中年人却哈哈笑道:“年少轻狂,有何不可?”

隐隐竟有狂生之态。

老者就抬手对他一指,笑叹:“慎行啊慎行,人都说你蛰居宝庆府六年,早已修身养性。可我看你还是当年之态,半点未变啊!”

中年人淡淡道:“我是萧谨,何曾要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交谈间,那边广场一头终于有几人护着一道被卷成筒状的榜单过来了!

学子们纷纷让开道路,议论声也顿时停止。

人人皆凝神向那榜单看去。

负责贴榜的是一个府学助教,另带了几个府丁,还有讲经博士压阵。

先有府丁在贴榜处刷上了浆糊,助教便将手上榜单打开,在府丁的帮助下贴到了贴榜木牌上。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榜单呈卷筒状,榜上的学子名字与排名被自下而上的显露出来。

最先在榜单上看到自己名字的人自然就唉声叹起气来,他们的排名在最后,自然是考得最差的一批。

过了六十五个附生排名,上头是四十个增生的名号。

有人对自己要求低,能入增生排名就已经高兴地喊叫起来,有人对自己要求高,得了个增生排名却愁眉苦脸。

很快,增生排名过去,就是三十个廪生排名了!

宋熠和陶宏雅的名字都还没有出现,这是理所当然,他们是两届案首,要争的是第一名,就算这第一不一定就是他们的囊中物,他们也总不可能掉出廪生名额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廪生排名出现,有人高兴地喊:“我成廪生了!”

很快,林衡的名字出现,钟山恭喜他:“平之初排名便进了头二十,恭喜恭喜!”

他自己排第二十九名,刚踩在廪生名额的尾巴尖上。

林衡笑了笑,只看向榜单。

榜单终于被完全揭开,这时就连先时议论纷纷的人也不议论了,众人几乎是屏息向那榜首看去。

第一名到底是谁?

第二名:陶博!

第一名:宋熠!

哗!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一名竟然是宋熠!

虽然早有人知道宋熠并非没有胜算,可到底他是要比陶宏雅晚进府学两年的!

两届案首,先进府学的必然大有优势。

陶宏雅失魂落魄,大叫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文章怎么可能排第二?这是我苦思……”

他忽然住口,伸手指向宋熠道:“你作……”

“陶兄!”宋熠断然喝止,“陶兄是何意?莫非是要质疑府学旬考的公正性?陶兄若是输不起,那一千两我便是免去又何妨?”

他不这样说,陶宏雅或许还真会赖账。可宋熠偏说要免去那一千两,陶宏雅顿时气血上涌,一时眼眶都红了。

“我会输不起?”陶宏雅大笑起来,“区区一千两而已,今日便叫你得去又何妨?宋鹤轩你一时得意,须知来日方长,你我且看明朝!”

说着他低声向旁边人说了什么,他身旁那人是一个长相极为富态的少年,听他说话只是连连点头。

片刻后,陶宏雅转身就走。

他身旁那富态少年却上前几步,走到宋熠面前,对他抱拳打躬,笑道:“宋兄,小弟钱鑫宝,嘿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鑫宝本来就长得丰硕富态,他又这样憨憨地笑,真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亲善。

纵使明知他是陶宏雅身边的人,可看他这样子,如钟山、林衡等都无法对他恶面相向。

宋熠神色不变,淡淡一笑,也拱了拱手道:“钱兄。”

钱鑫宝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和和气气地往宋熠手里塞,脸上更是堆笑道:“这是十张百两面额的银票,全是正通钱庄的,共计一百两。陶兄托我转交,他是实在人,愿赌服输,这个!”

说着伸出大拇指一竖。

他又笑:“当然,宋兄尤其了不起,满腹经纶的大才子呀!小弟也是十分仰慕的。”

钱鑫宝真是太会说话了,他尤其还能将追捧之言说得这样真诚,宋熠虽然觉得他吹捧太过,可对着这样的人,一时间还真的没法讨厌起来。

“过誉了。”宋熠十分自然地收了银票,嗯,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这个钱是他光明正大赌学赢来的,可以拿回去,也好给娘子减轻负担。

钱鑫宝十分有眼色地说了几句话就告辞走了,宋熠这边相熟的学子们欢呼起来。

钟山欢畅地大笑,一拍宋熠道:“鹤轩兄今日名利双收,必须请客!”

其余学子纷纷附和,这个说:“去太平和乐楼,名伶美酒应有尽有,鹤轩今日又得第一,当与众同去,写诗作词,浮一大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说:“太平和乐楼有什么意思?满是烟火气,要去当去漱玉书馆,与校书对诗著文,那才是真风雅。”

这一天既是放榜日,也是府学旬休日。府学的规矩是一旬一休,十月中旬的休假日便刚好是这一天。

宋熠不能推辞,当下爽快道:“诸位如此热情相待,宋某无以为报,当与众位同饮一番。太平和乐楼也好,漱玉书馆也罢,诸位定便是!”

众学子纷纷叫好,还有一些原本跟宋熠不是很熟的这时也凑了过来,宋熠十分大方,都不相拒。

一边吩咐松风回去向江慧嘉报信,并说好了晚饭前必归。

又惹得同窗笑他:“鹤轩竟是个痴情种,什么晚饭前必归?走走走!不到月中不许归!”

宋熠笑而不答,只催松风回去照自己的话说。

最后众人商定好同去漱玉书馆,当下浩浩荡荡一群人,出了府学山门。

学子们走在大街上,因人数众多,足有近二十个,这二十个人又个个都着儒生袍。

虽然未必人人都生得好皮囊,但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能去府学读书的,总归是一府之地读书人中的翘楚。这样意气风发的二十来个年轻人走在一起,又如何能不惹眼?

时下风气说开放也并不开放,可说保守其实又并不保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行人这样招摇过市,不但惹得行人注目,竟还惹来了不少的未婚小娘子投香帕,掷荷包。

其中又以宋熠收到的荷包帕子为数最多。

直将他惹得哭笑不得,闪躲不及。

可谁叫他不但被众人簇拥着,俨然是人群中心,且又气度出众,格外俊美呢?

这时候宋熠已经隐隐有些后悔了,他本性并不是张扬之人,偏被同窗们拉着真正年少轻狂了一回。

此后去到漱玉书馆不提。

而假如说,走在路上的时候宋熠是隐隐后悔,那到了漱玉书馆以后,宋熠就是真正后悔了!

你道这漱玉书馆是个什么地方?

取个这样文雅的名号,却原来竟是青楼妓馆!

而同窗们口中的校书先生,原来却是高等妓子的别称。

可怜宋熠读了满肚子书,却没读到这偏门又风流的地方来。他竟孤陋寡闻了一回,被同窗们骗进了青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宋熠已经满脑子都是江慧嘉的话:“听说你们文人最爱去青楼等地彰显风流……”

不得了,我家娘子竟能未卜先知?

偏偏钟山还催他:“三郎还不赋诗一首,酬答兰卿小姐!”

宋熠何曾经历过这样的阵仗?

一时简直如坐针毡,好在漱玉书馆到底是上等青楼,还讲究个风雅格调,不是那等一上来就直接上脂粉阵的低俗之地。

所以女校书们出来,那是真的要先与学子们谈诗论文,谈琴说乐一番,轻易并不入正题的。

可再怎么讲究格调,也改变不了这是青楼的事实啊!

还为女校书写诗?

回头不被娘子撕了才怪!

宋熠再也坐不住,霍地起身,就对众人抱拳道:“诸位,宋某忽然想起家中还有要事,这便失陪了。今日实在失礼,诸位还请尽兴,一切费用都记我账上,来日我再向诸位赔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话,也不等众人回答,迈步就匆匆往外走。

这简直是落荒而逃,宋熠这个时候已经满脑子都是江慧嘉,她的一笑一嗔,一时薄怒,一时欢颜。

大约是平常被江慧嘉“敲打”得多了,这时候他竟十分紧张,还很可笑地有种一定要赶快离开此地,牢牢捍卫住自己“清白”的强烈意愿。

可大约是走得太快,穿过馆厅一道镂空隔断时,忽就撞到了旁边的博古架上。

啪嗒,博古架上掉下一卷书。

宋熠忙匆匆捡起,无意低头一眼瞄过,只见内页中彩绘斑斓,似有赤身男女交颈相拥。

这竟是一卷避火图!

宋熠心下砰砰乱跳,偏偏后头竟传来钟山的呼喊声:“鹤轩兄慢走!”

四下并无旁人,钟山的呼喊声又近了,宋熠鬼使神差般心下一横,就将避火图拢入袖中,随即脚下加速,大步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慧嘉这边得了松风报信,却是欢喜无限。

松风说起榜单贴出来,众皆惊叹的场景,更是眉飞色舞。

当下江慧嘉叫白果取了专做赏钱用的荷包来,高兴地道:“今日人人有赏,松风跑腿辛苦,赏五百文,其余众人本月月钱加倍!”

下人们都欢呼起来,江慧嘉这里并非大户人家,能得这样数目的赏钱已足够让众仆婢兴奋半日了。

白果笑嘻嘻地凑过来道:“娘子,郎君晚上回来是不是要加餐啊?”

江慧嘉笑道:“倒是就你考虑得最周到!也罢,今日便解了你的馋!”

就叫厨娘廖嫂子再去一回菜场采买食材,又叫白果取了三贯钱给她,吩咐道:“便照三贯钱的标准来买,做你的拿手菜。”

白果自告奋勇道:“娘子,三贯钱能买好多菜呢,廖嫂子一个人只怕拿不回来,我陪她去吧!”

江慧嘉平常其实并不怎么要她服侍的,这便允了她,又叫杏仁也跟去。

一时清净下来,想及宋熠还要晚上才回,江慧嘉索性又拿了医书出来抄写。

当初在集仁书铺买的几本医书到如今江慧嘉已是全部抄完了,她预备着等什么时候回粟水县,便顺路将剩下的抄本送到集仁书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抄医书、练字,这是江慧嘉的日常。

她心里又计量着过几日要寻个空,好生逛一回府城这边的书铺。

若能再买几本医书最好,便是买不到医书,买些风物杂谈也是好的。

江慧嘉凝神写字,思量一阵,渐渐就抛开了其它杂念,那边宋熠却轻手轻脚地从门外走进。

他的心脏还在砰砰乱跳着,面上虽然不显颜色,但他心底下的种种情绪激荡,这时却是不足为外人道。

江慧嘉坐在桌前,背脊挺得笔直。

从宋熠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她瘦削又流畅的肩部线条,带着些少艾女子所特有的圆润可爱。

她穿着家常的浅青色上襦,外罩嫩如春芽的鹅黄色半臂。

书桌是靠窗放着的,她端坐桌前提笔写字,螓首微垂,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后颈。似琼玉凝脂,如朝花透露。

他还能看到她垂首间侧露出的小半边侧脸,窗外天光透入,映照得她脸上肌肤白腻得几乎是要透明一般。

宋熠心口滚烫,心尖轻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还未走近,鼻间却仿佛萦绕了她身上的幽幽香气。

似有若无,似远还近。

他下意识地将脚步放得更轻了,似乎是不愿打扰她这一刻的岁月静好,又忍不住靠得更近。

走上前去,宋熠轻轻伸手向江慧嘉肩头环去。

江慧嘉似有所感,忽然笔尖一歪,她掉落了手中笔,沾满墨汁的笔毫划过她衣袖,江慧嘉低呼一声。

宋熠忙又放开了她,有些慌乱道:“娘子!”

江慧嘉心也砰砰乱跳,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惊喜的。

她转过头,不知是喜是嗔,只狠狠瞪向宋熠:“存心吓我是不是?害我刚才这一页都白抄啦!”

未料宋熠竟这样早就回来了,虽然瞪得很凶,但江慧嘉心里仍有喜意,难以掩藏。

宋熠袖中还拢着那避火图呢,这时候只觉得袖口贴图那一片肌肤滚烫得都似要燃烧了一般。他心神不定,江慧嘉不论做什么神情,在他看来都俨然只化作了风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头我帮你抄。”宋熠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结,忙又往袖中掏去,“娘子,我今日赢了一千两回来。”

就要将银票掏出来,哪知动作太急,却错了一边袖袋。

他手从袖袋里一抽,这抽出来的竟是那卷避火图!

“啪!”避火图被掉在地上。

宋熠惊慌得连忙去捡,偏偏江慧嘉原是坐着的,这动作竟比他还快。

这边宋熠才刚弯腰,那边江慧嘉竟已将地上图册捡起来了!

“娘子不可!”宋熠大惊,连忙来夺。

江慧嘉也被他这态度惊到,顿时下意识一扭身,就翻开了手上的东西。

一边笑道:“做什么这样神秘呀?”

手上卷册被翻开,一幅栩栩如生的彩绘图画便在瞬间映入她眼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见其中赤身男女,口舌相吸,双臂相抱,腿股交缠,极尽妍态。

如此露骨,竟连细处都描绘得纤毫毕现!

江慧嘉:“……”

老天!

这真是要死人了!

江慧嘉如同着火般将图册往地上一扔,一时简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要说她在现代社会,比这还真实的图片也不是没见过,但这情况不同啊!

古人的避火图,画得这样有意境,能是现代社会那些网页里弹出来的,如同病毒一样毫无美感的庸俗图片可比吗?

当然,江慧嘉所不知道的是,这卷避火图却是宋熠从府城高级青楼漱玉书馆得来的。

这青楼里常供的避火图,那香·艳等级自然不是一般二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此时又是宋熠当面,这避火图还是从宋熠身上掉出来的,对江慧嘉而言,那种冲击感,又何止是翻倍?

她就算见过猪跑,但她没吃过猪肉啊!

一卷避火图落在地上,对此时孤身相对的小夫妻二人而言,却是如同火源般灼人。

“娘子……”宋熠喃喃一声,一时简直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江慧嘉了。

江慧嘉:“……”

她也快要得尴尬癌了好不好?

心中乱跳,她的手就撑在旁边桌上。

忽然碰到笔架,哐当当连声,就倒了数支笔。

这串声响如同信号,宋熠忽然心下猛一阵冲动,忽地就上前一步。

他一把抱住江慧嘉,将唇往她额头上印了印,就又微微弯身,一手下滑托住她臀部,然后将她整个人如同抱小孩般抱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熠!”江慧嘉低呼一声。

宋熠哑声道:“娘子,春宵正好……”

江慧嘉:“……”

春宵个鬼啊!这是大白天好不好?

但她已经无力再反驳,宋熠抱了她就往内室走。

他呼吸急促,步伐却既稳且快。

很快进了内室,他将人放到床上,就唇舌覆来。

如狂风暴雨,吞食唇瓣,偷窃香·津。

江慧嘉浑身虚软,几乎无法呼吸。好不容易得了空,忙轻声喊:“关门!快关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熠连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到了外间匆匆将门关上还不算,又给上了栓。

他急急往回走,走到半途却见到了地上掉落的那卷避火图,心下就是一动。忙弯腰捡了图册,一时耳中全是心跳,疾回内室。

江慧嘉已经半撑着上身坐了起来,她面似火烧,喘声细细。

宋熠走了回来,她就微微抬眼,杏眼中却似沾染了晨雾,湿漉漉一片。

“阿萱!”宋熠低哑声,走上前来,拥住她。

避火图被丢到了床边矮柜上,他的手微微颤着,来解她的衣带。

初时动作慌乱,不得其法,宋熠深吸了口气,手指再动,终于将江慧嘉腰间的细丝绦解开。

纤腰不盈一握,宋熠手掌流连,触手间几乎不敢用力。

罗衣稍解,凝脂乍露。

双方呼吸交闻,宋熠唇舌相就,从江慧嘉耳垂细啜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柔嫩的耳垂到纤细优美的脖颈,再往下,他咬开了她脖颈间小衣的细挂带。

一刹那无限风光在前,似雪岭红缨,微颤风中。

江慧嘉低呼一声,下意识地环胸要躲。

窗纱有些朦胧,宋熠忙扯过帘子盖住一旁小窗,倾身过去轻拥住江慧嘉,颤声道:“阿萱,你别怕……”

他的身躯滚烫,几乎要将她融化。

江慧嘉微蜷着身形被他拥在怀里,温顺地不动。

宋熠笨拙地动手,又解到她腰间裙带。

因为小窗已经被遮住,内中光线便略微朦胧起来。

脱了罗袜,襦裙堆叠,床边绣鞋倒置,小衣横斜。

幽香细细而来,似从天边采撷了朝霞的余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绫罗被褥中,雪堆横陈,软玉有声。

江慧嘉身处乱流,已经不能言语,只有喘息一声一声。

宋熠笨拙又轻柔地,一时又忍不住激烈俯身。

气血腾腾而起,宋熠再不迟疑。

霎时间灵肉交融!

“啊!”江慧嘉低喊一声。

宋熠忙止住身形,紧拥住她,慌乱道:“娘子,可是难受?”

江慧嘉静静呼吸了片刻,忽地双手上扬,纤细的手臂便环住了他精壮的腰身。

她没有言语,但她的动作已经表达了她的心境。

宋熠心中狂喜炸开,忙一用力,紧拥着她坐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心脏相贴,相互间闻听到对方的心跳。这一刻,就连心跳的节奏,他们都似是同步了。

不到极境,谁也不知,两心相许之人,当灵肉交融,原来何止是似闻世间纶音?

那瞬间的感动,由内而外,从心而发。

“宋熠!”江慧嘉低声喊。

宋熠小心动了起来,由慢而快,骤雨狂风,星河倾悬,日月颠倒。

两世的时光长河,也不及这一刻心之璀璨。

时光静寂下来,恍惚也似是羞于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忽然传来一阵细细的脚步声,白果疑惑的声音响起来:“门关了,娘子呢?”

江慧嘉惊得一颤。

有没有雷?快来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这……这可是大白天!

宋熠拥紧她,沉声道:“白果,退开!”

他白日里基本都要去府学读书,在家的时间不如江慧嘉长,但大约就是因为不熟悉,他反而显得十分有威严,家里的下人都有些怕他。

白果顿时忙应声,恭敬退开了去。

江慧嘉这才悄悄松一口气,这时羞意上涌,虽然并不恼怒,相反她心里对这一刻的到来其实早有认同,但大白天这样,还是让她忍不住觑眼瞪向宋熠。

宋熠此生从未如今日这般经历这些,这时身边的又是心爱之人,这时明明是被江慧嘉瞪了,他却只觉得心魂激荡,受用非常。

忍不住又拥紧了江慧嘉,根本舍不得放开。

口中道:“娘子!”

只喊了一声,也不知是要表达什么。

他软玉温香在怀,手贴住怀中滑腻肌肤,不由得又是上下滑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慧嘉羞难自抑,身躯颤抖。

虽然终于破开了最后一步,但对两个新手而言,羞涩仍是难免的。

尤其这还是大白天,外头还有那么多下人在,这刺激感与羞耻感简直难以言喻。

先前是情绪上涌难以控制,江慧嘉都不知道宋熠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这样,连带着她也被带得都晕头转向。

“宋熠!”她羞恼地喊。

宋熠不是圣人,而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这时明知时间不对还是忍不住动作不停。

他唇舌轻覆在江慧嘉微微凸起的锁骨上,亲了亲,忽往软玉堆雪处而去,口舌鲸吞。

江慧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推他,宋熠就抬起头,用委屈而控诉的眼神看她。

这……这混蛋!

他居然还卖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慧嘉气笑了,宋少年这是又点亮一个技能啊!

但她又不忍再怪他了,只好说:“喂!你那个……那个什么图,哪里来的?快老实交代!”

宋熠:“……”

他忽然心虚,忙紧张地直起身。眼神微微下移,道:“是……娘子,我慢慢说,你且莫怪。”

一副很是以为江慧嘉必定会生气的样子。

江慧嘉忙屏住笑,做严肃状。

她才不会说她其实根本就不生气呢,看个小人书而已,咳咳,都是成了婚的人了,这很正常不是吗?

当然,她也确实很好奇,平日里一本正经很纯情的宋少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竟忽然看起这个东西来了?他早不开窍,晚不开窍,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开窍呢?

宋熠就道:“是漱玉书馆的东西,我原也不知漱玉书馆竟是那等地方。因得了第一名,被同窗们拉着请客去了那里。发现以后,我不敢多留。回来时便不小心碰到了此物……”

江慧嘉疑惑了片刻,才有些反应过来:“所谓漱玉书馆,是青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熠紧张极了,又一把握住江慧嘉的手,急忙道:“娘子,我看都没多看旁的女子一眼的,更不必说亲近!我无意去了一趟,我……”

他近乎是语无伦次地解释,江慧嘉看出他这紧张背后的真意,忽然心疼。

她微微摇头,只微笑地看着宋熠,她的神情已表达出了她的心意。

宋熠恍悟,大喜道:“娘子,你不怪我!”

“我信你啊。”江慧嘉悠悠笑,又眼波一横,“但你倘若是有意去,并把持不住做了出格事,我便……咔嚓!”

手做剪刀状,不怀好意地看着宋熠。

宋熠:“……”

简直惊恐!我家娘子还是母老虎!

嗯,但我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娘子,我去打些水来。”宋熠低声说。

用干净布巾擦拭了汗粘的身体,他快速穿上衣服。

嗯,然后光明正大地从房间里出去了。

他眼神深亮,比平常还要灼人。一路走向厨房,杏仁白果等见了都觉得他气势惊人,不敢逼视。

进了厨房,廖嫂子因买菜回来不久,这时正在处理食材。

见到男主人出现在厨房,廖嫂子惊讶道:“郎君这便回来啦?娘子还说叫我备好菜,等郎君晚上回来吃哩?”

宋熠原来是叫松风报信说晚饭前回来的,廖嫂子先时出门买菜去了,回来后又直奔厨房,都不知道宋熠原来早回了家。

宋熠脸皮本来就不厚,这时只觉得耳后根发热。

他面上只不显,“嗯”一声道:“可有热水?”

廖嫂子忙提过一个干净木桶,掀开一边灶上煨着的一口大锅的锅盖,殷勤道:“娘子吩咐过厨下时刻要备热水的,这里便是。”

说着用水瓢往桶里舀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熠走过来道:“你忙,我自来。”

舀了半桶热水,又兑了半桶冷水,只将水温调到刚好,他轻松拎起木桶,随即不紧不慢地往正房走。

他表情是一本正经的,意态十分严肃。

下人们一时竟猜不到他这是为何提水,更料想不到,一向表现得十分守礼的男女主人会在大白天行那出格事。

谁又能想到,江慧嘉和宋熠夫妻数月,竟然直到今日才真正洞房呢?

此后风光旖旎,不必多说。

午饭前,江慧嘉特意在脸上扑了些妆粉,将初次*后晕红难消的娇美脸色硬是扑得带了些苍白羸弱气。

这举动直惹得宋熠又好笑又愧疚,心知她这是故意这样做,以掩盖脸上娇色,免得被下人们猜出了之前事情的根底。

但实际上江慧嘉这个举动到底是真能生效,还是根本就是欲盖弥彰,宋熠也无法猜知。

他有点责怪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不能再忍一下?

等到晚上不好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个问题他已经一忍再忍过了,到了某个时刻,真的不能再忍了啊。

也罢,何必惧怕下人乱猜?此乃人伦大事,天经地义!

宋熠心中转着念头,目光忽又一厉。

只是这些下人若敢因此而看轻娘子,那他也有手段,必使众人服服帖帖,再不敢乱想!

中午饭菜上桌,比平常丰盛许多。江慧嘉先前虽然是吩咐廖嫂子好生备晚饭,但宋熠既然提前回来了,廖嫂子也不至于傻到非要把好菜留到晚上。

可饭菜虽好,宋熠吃的却是食不知味。

盖因旁边江慧嘉故作苍白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好笑又好怜。

宋熠此时心中仍有旖旎风光未去,只消稍稍回忆先前,就足够他秀色当餐了。至于真正的饭菜到底口味好不好,反而被他忽略。

下人们在厨房旁边的小隔间吃,江慧嘉和宋熠并不需要有人随身服侍布菜。

饭后,白果来收碗筷,看到的就是宋熠一脸严肃冷然,而江慧嘉一脸羸弱苍白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果心里登时一咯噔,一下子就生起了不好的联想。

糟糕!娘子和郎君这不会是吵架了吧?

她十四五岁,云英未嫁,根本猜想不到先前宋熠和江慧嘉在房里会做什么。这时候又看男女主人尽皆神色不对,顿时一下子就想偏了。

她小心而又忐忑地观察宋熠和江慧嘉的脸色,自以为做得隐秘,岂不知眼前这两个全是心思灵敏又细密之人,哪里会发现不了她的异动?

白果一走,江慧嘉就再也崩不住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眼波微斜,看向宋熠,笑道:“夫君你将人家小丫头吓坏了呢!”

宋熠轻笑一声:“如此岂不正好?”

虽然故作从容,但其实心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他又来抱江慧嘉,江慧嘉猝不及防被他抱起,忙伸手攀住他的肩,嗔道:“你做什么?”

宋熠轻咳一声,板着脸道:“做戏做全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抱紧江慧嘉,大步走出小厅。

这小厅就在正房旁边,但两边隔断,是不相通的。

宋熠抱着江慧嘉走出小厅来到回廊上,外头就是二进的小院子。

白果正站在院子里收拾花草,蔡婆子在打扫。

两人只见宋熠怀抱江慧嘉,气势汹汹而出。白果顿时惊吓道:“郎君不会责打娘子罢?不行,我要去帮娘子!”

她出身贫苦,幼时常见男人打婆娘的,这时候心里生了慌,一下子就直起腰,要去“解救娘子”。

蔡婆子忙拉住她,叠声劝:“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这是要做什么?那夫妻间的问题是旁人能胡乱插手的吗?你可别乱动,反害了娘子!”

江慧嘉隐约听到她俩对话的只言片语,当下只对乱出馊主意的宋熠狠狠瞪去。

什么馊主意!简直越描越黑!

嗯,必须要给一巴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了正房内室,当下江慧嘉挣脱下来,果然微侧身就给了宋熠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是拍在旁的地方,正是拍在宋熠臀部!

啪!清脆一声!

宋熠瞬间呆了,江慧嘉趾高气昂。

哼!只许你调戏我,不许我调戏你吗?

可别忘了新婚那夜,就是本姑娘先调戏的你!

宋熠心中情意荡漾,又好气又觉得心里似钻着什么东西似的,酸痒成一片。

当下又扯了江慧嘉拉回怀里,抱着她回内室榻上坐下。

嗯,这甜腻腻的黏糊劲,可别提了!

当然,初识*滋味的小夫妻,格外粘腻些也是寻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熠找到先前被随意丢在地上的一千两银票,有些抱赧地递给江慧嘉。

“娘子,我先前不小心拿错了……”

嗯,本来是要拿银票的,结果却拿了避火图出来!

这个事情不必说,一说就羞死人。

江慧嘉忙又分出五张银票递回给宋熠。

宋熠奇道:“娘子这是做什么?”

“往常百般聪敏,这下倒傻了?”江慧嘉笑嗔他道:“不是要请客吗?那许多人去一回青楼,五百两都未必够呢!”

宋熠可不清楚漱玉书馆的物价,当然也不认为江慧嘉会清楚。

但这个时候不好反驳娘子,当下收了银票,故作镇定道:“晚饭前时分我去一趟,将帐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后来宋熠去漱玉书馆结了帐,果然贵得可怕,就这一回请客,竟就叫他花去三百两银!

就是去府城最贵的太平和乐楼请两桌席,再叫上楼中的舞姬妓子相随,都断不会有这么贵的。

这还是因为今次到底是旁人请客,学子们不好放得太开,因此只点了清倌人,不敢做更深入事,所以才能三百两打发。否则的话,三百两还不够呢!

就这,已经是超出宋熠他们当初买的那个小院子的价格了。

宋熠从此对青楼的印象就是销金无底洞,太可怕,此处万不可再去!

三百两,够给娘子买多少衣裳首饰了?

虽然请客同窗的时候不能小气,但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

他们本不是富贵人家,也不必打肿脸充胖子。

如此一晃又是数日过去,宋熠每日自去府学读书。

十月下旬的这一日,谈元娘又派了云娘来请江慧嘉。

到了谈府,两边一见面,谈元娘就热情地拉过江慧嘉,满面喜意道:“慧娘你快瞧瞧,我的脸可是比从前白腻了许多?”

江慧嘉曾经给谈元娘开过内服调气的方子,这十几日来她又勤用了江慧嘉给的护肤品,这时果然皮肤比从前更好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前她的肌肤虽也白皙,但面下总有几分黄气。这是因她生活中总有许多烦心事造成的。

说白了,就是积郁。

大户人家的女眷,看似生活富贵奢靡,但她们其实也并不是没有烦心事。

相反,她们的烦心事或许比寻常人家女子还要更多。

只看谈元娘,她是出嫁女,可她却一直住在娘家,就可见她的生活其实远没有她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舒坦顺意的。

当然,人都有隐私,对此江慧嘉虽然偶有猜测,可谈元娘不主动对她说,她也绝不会过多探究。

这回谈元娘内调外养,不但肌肤比从前显得更细腻了,就连整体气色都更上了一层楼。

江慧嘉赞道:“元娘姐姐是大美人,不施脂粉都粉面桃花。”

逗得谈元娘笑不可抑,直道:“哟!这嘴甜的!”

其实江慧嘉的气色才是真好,她从前是少女姿态,如今初经了人事,清丽中则更添了隐约的几分媚意,风情内蕴,美不可言。

她肌肤更是极好,真正到了却嫌脂粉污颜色的境地。脂白霞红,吹弹可破。

谈元娘看着她都怔了片刻,随即叹道:“学医之人果然极会保养自己,慧娘你用的东西当真便只有先时你给我的那四样?没再用旁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也料想不到江慧嘉从前与宋熠竟只是名义夫妻,直到前几日才真正做了真夫妻。

因此她也只以为江慧嘉气色变好,是靠养护的。

江慧嘉心里百转千念,羞意难言,可面上却一点异样都不露,只笑道:“今日倒成了你我二人互相吹捧的专场啦!”

又笑道:“倘若是再有旁的养护之物,我又岂有藏掖着不说之理?”

谈元娘也就笑笑,当下与江慧嘉商量起订契约开铺子的事情来。

她说:“男人在官场,是不好经商的,名下挂着也不成。但你我后宅女眷,却尽可以用嫁妆的名义置办铺子。”

时下许多大户人家都是这样做,因朝廷不许官员经商,所以要走仕途的人,在商道上就不能留痕迹。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商铺挂到女眷名下是一桩,也有养门客的,商铺挂在门客名下,又或是家族旺盛,兄弟人数多的,则有人专走仕途,有人专走商途,等等。

贵族们敛财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圈地。

不过这个暂时不是江慧嘉能考虑的,土地买卖受国家严格控制,一般人家想买私田十分不容易。

就算宋熠现在是头名案首的秀才公,这也只能在名声地位上给他添加光环,这道光环却还不足以使他们变身地主。

仍按先前说的,三七分。江慧嘉占三成,谈元娘占七成,两人签订了契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写了一份到衙门公正存根,不过这个东西就由谈元娘直接叫人递到府衙去就成,不必两人亲自跑一趟,甚至连官牙之类的见证人都不需要。

毕竟谈元娘是什么身份?能用得着这个?

签了契约,谈元娘又邀江慧嘉:“铺子是我早年的一个嫁妆铺子,原来租出去给人卖绸缎的,如今租期到了,索性收回来我们自家开。今日得空,慧娘不若与我同去瞧瞧那铺子?”

江慧嘉欣然应允,两人就一道起身,谈元娘吩咐下人备车。

一边对江慧嘉笑说道:“虽是已婚,但慧娘如今比从前更美了,出门在外还是要戴个帷帽好。”

这调侃的,谈元娘简直上瘾了!

江慧嘉无奈笑道:“元娘姐姐,我可是出身乡野,从没有过帷帽这种东西呢。”

谈元娘兴致勃勃,就叫下人拿来两顶帷帽。

这帷帽还挺漂亮,一顶覆盖青纱,一顶覆盖绿纱。那纱质半透,如云似雾,垂下约有一尺半长,刚好能遮过人肩头。

谈元娘取了青纱的那顶戴上,又将绿纱的递给江慧嘉。

江慧嘉只好也戴上,还别说,蛮有古典韵味的。

车上,江慧嘉跟谈元娘提了自己先前设想的简单营销策略,即是叫谈元娘赠送产品给府城相熟女眷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谈元娘赞道:“这是好主意,难为你的脑袋瓜竟能想出这个来,还说不会经商,慧娘你这是要抢我饭碗么?”

江慧嘉惊道:“原来元娘姐姐靠经商吃饭?”

惹得谈元娘笑着来扭她:“我好心赞你,你倒来促狭我!”

实际上谈元娘当然不靠经商吃饭,她的嫁妆铺子都是家下管事打理的,她只负责看账本和统管大方向,保证不被下人唬弄就成。

到了地头,江慧嘉与谈元娘相携下车。

隔着帷帽四下略看,却只觉得这条街有些熟悉。

两边书铺极多,这不分明是府学旁边的书山大道么?

江慧嘉奇道:“元娘姐姐,我们的脂粉铺子要开在书山大道?”

书山大道卖脂粉,江慧嘉长见识了!

谈元娘却道:“慧娘你只知其一未知其二,书山大道开脂粉铺子,可是大有妙处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慧嘉仔细观察这条书山大道。

但见街面宽敞,行人极多。

而来往其中的不止是各种年纪的读书人,竟还有许多年轻的女子!

此外,书山大道上不仅是书铺多,食铺多,脂粉铺子与绸缎铺子竟也有许多,甚至还有首饰铺子!

“原来如此……”江慧嘉又看了看,渐有所悟,就笑起来,“自古才子多风流,读书人买胭脂水粉、钗环首饰赠予红颜知己,倒是风尚。”

谈元娘掩唇笑道:“不可说不可说!慧娘你当心,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哦……”

这其实是玩笑,两人说笑着,走入了正在装修中的这家店铺。

但见这铺子两开门脸,不大也不算小。内中柜台隔间都有,如今工人们在做的则是修改柜台样式,将其从方便摆置绸缎的柜台改成专放胭脂水粉等物的柜台。

谈元娘道:“单只卖玉容散等物还不够,我另派人去扬州一带采买时下流行的胭脂水粉等物,等货物到齐,便可择日开张。”

江慧嘉点头赞同,又说到店铺名字,谈元娘笑道:“叫宋才子帮忙想一个名号如何?我再去求我爹题字,保管叫这招牌又响又亮!”

“我们主打玉容散,便叫玉容斋如何?”江慧嘉却脱口就说出了一个店铺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她与谈元娘相视一笑,谈元娘击掌道:“便叫玉容斋,极好!”

又问:“主打是何意?”

江慧嘉顿时一滞,这是现代的名词,被她脱口说出了。

不过也没什么,她就笑着解释了一番。

谈元娘觉得很有意思,赞她用词巧妙,江慧嘉汗颜。

两人出了店铺,谈元娘索性又邀江慧嘉去旁边茶馆喝茶听书。

谈元娘道:“我如今想得极通透的,这世上终归是好男人少,坏男人多。但不论男人是好是坏,我们总要先对得住自己。该吃便吃,该玩便玩,该打扮便打扮,该逍遥便逍遥。”

她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江慧嘉都怔了下。

谈元娘虽是古代女子,可她的思想却一点都不古旧。封建礼教束缚的是她的行为,却不能束缚住她的心。

甚至就连行为,谈元娘有很多都是出格的。

试想一个严格遵守礼教规条的女子,又怎么会在出嫁后带着儿子长住娘家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江慧嘉欣赏这样的谈元娘,她点头认同:“元娘姐姐说的极是,人总要先爱自己,才会有旁人来爱你。”

这是现代社会被人说烂了的一句话,可谈元娘听来却大受感慨。

两人进了一家茶馆,在二楼点了个包厢,透过茶馆窗户,却可以看到稍远处一片碧湖。

湖上三五小舟,六七画舫,岸边垂柳招摇,金菊点缀。虽是深秋,可竟也别有萧疏美感。

谈元娘轻声叹道:“是啊,我何不更爱自己?潇洒畅意?”

又看向江慧嘉,一时大起知己之感。

因又说:“其实我如今已知晓,世上男子,他若爱你,便是你出身低贱,心机深沉,粗鄙无知,万千不好,他也仍是爱你。而假如他不爱你,即便你来历再高贵,行止再优雅,所知再多,也是无用的。”

顿了顿,她看着江慧嘉,似叹非叹道:“她喜不喜欢你,与你好不好,半点关系也没有。因此,不如自己自在。”

江慧嘉心中微动,看谈元娘此时神情,竟似是在求开导?

与谈元娘相交也有时日,除去上回苏家治病的事情弄得江慧嘉有些不快,两人关系一向都是不错的。

江慧嘉也知道,先前苏家的事怪不得谈元娘。这时谈元娘难得流露出想谈私事的神态,江慧嘉不能置之不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娘姐姐,”江慧嘉踌躇了片刻道,“元娘姐姐似与金家众人有所不谐?”

这句话既是询问,也是试探。

倘若谈元娘愿意说,那她们的交情显然便会更进一步。

谈元娘却像是早就等她提问了,这时笑道:“何止是不谐?其实我与金家的这笔烂帐,早都在圈子里传遍啦!”

她带着些不吐不快的神气说了起来:“我与金致远本是自幼订婚,他家道中落时我都没嫌弃他,他才中秀才我便嫁了他。结缡十载,他在第三年时得以中举,第四年中三甲同进士。”

“后来他外放为官,从知县到同知,没有哪一步不是多赖我爹帮他!否则他一个同进士,知县他都没得做!”

“去年他知县卸任,又授了永州府同知,中途回乡一趟。结果先是在老太太的主持下纳了他家那表妹做贵妾,转头又以他要远任,且我那时孕期不便,媳妇也应当留在家中伺候老人为由,硬将我留在家中,他则带了小妾便去永州上任去了!”

谈元娘冷笑道:“我倒成了面团,成了傻子,被欺至此!若非我爹如今便在宝庆做知府,只怕这金家人还不定如何磋磨我呢!我却不再受他那气,自回了自家。看他又能如何!”

江慧嘉心想:“读书人要薄幸起来,那真是谁都比不过的。”

一时不知如何劝解,又觉得谈元娘其实并不需要她的劝解。

索性直言道:“既是如此,元娘姐姐为何不干脆和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离?”谈元娘却是一怔,似乎从未想过和离之事。

江慧嘉道:“元娘姐姐既然可以回娘家长住,为何就不能和离呢?如此岂不两相亲近?”

谈元娘却是苦笑道:“慧娘啊,我不是不愿和离,不是舍不得那个人。实在是……我如今都有了麟小郎,又哪里舍得走掉?若单留下麟小郎在金家,那岂不是挖我的心?”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江慧嘉顿时不再劝,她也没说什么和离后孩子归女方这样的傻话。

纵是谈家比金家势大,依照如今的社会情况,除非男方主动放弃孩子,否则和离之后孩子是不可能归女方的。

倒还不如就似如今这般,挂着名分两边分居,谈元娘好歹还能自己带着孩子。

两人又说了些话,如此推心置腹,交情又比从前更好了。

谈元娘问:“铺子开了以后,慧娘还有旁的打算吗?”

江慧嘉的确有其它打算,谈元娘既问了,她就说:“过些时日我想寻个地方摆个义诊摊子,也不摆多久,便摆十日。正想来问元娘姐姐,看此时可有讲究,府城里有无规矩,可是许人随意开义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义诊,这是江慧嘉早就思量好的,要在府城医道扬名的第一步。

她已经深刻地认识到,名医这个名号的重要性。

开脂粉铺子赚钱只是第一步,因为义诊也是需要钱财支撑的,若是因为义诊而闹得自家饿肚子,那可就没意思了。

江慧嘉的思想境界还没高到那种程度,她只能做到保持良心底线,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去帮助那些求医困难的患者。

当然,同时还要打响自己名医的名头,这也是必要的。

先期十天义诊,她预计拿出二百两银子出来购买常用中药材,另再单列出一百两银子来做备用。

义诊当日,她也会在旁边竖立一块告示牌,说明自己免费为人诊病开方,另免费提供普通常用药材,但珍稀贵重药材她并不提供。

当时询问义诊相关事宜,谈元娘是这样建议她的:“义诊是好事,但需量力而行。此外慧娘你年轻貌美,为防在外露面时引来无赖之徒,最好再到镖局请上四五个护卫在旁。”

江慧嘉觉得请护卫这个可以有,防不防无赖之徒且不说,至少维持秩序是必要的。

当然不要四五个那么多,那也太张扬,两个应该就尽够了。

谈元娘又道:“关于义诊,朝廷也不曾有过相关明文规定,但地方官是鼓励的。”

江慧嘉点头,心想也是,古代行医连医师资格证都不要,朝廷又哪里会详细到去给义诊做相关规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过几日,准备停当。

江慧嘉另单做了几味常用中成药,如通宣理肺丸、保济丸、黄连上清丸、六神丸等。

不敢做太多,也只做解表清热的几样。

因为她清楚知道,成品的中成药在古代有多难得,这种东西,哪家药堂若有,那都是要被当成招牌供起来的。

这是真正的,秘方中的秘方,价值之大,不是之前的几个美容方子可比。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起步阶段江慧嘉是要千万谨慎的。

又到府城最有名的盛通镖局请了两位甲等镖师,十月二十五号这日一大早,江慧嘉领着杏仁,会合了章、常两位镖师,在宋熠的“护送”下,到了城西靠内城的位置,摆开了义诊摊子。

城西这一片有几大坊区,居住的大多是家境清贫的平民。

但江慧嘉也并没有很靠近城西去,这也是为安全考虑。

深入城西有一片混乱地带,内中混杂了数不清的大小赌坊、当铺、私窼等处,常有无赖地痞混迹其间,江慧嘉当然是要离这种地方远点,以免无事生非。

她在清阳街与三合街相交的地方摆摊,宋熠不舍地又嘱咐过她一回,并将松风留下,道:“留着给你跑个腿也好,他到底是男孩子,力气足些,许多事情你使唤他比使唤白果更方便。”

江慧嘉就欣然应了,又催他:“快去上学,不然迟到,当心夫子罚你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熠无奈笑道:“我这里关心你,你倒咒我被夫子罚。”

说笑几句,也不好再多逗留,又请两位镖师务必照看好江慧嘉,这才离去。

江慧嘉踌躇满志,坐在摊位后等待前来寻医的病人。

杏仁也很兴奋,时不时要对着江慧嘉叽喳几句,后来江慧嘉摆手拿出医书来看,她才不好再多话。

即便如此,一开始众人也都是兴致高昂的。

可惜设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如此半上午过去,远远站在一边瞧热闹的人倒是很多,可真正走到近前来看病的患者却竟是一个也没有。

直到秋日的太阳渐渐升高,正午时分到来,还没一个患者真正来过。

江慧嘉都有些耐不住了,只吩咐松风道:“去旁边寻个食铺买些饭来罢。”

又问两位镖师:“章镖师与常镖师两位在用餐上不知可有偏好?若是有,不必客气,尽可吩咐松风。”

章、常两位镖师果然没客气,一个道:“我爱吃肉,旁的不拘,有肉便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个说:“他肥瘦都可,我偏爱吃肥肉,一点瘦都不要的。”

松风记下了,拿了钱,麻利地就去跑腿。

旁边恰又有个茶水棚子,江慧嘉就领着几人到茶水棚子坐下,一人叫了一碗热茶。

等松风来了,几人就坐在茶水棚子里草草吃过饭。

杏仁收拾了碗筷又叫松风送回那边食铺去,一边愁道:“娘子医术这般好,又是义诊,这可是分文不取呢!怎地竟没一个来看病的?”

江慧嘉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发现她之前确实是想得太简单了。

并不是说免费看诊就一定有人来的,摸约还是她的形象太叫人怀疑,因此竟无人信她。

民众们甚至是连试一试都不愿!

章镖师道:“江娘子这般年轻,又是女大夫,常人不信也是有的。”

另一个常镖师笑道:“说句实话江娘子莫怪,便换做是我……我也不信的。这要单是个小年轻,即便是个十几岁的黄口小子,说不得我也来试一试。女大夫嘛……万一这是个局,诈人的害人的可怎么办?”

这话可真是……直得过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说话虽不中听,却是没有恶意的。

江慧嘉知道人家说的实话,这时候只笑道:“两位说的极对,但这时候,我总不成还要先敲锣打鼓,向世人告知一番我的决心与能力罢?”

说着忽看向章镖师,又道:“章镖师四肢关节可是常常疼痛?下肢冷得慌罢?是积年的风湿?”

章镖师一惊,未料江慧嘉话语一转,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惊道:“江娘子如何知晓?”

又看向常镖师:“老常你说的?”

常镖师顿时推他:“去去!我自来此见到江娘子便与你一处,如何能背着你的面与人说话?你这狗脑子!”

镖局里的人走南闯北,多是江湖武夫,说话粗鲁也不见怪。

章镖师吸气,直惊奇地看向江慧嘉。

江慧嘉微微一笑道:“我方才见章镖师吃饭时露了口舌,舌质淡,舌苔薄而黑。又观你行走之时步伐略有不便,似膝关节屈伸略见难处。由此猜知,章镖师有风寒阻络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章镖师又惊又疑,他虽然受雇于江慧嘉来做护卫,但其实就他本身而言,他也是不相信江慧嘉在医术上有什么本事的。

他只当这是有钱人家的小娘子钱多了来烧着玩呢。

可这时候江慧嘉的话偏又说到了实在处,章镖师犹豫片刻,终还是问道:“江娘子既看出了我的病症,可有治疗之法?”

心里想:问问又不吃亏,若真是庸医,她开了方子我至多不吃便是。

“当然有法子。”却听江慧嘉道,“或针灸或拔罐,再开方服药,半月可愈。”

章镖师微微张口,江慧嘉说得这样神,他心里反而生起了失望,只觉得这小娘子是在夸大口。

“我这是积年老症候,当年走南诏时落下的病,都有七八年。”章镖师失望道,“此症我也看过不少大夫,断断续续治过,至今都不好。”

话说到这里,虽然没有明着质疑江慧嘉的医术,但这意思却是委婉地表达出来了。

江慧嘉淡淡一笑,老风湿的确不好治,但只要对好症用好药,真要治愈也不难。

当下也不多说其它话,只道:“在这茶摊上也不方便,左右此时无事,章镖师不若与我到前头去,我为章镖师行一遍针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镖师虽然怀疑江慧嘉的医术,但他走南闯北,倒也是个爽快人,当下道:“好!便劳烦江娘子试一试了。今日江娘子开义诊,我倒成了第一个病人,哈哈!”

江慧嘉叫杏仁付过茶钱,几人便离了茶摊。

守茶摊的是个背微弓的老婆子,这时却对着江慧嘉几人注目。

那头几人回到义诊摊子上,江慧嘉叫章镖师到一旁长凳上坐下,并卷起裤腿。

茶摊婆子就走前几步,微踮脚尖凝目张望。

江慧嘉先给章镖师把了脉,探他脉象沉且细,再综合之前观察,顿时心里有了底。

风湿也分很多种,章镖师这个应该是慢性风湿性关节炎,证属寒凝关节,营卫不行。如要治疗,应当温经散寒。

治疗风湿的针法也多种多样,有泻法、补法、清法、温法等。

江慧嘉这里要用到的当然是温法,而最适合的应当是取梁门、建门、足三里等穴,用留针温针使患者产生热感,以温中散寒,治疗此症。

可问题是,除去足三里,如梁门、建门等穴都在人的上身,江慧嘉不是不能隔着衣服给人扎针,只是这样做一来效果总有欠缺,二来毕竟太惊世骇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大庭广众下,这套针法是不能用的。

总不成叫章镖师当众脱衣吧?

这里可是古代!

以古人的标准,其实就算是卷个裤腿,再由个女大夫当众扎针,这都已经很伤风化了。

江慧嘉细思片刻,决定为章镖师循经取穴,温经通络。

所谓循经取穴,则是根据寒邪所在部位,选取凝寒明显的一些关键窍穴,用留针温针之法通其经络,以此为对方温经散寒。

江慧嘉心中思绪动念极快,想的很多,可实际上却不过是在瞬息之间。

她的习惯是治疗任何病症之前都要先在心中过一遍治疗之法,不论简繁,都要胸有成竹。

当下取了针,道:“行针时若有温热,便是针法见效了。”

说着手腕一动,便扎下一针到章镖师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镖师轻呼一声,竟是第一针下来就有了异样感觉。

江慧嘉行针速度又快,数十呼吸之间就连下十来针,她手弹针尾,指间的韵律使旁观者都只觉目眩神迷。

这不像是医者在行针,倒像是精灵在起舞。

近距离旁观的几人都屏住了呼吸,白果尤其用敬畏又仰慕的神情看着江慧嘉。

半刻钟后,江慧嘉抬手起针。

章镖师忽然长吐一口气,大呼道:“太神奇了!”

他忽地站起身,来回行走踢腿,激动道:“果然似有热气流窜!我腿寒许久,如今天凉更是时时难受,可江娘子这般一行针,这寒气倒像是尽消了!”

激动过了,甚至忍不住吐了粗口:“真他娘的!太舒爽了!”

他这样大动静,顿时惹来不少行人注目。

本来江慧嘉的义诊摊子摆在这里就很显眼了,她又当众给人行针,更是引得行人驻足观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不信她呢,看个热闹也亏不着什么。

江慧嘉笑道:“哪有这般神效,只不过章镖师你久寒成痹,如今乍通经络,因此感觉强烈。单次针灸并不能根治此病,待我再为你开个方子。”

说着坐到桌边,杏仁忙铺纸笔。

江慧嘉开了一个乌头桂枝汤,添减之后,其余药材她这里都有,但少了白蜜。

因道:“有白蜜一味,你单去食杂铺子购买也可,或去药铺,应当也能买到。”

就叫杏仁抓药。

她备的常用药材都被放在一个大箱子里,足有一百多味,被一个个纸包分开包好,上头又都写了药材名字。

因此杏仁虽认不得这许多药,也不识字,但她可以对照药方寻找纸包上的药名,只要字形对得上,她又能看懂小秤,慢吞吞抓个药倒也不难。

江慧嘉这是有意培养她,在她抓药时还给她念了一遍药材名,并提醒她一边抓药一边记忆。

白果很兴奋,对这个差事,她有种近乎虔诚的认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围人看到他们这样当众行事,有好奇的,有意动的。又过片刻,竟是先前那个守茶摊的婆子颤巍巍走过来了。

她声音略哑,走到江慧嘉的诊断桌前,小心又期待地问:“小娘子,在你这里看诊,真不要钱?”

江慧嘉一指旁边的木牌道:“义诊十日,十日之内诊病免费,普通药材也免费提供,贵重药材我这里没有,大娘拿了方子,可另寻药铺购买。”

茶摊婆子有些失望,又有些犹豫。

江慧嘉也不多劝,她虽然在这里做义诊,但并不是她一定要求着病人来找自己治病。

而这茶摊婆子犹豫片刻,也不知是想通了什么,就到诊桌前的凳子上坐下,咬牙道:“那小娘子,我这里不舒坦,你便给我瞧瞧罢!”

说的倒好像她肯让江慧嘉治病,是给了江慧嘉好处似的。

江慧嘉笑了笑,老人家不会说话,不过瞧来没有恶意,倒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便伸了手来给茶摊婆子把脉。

这一把脉,心下却是轻“咦”了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慧嘉问:“大娘而今年岁几何?姓名如何?家住哪里?”

一边摊开纸张,按照现代的规矩写病历。

茶摊婆子说道:“婆子我今年五十一。”说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竟现出几分赧然色。

又略迟疑地报了名字道:“我夫家姓陈,娘家姓孙,人都叫我孙婆子。”

江慧嘉点点头,心中暗道果然。

孙婆子身材矮小,肩背微弓,脸上又皱纹明显,因此瞧来很显老态。便是说她六十几了,应当都无人会疑。

但实际上这婆子也才刚五十出头而已,五十出头的妇人,有那保养得好的,或如四十许,或如三十许。可也有这被岁月早早摧残了颜色的,看起来甚至要比实际年龄还显得老上十几岁!

人与人之间,差距从来如此大。

江慧嘉原来也以为这婆子有六十几了,但这一探脉,才发现对方似有月经不调,这又一问年龄,果然才是五十出头之人。

妇人绝经年龄难定,通常是在四十五到五十五岁之间,当然也有例外,不多赘述。

一般来说,保养好的人要比保养不好的人绝经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婆子明显生活贫苦,根本谈不上保养,她到五十出头还未绝经,却是有缘由的。

江慧嘉问:“可是漏血不断?纳食无味?”

孙婆子很羞惭的样子,似乎是觉得这样大年纪还有这样的症状很羞人。

她讷讷道:“小娘子一探都知晓,的确如此……”

说着就眼巴巴地看着江慧嘉,眼睛里放出希望的光。

江慧嘉就叫她伸出舌头来看,又细问了她日常一些其它症状。

末了道:“此为脾不统血证。”说着却是一顿。

孙婆子经过与江慧嘉的一番对话,这时候已经很是相信江慧嘉了,就忙追问:“那小娘……不,那大夫,这个能不能治?”

能治!当然能治!

可虽然能治,这其中却又另有困难。

孙婆子证属脾不统血,若要治疗,应当补脾益气以摄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自来,这补脾益气又补血的东西能便宜吗?

江慧嘉心里有方子,可这其中,单只人参、阿胶两样就极为贵价。

只瞧孙婆子这形容模样,就可猜知她家境如何了。

想了想,江慧嘉又推翻了原先的方子,另开方写道:“党参、黄芪、熟地、当归、艾叶炭、川芎、白芍、地榆、侧柏叶……”

写好剂量,其中党参黄芪配伍替代人参,熟地当归配伍替代阿胶。

这样一来药方的价格就降下来了,而方子里的药材她这里也正好都有。

开好方,仍叫白果抓药。

江慧嘉道:“先服两剂,再来寻我调整单方。”

孙婆子领了药,晕晕乎乎又千恩万谢地走了。仿佛还有点不大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免费看成了病,更免费拿到了药。

而有了章镖师与孙婆子这两个开端,下午的时候,来寻江慧嘉诊病的病人倒又多了几个。

多是贫民,其中老的有三个,少的有两个,不老不少的有一个,另外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病这个事儿,对许多贫苦人家而言,就是个奢侈的事!

因此即便人们对江慧嘉多有不信任,可还是有人宁愿冒着被治坏的风险,也要来看这“免费病”。

虽然来人不多,不过对江慧嘉来说,有了开头就是好的。

等到这些病人服药见效,再将她名声传出去,就不愁再被人怀疑了。

一下午忽忽过去,时间倒比上午的时候显得要过得快的多。

下午的病人中,江慧嘉除了给那小童扎针,对其他病人就再没动过针灸,都是直接只开方子。

这也是考虑到如今的社会情况。

针灸的话,医患之间难免要有更多肢体接触。

江慧嘉“抛头露面”来行医,这已经是跟传统作对,要再三不五时地跟男病人来一番“亲密接触”,那还不得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就算她医术再高,在没站到某个高度之前,也不能跟时代大流对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外她也要考虑到宋熠的面子,宋熠如今已经是秀才,以后他还要走得更远。仕途道路上,脸面名声何等重要?

宋熠体谅支持江慧嘉,江慧嘉当然也不能没心没肺只顾自己。

这天回去后,宋熠又问到江慧嘉这一日的义诊情况,江慧嘉只笑说:“一开始当然人少,待明日后日你再看,必定有病人排队来寻我,只怕那时我忙都忙不过来呢!”

轻描淡写,绝口不提上午一个病人都没有的窘状。

宋熠笑道:“忙不过来竟算是好事么?可别累坏了你。”

抱住她亲了亲,心中爱怜自不必说。

结果第二天,江慧嘉预计的病人如潮涌的状况却是半点也没出现,仍然是零零散散小猫三五只。

连上午带下午,这一整天她一共看了九个病人,只能说是比头天稍好。

江慧嘉沉住气,仍八风不动地收了摊子,第三天又照常来摆摊。

府城,千草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草堂是府城最大医馆,没有之一。

单只是日常的坐堂大夫,千草堂中就有五位。

这日一大早,几个坐堂大夫踏着晨辉进了正堂,但见这时尚未有病人前来,大夫们就闲聊了起来。

说谈间,最爱说闲话的楼大夫忽说道:“清阳街那头有人在开义诊,诸位可知?”

“义诊?”还真有人不知道,当下感兴趣道,“是哪家医馆发起的?竟如此不懂规矩,事先都不来透个风声?”

另有人却道:“什么哪家医馆?一个年轻女子而已!不懂事,胡乱开义诊,也就是从安坊那边的贫民无知,这才有人寻她看病。”

楼大夫奇道:“老吴,往常你都不爱打听的,怎地这事你倒像知晓许多?”

吴大夫就道:“还不是我那徒弟,说到他家隔壁有个老汉,为人最爱贪便宜,倒也不是出不起几个钱,偏要贪便宜去义诊看病。这病是能随便看的吗?一不小心可得吃死人!”

说着,一叹道:“好在我那徒弟还懂事,瞧见了就及时给制止了,又另给他开了个方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阳街,这一日上午,江慧嘉共看了十个病人。

她还不知道,有人在宣扬并抹黑她的名声,因此来寻她看诊的患者才一直多不起来。

当然,这种抹黑也只是小范围内的个人行为,只是有人疑她医术,倒并非故意针对她,所以她这里病人虽少,但比起前一日,却又多了一倍。

下午的时候,病人增多到了十四个,虽然还不至于说要在义诊摊前排起长队,但至少也不冷清了。

白果抓药的时候还有点忙不过来,要江慧嘉亲自上手帮忙。

到第四天,江慧嘉再出来摆摊,就有先前的病人来复诊了。

最先来的就是开茶摊的孙婆子,孙婆子满面红光,喜气洋洋地过来。

一来就对江慧嘉迭声感谢:“江大夫,我要感谢你!你的方子见效真是快,我如今好许多了!江大夫是大好人,大好人!”

她自来粗陋,也不会说什么动听话,只能反复拿着“大好人”三个字说。

但言辞虽然浅白,她的感激却不是做假。

有几个闻听到义诊风声的病人听到她的话,连忙就来问她详细。

孙婆子口沫横飞,拍着手大声说起来江慧嘉的方子是多么多么神奇,她为人有多么多么好,看病开方都不取分文,连一般的常用药材都免费提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这样一个大宣传,到这第四天,前来找江慧嘉看病的人又再度翻起倍来。

且这一日还不止孙婆子一个来复诊,算上第一天第二天的病人,这一天来找江慧嘉复诊的病人足有七八个。

这些病人有的善言辞,有的不善言辞,但不论是哪一种性情的人,都对江慧嘉一致感谢。

有了这样一些实例在,等到这第四天近中午的时候,江慧嘉的义诊摊子前还真排起了长队。

一队下来,足有三十几个病人在等着。

白果惊喜起来:“果然!我家娘子的医术,只要传开了,哪有人不服她的呢!”

俨然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松风也劲头十足,甚至还跟着白果,主动帮忙抓起药来。

他是宋熠的小厮,跟在宋熠身边得了一本《千字文》,最近一直在学习认字,所以他动作虽然不如白果熟练,可抓起药来却不比白果慢。

江慧嘉不比他们两个这样沉不住气,因此面上并不显露什么,但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中午因为病人太多,她连吃饭都只是坐在义诊摊子前,背过身草草吃了几口。

白果心疼得不行,还要劝她多吃,江慧嘉摆手道:“晚上回去,叫廖嫂子做一顿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转回身继续给人看诊。

这其实也锻炼了她单用中医手段给人治病的能力。

她幼承家学,最初学的是纯中医,但读大学以后转了科,很多时候看到病例就会不自觉地用中西医手段在心中互相印证。

如今来到古代,西医的手段大部分都用不出来,因此她更要加强自己中医方面的能力。

她此前锻炼控制自己的精神力,有那么一瞬间是在无意中打开了一种类似“天眼”的神奇能力的,可惜这个能力并不稳定。

迄今为止,她那“天眼”都只在那一次自动打开过那简短一刻,从那以后,不论她再怎样尝试,那“天眼”却都再也不肯出来了。

至于她的精神锁链,她现今倒是可以自如运用了。至少用起来再不会使她动不动就身体虚弱,甚至要晕倒。

但这个“自如运用”却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她不能无止境地用,一天最多只能用上一两刻钟。超时间再继续使用的话,她就会头晕气短,又回归之前的虚弱状态。

所以在日常给人诊病的时候,江慧嘉并不动用自己这个精神异能。

此外,中医看病的理论体系与西医大不相同。

中医讲究的是阴阳气机,五行平衡。

这些东西其实有些虚幻,在中西医初相碰撞时,许多西医根本不能理解中医的理论,甚至还将其斥之为迷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玄之又玄的病理体系,在许多时候,江慧嘉就算是用上了自己的精神锁链对患者进行透视,也未必能透视出个什么结果来。

中医讲究牵一发而动全身,辨证方法复杂又自成体系,没有深厚的辨证功底,就算能将病人从里到外都透视个干净,也未必能知道病患的证属方向,然后给予准确治疗。

对江慧嘉而言,她更多的是将自己的精神异力当成一个不可言说的底牌。

在碰到一些中医很难治疗的,需要用到西医手术才能治疗的病人时,她的精神异力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就比如当初为宋熠做的二次接骨,那一次要不是她的精神感知异于常人,她就不能做到给宋熠完美接骨。

中医治病,望闻问切才是最合适的辨证手段。

当然,这并不是说透视对中医就毫无用处了,只不过这个用处是有限制的,有度的,辅助性的。

江慧嘉同时还需要更进一步地磨练自己辨证与用药方面的能力,所以对她而言,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病人都是越多越好的。

很快,中午时间过去,到了下午,江慧嘉义诊摊子前排队的病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又再次增多了。

华夏人的特性就是这样,普通民众最爱盲从。

一个事情,无人理会的时候谁都不肯第一个去理会。

而一旦关注的人多了,那要不了多久,反而又会引得人人都去关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捡便宜方面更是如此。

江慧嘉开义诊,对许多病患而言,那就是到她这里来捡便宜。

别说是那些真的感到明显不适的病患了,就是一些没病的人说不得也要来看看。

反正这看病是免费,抓药也是免费,实在到要自己出钱买药的时候,不买不就得了?还怕吃亏?

半下午时间又过去,江慧嘉这边热闹得简直是连半边清阳街都险些给堵了。

忽然队伍后方就传来一阵猛烈的呼喝声:“让开!让开!庸医治死人了!大家快让让,不要到这里来看病了啊!庸医治死人了!赔命!赔命!”

人群哗然,顿时排队的也不排队了,纷纷往两边让。

就有两个青壮抬了一个担架,猛地向江慧嘉这边冲过来。

担架上一人仰卧,面衰神虚,呻吟不绝。

虽不至于说已经死亡,但他的状态的确看起来很糟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时气氛十分紧张。

江慧嘉正在给一个病人把脉,可那头一闹出有人说“庸医治死人了”的声音,这正在接受诊脉的病人竟忽地将手一缩。

然后她讪讪地看向江慧嘉,表情中略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一个将近三十许的妇人,江慧嘉已经给她开过一次方了,这一次她是来复诊的。

虽然收回了手,但她还是道:“要不然江大夫你先去看看?我……我也不是不信你,你这现在不方便。”

江慧嘉微微笑道:“多谢胡嫂子。”

两个青壮已经抬了担架冲到近前,胡嫂子连忙起身让到一边去。

随两个青壮同来的还有一个四十出头模样的妇人,另一个二十许年纪的矮小男子。这男子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妇人则眼神凶恶。

“庸医,治坏了我当家的!叫你赔命!”妇人叫嚣。

这些人来者不善,负责维护秩序的章、常两个镖师立刻走到江慧嘉身边,一左一右护住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果和松风也都放下手头的事情,忙走过来也挨着江慧嘉站着。

妇人立时尖叫:“你们要干什么?治坏了人仗着人多不认账吗?”

江慧嘉十分镇定,坐在诊断桌后,沉声问道:“患者哪里人?姓甚名谁?何时来我这里治的病?”

最后这个问题十分关键,妇人高声道:“我们是府城本地人,便住从义坊。我当家的叫严富贵,便是前日,前日申时!我当家的在你这里开了方子拿了药,现今那方子我还收着呢!你想赖掉?没门!”

江慧嘉极快地翻看了手中留存的病例,一看之下顿时心中有底。

当下从诊断桌后走出来道:“严娘子,你当家人如今尚有声息,你为何要咒他亡命?”

“我咒他?”严娘子愤怒道,“他都这样了,他还活得下去吗?都是你这庸医害人!庸医!”

怒骂一声,忽然往前一窜,竟是要来抓打江慧嘉。

身高体壮的白果立时挡在江慧嘉身前,恼火道:“人明明还活着,你非说活不成,你这是要咒你自己男人,还是要栽赃我家娘子?”

人们顿时议论起来:“是……这人还没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人也看起来快死了啊!”

“再是快死了,也总得让人家大夫先看过吧……”

江慧嘉已经迈步往患者那里走,章、常两位镖师护着她,为她开路。

抬担架的两个青壮闷不吭声让到一边。

担架被放到地上,江慧嘉蹲身查看。

她刚才已经翻过病例,知道这个病人患的是腹痛型钩虫病。

这个病在她看来不算难治,她当时就已经给开过方子,只要病人依方服药,就算不能立时痊愈,这两天过去,病情也应该好转许多。

她当时也是嘱咐过,叫这个病人隔日再来复诊的。

可这个时候却只见这病人面黄唇白,气若游丝,纵是呻吟不断,可就这样片刻过去,他的呻吟声竟又比先前更明显微弱了几分。

患者病情确实是加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慧嘉观他气色,知道他并不是作假!

又去探脉,只觉脉象细弱。

患者呻吟时口舌微张,江慧嘉目力极好,这时凝目看去,又见患者舌质极淡。

当下伸手去按患者肚腹。

她按得很有技巧,这一按下去,原本气息虚弱的患者却忽然“啊”地一声大喊。

这严富贵的娘子顿时又扑过来,大叫道:“你做什么?黑心肝的你对我当家的做什么了?”

正叫了这么一句,本是躺在担架上的严富贵却忽地直挺挺抬起上身,他竟坐起来了!

“啊!”严娘子顿时后退一步,惊讶地看着他。

江慧嘉瞥她一眼,淡淡道:“并非绝症,严娘子为何却口口声声言称人之将死?莫非是当真不想要尊夫活命?”

严娘子又惊奇又茫然,表情有些扭曲古怪,又似乎隐约带了喜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倒也不像是真的恶意要来闹事的样子,这时候见严富贵竟坐起了身来,就犹疑道:“你……我当家的,真的还能治?”

不等江慧嘉回答,她又道:“可是……这……不应该啊……明明说过,活不了的……”

中间有几个字,她说得十分含糊。

江慧嘉顿时心下一动,暗暗记住了她这句话。

当然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江慧嘉又在患者肚腹间按了按。

患者呻吟已止,微微喘息,声音极虚弱地道:“不那么……疼了……”

江慧嘉放开手,患者顿时“啊”一声又仰躺回去,一时眉间揪紧,呻吟声又起。

严娘子紧张道:“这是怎么了?”

江慧嘉没有解释,只道:“尊夫病症,我能治愈。”

其实刚才那是腹痛型钩虫病的正常表现,她正确按压患者肚腹,可以减轻患者疼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患此病之人,痛如刀绞,绵绵不绝。

这患者前两日来诊病时病症还并不见严重,只是腹中隐约作痛,所以他那时的感觉可能还不大强烈。

只这个时候痛得太厉害了,江慧嘉按他肚腹为他稍减了疼痛,他才感觉明显,一痛一不痛之间反应激烈。

另外,这个病一时半刻根本死不了人。

不过是这病人痛得太厉害了,意识上承受不住,才成了这样一幅仿佛快要断气的样子。

严娘子已经在催:“既然能治,那你快治啊!”

江慧嘉却道:“我原先已经开方给药,尊夫大约根本就不曾服药罢?既不曾服我的药,如何能说人是我治坏的?他吃了谁的药,这便找谁去。此病我虽能治,你等如此冤枉我,我却为何要治呢?”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众人哗然。

都说医者仁心,这当大夫的,怎么能当众这样说话?

但江慧嘉偏要这样说,她虽然主动开义诊,但她不是圣母,也不打算找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家都这样打上门来了,她要还跟个面团似的,往后这类似的事情还能少吗?

严娘子哆嗦了一下,激动道:“你胡说!哪里没有服你的药?都有方子在这里的!你是……你是根本就不能治吧?你庸医!我当家的要是死了,便要你赔命!”

她身旁那一直没有说话的矮个男子这时转了转眼珠子,凑到她身边说:“娘,我爹要是死了,不但要她赔命,还要她赔钱!”

这话何等气人,白果顿时一叉腰,要骂回去。

江慧嘉轻拍她肩,制止了她。

只上下一打量,微微笑道:“严娘子,衙门并不是你家开的,该不该我赔命,你判不了。但尊夫若当众因病而死,你等非要告我,我却是要请衙门公正,再请来仵作的。”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总不能你家一告,这衙门便立时将我定罪。”她语气微微一沉,声音冷了下来,“仵作一验尸,再取了尊夫肠胃中残留药液一验,若是验出他吃的果然不是我的方子,我定要反告你等污蔑之罪!”

最后一句话,冰冷骇人。

严娘子等人并不懂得仵作是不是真的可以剖尸验药,可正是因为不懂,才尤其觉得江慧嘉的话语可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剖尸验药!

这四个字说出来都让人觉得心惊。

不说严家人,便是其余围观者,都觉得江慧嘉说这话时的情态太过可怖。

本是娇滴滴的小娘子,抛头露面在外头给人诊病也就罢了,她竟还随口就能将“剖尸”这样的话挂在嘴边,这是什么心性?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他们是不知道,江慧嘉来自现代。

现代社会,凡是正经科班出身的医学生,剖过的尸体还能少吗?

人家上午剖尸,中午还能毫无障碍的吃排骨。没那强大的心理素质,还学什么医?

躺在担架上的严富贵还有着清醒的神智,这时候他忽地挣扎起来,低低的声音被他硬挤着从喉咙里发了出来:“救我……救我……”

严娘子连忙趴到他身边,慌道:“当家的,她不敢剖你的!你放心,我这就带你走!带你走……”

就指挥左右两个青壮,叫他们抬担架走人。

严富贵哆嗦着勉力抬头,怒道:“蠢!蠢货!叫她救我!给我开……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不容易伸手一指江慧嘉,头又重重摔回担架里,然后他捧着肚子,再度呻吟起来。

严娘子有些无措,她看了看严富贵,又看了看江慧嘉,似乎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只看她这神情,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严娘子必定是污蔑江慧嘉了,否则她能是这样的反应?

江慧嘉却一返身又回到诊断桌前,只淡淡道:“既不是吃我的药吃坏的人,你等却来寻我,可见是存心讹诈。念在你家病人病得甚重,我今日便不过多追究。怎么?还不快走?寻那开错方子的人去?”

严娘子抖着嘴唇,脸面憋得通红。

她身边的矮小男子扯了扯她衣袖,尖着声音道:“怎地没吃过你的药?吃过一剂的!后来才改的药方!后来的药方可是千草堂吴小大夫开的,吴小大夫的方子能开错吗?定是你先前的药方有问题!”

他这样叫嚣,严娘子却是一呆,只惊愕地看着他。

“四通……你……你怎地,怎地都说了?”

严四通溜着眼睛,忽又往前一窜,紧紧盯住江慧嘉,嘿嘿道:“小娘子你若有真本事,这就将我爹治好了!只要治好了人,我们就信你的药方没问题。你要是治不好……”

他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江慧嘉,得意道:“剖尸?那也不是你随意说剖就能剖的吧?我爹吃过你的药,他要是死了,你的名声还得臭!你吓得到我娘,却吓唬不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慧嘉微微皱眉,正所谓横的怕愣的,这碰到愣的,那是连道理都讲不通的,就是想用言语惊吓对方,那也惊吓不到。

她冷声道:“你们可以试试。”

心念电转,转头却吩咐:“松风,你速去府衙一趟,便请王捕头过来,告诉他我们这里有人讹诈闹事,请他来做个见证!”

松风腿脚极快,应声就跑。

围观的人都给他让路,但也有人看着严富贵样子可怜,不由得不忍道:“大夫你要是真能治,那还是快给这位……治吧!”

“是啊!人都这样了,再不治只怕真要不行了。怎么好这样?”

“既然都开义诊了,哪里还怕多治了这一个……”

人们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人说:“说是先吃了她的药,后吃了吴小大夫开的药,她现在推脱不治,说不得还真是她的问题!”

当然也有说严家人没道理,欺软怕硬的。

“先吃了江大夫的药,后吃了吴小大夫的药。吴小大夫是千草堂的人,他们不敢找,只敢来找江大夫。明白着欺负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果听着人们的对话,又急又气。

严四通仍然叫嚣:“便是叫来了衙门的人又如何?你治不好人,还是你的问题!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能把黑的变成白的?”

他叫得一阵,人群中的议论声也不由得更大了。

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看热闹,江慧嘉坐在人群中间,虽然被章、常二位镖师保护着,可仍然显得怯弱渺小。

仿佛是大浪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淹没。

章镖师被江慧嘉治过腿,对她的医术有信服,这时都忍不住劝道:“江娘子若是有把握,这便将人治好了,省得这小人叫嚣!”

江慧嘉心中何尝不怒?

她也知道只要治好严富贵,就是对众人质疑最好的反击。

但这只是大众给的剧本,却不是她的剧本。

她没有忘记先前严娘子失口说的那句话,那句话隐隐约约提到了,他们背后还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之事,说不简单其实很简单,可要说简单,其实又不简单。

严家人背后还有人,那个人就是严四通口中的“吴小大夫”!

最开始严家人都口口声声只说严富贵是吃了江慧嘉的药才成了现今模样,却绝口不提他们背后那个吴小大夫。

可在江慧嘉看来,真正治坏了严富贵的,却分明就是那个吴小大夫!

自古同行相轻,虽然世上并不少有真正仁心仁术的医德之士,可杏林中也难保不会有败类存在。

说不得就是这个吴小大夫自己治坏了人,结果却为了推脱自己的责任,反而怂恿严家人来找江慧嘉麻烦。

这件事情不能轻易了结!

她江慧嘉的名声是这样好败坏的?

严富贵今日若真是病重将死,而江慧嘉没有能力证明自己清白的话,那这个治死人的黑锅就得她背!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的人也越来越多。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的声音仿佛似要连成嗡嗡一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四通竟还洋洋得意,仿佛躺在担架上的严富贵究竟是不是会死,倒像是不必在意了。

只有严娘子焦急地蹲在严富贵身边,一会为他擦擦汗,一会又看向江慧嘉。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外头传来一阵高声:“府衙王捕头来了!大家让让!快让让!”

议论声顿止,人群被拨开,一行身穿捕快公服的人冲进来。

松风随在这群捕快身后,窜到江慧嘉身边,喘着粗气快速道:“娘子,王捕头听说是你的事,二话没说就来了呢。”

江慧嘉对王捕头点点头,终于从诊断桌后站起身。

她微微扬声:“诸位,治坏了严富贵的人究竟是谁,诸位若是有意,不妨与我同去千草堂,寻那吴小大夫对质!”

说着不等人答声,她迈步就走。

一边对王捕头等人道:“劳烦诸位捕爷做个见证,严富贵的病我能治。并非绝症,也并非急症。严家人如此污我声名,我不能善罢甘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城东,千草堂。

吴易宁这一天都有点心神不宁。

到下午申时末,千草堂中病人比先前稍少了些。

他的叔叔吴大夫终于忍不住把他叫到一边,小声责问他:“今日怎地如此?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到把脉开方的资格,你今日却险些诊错了三个病人!若非我在一旁盯着,怕要出事!”

吴易宁垂着手没精打采,一句也不敢反驳,只唯唯应是。

“你!”吴大夫恨铁不成钢,“我早两日还夸你,说你再过大半年只怕是独力坐诊给人开方都成,你今天就这样。你这孩子!”

吴易宁就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叔叔,我……”

吴大夫有些烦躁,看他这样子,又语重心长地劝:“易宁,再没有事情是你不能与叔叔说的。但有烦心事,你说了,叔叔才好帮你解决。”

“我……”吴易宁咬了咬牙,终于没忍住,脱口道,“叔叔,前日我与你说的那个病人,他……他后来没再吃清阳街那边那女大夫开的药,吃了我的药。可是,他病没好!他快死了!”

话说出口,他终于焦急外露:“他腹痛不绝,已是气息微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大夫顿惊:“怎会如此?你当时开的方子后来我也看了,并没有错!”

“是!”吴易宁苦着脸,又略有些愤愤,“他分明是寒凝腹痛,我已给他温中散寒,并没有错的。倒是先前那个女大夫开的方子,叔叔你也看了。她用益气温中的黄芪建中汤,这分明是胡乱开方!”

吴大夫点头:“不错,黄芪建中汤益气温中,疏通气血,缓急止痛,但不能散寒。短次服用或有效果,却不能根治此症。易宁你做的没有错。”

“可偏偏那人却病急加重,我再给他加重药量,竟都无效!”吴易宁咬牙道,“我便对他家人说,这是因为他先服了一剂错误的汤药,因此我后来的治疗才会无效。叫他家人去寻那女大夫麻烦去!”

吴大夫倒抽一口气,似有些不认识般凝目看向吴易宁。

“叔叔,我做错了吗?”吴易宁带了哭腔。

“不!你没有错!”吴大夫斩钉截铁。

吴易宁长舒一口气,又有些不安地说:“但我总担心会再出什么问题。”

这边两人正说着,忽然外头似有喧闹远远传来。

一个小药童忽地穿过大堂跑来,喘着气喊:“吴大夫!吴大夫!”

吴大夫叔侄两个就站在大堂一边靠药柜的拐角处,听到药童喊,吴大夫忙应道:“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药童急急说:“吴大夫!外头来了好多人,还有衙门的捕快!另有人说,吴小大夫治坏了人却胡乱往别人身上推,因此要来找吴小大夫对质呢!”

吴易宁大惊,一时间腿都软了,只攀住吴大夫,急道:“叔叔,这可怎么办?”

吴大夫倒是镇定,只斥道:“怕什么?既是要对质,还怕还不了你清白?走!我倒要看看,谁人这样大胆,竟敢来此败坏千草堂名声!”

叔侄两个快速走出来,却见大堂里几个坐堂大夫都站在外头大门口,原先还在大堂中的一些病人则退到了一边。

四扇页子的大门外却是围了乌鸦鸦一群也不知道是多少人,几乎将千草堂前宽敞的六马车道都给堵严实了。

还有捕快在高声喊,叫人们往两边散开些,不要堵住了大路不好过人。

千草堂这边,日常的坐堂大夫足有五个。

吴易宁还不算,因此除去吴家叔侄,此时就有四个坐堂大夫站在门口与人说话。

楼大夫正说着:“吴小大夫虽未正式坐堂,但他学医十数年,早两年前开始就已经在跟着吴大夫诊脉开方了,他能比不过你一个没根没底的小小游医?”

另一个周大夫说:“你非说是吴小大夫的错,却不能由你空口白牙污蔑人。”

又一个胡大夫说:“此事要证明却也简单,你只拿了你的方子,我再去拿了吴小大夫的方子来,两相一对比,究竟是谁的方子有问题,岂不就好分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易宁走在后头,听得堂中各位大夫都维护自己,顿时心下大定。

“说得好!”吴大夫则大步而出,笑道,“正该如此!如今世上有些人,只仗着胡乱学了医术便自称大夫,自以为能济世救人,甚至还摆摊开义诊!岂不知这世上庸医能杀人,良医才救人!”

他言语如刀:“若为沽名钓誉,胡乱拿患者性命做儿戏,此为人间大恶!”

说话间,目光向外头逼视。

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被人群围出来的空地中间的一名青衣女子。

这女子二八芳华,即便衣着素淡,不施粉黛,但她容貌清丽,灵秀逼人,却依然无比地引人注目。

而她站的位置却正好明确地说明了她的身份,她就是那个摆摊开义诊的女大夫!

吴大夫有些惊讶,可随即心中冷笑。

这样一个娇怯怯的小娘子,能有几分医术?

她也敢来寻吴易宁对质?

今日便叫她名声扫地,哭着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大夫已在抚掌叫好:“吴大夫所言极是,庸医杀人,人间大恶!小娘子,莫说我等欺负人,你便拿你的方子来罢,我楼某人以我行医三十年的名声做担保,即便吴易宁是我千草堂人,只要当真是他开错了方子,我也绝不包庇他!”

说着,他甚至上千去给被抬过来的严富贵探脉。

又叫里头的学徒:“去搬外头那矮榻出来,给这位病人躺身。”

这样的做派使得围观者纷纷点头。

都说楼大夫行医多年,医术医德都有保证,可以相信。

楼大夫探过脉,那边矮榻就搬过来了。

千草堂中的学徒又帮着严家人将严富贵搬到矮榻上躺好。

楼大夫就又向其余几个大夫招手:“诸位都来诊诊脉,先看过这位所患究竟是何病症,再看是否还能有救?”

严富贵呻吟着,眼睛看着千草堂门口的几位大夫,目中射出了希望的光。

却只有吴大夫走过来,其他几位大夫只笑着摇头道:“有你与老吴,哪里还用得着我们?你们诊断便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越是成名的大夫越是要爱惜羽毛。

周、胡两位老大夫互相对视,却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别样的意味。

他们只说话助威,却不上前去给病人诊脉,这当然另有原因。

一来他们原本就是主攻小儿科的大夫,并不擅治成人病症,二来却是因为他们认得江慧嘉!

当日金小郎急症惊厥,谈元娘原先就是找他们治的病!

可惜二人一齐出手,最后却还是对金小郎的病束手无策。以至于谈元娘病急乱投医,在没有任何保证的情况下,找到了江慧嘉这样一个来历不明,年纪轻轻的女大夫。

周、胡两位大夫私心里对江慧嘉并不服气,再加上他们也都是要脸面的人,所以上回金小郎最后是被江慧嘉治好的事情,他们离开谈府以后却是闭口不多言的。

这要是传出去,堂堂两位府城名医,从医多年的老大夫,竟还比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那他们这脸往哪搁?

以至于千草堂的其他人竟都不知晓江慧嘉的存在,否则如吴大夫、楼大夫等人,心里就会对江慧嘉的到来存更多警惕了。

周大夫眼神示意胡大夫:“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大夫拈着短须,坚定摇头。

不说的话是“有可能”会看到别人被打脸,这要是说出来,那就必定是自己被打脸了。

别人会不会被打脸这还是个不一定的事,可自己被打脸这必然是被肯定的事。该选哪个,这还用多想吗?

当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啦!

两位老大夫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旁,连助威的话都不多说了。

这时楼大夫与吴大夫都给严富贵诊过了脉,严富贵的情况确实很不好,楼大夫问:“先时可是有吃过大寒之物?”

“大寒之物?”严娘子摇头,“我们吃的什么,他也吃的什么,还不就是家里头那些东西……”

反倒是严富贵挣扎着,在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声音:“蟹……蟹……”

他连说了两遍,严娘子都似乎没听懂,倒是楼大夫恍悟道:“你吃了螃蟹!是不是吃了螃蟹?”

严富贵喘着气勉强应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螃蟹寒凉?”严娘子有些茫然,“是我前几日去钱家帮厨,他家主人吃剩下,打赏下来的……我儿也吃了!”

她霍地又看向严四通,但严四通虽然形容猥琐,可很显然,他身子骨却是康健的,半点问题都没有。

楼大夫与吴大夫对视一眼,吴大夫道:“楼大夫怎么看?”

“是虚寒腹痛。”楼大夫沉吟片刻,肯定道,“螃蟹只是诱因,他原本便有里虚之相,中阳虚寒,脾阳不振。只是吃了螃蟹,才诱使他腹痛急发。即便不吃,早晚有一日,他也要发作。”

吴大夫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其实他心里已经将吴易宁骂了个半死,这小子学艺不精,明明是虚寒腹痛,他非说是寒凝腹痛!

这样明显的脉象区别他都诊不出来,得了错误的结论又来误导他!这下可该怎么收场?

别看都是腹痛,都带了个“寒”字,可寒凝腹痛与虚寒腹痛是不同的!

一个是要温中散寒,一个是要温中补虚,这能一样吗?

病理病机都不相同,前者是外受邪寒,后者却是中阳虚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由外而内,一个从内而起。

若诊错了病因,开错了方子,病人能病好才怪了!

吴大夫心里抖了抖,又想起先前吴易宁提过的江慧嘉的方子,那方子他也是知道的,黄芪建中汤加味,主益气温中,疏通气血,缓急止痛。

相比起吴易宁的方子,江慧嘉的方子虽不十分对症,可也比吴易宁那样南辕北辙的要好上许多!

一时间,吴大夫心中大急,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楼大夫已经在喊吴易宁:“易宁,你先前开的方子呢?”

又催江慧嘉:“小娘子,你的方子也拿来罢!”

江慧嘉点头,从袖中取出先前誊写的单方就要递过去。

在她看来,这楼大夫的水平的确还不错。

他虽然没有真的正确诊断出严富贵的病症,可比起先前的“寒凝腹痛”,楼大夫诊断的“虚寒腹痛”无疑是要更接近严富贵病症真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严富贵的腹痛型钩虫病按照中医的理论来解释,是虚劳里疾之腹痛,他长期受钩虫之困,以至于中阳早衰,脾失健运,这可不就跟虚寒腹痛的一些症状相吻合么?

在没有现代大便常规等检查的情况下,楼大夫与吴大夫一时间诊不出严富贵实际上是腹痛型钩虫病也是情有可原的。

江慧嘉心中念头说来话长,实际上她动念却不过是在瞬息之间。

眼看着江慧嘉的方子已经递出来了,而楼大夫这边也伸了手来接。

吴大夫焦急再三,终于喝道:“等等!”

楼大夫手微顿,道:“怎么?”

吴大夫心念急转,他知道楼大夫为人。楼大夫话多嘴碎,但这实际上却都是因他热心而起。换句话说,楼大夫就是个急公好义的人。

他说以他的人品医德做担保,保证不袒护吴易宁,吴大夫就相信,他真能做到这一点!

吴大夫心急了,他脱口道:“这看方子的目的也不过是为判断究竟谁才是那害人的庸医,但实际上,这方子你我能看得懂,辨得明,诸位热心的叔伯兄弟,娘子郎君却未必能懂。”

楼大夫皱眉,吴大夫忙又道:“楼大夫名声医德自不必说,但易宁毕竟是千草堂的人。依我看,真要看谁是庸医,便叫这位小娘子和易宁各自再开方一副,抓了药来喂病人喝下。谁的药方能起效,便自然证明,先前病人病情加重,是谁害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番话说起来似有道理,可实际上都是歪理。

先后喝下的药,最后就算药效起来,不也一样说不清到底是哪个药方起的效果?

更何况,这病人是破麻袋吗?能这样随便喝药?

旁边竟然还有围观者叫好,似乎对他们而言,这样实质上的,他们能看得到的冲突变化,要比两位老大夫云里雾里地辩医理,来得有趣多了。

楼大夫面色微沉,正要反驳。

忽然,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江慧嘉一边收回自己手中方子,一边道:“两位大夫,我这里却还有一事要说。”

她要说什么?

众人都看向她。

江慧嘉缓缓道:“两位大夫诊断病人为虚寒腹痛,我的诊断却并非如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慧嘉竟然否定千草堂两位老大夫的诊断!

她不但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千草堂,要与吴大夫亲传弟子吴小大夫对质,她还敢大言不惭地否定两位老大夫的诊断结果。

吴大夫不怒反笑:“哦?那江大夫的诊断为何?不妨告知,我等也好印证。”

他先前叫江慧嘉“小娘子”,此时却叫江慧嘉“江大夫”。这一声“江大夫”,显然极具讽刺意味。

江慧嘉却仿佛感觉不到他话中反意,仍旧神情不变,缓声道:“我不但诊断与二位不同,且有把握立开一剂药下去,便使病人病症缓解大半。再服三剂药,他即可痊愈。”

吴大夫心中一嗤,楼大夫却若有所思。

“那小娘子的意思是?”楼大夫微微凝目,反问道。

江慧嘉道:“先前吴小大夫的诊断是,病人已成绝症,用不用药都不能再活,因此严家诸位才抬了人来寻我麻烦。声称是我医死了人,叫我赔命。严大娘,事情可是如此?”

她看向严娘子。

严娘子伏在严富贵身边,目光闪烁,眼神飘忽,不否认也不敢承认。

江慧嘉嘴角微翘,笑道:“实际上病人得的并非绝症,此事我早有说明,二位老大夫也同样如此认为。既然并非绝症都能被诊成绝症,那吴小大夫若再开药,严娘子,你还敢给你当家人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娘子缩了缩肩,不说话。严四通在旁边眼珠子乱转,一会儿瞅江慧嘉,一会儿又瞅向躲在门边的吴易宁。

事情到这里,倒像是比都不用再比了,江慧嘉三言两语间已经将罪定给了吴易宁。

前头楼大夫的诊断,反而给江慧嘉增添了判罪吴易宁的筹码!

吴大夫觉得头有些昏,他气冲上脑,脑子里诸般念头就轰隆隆转开。

也顾不得在心里大骂吴易宁蠢货,只压着怒气,故作平和地笑道:“江大夫有些话说得对,这药是不能乱吃的。但江大夫年纪轻轻,虽则口气极大,可这红口白牙说出来的话,也不能轻易做准吧?”

他又看向楼大夫道:“楼大夫,你说可是这个理?江大夫又说她的诊断与你我不同,又说她有十足把握治好病人。既是如此,她开了方子,你我却是不好判断对错了。那她这药开出来……”

说着也问严娘子:“严娘子,你敢给你当家人吃吗?”

楼大夫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

吴大夫连忙截住众人的话,又道:“江大夫既有十足把握,那可敢在此立书,写明了你这一剂药下去,若不能当场使得严富贵病情好转,便认罪先前是你开错了药?”

绕来绕去,他的目的就在这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说法显然颇为符合大众看热闹的心理,吴大夫这一提议,竟立时就有不少人附和。

尤其是严四通,他眼冒精光,立即喊道:“是!你先写个保证,保证你这一剂药下去,我爹真能好!否则还是你害的我爹!你赔钱!便赔……三……不!赔五百两!”

他面露得意,又嘿嘿笑:“江大夫不会不敢写罢?总归是你自己说的你有十足把握,所以便是写了保证,也不碍你什么。”

江慧嘉微瞥他,不卑不亢,淡淡一笑:“我本不欠谁,今日所来,不过是为自证清白。我敢写保证,但这保证究竟该怎么写,却由我来定!”

她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我给严富贵治病,今日当众开方给药,我保证一个时辰内严富贵病有好转,此后每日再服一剂药,三剂药后他病可痊愈。倘若不能做到,我承认自己是庸医,并认罚五百两。”

“第二,我开义诊,本是好心,岂料反遭诬陷与讹诈。既是如此,我敢以自身医术来赌这五百两,我便要求,严富贵之病,若由我治好,严家人需实付我诊金五百两!”

“第三,严富贵之病,我若果能治好,我要千草堂吴小大夫当众向我赔礼道歉!”

她看向严四通,虽不咄咄逼人,却竟然也显得极有气势:“你敢不敢赌?”

又嘴角噙笑,问吴大夫:“老大夫敢赌吗?”

严四通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时不答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大夫心念急动,却立刻叫药堂里的药童备纸笔过来。

又有药童忙抬来桌案,吴大夫站到桌案前,就疾速挥笔写就一张方子。

随即他将单方一抖,笑道:“这是我开的方子,当然,江大夫认为我与楼大夫诊断有误,既是如此,想必江大夫开的方子必不与我这单方相同。”

又道:“只要江大夫能做到,另写出全不相同的一张单方来,老夫便代我那不成器的徒弟与你一赌又如何?”

他这是防止江慧嘉按照他们先前的诊断来开方子。

如此小心,也算他谨慎了。

江慧嘉抿唇微微笑了笑,道:“既是如此,今日有各位捕爷在此,便请各位做个见证,我等便当众签下赌约。”

事情被说到了这里,围观者是越看越起劲了。

江慧嘉就亲自动笔,按照自己先前说的写了一式三份三张赌约,自己先签了字。

吴大夫就叫躲在一旁的吴易宁也过来签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四通嘿嘿笑着,溜着眼珠子过来,却是按了三个手印,一边笑道:“我是粗人,可不会写字!”

江慧嘉自己收了一张契纸,将剩下两张分别给吴大夫和严四通。

这才又铺纸笔,提笔写单方。

她道:“依我诊断,严富贵实为虫积之症。前日我曾给他开过方子,但病人病情至今又有变化,因此单方要改。”

因为古代中医根本就没有“钩虫病”这个说法,有关类似虫病,记载也很少,所以江慧嘉也没直接说钩虫病。

而是用了一个古代医家适用的词,“虫积”。

但虫积之症对楼大夫与吴大夫而言,显然算是生僻的,江慧嘉这里一说,楼大夫面露疑惑,吴大夫则面露冷笑。

江慧嘉很快写好药方,仍旧是黄芪建中汤,只是用药上更有加减。

她又添加了一味雷丸末,吩咐白果道:“单取雷丸末来,即刻便帮助病人冲服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雷丸,又称竹苓,属菌类植物,有杀虫消积之用。

江慧嘉带头往千草堂这边来时就叫白果备好了将要用到的各种药物,这时她一吩咐,白果就立时取了雷丸出来。

先拿小药盅快手捣碎成粉末,又叫千草堂的人拿来温水,调和雷丸末。

严娘子依在严富贵身边,先前的泼辣劲这时全消了。这时十分忐忑地对严四通说:“四通,那东西真能给你爹吃吗?万一吃坏了可怎地是好?”

严四通转着眼珠子,嘿嘿笑道:“娘,这药要是不好,她敢拿五百两来赌吗?你就放心吧!”

实则他心中早认定了江慧嘉不过是在强撑,毕竟相比较起来,不论怎么看,都是楼、吴两位大夫更靠谱!

但只要能拿到对方赔偿的五百两银子,这药究竟是不是有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怜严富贵此时又痛又虚,自己却是发表不了意见。

说起来,今日闹事的是严家其他人,他这个病人却是白受了许多苦。

但江慧嘉可不会同情他,前日她又不是没给他开方拿药,他非得另吃真庸医开的药,结果吃得病情加重,那能怪谁?

此外严娘子与严四通如此性情做派,定也与严富贵这个一家之主往日作风大有关系。

正所谓一饮一啄,皆有前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上之事,便是如此奇妙。

雷丸末已调好,江慧嘉叫白果端了,自己则亲自来到严富贵身边,也不顾他的反对与抗拒,伸指在他喉间便是一点。

严富贵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口,白果眼疾手快,忙将药水灌入他口中。

江慧嘉手指连动,顺着严富贵食道,连点了他几个穴位。

咕咚一声,严富贵吞药下腹。

江慧嘉收回手,手掌在松风递过来的湿布巾上擦了擦。

又吩咐白果:“与松风一道按着方子将药抓了,这便借千草堂的炉子熬药,你们两个亲自守着,寸步不可离,可知晓?”

吴大夫哈哈一笑:“江大夫何必如此?还怕谁调换了你的药不成?照我说,若要熬药,当众熬岂不更好?”

立即也吩咐千草堂中的药童去搬炉子和药罐出来。

雷丸末不适合入煎剂,要单服。所以江慧嘉先给病人吃了雷丸末,再叫白果煎药。

松炭小火炉被当众升起来,熬药的过程虽然有些无趣,但围观众人一边各自议论着,一边抱着十分期待的心理等待结果,竟也不觉得无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途有人看累了离开,又另有好事者凑了过来。

江慧嘉道:“病人所患乃是虫积,服药后再过一刻钟会通大便。若以水淹,能见少许成虫漂浮。”

所谓“若以水淹,能见成虫漂浮”,说白了就是说用水去冲严富贵的大便,就可以看到水上漂浮起来的钩虫。

这话就算江慧嘉说得文气,可意思还是明明白白摆在这里。

对听众而言,这可就有点恶心了。

尤其说这话的还是一个模样十分秀美的小娘子,这种反差感,那是真的一言难尽。

江慧嘉神色不变,又说:“我是女子,不便前去观察。但若有人不介意,倒是可以去验证一番。”

说完不再多话。

此后众人等药熬好不提。

江慧嘉仍如先前一般,叫白果端药灌喂,她刺激严富贵穴道,助他服药。

喂了药,又要再等一刻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这时候,吴大夫竟有些莫名紧张起来。

吴易宁悄悄踮着脚步走到吴大夫身边,小声说:“叔叔,她这架势,怎么瞧着像真能治好人似的?”

吴大夫简直不想理他。

这要真的只是徒弟,没有叔侄这一层身份在,吴大夫现在就能将他逐出师门!

“闭嘴!”吴大夫低斥,“不要多言!”

又是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悄然而过,躺在榻上本来还细细呻吟着的严富贵忽然高高地“哎哟”一声!

他捂着肚子,腾地坐起,就大喊:“我要如厕!我要如厕!”

先前他还躺在那里虚弱地不能动弹呢,这一下却不知是被便意逼的还是身体真的好了许多,他跳下榻,腿脚竟还十分灵活。

一个学徒过来要给他领路,旁边正思索着什么的楼大夫忽然道:“别去茅房!拿马桶!就放到那边杂屋去,快!”

说着他就走过来搀住严富贵,带着严富贵一阵风似的一溜走。

楼大夫这架势,竟像是真要跟去瞧瞧严富贵大便中是否有虫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镖师也十分好奇,当下忙道:“我也去瞧瞧,可别被这些家伙有也说没有,老常你护好江娘子。”

最新小说: 何不食肉糜 天师能有什么特殊癖好 宠爱 毒蛇 被疼爱的废物美人 被透的废物师弟 清冷仙尊以身饲魔 老师,你也不想这件事被人知道吧 引狼入室(母子) 权欲教父之春锁闱乱宫墙柳